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叛的大魔王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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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迪向前慢慢驶去，李济廷的脑袋从窗户里伸了出来，像是想要说什么，然而最终却没有说出口，只是又一次挥了挥手。 李济廷坐好之后，将窗户按了上来，后视镜里面成默的影子逐渐变小，直到消失。 驾驶座上穿着军装正在开车的国字脸魁梧男人，忽然用低沉的声音开口说道：“这不像你的风格，怎么多愁善感起来？” 李济廷道：“知道了永泽的一些小心思，所以惋惜和感伤……” 国字脸男子听到成永泽的名字沉默了一下道：“这东西你现在就给他，不知道是福是祸！” 李济廷笑着说道：“对于这小子来说，当然是福，反正已经不会有更糟糕的结局了。” “那你怎么不给他说明如何使用？” “如果这点难题他都破解不了，怎么也不可能成为‘天选者’，不如不要浪费永泽好不容易得来的‘乌洛波洛斯’（注1）了……” …… 等奥迪a8走远，成默打开丝绸袋子，低头看了眼里面的东西，一把钥匙，两枚徽章以及一块闪耀着幽暗光泽的白色手表。 钥匙他认得，是开他父亲在社科院分的宿舍的门的钥匙，这个他原来经常见过。至于两枚徽章，一枚圆形的显而易见，蓝色银嵌珐琅上面“华夏社会与科学研究院”围成了四分之三个圆，另外四分之一是五颗金黄的五角星，而中间则是一个十字分成的四个格子，格子中间是“学部委员”四个字。 徽章的背面雕刻着数字111，这是编号，成永泽刚好是华夏第111位学部委员。 毫无疑问这枚学部委员徽章自然是他父亲获得的最高荣誉，而另外一枚徽章就耐人寻味了。 这枚徽章的上半部分是比两个指甲盖略大的小旗子，旗子上下都有金色的金属条固定，金属条上有三角形的花纹，而旗子中间是一个黑色的正三角形，三角形的中间是白边描成的睁开的眼睛，瞳孔则由星星和月亮组成。 旗子下面的金属条链接着一枚金色的徽章，徽章的主体由围着金色橄榄叶的蓝色波纹状珐琅组成，上面则是雕刻着金色的分规，下面则是金色的曲尺，在圆规和曲尺中间的菱形空间里镶嵌着金色的字母g…… 成默将这个徽章拿起来看了一下，分规，曲尺，全视之眼，这么明显的标识，成默立刻就认出了这是很多街边读物里，在幕后操控世界的邪恶社团“共济会”的徽章。 原本这个“自由石匠工会”默默无闻，不过在《货币战争》和《统治世界》两本书大火之后，共济会这个影子政府，地球上最强大的金融组织，才如同隐藏在海底的巨兽一般在真假难辨的迷雾中浮出了水面…… 各种各样的传闻随处可见，有人说这不过是个慈善组织，有人说这是人类精英联合在一起想要依靠这个组织建立“世界新秩序”，有人说“共济会的目标就是把全球人类消灭到只剩下5亿”，有人说这不过是一群金融寡头组成的有钱人协会…… 总而言之，传言多如牛毛，真相只在少数人手中，原本这些事情也与成默无关，只是此刻在李济廷交给他父亲的遗物中，突然出现了一枚共济会的徽章，叫成默一头雾水，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居然还有可能是共济会的成员。 不过就算成永泽是共济会成员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像成永泽这样的天才受到邀请加入共济会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成默将徽章放回袋子里，拿起最后一样遗物，这块手表成默从来没有见他父亲戴过，并且成永泽似乎并没有戴表的习惯。 