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九章真正的风暴四

    波动不可避免的出现了，搜查是无法保密的，必然引起围观和议论，很短的时间内，淮扬市上上下下议论纷纷，传闻一度喧嚣，有的说罗一民和孙北海出大事情了，这次来搜查的，居然是省里直接来得人，有的说罗一民和孙北海贪赃枉法，应该受到这样的报应，各式各样的说法，莫衷一是。

    最为紧张的就是刘世亮了，刘世亮根本没有想到，早上孙北海还在安排对郭晓波执行死刑判决的事情，现在，就有省公安厅的警察搜查他的住处和办公室了，刘世亮不自觉的想到了徐少杰，当然，还有武圣军，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采取这样行动的，不是一般的力量，可以说，罗一民和孙北海已经完了。刘世亮不禁打冷战，政治斗争就是这样的残酷，刘世亮也想到了，孙北海未免太狂妄了一些，做出来一些莫名其妙的决定，大不了就是调离淮扬市，不担任检察长了，但想不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刘世亮很快想到了张绍才的事情，到如今，刘世亮绝对不会去调查张绍才的事情了，无论检委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谁爱去调查，就去调查，反正自己是不会去了。孙北海的遭遇，就是很好的例子，刘世亮在政法战线工作多年，清楚事情的处理办法，对孙北海的处理，无疑是最为严厉的，一般情况下，不会采取这样的措施，可见是有人想着让孙北海不得翻身了。

    淮扬宾馆的休息室，晚上8点钟，唐文俊、郎世福、廖鸿运等人都在等候搜查的结果，徐少杰进入休息室的时候，发现大家都在看着他，郎世福安排秘书，去请省纪委的领导到休息室来，这个时候，贵宾的四周，已经有不少的公安干警了，闲杂人是不准进入的。

    徐少杰的神色非常严峻，省纪委副书记带着一帮干部下，进入了休息室。

    “从罗一民的家里和办公室，搜出的现金77万元，各类存折共计人民币465万元，美金两万元，从孙北海的家里和办公室，搜出现金91万元，各类存折共计人民币689万元，美金一万五千元，其余的名烟名酒以及金银首饰，还在统计的过程中。”

    休息室里面，异常安静，足足有一分多钟的时间，谁都没有说话，最先开口的还是省纪委副书记。

    “好了，我马上请示戴书记。”

    省纪委副书记走出了休息室去打电话了，屋里依旧很安静，没有谁说话，到了这个时候，除了等待，没有其他的话可以说的，几分钟之后，副书记进入了休息室。

    “省委已经同意，对罗一民和孙北海采取双规的措施，郎市长，你和我一起上去宣布，另外，我们的办公地点，可能需要调整了。”

    “已经安排好了，在淮扬宾馆别墅区，单独的院落。”

    罗一民和孙北海在各自的房间里面，虽然感觉到大事不好，但两人还是有些侥幸心理的，特别是孙北海，外面发生的事情，两人根本就不知道，从早上到晚上，他们都是呆在房间里面，这个时候，眼看着天黑了，两人以为，总是该有说法了。

    房间门打开了，孙北海吃惊的看见，进来的有省纪委副书记、郎世福，还有罗一民，孙北海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定定的看着众人，没有说话。

    省纪委副书记看着郎世福，郎世福点点头。

    “罗一民同志、孙北海同志，现在，我代表省纪委宣布一项决定，经请示省委同意，省纪委决定对你们采取双规措施，这是决定书。”

    早有跟随进来的纪委干部，拿着决定书，送到罗一民和孙北海的面前，让他们签字。

    刹那间，罗一民和孙北海的脸色变了，变得惨白，采取双规措施是什么意思，他们再清楚不过了，以前办案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少采取了双规措施的干部，最终移交到检察院的，现在，这样的决定，落到了他们的头上，一时间，两人不知道说什么了。一定是出了大事情，这种雪崩的感受，两人终于体会到了。

    签字之后，一行人迅速转移了，别墅区已经安排好了，徐少杰没有跟随到别墅区，廖鸿运跟着过去就可以了，现在，徐少杰的主要任务，是陪同唐文俊。

    “少杰，淮扬市法院和检察院一定会遭受巨大的冲击，你是分管政法工作的，必须要有充分的思想准备啊。”

