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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正在调头,车位一变,露出了站在车身后的任西安。 程梨径直向着他走过去。 任西安刚帮李师傅搬完东西,手上还拿着一捆扎麻袋的麻绳。 见程梨走过来,任西安没有意外,平静地站在原地等她越靠越近。 一直到站到任西安身旁,程梨才问:“昨晚是我意会错了?” 她认为那是进展。 任西安没有回答,静如深潭的眸没动,只说:“该带的都带着,别漏了。” 程梨看他:“漏了你。” 她的脸色和平时比还是有些变化,略失血色。 任西安看着她满脸的苍白色说:“我不是东西,谁都带不走。” 程梨牙轻咬:“昨晚如果上了,结果一样吗?” 任西安说:“上两次,也一样。” 程梨点点头,嗓子有些哑:“挺好,有原则。” 任西安淡声说:“回去,别让布合力齐等。” 程梨直视他的眸色变得尖锐起来:“你想清楚,我走了下次不一定还会不会跟着来。” 任西安没说话。 程梨转身,走了几步又募然再度转回去,声音变得尖锐,语气急厉:“听你的,我走了。老子这些年他妈的一直想你才来,你以后求我也没下回。” 程梨这话刚落,站在她身后的任西安大步上前,抓着她的手腕,用他手上那捆麻绳一捆,把她整个扔到肩上。 第32章 侣行(二) 任西安将程梨扛起来的时候,周围在收拾东西的人看到都吓了一跳。 frank手里拿着的包自动脱了手。 布合力齐刚想往手上套的手套掉到地上。 叶连召跟方荪谈完,远远地瞥到这一幕低低说了声“我操”。 路风跟在叶连召身旁,见状问:“叶哥,这……这没事儿吧?” 叶连召蹙眉回他:“问我?我特么也不知道。” 数双眼睛都钉在任西安和他扛着的程梨身上,只见任西安大步扛着人向着拆到一半的一间军用大帐走。 走到大帐边上,他将歪在大帐旁的一个木凳踢正,把程梨放上去。 程梨的双手被他反剪到身后捆在了一起,动不了。 程梨瞪了任西安一会儿,而后视线在四周扫了一圈。 一群人被她扫过,视线略微回避了下,不再直视他们,耳朵倒是都还张着,想听听到底怎么回事。 程梨本不是冲动的人,今日起若真的走向一条新的分岔路,再见不知要多少天后。 她适才是故意出言刺激任西安,她想让他把埋在心里的话说出口,不枉她来这一遭……但是这结果,和她想得有些不同。 程梨一动,麻绳磨着她的腕骨。 程梨抬眼看站在她身前的任西安,沉声:“弄开。” 任西安垂眸看着她,双眸黑如墨:“把你刚才的话重复一遍。” 程梨眼微眯,真的重复:“弄开。” 任西安钉在她脸上的视线瞬间蹿出丝火,她不会不知道他指的是哪句话。 她适才说:“老子这些年他妈的一直想你才来,你以后求我也没下回。” 任西安手攥拳,捏得手背上都是暴起的青筋。 程梨坐在木凳上,此刻看着他的眼神中含着坚定和暴躁。 任西安弯了下唇角,冷嗤一声说:“你这些年可真他妈想我,想我想到不需要知道我在哪里,在干什么?你就是这样想人的?” 这话里的每一个字都戳在程梨身上。 程梨直视任西安,他唇角是弯的,可没有笑。 程梨动了下唇,重逢以后她一直回避的那个问题,被任西安摆到了台前。 是她刻意刺激他,可此刻她却发不出声音来回应。 任西安是个什么样的人,当年年少的程梨还没懂得透彻,可现在的程梨很明白。 任西安介意的从来就不是当年发生了什么,而是无论发生了什么,是天塌了还是地陷了,她离开了他。 任西安若介意为什么,若是有误会,那和世界上千千万万的破镜重圆一样,她需要给出的是一个原因。 太多再续前缘的故事都是那样发展的。 主人公都能拿出一个迫不得已的缘由,男女主人公之间可能还有个阴差阳错的误会,故事里的人当初只是假装不爱了分手,很容易挽回。 可他们和那些故事不一样。 任西安介意的是结果。 但时光不能倒流,已成既定事实的结果程梨无法更改。 何况没有误会。 程梨记得当年跟任西安说过什么。 最后的时候她说她还爱他,但是不能继续了。 没有误会,那是事实。 ** 任西安那句话落地之后,隔了很久,程梨才挤出几个字来:“都看着呢,你是公众人物。” 听着很善解人意…… 几个字脱口而出那刻,程梨就已经有些后悔。 果然,任西安忽而蹲下/身,伸手摩挲她的下颚,指腹抵在她细嫩的肌肤上,开口冷淡:“原来我在乎别人怎么看,我以为在你眼里我是不需要脸的。” 她说他求她也没有下回,她不会继续追下去。 求着别人往前凑,这样的男人有脸吗? 任西安敛了脸上的所有情绪。 他大概也真没有了。 昨晚是他自己脱的。 没人逼他。 任西安眼神里包罗万象,程梨无法一一分辨。 他难得吐出几句心声,不再沉默,程梨虽然不知如何应对最好,可她想听更多。 程梨继续刻意踩雷:“不想我再在你眼前晃荡,你可以直接跟我说。赶我走,不用假叶队的手。” 任西安摩挲她下颚的手顿住,有那么一瞬间程梨怀疑他可能想掐住她的脖子。 可任西安松开手,站起身,往后退了一步。 任西安最后只说:“你追人看心情肆无忌惮地撩,想把别人弄得非你不可,不合你意就撂挑子。我在你眼里就是那种次次上赶着跳进一个坑的贱骨头?” 最后那个三个字让程梨心惊。 程梨追看着任西安的背影喊他:“任西安。” 任西安回头。 程梨这次的话不是为了刻意刺激他,而是发自肺腑:“我没有那么想。” 她将他看做这世上最好的男人。 *** 任西安走到湖畔,站了没多会儿,叶连召就跟了过来。 叶连召叹口气:“不会跟人妹子好好说,怎么突然跟吵起来似的?昨晚不还好好的,过个夜突然就变了?担心她们才让她们提前回去,非弄得不欢而散,好像真要赶人走一样。” 说变就变?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程梨让他易爆易怒。 任西安只说:“现在见她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