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失控
由于苏念喝了酒，大众车子就放在宴会停车场，她直接上了严皓的车子。 车子向着云栖山庄的方向而去。 路上严皓并没有和苏念解释，苏念也没问，她当然知道，和顾斯年走太近，是韩沉不允许的。 等到了云栖山庄门口，严皓道了别就离开了。 苏念依然穿着那件顾斯年送的礼服，她还没来得及换。 从车里下来，苏念感觉有一丝丝凉意，她加快了步子走向客厅。 正在玄关处换鞋，手机铃声响了。 苏念一看是顾斯年打来的，笑着接起：“顾总。” 顾斯年问：“到家了吗？” 苏念一边换鞋一边回答：“嗯，刚到。” 顾斯年说道：“那就好。” 然后，是短暂的沉默。 苏念当时在宴会厅有很多话想和他说，只是不方便，这时候终于有机会说出来：“顾总，今天的事，非常感谢，谢谢你把我介绍给楠木先生。 如果不是你的话，我可能这辈子都没办法认识我的老师。还有，因为那件小事，你处理了夏家和吴家，会不会……” 顾斯年并没有否认：“不会，做这些是应该的。只要能帮到你，我就很开心。” 苏念莞尔一笑：“顾总，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改天我请你吃饭吧？” 苏念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只感觉到一旁有一道视线注视着自己。 她没有听到顾斯年愉悦的回答，等她一转头看到站在楼梯上的韩沉时，整个人都吓了一跳，不由倒抽一口凉气。 顾斯年听出电话里苏念的不对劲，她像是遇到了可怕的食物，才会发出那种声音。 顾斯年焦急叫道：“苏小姐？苏念？” 没有得到回答。 苏念迅速挂了电话。 她看向一脸寒意的韩沉，只见他站在楼梯上，正俯视着她，狭长的眸子里暗潮涌动，薄唇紧抿着，周身的气压低的可怕。 苏念早已收敛了心情愉悦甜美笑意的表情，只诧异又谨慎地看向韩沉，难道她又得罪他了？ 苏念迅速在脑海里回忆着整个晚宴的过程，她好像没有主动去招惹他和夏悦柠，她也没有故意和顾斯年走的很近，她也没有把姜素素逼到绝路，那他为什么这样生气？ 韩沉看着苏念那张素白的早已没有笑意的脸，好，很好，她把所有他为她做的事功劳都给了别人，看到他还是这样一副冰冷的表情。 韩沉的怒意更甚。 两人就这样对峙着谁都没动，也没有说话。 终是苏念忍不住，她分明什么都没做错，此刻在韩沉的目光下，她像是做了无数错事一样被人抓住把柄。 苏念踟蹰着开口：“韩，韩总……” 未等她把话说话，韩沉一步上前，迅速走到苏念面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臂。 苏念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一个巨大的阴影笼罩，她的手腕被他握的生疼。 她忍不住叫起来：“放开我！” 韩沉从紧抿的薄唇挤出一个字：“放开你？休想！” 苏念有些诧异地看着他那要喷火的双眼，简直要把她燃烧，她迅速移开视线。 韩沉发出低沉的让人直冒冷汗的声音：“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苏念此刻不知哪来的勇气，直视着他，尽量平稳了情绪：“韩总，如果我哪里做的不好，做错了，你直接说出来行吗？ 如果因为今天的事，我不该当众揭穿夏小姐的表妹姜素素，好，那我向你道歉。如果还有其他做的不对的地方，还请韩总明示。” 苏念毫无惧色地说完这些，韩沉的脸色竟更加难看。 苏念的手腕被他握住的地方，已经痛到失去知觉，可是他仍是紧紧抓着不肯放开。 苏念只听头顶上传来一阵冷笑：“很好，今天你可是出尽了风头，成为全场焦点。” 苏念这才意识到，以她的身份，她不该出现在上层圈子的聚会里，更不该借此机会结识权贵。 这样的聚会有风险，只怕有人会查到她和韩沉领证的事。 他一定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他们之间的事。 可是，她只是想认识楠木先生，提高自己的设计水平，靠着自己的工作赚更多的钱，其他的，她想都没想过。 不过，苏念并不想多解释，她在他面前，没有资格。 苏念放软了声音：“韩总，以后这种宴会，我再也不去参加了，只要有你和夏小姐在的场合，我再也不主动参加。” 韩沉听着她的解释，原来她想的是这样的？ 她怎么就不解释一下和顾斯年之间暧昧不清的事？ 