    “爸，我知道，事情来得有些突然了，我的确还没有做好充分的准备，不过，我有信心扭转不利的局面，再说，还有武书记和郎市长坐镇，不会有太大的问题的。”

    “少杰，我说的还有一层意思，你需要注意一下，罗一民和孙北海都是因为棉纺厂的案件引发出来的，大家在看待这个事情的时候，自然就想到你了，反腐倡廉是国家的要求，但具体落实的时候，还是有一些曲折的，这是因为千百年来官官相护的思想，还是没有彻底消除的，当然，这次的情况有些特殊，主要是因为郭晓波开口揭发问题了，所以暴露出来了这些事情，我很担心，淮扬市的干部会产生什么样的看法，千万不要认为这件事情，是你挑起来的，我干肯定，一定有部分的干部，是这样的看法。”

    徐少杰有些震惊，他也害怕出现这样的事情，被认为是反的先锋，不是什么好事情，如果i冠上这样的名誉，在官场上，会受到大多数干部的排斥，水至清无鱼，这样的道理，谁都是清楚的，如果身边的同事，时时刻刻都盯着想要检举揭发谁，任何人都不会安心的。

    “爸，我知道了，我会避免这种情况出现的，棉纺厂的案件，情况比较特殊，我也没有想到，会引发这么大的事情出来，不过，这次是郭晓波开口揭发的，郭晓波被判处了死刑，在执行之前，要求开口揭发问题，这样的事情，没有谁敢单独拍板说不听，再说了，棉纺厂的案件，上上下下都是有些怀疑的，现在，牵出来部分的领导干部，情况也是正常的。”

    “嗯，你的分析是有道理的，所以我不是很担心，有机会的时候，我会给武书记和郎市长侧面说一下这件事情，你一定要记住，就是省委省政府的领导，也不一定欢迎这样的干部，毕竟，大家的主要任务，是发展经济，少杰，这是我的肺腑之言，你一定要记清楚。”

    淮扬市法院和检察院已经乱套了，罗一民和孙北海被双规，传闻中纪委都有可能要到西山省来了，因为棉纺厂的案件，还牵涉到了黄海涛和朱宗雄，黄海涛现在可是合川市委书记，老资格的正厅级领导，如果一切顺利，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够成为省部级领导了。黄海涛和朱宗祥，距离有些遥远，法院和检察院的干部关心不到，可罗一民和孙北海是他们的直接领导，在平时的交往中间，不少人给他们送礼送钱了，这个时候，只要罗一民和孙北海交代出来了，送钱的人就麻烦缠身了。

    市委并没有指定暂时的负责人，所以，法院的副院长和检察院的副检察长更是胆战心惊，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会被纪委通知去谈话，这个时候，没有人想到什么升官的事情了，早点撇开关系，才是最为重要的事情，所以，一帮人到处打听消息，平时的那种不可一世的劲头，早就丢到爪哇国去了。

    刘世亮相对安心一些，事情的前因后果，他大致清楚，因为没有动手查张绍才的事情，刘世亮觉得，问题不会太大，再说了，查这样的事情，也是有原则的，不会大动干戈，如果说给孙北海送几条烟、几瓶酒也是问题了，那就查不清楚了，再说了，案件是省纪委直接查办的，多半都是抓大放小。所以，在诸多的班子成员中间，刘世亮的态度显得有些无所谓，可能是刘世亮的态度，影响到了一些人，所以，几天过去之后，局势显得平稳了一些。

    这份平稳，并没有保持多长的时间。

    中纪委八室的办案人员终于到了西山省，省委书记蒋宇辉和省纪委书记戴云堂代表省委，专门到北京的中纪委，汇报了案件的初查情况，现在，省委经过研究，决定对黄海涛、朱宗祥、罗一民和孙北海等4人采取双规的措施，事情是在淮扬市发生的，所以，黄海涛和朱宗祥暂时双规在省纪委的学习教育基地，罗一民和孙北海双规在淮扬市。中纪委领导听取了汇报之后，认为案件重大，涉及到了4个厅局级的领导，决定调查这起案件。蒋宇辉和戴云堂知道，他们是无法阻止的，从一定程度上说，省纪委办这样的案件，涉案人员的结果，可能会好一些，一旦中纪委开始调查了，就不要想着有什么好的结果了。

