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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撒谎？或者是不承认？

    可是这些都很假，尤其对于安倍晴明这种人来说。他的确在晚上守在了他一般不会在的客厅，也的确目的是为了让那些式神们在接触黑晴明之前可以先接触他。这些事都是真的, 黑晴明只是性格变了又不是智商低, 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所以事情就很简单了。他现在话里的意思其实是…顾泽知道，也因为知道，所以无法回答。

    看到顾泽沉默以对, 黑晴明勾起唇角, 笑的很邪气也很冷。他虽然最开始的时候并没有怀疑顾泽，但是这么长时间也足够让他了解到不少信息了。而其中最重要的一个事情就是, 顾泽告诉他他失忆了，但是他没有。之前的，顾泽一直认识的的确有一个叫做安倍晴明的人, 但是那个人并不是他。

    在知道了并确认了这些以后，黑晴明其实是有一瞬间的怔愣的, 而这其实并不是他的风格。他当然不是完全没有记忆的，但是在他的脑海里只有模糊的记忆, 一些黑暗的，平安京时代的事，其他的人和事都是模糊的。

    而顾泽, 是在他所有记忆里唯一明亮的色彩。在第一次见面就对他展现了善意，以后两个人更是一起生活了一段时间…对方对他，总是会无意间流露出依恋和温柔呢。即使不会挑明，他也是很享受这种状态的。甚至有那种“这样下去也不错”的可笑的想法。哈，还真是可笑至极啊。

    直到他意识到了顾泽所有的温柔，所有的善意都是对着另一个人。那么所有曾经温暖他的东西现在都是刺入他心脏的一把把刀刃。

    也许他不想承认，但是顾泽在他心里的分量比他想的要重很多很多。无论是雏鸟情结，还是他失去的记忆里对这个人的依赖，又或者是这段时间的相处和交谈，无论是哪一点触动了他，安倍晴明都必须承认自己是在意顾泽的。非常非常在意。这一点，即使是聪慧如他清楚地也并不早，准确来说的话，是那天顾泽对夏目贵志开玩笑说要在一起的时候才给了他很大的触动的。在听到后面传来的笑言后，即使知道顾泽只是开玩笑——也有很大可能是为了主线任务，他还是忍不住的…想把顾泽锁起来。

    是的，先不提他想这么做的理由多么奇怪，单单是他对于一个引起了他的感情波动的人不是远离，不是干脆以绝后患，而是选择锁住对方就已经让他足够看清楚自己在想什么了。

    他其实是想要顾泽的。很想很想。哪怕是他知道目前的平静下面隐藏着多少惊涛骇浪也是一样。他可以想办法暂时维持这个平衡。这一点很不像他的做法，但是安倍晴明完全没后悔自己的想法。只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在他刚意识到自己这种想法以后，顾泽就亲手打破了这个平衡。

    所以在顾泽欺骗他的时候，除了愤怒和想要怎么报复，他更想把这个人锁起来。所以在顾泽戒备着他，防备着他，守在客厅撑不住要睡着的时候，他除了心寒，除了冷笑，更多的也是压制不住自己内心的那头野兽。不想舍弃顾泽的温柔，不想离开顾泽的依恋——那到底怎么做，才好呢？

    办法什么的已经有了吧。锁起来，让他只能看到自己一个，只能听到自己的声音，只能感受到自己的温度，永远不能离开自己，永远不会被别人吸引走注意力——不是很棒吗？

    “怎么？说不出来了吗？”黑晴明笑容很诡异，漂亮邪肆，他慢慢的走近靠在沙发上的顾泽，低着头看他，漆黑的眸子里没有一丝光亮。他伸手，拍了拍顾泽的脸颊，“你喜欢我吗？”他的声音柔软又温柔，像是最甜蜜的□□。

    顾泽怔怔的看着面前这张近在咫尺的脸。很熟悉，他曾近距离的看了无数次，这个人身边的气息也是让他安心的存在。又很不熟悉，因为现在这张脸这种妖媚的表情引诱的话语，还有疯狂叫嚣的危险感。

    “我…”顾泽下意识的开口，却突然反应过来了面前的到底是谁——那是黑晴明。是安倍晴明，但又不是安倍晴明。可是，他凭什么不是安倍晴明？而他顾泽，凭什么就认为安倍晴明是绝对完美的，好的，没有黑暗面的？

    顾泽突然意识到，他好像一直以来弄错了很多事。比如他自以为自己很了解安倍晴明，但其实他不过是贪恋对方对他的温柔和宠溺。比如他一直以来觉得安倍晴明“应该怎么样怎么样”的，可是他从来不了解真正的安倍晴明是什么样子的。

    安倍晴明是一个人。他也有好的一面，坏的一面。而黑晴明…就是代表安倍晴明对世界恶意的看法。代表着他在成为平安京最杰出的阴阳师的过程里看到的，接受的无数阴暗面。他不可能只接受安倍晴明好的一面不接受他坏的一面。

    “晴明，”顾泽突然开口，此时他的脸色已经好多了，或者说似乎某种困扰他的时候东西消失了。黑发青年的眸子灿若星辰，仿佛还在发光。

    “恩？”黑晴明看着面前这个不知道突然之间想到什么的青年，对方眉眼坚定，黑色的眼睛深处…有光。这是想到了什么吗？

    然后下一刻，他就看见这张让他在意的脸越来越近，最后他的嘴唇上触碰到了一片柔软的触感。转瞬即逝。自始自终，这双黑色的眼睛都没有闭上过。

    “安倍晴明。”顾泽轻轻的亲吻一触即离，然后他看着面前的男人很明显僵掉的表情，有些想笑也有些安心。这样子的他，就是安倍晴明啊。然后他目光灼灼，直接伸手揽住了安倍晴明的脖子，整个人借着安倍晴明身体的力道放松的半后仰，看着黑晴明，轻轻的笑了起来。

    “我喜欢你。我最喜欢你。这句话无论你要我说多少遍，我都会这么说。”

    “对不起，之前那么看着你，我也的确隐瞒了你很多事，甚至我完全不了解你…”顾泽声音轻轻的，却极为坚定，他突然前倾，额头抵住了黑晴明的额头。眼睛直视着黑晴明的眼睛。一样的黑色，一样的…有光。并没有什么不同，不是吗？

    “但是你可以怀疑很多事，这都是我应得的，但是唯有一件事我从来没有想过，或者绝不会骗你。而你也完全不需要怀疑，”顾泽声音前所未有的柔软，“这件事就是，我爱你。你就是安倍晴明，我爱的就是你。”

    黑晴明难得的，彻底怔住了。就算他再聪明，想的再多，做了再多的准备甚至打算顾泽无论说什么他都会把顾泽锁起来带到一个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地方，他也不会想到顾泽会说出他所有意料之外的话。

    看到黑晴明没动，顾泽笑了笑，放开揽住安倍晴明脖子的双手，把对方的手拉到自己心脏处，直视着安倍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