想到这里，韩沉冷笑：“哼，就凭你，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后半辈子一劳永逸，做梦！” 苏念呆呆地看着他，原来，他是这样想自己的。 眼泪忍不住在苏念的眼眶里打转。 她想解释一下自己的真实想法，可是，说了又怎么样呢？ 他们两个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会理解她吗？只会觉得这些都是她的借口和托词，在他眼里，她就是出身低贱想嫁豪门的虚荣拜金女。 韩沉看着苏念眼中的泪水，终于把她惹哭了，他心里竟然有一种报复的畅快感。 苏念忍下喉中的酸涩，看着韩沉，轻声说道：“我保证，以后这种场合我不再参加。可是，我想过什么样的生活，对韩总你有什么影响呢？” 一句话说完，韩沉迅速放开握着她的手，抓起苏念礼服的裙摆，只一用力，只听“刺啦”一声，礼服瞬间被他撕出一个口子。 而他马上又松开手，大踏步走出了客厅，开了车门坐进车里，一脚油门就出了云栖山庄。 动作一气呵成。 留下愣怔在原地的苏念，一时竟然还没反应过来。 等她低头看着被撕破的礼服，再也忍不住，大骂一声：“变态！有病！” 然后她急冲冲跑进三楼自己的房间，动作利索地换下自己的衣服，找出针线看能不能把礼服补一补。 等她翻箱倒柜找出针线时，发现没有一种颜色能和这件礼服匹配。 苏念不由跌坐在床上，窝在心里的一口气像是要冲出胸膛，让她烦躁。 她从没见过举止如此出格的韩沉，简直不符合他的身份。 而此刻的韩沉，正把油门踩到底，兰博基尼向着长远集团飞驰而去。 直到导航语音提醒他超速，韩沉才把车速降下来。 他疯了，一定是疯了，他从未如此失控，竟然做出撕她衣服这种冲动的行为。 路口红灯亮了，韩沉停下车子重重地拍向方向盘。 自从苏念出现，他的生活再也回不到以前的宁静。 他宁愿在商场上厮杀，也不愿这样被这种模糊的感受牵绊着让他的情绪不受控制。 韩沉想不明白为什么苏念的一举一动现在已经开始影响他，这和他最初的想法完全不一样，他当初只想结束两年荒唐的协议婚姻，然后让这个女人彻底从他的世界消失。 而现在，他反而成了被动的那个。 是什么时候她开始影响他？ 或许是因为她当机立断救了奶奶一命，又或者，是因为她和那些混混打斗的时候动作干净利落让他对她有了别的看法，又或者，是因为她对待工作较真的态度…… 直到后面有车子的喇叭声响起，韩沉才发现路灯已经变绿，他停止思绪，一脚油门又向着前方驶去。 到了长远集团停车场，韩沉停好车子，坐着总裁专属电梯直达顶层总裁办公室。 守在门外的严皓看到韩沉，示意一下办公室：“沉哥，夏小姐在里面。” 韩沉不由皱眉：“她怎么来了？” 严皓很想说，她是你的女朋友，来找你很正常。 可是话到嘴边他还是忍住了，严皓脑海里想到的人竟然是苏念。 严皓现在甚至说话上都不肯承认韩沉和夏悦柠的关系。 他只是笑笑：“你可以去问问夏小姐。” 韩沉推开门走进去，一眼便看到坐在沙发上看着杂志的夏悦柠。 夏悦柠换了一身干净清爽的衣服，身上的香水味溢满了整个办公室，这让韩沉有些不习惯。 夏悦柠抬头，正看到韩沉看着她这里，她不由温婉一笑，甜甜出声：“阿沉。” 韩沉不再看她，迈步朝着办公桌的位置走去，语气如常：“这么晚了，你怎么不在家休息？” 夏悦柠起身走过来，站在韩沉身旁，附身从背后抱住他，长发垂下来，发梢落在他的脖颈处，让他忽然生出反感。 夏悦柠以前从来没这样主动抱过他，最出格的就是抱着他的手臂，或者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现在这样主动地接近，夏悦柠确实心急了，她想尽快得到这个男人。 这次回国，虽然韩沉和以前没什么变化，但是夏悦柠能明显感觉到他整个人都变了，说不出哪里变了，就是感觉他离自己越来越远。 韩沉怎会不知夏悦柠的心思，她的靠近让他不习惯，她身上的香水味让他产生了厌烦。 他起身，给自己冲咖啡。 夏悦柠不得不跟着起身。 这男人拒绝的意味太过明显。 夏悦柠在韩沉面前，永远是被动卑微的那个，虽然有两家的婚约在，可是，韩沉从来没有主动想要碰她，从来没有。 夏悦柠也不敢质问，只得笑着掩饰内心的尴尬，从韩沉手里接过咖啡杯：“我帮你冲咖啡，你先工作吧。” 韩沉由她把咖啡杯拿走，又重新回到办公桌前。 夏悦柠冲好了咖啡，放在韩沉面前，她这次没有再去靠近他，而是选择坐回沙发里继续看着杂志。 她知道，该忍的时候就要忍，男人都喜欢懂事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