成默怀疑是不是李济廷弄错了？但又觉得不可能，李济廷这样身份的人专门等他，交给他的东西，就算不是父亲的遗物，也肯定是故意给自己的。 成默将装有徽章和钥匙的丝绸袋子塞进了上衣口袋，拿着手表仔细的看了一下。 这块表已经停了，白色宝石表盘像是泛白的电脑萤幕，上面没有任何品牌的标志，银色的指针浮在表盘上面一动不动，成默又翻过来看了看背面，这块表浑然一体，连螺丝都看不见一个。 背后的圆形底盘上镌刻着一条银色的衔着自己尾巴的龙…… 成默将表套进手腕，准备试戴一下，没料到他还没有去扣搭扣，白色的手表就像活了过来，如同一条扭动着的白色小蛇，收束着白色的一节一节表带，紧紧的勒住了他的手腕。 成默大吃一惊，正想要伸手将这只怪异的表扯下来，便感觉到手腕一疼，仿佛有电流直击自己的大脑，接着他感觉到脑海里一片空白，便晕了过去…… 而在成默晕倒在地的时候，白色的表盘上开始滑动一列一列的五彩的基因链条，而背面那条银色的龙的嘴部，像是灌注了鲜血一般变成了猩红…… …… （注1）乌洛波洛斯——中文名“衔尾蛇”是一个自古代流传至今的符号，大致形象为一条蛇（或龙）正在吞食自己的尾巴，结果形成出一个圆环（有时亦会展示成扭纹形，即阿拉伯数字“8”的形状），其名字涵义为“自我吞食者”（self—devourer）。这个符号一直都有很多不同的象征意义，而当中最为人接受的是“无限大”、“循环”等意义。另外，衔尾蛇亦是宗教及神话中的常见符号，在炼金术中更是重要的徽记。近代，有些心理学家（如卡尔·荣格）认为，衔尾蛇其实反映了人类心理的原型。 蛇神代表智者，象征着中人生观的是一“衔尾蛇（又做咬尾蛇）”“（uroboros）”的符号。北欧神话中洛基的孩子，是一条头尾相衔雌雄同体盘绕着整个世界的巨蛇，中译名乌洛波洛斯。就某种意义而言，ouroboros意味一种「恶性循环」。当代思想已不朝某预设的真理或目标前进，所以说不定这尾蛇或龙可为某种哲学的象徵。 它不仅具有哲学上的意义，在很多远古神话中，都流传着一条吞食自身而存活下去的蛇或者龙，实则比喻人从诞生之日起，不断蚕食着昨日的自己，死后转生，重新由婴儿开始重复新的一生。咬住自己的尾巴而首尾相连的蛇，就是生命轮回往复的象征。这样的符号，最早发现与三千多年前的古埃及，并在很多古老文明之中都有发现。大约超过四十多个古代文明中都出现过与此类似的蛇环。在不同的文明中，有着不同的象征。通常，蛇的形态还被表现为双环形，即“∞”形，作为太阳的符号，表现了其运行的轨迹，象征着永恒与无限。在心理学中，还比喻自我尚未形成前的一是混沌，象征着支配一切的“母亲”。有着众多的寓意的蛇环ouroboros，其共有的含义便是：轮回。 第005章 陨落之日 半个月后，长雅大礼堂。 此刻正是长雅中学开期中大会的现场，诺大的礼堂乌压压的全是人头，穿着长雅校服的学生们站在浅棕色的木质地板上，看着站在舞台上的地中海矮胖墩——吴磊校长嘉奖这一次期中考试获得优异成绩的学生。 除了奖状之外，这些学生还将获得“学金”的奖励，所谓“学金”就跟现金差不多，只是这个长雅的“学金”仅能在长雅中学内部使用，比如食堂、小卖部、游泳馆……大抵就是奖学金，不过奖学金是每学期发，长雅的“学金”则是每月都有，在月考之后发放。 因为去年有部叫做《欢迎来到实力至上主义的教室》的动画片很火，因此长雅的“学金”被长雅学生们戏称为“学点”，实际上完全不是一回事情。 广播在礼堂里回荡，马上就要到万众瞩目的最高潮，接下来将宣布最受关注的高二年级的考试成绩，之所以高二年级最受关注，则是因为…… “现在宣布高二年级的前三名，第三名，高二（1）班黄睿……第二名，高二（1）班胡佑荣……第一名，高二（1）班谢旻韫请大家掌声鼓励！” 每个名字念出来，都会有不小的掌声，而随着校长吴磊的大声念出第一名的名字，整个学校礼堂响起了铺天盖地的掌声。 