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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丽苏,变身! 第55节

    陆清眠愣了下,转过头就见江浸月翘起唇角,笑容单纯简单,“陆清眠,你看,不坐电梯,我们成功走楼梯上来了。”

    “……嗯。”陆清眠用力推开了1303的门,带着江浸月走了进去,却没关门。

    客厅里依旧空空荡荡,除了多出来的摆放珍珠罐子的柜子外,就是血腥恐怖的仿真人体标本和无数的人体内脏。

    进门后,陆清眠松开了江浸月的手。

    他后退两步,静静地看着江浸月,不说话也不动,连呼吸都轻了不少。

    江浸月站在原地,脑袋好奇地左右转了转,奈何他蒙着眼睛什么都看不到,便歪了歪头,寻找陆清眠。

    “陆清眠?”

    陆清眠看了眼大敞的房门,突然道:“江浸月,这是我给你的唯一一次机会,你逃跑的机会。”

    江浸月在听到陆清眠的声音后就安静下来,面向陆清眠说话的方向,认真地听着。

    陆清眠缓步走到江浸月身后,低头在江浸月耳边如情人般呢喃:“如果你害怕,转身离开,我不会阻拦。”

    如果江浸月留下,那他将永不放手,哪怕未来江浸月反悔。

    他的黑眸死死盯着江浸月的脸,手指勾着黑布后面的结,缓缓拉开。

    光亮映入眼眸,江浸月缓缓眨了眨眼睛,看到了一排皮肉破烂、肌理外露的血红人体标本。

    恍惚间,江浸月以为自己正置身恐怖电影中。

    陆清眠轻声道:“欢迎来到我的世界。”

    第36章 特立独行的吸血鬼

    1203的客厅很空荡, 连张床都没有,床垫被直接扔在地上,周围放着两台不同型号的笔记本电脑, 还扔着几个江浸月没见过的游戏机和手柄。

    江浸月环视一圈,见到陆清眠直接扔在地上的床垫后皱了皱眉。

    陆清眠一言不发地站在江浸月身后, 黑眸却死死盯着江浸月,不放过他面上的任何一丝表情变化。

    “没有床直接睡地板是会着凉的……”江浸月突然明白了陆清眠之前为什么会发高烧。

    但他还是小看了陆清眠, 陆清眠当初发高烧可不只是因为直接睡床垫, 还吹了好几天夜风。

    江浸月收回视线, 这才重新看向排排站在墙边的人体标本,眉头皱得更紧了,脸色也有些白。

    那些人体标本实在太恐怖, 就没有哪一具的皮肉是完整的,内脏也残缺不全, 身上还布满很多伤痕, 就像被不断砍割出来的。

    江浸月连恐怖电影都不敢看,突然直面这些人体标本,没有惊恐后退逃窜出门已经很努力了。

    他看了眼大开的卧室门,想了想走了过去。

    陆清眠身体紧绷, 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他咬紧牙关,神情逐渐变得冰冷阴沉,看着江浸月慢慢走向大门的背影,黑眸里浮现出浓浓的失望和被抛弃感,竟隐隐透出几分脆弱。

    果然是这个样子, 江浸月也要离他远去。

    没有人会留在他身边。

    陆清眠缓缓闭上眼睛,将自己扔进了无尽的黑暗中。

    “咔。”轻微的关门声响起。

    陆清眠的身体微不可察地颤抖一瞬, 江浸月走了。

    “哗啦啦……”突然一阵物体掉落的声音传来。

    陆清眠猛地睁开眼睛,就见江浸月一脸尴尬的捏着一块破碎的肝脏,脚边堆了一地内脏。

    站在江浸月面前的人体标本的腹部空空如也,只剩身后的一张皮拢着整个腹腔。

    陆清眠锐利的眉狠狠皱起,黑眸中映着江浸月无措的身影,只觉得不可思议。

    江浸月轻轻把手里的肝脏放入人体标本空荡荡的腹腔里,轻声解释:“我……那个……不是故意的,我就是看他那个肝脏快掉出来了,就推了一下,谁知道他全部都掉出来了……”

