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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鸟依人,她做不来,隔着桌子拍了拍他的肩头,“您放心,不到那步,我也真心待您。” 这话是真是假,很难估猜,反正最后还是回避了,他不由感到失望。 如果不是碍于她,他早就快刀收拾宿家了。一位内阁大学士,一位枢密院副使,虽然可能费些手脚,但要扳倒并不那么难。可是宿家倒台后她怎么办?犯官之后,再想留在东宫,简直是痴人说梦。她会同罪,会被杀头,就算保住了命,为奴为婢不能伴在他身边,他荡平了前路,就只剩闷头前行,再也看不见风景了。 她的手腕子上还戴着他的蜜蜡,他瞧在眼里,觉得两个人至少是契合的,终究各自都有不忍,那就是说还有救。天上突然传来一声长啸,两个人都转头看,小小的一方天幕上有金芒扶摇而上,啪地一下炸开了,五彩缤纷的触角四外扩散,照亮了半边星空。 相视而笑,愉快地碰杯,今天是个好日子,别想那些不高兴的事儿。 菜有些凉了,一盘饽饽都见了底,谁也没吃到铜钱,东宫的典膳厨,办事一向这么不靠谱。 毕竟天还冷着呢,坐在大殿门前,连炭盆都拯救不了。太子搓搓两臂,“咱们上里头去吧,里头背风。” 反正也吃完了,让他们把菜撤了,漱了口,跑到西边的暖阁里呆着,一样守岁。 德全安排人送了干果和糕点来,就搁在南炕炕桌上,两个人分坐两旁,看看时辰,子时就在眼前了。把菱花窗推开,京城迎新年的阵仗,只有在交汇的那个点,才能得到最爆炸性的体现。可是更漏滴答,这东西就和典膳厨一样不靠谱,等水平面下降到标准,得有一会儿工夫。窗户里的冷风嗖嗖地刮进来,太子吹灭蜡烛,拉了两床被子一人一条披盖上。周身严实地包裹起来,就露一双眼睛在外头,两个过完了年就二十三的人了,干起这种傻事来,依旧觉得非常快乐。 “你猜今年前朝放几响的?” 星河说:“肯定三十六响,往年都是这样。” 太子却摇头,“咱们打个赌吧,我猜是五十八响,谁赢了就挨亲好吗?” 这个人,何时何地都憋着坏。她横扫了他一眼,“凭什么赢了挨亲?不是应该输了挨亲吗?” 太子说也成。 星河的脑子一下又成了浆糊,细细琢磨一下,怎么觉得自己上套了呢?这样的输赢有什么意义,还不都一样? 她想再打个商量,“我觉得这个赌注有问题……” 太子裹紧了被子,“谁反悔谁是王八。” 她顿时无话可说了,朦胧间看太子,那双眼睛里发出兴奋的光,在昏暗的夜里灼灼发亮。反正这回不管输赢,他都能占便宜。星河起先还嫌他狡诈,后来想想两个人都这么熟了,纠缠不清多少回,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于是一本正经等结果,当子时一到,万家鞭炮齐鸣的时候,太极殿前的天街上也开始燃放烟花。御供的东西和民间用的不一样,花式更繁多,色彩也更绚烂。 空中浓艳的光,把身上披挂的被褥染成了七彩的,宫里的烟花,每一朵持续的时间,都比普通百姓燃放的要长。两个人巴巴儿仰头看天,一、二、三……数得认真且执着。数到三十七的时候,星河已经没戏唱了,万分失望的样子。嘴里喋喋说着:“哎呀,数儿不对啊……三十八、三十九、四十六、二十七……”胡搅蛮缠。 太子完全不为所动,他一个一个,数得斩钉截铁。 星河见打不开岔,打算耍赖。去拽他的被子,他一动不动任她拽。烟花放得差不多时,后续的力道会越来越弱,可太子的眼睛却越来越亮。 “五十五、五十六……五十七……”最后的那一响,简直让他用尽了所有运气,“五十八!”然后等待,一切归于寂静,他蹦起来,“宿星河,看看爷猜得准不准!” 星河唉声叹气,嘟囔着:“凭什么多了二十二响!” 太子苦笑道:“你忘了,新封的皇后,怎么都得普天同庆。” 丧气的事儿不想提,反正现在得兑现赌注了。他抱着胸问:“是你亲我,还是我亲你?” 星河琢磨了下,“我输了,你亲我。” “没想到,你还是个挺讲信用的人。既然如此,把被子放下,准备受罚吧。” 可是她裹紧了不肯松手,太子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把那张脸从被卧里抠出来,“愿赌服输,别叫我瞧不起你。” 她闭着眼睛大喊:“您瞧不起我吧,我认了。” 可就算瞧不起,该亲照样得亲,他的意思是亲完了再瞧不起也可以,她却觉得分外恐惧。太子简直受不了她的鸡猫子鬼叫了,捂住了她的嘴低喝:“你想喊得人尽皆知,以为我床上骁勇,大败你三百回合?”这样才顺利让她噤声。 其实有什么呢,不就是亲一下嘛,跟没亲过似的。她顺了两口气,把脸凑过去,“喏,亲吧。” 他顺势而为,捧住了她的脸,对准她的嘴,没有经得她的同意,就那样亲了上去。 不是上回酒醉后的放浪,猪八戒吃人参果似的,没品出味儿来就下肚了。这回是存了心的,要好好的,扎扎实实的亲一把。太子把眼睛都闭上了,感觉到她浅浅的鼻息,那唇温暖柔软,和他想象的一样。贴上去那会儿就觉得销魂蚀骨,这种哑亲和那种亲出响动来的,压根儿是两码事,他心里管那种叫香嘴,这种可以称之为吻。 大年初一的头一刻,他吻上了喜欢的人,今年的运气肯定比吃着夹带铜钱的饺子要好。至少情路上起了个好头,接下去他能更有信心地耍流氓了。女人就是这味儿,带着香甜,亲之不足,会上瘾的。反正他很陶醉,懵了半天的星河好像才回过神来,渐渐有了挣扎的迹象。他酒壮怂人胆,一把将她困在怀里,打算好好告慰多年来的一厢情愿。 太子吻个女人,又怎么样,别说吻,就是直接睡了,又怎么样?星河起先很难堪,可是见他专心致志,又不好意思抗拒得太厉害,没的扰了他的雅兴。本来这些启蒙的事,就是宫中女官的责任,她是女尚书,确切地说,并不比司寝、司帐等高洁多少,只要太子需要,什么都得豁出去。 他像找到了个新玩意儿,气息嘘嘘,意乱情迷。拿她作为尝试的对象是看得起她,她要知道感激主子的抬举。其实说实在的,他长得好看,身形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