庞大的掌声中间甚至夹杂着不少“谢旻韫”“潇湘女神”的呼喊，上千人所营造的声势很有些轰动。 随着高二年级前三名登上舞台，长雅校花谢旻韫从吴磊手中接过奖状的时候，整个礼堂的气氛瞬间达到了高潮，热烈的掌声和喧闹的气氛快要把礼堂的金色穹顶给掀翻了…… 聚光灯下的谢旻韫留着清汤挂面的长直发，齐刘海下眉眼秀丽，一副复古文艺范，一米七二的个子，曲线玲珑的身材，让她成为了天生的衣架子，长雅蓝色的修身开襟西装搭配着白衬衣和红色的蝴蝶领结被她穿出来就显得格外的气质超凡，加上百褶裙下那一双套着齐膝短袜修长的美腿，让青春热血的男生们霎时鬼哭狼嚎起来。 长的比大多数偶像明星还偶像明星，也难怪长雅招生简章上面是用的谢旻韫做模特了。 颁发完奖状，比谢旻韫矮一些的吴磊微笑着将话筒递给了谢旻韫，示意她发表一下感言。 谢旻韫随即落落大方的开始了简短的讲话，以荀子的《劝学》开篇，当她以一种冷寂的音调说出：“君子曰：学不可以已。青，取之于蓝，而青于蓝；冰，水为之，而寒于水……” 整个礼堂顿时变成了狂热的大型传销现场，仿佛台上是现身说法自己赚了多少钱的某位成员，而台下则是期待着有朝一日自己也能并肩和谢旻韫一同站在台上的传销学员。 至于为什么不说是演唱会现场，是因为长雅中学的教育模式，看起来是一种洗脑式的激情教育，跟传销区别不大。 谢旻韫清润的声音在礼堂中回荡，礼堂周围巨大的格子窗外有阳光倾泻下来，灯光与自然光交织在一起，在谢旻韫的周遭铺陈出了华丽的光晕。 顿时无数人觉得心头有银河在谢旻韫的头顶浇灌而下，让她光彩夺目…… 所有人都在交头接耳的在讨论谢旻韫，赞美的语句每个人的口中流转。 “不愧是谢旻韫学姐，这一次又是第一，每次大考都是全年级第一，估计能够保送清华、北大了……” “长的漂亮，家世好，成绩好，实在太让人羡慕了！” “不知道要多完美的人才能配的上旻韫学姐这样的女生……” “我觉得也只有学生会主席杜冷学长这样的人了吧……” 当谢旻韫发表完讲话，热烈的掌声再一次攀登到了一个高峰，还有学生高声的叫道：“谢旻韫，我爱你……”然后引发了一阵笑声。 吴磊从谢旻韫手中接过话筒，指着谢旻韫另一边的空地，笑道：“有本事，就站到这里来说，光在低下嚷嚷算什么英雄好汉？” 整个礼堂立刻陷入了起哄的高潮，不过刚才那个直抒爱意的男学生此时却只是低着头红着脸，站在人群中一动不敢动，像个受惊吓的鹌鹑。 直到吴磊要众人安静，开始宣布高一的年纪前三名，整个礼堂才渐渐安静下来。 聚光灯下矮矮胖胖的吴磊用手巾擦了擦汗，然后按照惯例从第三名开始宣布起，“第三名，高一二班李子豪，这位同学要特别提出表扬，上学年期末考试还是排在七十几名的，这一学年期中考试就直接跳到了第三名，升入了一班，请大家给予掌声鼓励！” 掌声响起，高一的学生们纷纷向礼堂右侧第二方阵的二班望去，想要看看这位排名突然暴涨的学生是那一位。 而李子豪则走出了高一（2）班的队列，脸上全是骄傲的笑容。 等掌声稍歇，吴磊看着手中的名单继续念到：“第二名，高一（1）班钱小嘉……” 听到这个名字，所有高一的学生，尤其是高一一班的学生都十分的意外，就连站在前面的第二名钱小嘉听到自己的名字也有些懵，刚才宣布第三名的时候，他还很有些失落，因为他知道凭借自己的成绩肯定考不过沈梦洁和那个人…… 不止是他，所有人都以为整个高一没有人能在考试上战胜沈梦洁和那个人……尤其是那个人，堪称是考试机器…… 钱小嘉迎着掌声走出班级的时候想到，这一次期中考试沈梦洁好像是得了感冒，钱小嘉不由得替她惋惜，看来她这次考试一定会赢的豪言，不仅落了空，还连前三名都没有进。 不止是钱小嘉这么想，所有人都认为是沈梦洁考砸了，钱小嘉回头看了一眼带着黑框眼镜，瘦弱的像一个豆芽菜的那个人，他在人群中那么的不起眼，像是随时就要被淹没了一般…… 钱小嘉心想：这一次第一名又是他。 …… 这时不止是钱小嘉在回头看成默，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成默的身上，学校里的所有人都知道这个考试不管多难，一向都是满分的怪胎。 但是成默在众目睽睽之下古井不波，面若止水。 而站在成默前面一点的沈梦洁，则是脸色煞白，身体都在颤抖。 众人的议论让她心如刀绞，这一次她不仅输了考试，还输了一些好不容易通过考试积攒下来的学点，更让人她接受不了的是，她连前三名都没有进，此刻的沈梦洁像是在等待终审判决的囚徒，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聚光灯下的吴磊，看着名单上的名字，稍微顿了一下，环顾了一下台下的学生之后说道：“高一年级第一名，高一（一）班——沈梦洁！” 吴磊的这一声高昂的宣布，如同炸雷一般，立刻让礼堂里的无数人都懵逼了！ 整个礼堂瞬间都炸开了锅，任谁都没有想到这一次失手的居然是人称考试机器的成默，那些在学校内部app上用学点下重注赌成默肯定第一的人，估计这一次要输的倾家荡产了…… 而少部分赌沈梦洁会赢的人则在欢呼着恭喜沈梦洁，站在成默左前方的沈梦洁刚开始也有些不可置信，原本煞白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直到闺蜜抓着她的胳膊摇晃，沈梦洁才清醒过来，这时她已经在心理上完成了从失败者到胜利者的转换，精致漂亮的脸蛋上凝起了一种虚荣的笑意。 对于初中三年一直在长雅中学保持第一的沈梦洁来说，这一次的考试在反应了正常水平。 沈梦洁在众人的簇拥下回头趾高气昂的对着成默说道：“我说过，我会赢你！” 成默对于这个结果早就知道，不过他只是冷淡的看着有些得意忘形的沈梦洁，宛若在看一个智障。 原本以为自己会收获成默虚假的恭喜或者不甘心的狠话，然而对方居然用这样一种视而不见的态度对她，这让沈梦洁原本准备好的说辞无处释放，此刻沈梦洁如吃了苍蝇一般难受，对于成默毫无君子风度的表现更是鄙视，冷哼了一声在掌声中走向了舞台。 这次期中考试赢过成默让她自信爆棚，万众瞩目的感觉更是让她心情格外的愉悦。 只是在沈梦洁意气风发的跨上台阶的时候，看到了台上的光芒四射的谢旻韫，心里的舒畅马上打了些许折扣，原本要超越的目标成默已经成为了昨日云烟，沈梦洁心道：迟早有一天我也会变成你这样人。 等吴磊颁发完奖状，并没有给高一第一名一个发言的机会，这让沈梦洁格外的失望，她原本还打算怼一下考试之前不看好她的那些人的，现在看来没有机会了。 这点遗憾并不能影响沈梦洁的好心情，不过接下来吴磊的一番话语，再一次在礼堂里投下了重磅炸弹，也让沈梦洁陷入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混乱。 吴磊双手扶着演讲台，表情严肃的说道：“在这次期中大会结束之前，我还要特别批评一个人……高一（1）班的成默，这一次期中考试，他九科考试全部交了白卷……这是对学校和考试的一种不尊重……不论他从前的成绩多么好，不论出于什么原因，都不能够谅解，因此学校做出决定，扣除他累积获得的所有学金……” 全校师生的目光再一次在一片哗然之中聚焦在了人群中那个瘦弱的声影上…… 第006章 红皇后假说 沉默是一种处世哲学，用得好时，又是一种艺术。——成默 …… 五月的阳光给这个世界带来了一个全新的视觉感受，一切开始明亮，尤其是在午后，整个校园像是透明的。 操场旁的香樟泛着雨后清新的绿，洁白的云朵孕育着微妙的潮湿，天空怀揣着蓝向着夏天开始靠近，盛放的植株们开始了无人可知的拔节…… 曾经我们以为校园生活就是无聊乏味的学习，但实际上它赋予你的，是你在此时为未可知的沉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