    说是掉出来的都十分委婉了,在江浸月推了一下人体标本的肝脏后,那里面挤满的内脏全都飞了出来,一团软塌塌的肠子还甩到了江浸月的身上,贴着他的衣服慢慢滑落在地,此时正搭在江浸月的脚面上。

    江浸月弯腰,捡起那根肠子,像团毛线似的不停在手里打圈,然后用力塞进人体标本的腹腔里。

    这肠子入手软绵带点弹性,摸久了还会泛起一点热度,制作得十分逼真。

    江浸月塞完肠子,开始捡掉了一地的破烂器官。

    陆清眠从发现江浸月根本没走后就一直没说话,他低着头,正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江浸月。

    江浸月以为陆清眠不满他把人体标本的器官都弄掉了,一边捡一边努力往腹腔里面塞。

    陆清眠悄无声息地走到江浸月身后,“江浸月。”

    江浸月一点脚步声都没听到,被陆清眠吓了一跳,塞器官的动作更快了,“我很快就塞好了!”

    陆清眠看也不看那具崩飞了器官的可怜人体标本,只用很轻的声音问:“为什么关门?”

    江浸月刚刚走向门口居然只是为了关门。

    如今各个大学都已经开学,莱茵小区离大学城近,这个小区大部分的房子都是用来出租的,租户也大多是学生,陆清眠家里摆了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人体标本,要是让某个路过的租户看到,不得吓得报警。

    江浸月解释:“要是被别人看到这些东西,误以为是真的报了警,多麻烦呀。”

    他说着就想转身,陆清眠却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低下头,说话时的呼吸轻轻吹拂过江浸月的后颈,不让他转过来。

    “如果这些都是真的呢?”

    江浸月捏了捏手里的不知名器官,器官虽然做得逼真,但多捏几下就能察觉到这只是硅胶做的标本,他理所当然道:“怎么可能呢?如果是真的,警察叔叔早就来抓你了。”

    陆清眠嗤笑:“就因为这?你就没想过……万一是我杀过人呢?”

    江浸月此时离面前的人体标本有点近,抬头就对上了人体标本黑洞洞的眼眶,他觉得有些渗人,便移开视线,看向了另一边莫名穿着衣服的人体标本。

    “我不相信你会伤害别人,”江浸月的语气很肯定,“我认识的陆清眠,虽然有时候嘴巴很坏,可从来没有伤害过任何人,还会悄悄帮助别人。”

    陆清眠搭在江浸月肩膀的手落了下去,搭在了江浸月的腰间。

    他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拿出一把折叠刀,手腕一转,灵巧地甩出刀刃,突然用力扎到了面前的人体标本身上。

    “扎这里,可以让人血流不止却短时间内不会死。”

    陆清眠说着抽回刀刃,又换了个地方用力扎进去,“扎这里是致命伤,保证他活不过2分钟。”

    随后陆清眠又演示了几处位置,他像是故意吓唬江浸月,想让江浸月逃跑,可搭在江浸月腰间的手却越收越紧,害怕着江浸月逃跑,整个人都很矛盾。

    陆清眠最后一刀用力扎进了人体标本的心脏处,腹腔里被江浸月好不容易塞进去的器官又“哗啦”一声,全都掉了出来。

    江浸月这回没被吓到,还下意识想伸手接住,却只抓住了一截肠子。

    他捏着那截皱巴巴的肠子,惊叹道:“好厉害,不愧是陆医生,知道这么多。”