    中纪委办案人员到达淮扬市的时候，淮扬宾馆的别墅区，已经戒严了，这里被腾出来，专门供中纪委办案，黄海涛和朱宗祥，也直接被带到了淮扬市。中纪委办案人员的到来，令淮扬市的气氛更加紧张。省纪委书记戴云堂陪着中纪委办案人员到了淮扬市，徐少杰和戴云堂握手的时候，发现戴云堂非常严肃，脸上没有一丝的笑容。

    淮扬市法院和检察院的干部，不少人被通知到淮扬宾馆别墅区，两个单位的干部惶惶不可终日，这种情况的出现，说明罗一民和孙北海已经开始交代情况了。

    徐少杰得知了情况之后，没有任何的反映，他早就知道，淮扬市政法系统的名声不好，这些年来，一直在琢磨，现在，徐少杰明白了，政法系统不好的名声，来自于什么地方了，上梁不正下梁歪，法院院长和检察院检察长都是这样的德行，下面的干部能够好到哪里去，徐少杰想到了自己手里的上访信，他相信，上访信里面写的内容，一定是真的，法院和检察院做出来了这样的事情，这些干部，也该好好反省了，这次，借着查办案件的机会，除掉一些蠹虫，也是大好事。

    徐少杰的心性，慢慢在发生变化了，有的时候，官场上就好比是医生看病，你不看好几个人的病，没有人信服你，你不整死几个人，也就没有人怕你，徐少杰就是这样的情况，为什么罗一民和孙北海会是这样的态度，无非是认为徐少杰年轻，没有多少的经验，所以，打心眼里面看不上，表面敷衍，由此可见，两个单位班子成员的看法，好不到哪里去。

    徐少杰也清楚，自己说不上话，如果是省纪委直接调查，徐少杰或许能够说上几句话，但现在是中纪委在调查，不要说自己，就是武圣军都不好说话，再说了，淮扬市的干部现在都是灰溜溜的，除非是省委省政府主要领导出面，还有就是省纪委书记戴云堂帮着说话，但这种可能性太小了，想都不要这样想。

    案件正在调查，法院和检察院的干部，到别墅区的越来越多，就是武圣军，都有些坐不住了，和徐少杰说到这件事情的时候，忍不住发了脾气，骂罗一民和孙北海混蛋，也说法院和检察院的干部，身为执法者，做的是一些什么样的事情。发脾气归发脾气，武圣军还是要求，徐少杰要在合适的时机，对政法系统进行一次彻底的整顿，武圣军知道，现在去整顿是不合适的，中纪委正在办案，谁知道是什么样的结果。

    淮扬市已经异常热闹了，每天都有不少人到宾馆别墅区去，远远看着那几栋，里可是住着中纪委的领导啊，在普通百姓的眼里，中纪委可是天大的地方，就好比是古装戏中间的包青天，能够为民申冤的，当然，有一些想着上访的人，是没有机会的，别墅区的外面，守卫非常森严，武警战士站岗，不管是谁，凭着证件，才能够进入。

    中纪委到淮扬市来了，上次找到徐少杰上访的两个老人，带着儿子每天都到别墅区外围去观看，他们不想上访，可是，他们在内心里面，已经认定，徐少杰是好领导，不管事情能不能办好，看见那些平日里牛气哄哄的法院和检察院的干部，一个个都是灰溜溜的，走路都怕被人认出来了，而且，不少的人还在不断进入别墅区，他们的内心就平衡了，毕竟，世界上总是存在不公平的事情。

    中纪委到淮扬市，查办棉纺厂的案件，引发了深远的影响，这是中纪委第一次到淮扬市查办案件，在淮扬市产生的震动，是巨大的，特别是在干部中间，引发了很大的震撼，一度时间，淮扬市的干部作风，确实发生了较大的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