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民主的本质
其实这段时间全罗马最忙的人，波斯卡能算上一个。这个头发灰白，秃顶的希腊人，能伺候好凯撒这种智商爆表的主，当然也能完美的配合像我们的刘一品这种相对单纯一些的人，单纯只有在相对时才有用，绝对的单纯，其实就是傻。 可像卢修斯乌瑞纳斯这种人，他甚至用了好久才背下军队的基本命令。所以，在记忆方面他不算是个聪明人，但上帝是公平的，人有所长，亦有所短。卢修斯甚至不需要靠自己在军界的威望，就能在短时间内让一支成熟的军队完全听从于他的指挥。靠的就是那张毫无表情的大黑脸，和那一板一眼的一身正气。最重要的是他那种临危不乱的心态，这一点不仅仅是刘一品，甚至凯撒都多次赞扬，说卢修斯非常有大将风范，实际上我们换种说法，也可以说成是对危险的迟钝，或者是麻木。 在凯撒到卢修斯家拜访之后，波斯卡就扛上艰巨的任务，把这个大兵哥变成一个老江湖的政客。这可完全是两个发展方向，几天后，波斯卡费尽了所有的心思，终于劝服卢修斯到艾文泰码头，进行自己参加候选之前的第一次演讲，光是准备卢修斯和他全家人的服饰，就让波斯卡本不多的头发有损失了不少。 小女儿还好，毕竟孩子年纪小，怎么打扮都像洋娃娃一样好看，可大女儿就要了亲命了，这是活活在社会底层跑了这么多年的小野丫头，你让她瞬间变成罗马上层人家的大家闺秀，太难，手上和脚上的老茧就处理了一下午。可人靠衣装，妹子嘛，化化妆差别很大，内奥比就简单了，本来就非常漂亮，只要不开口说话，完全看不出身份。打扮完，波斯卡只交代卢修斯的两个女儿和内奥比，在卢修斯演讲的时候不要出声就好。 卢修斯穿了一身元老院般的官服，不过上边是纯灰白色的，并没有红色装饰，因为他现在还没有职务。 按着波斯卡的指挥，第一次的演出很成功，大多数艾文泰的人，都认识内奥比，街坊邻居的，大家都去他家买肉。内奥比兴奋的躲着波斯卡的眼神，偷偷和人群中的姐妹们打招呼，卢修斯在台上口水横飞的保证着，创造更多的工作岗位之类的允诺，活像凯撒本人。 台下偶尔会有人发起不同的意见，说卢修斯是凯撒的狗腿子，说他们这是在侮辱共和，侮辱传统之类的话，卢修斯惊讶的发现，每当有人说这话，就会有三五个人上去把说话的人围起来，等民众注意力一转移，人就会被用麻袋套了头抓走。 众人折腾一上午才结束了这场表演，不过效果却出奇的不错，大概卢修斯那俊朗的外形，还是很有吸引力。 罗马图书馆门外的走廊上，有着各式各样的书记官，他们可以代人写信。同样也有着各式各样的律师，他们会为了你，昧着良心，巧舌如簧的去打一些本不可能赢的官司。这种司法体系其实是民主的一个弱点，但在他的表面披着公平的外衣，可当你细细想一想，才会发现，穷人和富人雇佣的律师，永远都不会在同一个档次上。 今天的图书馆外廊，出现了这样搞笑的一幕，一个矮小的、头发灰白的希腊人，一个高大强壮的、皮肤晒得又黑、有着亚麻色卷发的拉丁人，聚在一起。 高大的拉丁人坐在凳子上，甚至不得不弯下自己本来十分挺直的腰板儿，才能勉强够得上桌子上的书，而矮小的希腊人，则在一旁叽叽喳喳不停的跟她解释着什么。 “这个法令的第四条，只在火灾和洪水发生时才适用，或者是符合附录中的规定之时，你明白吗？” “嗯不是太明白。” 这个高大的拉丁人就是我们可爱的，13军团资深百夫长，甚至可以说是首席百夫长，卢修斯乌瑞纳斯，此时的他正焦躁而疯狂的挠着自己的头发，似乎想把听到的东西塞进去。 “我很确定，这是最简单的解释方法了。” 而那个矮小的希腊人，就是传奇般的波斯卡，他此时正用尽自己所有的词汇，希望能把这些深奥而复杂的法律常识塞进卢修斯的脑子里。 他尝试着各种方法，而似乎都没有明显的成效。 卢修斯又抬起头对波斯卡说，“如果竞选中我输了，学这些有什么用？难道这个就不能等到竞选结束吗？” “你不会输的。” “为什么你这么肯定，应该还有其他的候选人啊。” 这时，波斯卡爽朗的笑了，卢修斯似乎感觉到自己被冒犯了，他忽的一下站起来，有近一个半波斯卡高，宽度就更不用说了，虽然有点儿矮胖，可波斯卡的大腿，还是没有卢修斯的胳膊粗。 “我应该告诉过你，嘲笑我的后果。” 波斯卡并没有停止爽朗的笑声，而说，“原谅我先生，我以为你已经看透这个体制了，其它候选人都只是凑数的。虽然如果没有反对者，完全可以避免这种无意义的竞选，但如果只有凯撒的人站出来参选又会显得太突兀。” 这时的卢修斯显得焦躁不安，他站了起来，在原地四处溜达。 波斯卡走了过来，“怎么，听到事情的真相，让你很是不安吗？” “选举是由神圣的朱庇特神监督的，非常庄严。” “凯撒也是由朱庇特神指派的呀，我们来想想，所有的预兆，凯旋庆典，当然还有最重要的，罗马人民的拥护，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有神庇佑的，某种程度上来讲，他就是神。” “只有在凯旋仪式那一天而已，其他时候他像你像我，像着周围的其他人一样，都只是一个凡人。” “无论是神还是凡人，他都在极力拯救共和国。” “通过贿赂能赢得选举吗？” “罗马人民可没有期盼干净的选举，他们期盼的是工作。他们甚至哭泣着，叫喊着为的仅仅只是得到甘甜的水和食物，当然还有平稳的没有战争的生活。你可以为了你所挚爱的罗马人民做到这些，你可以为艾文泰做到这些，你可以帮助恺撒，站在他的身边，和他携手拯救共和国。” 波斯卡又回到了桌子旁，自己坐了下来，犹豫了一下，继续说， “或者回到你那温柔可爱的小店铺，继续卖你的羊肉和猪肉，那样虽然你的双手会很污浊，但是你却可以保持一颗纯洁而高尚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