    陆清眠沉默下来,许久没说话。

    江浸月隐约猜到了陆清眠在故意吓唬他,他将那截肠子挂在陆清眠搭在他腰间的手腕上,然后抓住了陆清眠的手指从自己的腰间拿开,转过头,终于看到了陆清眠的脸。

    陆清眠低着头,一双眸子暗如深渊,静静地看着江浸月。

    江浸月抓着陆清眠的手腕抬高,把那截被他挂在陆清眠手腕上的肠子打结固定,然后用剩下的部分系了个蝴蝶结。

    这蝴蝶结的系法还是他跟陆清眠学的。

    “我在电视上看到过,喜欢毛绒玩偶的人,家里会摆放很多毛绒玩偶,喜欢娃娃的人,家里就会有很多的娃娃,还有那些喜欢手办、机械模型、汽车模型的人,他们都会为了自己喜欢的东西认真准备展示柜……陆清眠,你喜欢的不过是丑一点的人偶罢了。”

    说丑都算是夸奖,应该说是很吓人。

    可这本质上和喜欢看恐怖电影、玩恐怖游戏没有什么区别。

    陆清眠垂眸,看着手腕上用肠子系成的蝴蝶结,这蝴蝶结实在不能称为漂亮,甚至十分丑陋恶心,陆清眠一直下压的唇角却突然勾起一点。

    他挺直的肩背缓缓放松,慢慢拱起一个脆弱又颓丧的弧度。

    江浸月抬起手臂,抱住了突然将身体重量压在他身上的陆清眠,脚步有些不稳地踉跄了两下,又固执地站稳,双手紧紧搂在陆清眠的后背,咬牙站直身体。

    陆清眠将脸颊埋进江浸月的颈窝,挺直的鼻梁贴着江浸月的皮肤,细碎的发丝也蹭着江浸月的脸颊,江浸月发现陆清眠的头发也是细软的发质,和他本人的性格一点都不一样。

    “她想杀了我。”陆清眠的声音越来越轻。

    “她觉得我是怪物,怪物……就该被扼杀在摇篮里。”

    陆清眠没有说“她”是谁,但江浸月大概能猜到。

    她是陆清眠的母亲。

    江浸月曾去过陆清眠的梦境,看到了那个女人用枕头疯狂压着陆清眠的脸企图杀死他的模样。

    江浸月的心蔓延开细密的疼痛,他心疼陆清眠。

    陆清眠总是那么独立、强大,可他也不过十八岁。

    江浸月搭在陆清眠后背的双手上下轻抚着,双脚也踮了起来,用尽全力把自己镶嵌进陆清眠的怀抱里。

    他们像两片棱角奇特的拼图,终于在此时找到了契合的另一片。

    “陆清眠,我在这里呢,我陪着你。”

    1303的窗帘总是厚厚地挡着窗户,立在墙壁两边的仿真人体标本僵硬地目视着拥抱着的两人,像是沉默的观众。

    这场景看着还是挺阴森诡异的,江浸月瞥了一眼,干脆扬高脖颈,看着头顶洁白的天花板。

    纤细白皙的颈项如天鹅般伸展着,许是此时气氛太好,许是陆清眠罕见地暴露出了自己的脆弱,在江浸月扬高脖颈后,一直将脸颊埋在江浸月颈窝的陆清眠微微侧头,薄唇似有若无地碰到了江浸月脖颈温热的皮肤。

    “江浸月。”陆清眠突然开口。

    “嗯?”江浸月声音软软的,双手还不断拍抚着陆清眠的后背,动作显得有些生疏笨拙,却格外用心轻柔。

    “我可以咬你一口吗?”陆清眠突然道。

    江浸月愣了一下:“啊?”

    陆清眠微微站直身体,视线落在了江浸月颈侧奶白的皮肤上,因为距离很近,他甚至能闻到江浸月身上淡淡的香气。

    他突然很想在这片白腻上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永远无法消退的印记。

    “为、为什么?”江浸月问。

    陆清眠纤长的睫毛耷下来,掩着眸中的情绪,声音恢复了清冷,却没回答江浸月的问题,只说:“你可以拒绝我。”

    江浸月睫毛轻颤,像犹豫彷徨的蝶翼。

    他当真仔细想了一会儿,然后突然跳起来搂住陆清眠的脖颈,把自己挂在陆清眠身上,格外认真地叮嘱:“你、你咬吧,我让你咬,但一定要轻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