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死局
只见前面有一个向右的大弯。这个弯度本来不影响车辆的运行。只不过这时，正是那辆卡车超车的时候。因为车速都快，所以在内圈的车本能地贴近内道，而外圈超车的卡车却保持着更高的速度，所以走线时更倾向于走大弯。这样一变化，等到高飞的车冲到近前时，两车之间空出的距离正好容许一个车穿过。 原来那家伙早就判断出两车会有这样的变化。高飞想到：只不过在高速行驶的两车之间冲过，只要一点刮擦碰撞，车就会偏离方向而撞上另一边的车，在这个速度下，同样是只有车毁人亡一个结果。 还没等高飞反应过来，小车一头扎进两车之间，只觉两边阴影如山般压过来，然后眼前一亮，已经通过了两辆卡车中间的空隙。而这个时候，两车也出了弯道，又并行在一起，后面两辆车根本没胆量玩这么高技术含量的游戏，等他们转过弯，两辆卡车又并行在一起，把刚刚让出的那个空隙又填满了。这个时候，即使有胆量也没有了超车条件，就只好跟在两车后面。好容易等那辆卡车超车完毕追上去时，前面那还有那辆吉利自由舰的影子。 “你，你嬴了，要，要请客...”李小雪一边扶着墙干吐着，一边还不忘敲诈高飞。而这时的高飞怀揣着沉甸甸的人民币，愁眉苦脸地蹲在车子旁。 那人在他的大脑里懒洋洋道：“干吗一副死了老婆的样子，不是已经把你的身体还你了吗。” “你个混蛋，明明稳嬴的，却还开那么快，把我的水箱给爆了，还有理了你。”高飞看着如同开水锅一般的水箱，气不打一处来。那家伙后来还是用高速跑完全程，而且精确地在车子刚进终点的大院水箱就开了锅。 “你小子，”那家伙还不买账：“我给你挣的那两万块你都忘了？要不是我对你身体控制不熟悉，那能嬴的这么费劲，能保持到最后才出问题，我已经是尽最大的努力了。你不要狗咬吕洞宾。” 高飞自然也不是无理取闹的人，只是心痛车才发一通牢骚。刚才在比赛中还不觉得，这时一停下来静心想想，对那人的身份很是恐惧。不过因为毕竟刚刚同车共济过，又反而有种亲近地念头。 他擦了擦眼睛上刚才那人被问到心酸事时残留的眼泪：“还没请教车神的大名。” 那人咕咕笑道：“你小子还算有点眼力，居然知道我就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车神甘尼姆。不过，大家同为炎黄子孙，你就叫我的中文名字张阳好了。” “炎黄子孙？你是中国人？不，你是中国鬼？”高飞吓一跳，别是我什么时候不小心缠上的吧。 “也不算了，”张阳轻叹道：“我实际上是一美籍华人...” ********************************************************* 一道炫目的灯光在高飞的大脑里出现，直照的人满眼空白。寂静的夜里，对面明明没有车辆，怎么会有如此突然的亮光？ 一辆装饰普通的赛车迎着强光前行，车中的车手明白，前方正是一个十字路口，而刚才在一百米处可以看见红灯的读秒已经结束，绿灯已经亮起，以自己180公里的时速，冲过这个路口时，绿灯也不过只是在十秒的时候。前方是安全的。这也正是自己计算好的时间段。 对面的大灯一闪即逝，等车手看清前面的情况时，猛然发现，那本来应该是绿灯的指示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红灯。 车手心中一震，刹那间感到了危险，听着身后赛车的轰鸣声，车手知道，无论是减速还是刹车，还在刚才强光照射下没恢复过来的后面的车手都会撞上自己，结果自不用说。 而前面，很显然是个局，是个死局——那混蛋连白道也通吃啊，竟然能够控制整个旧金山的红绿灯系统，在这儿逼自己只能冲红灯。 出动这么大的手段，一定是要置自己于死地。前面会是什么？车手一踏油门，想快速通过这个死亡地带。正在这时，因为另一方向上已经转成放行的绿灯，前路已经有车辆运行。只不过，凭着自己的技术，那车手很有自信在这个乱局中保住性命。 猛听一声巨响，两辆重型卡车迎头撞在了一起，把前路堵了个严严实实。 左转！看着前路已被堵死，车手并不惊慌，右脚踏在刹车上，脚跟踩在油门上，快速退档，仅仅三十几米的距离，足够来个漂移转弯。 可是当他的车一来到十字路口，猛地灯光耀眼，一台卡车正迎面撞了过来。他才发现另两辆重型卡车正一前一后地开过来，如同两座大山，向小小的赛车压过来...... “日你老母的红绿灯...” 脑间一震，高飞清醒了过来。他明白了，刚才那些景像中的车手，正是张阳，而两辆大车把赛车挤成薄片的时候，正是张阳生命的最后时刻。 想着张阳竟然是这样被人害死，高飞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现在明白了吗？”讲出了实情的张阳倒是已经适应了这个结局，调笑道：“美国和中国有时差，那个镜头就发生在刚才我附上你身上的时候，也许到了晚上，你就能在互联网上查到对我的报道了，哈哈...” 高飞听他说的轻松，实际上一定不是那么好受。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才好。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以这种形式存在，按理说我应该魂飞魄散才对。当我感到自己在一个未知的地方漂浮不定时，突然感应到一股怨念，就投了过来，没想到，那怨念是你发出来的。”张阳一本正经道，害高飞忙辩解：“我有什么怨念，你是不是搞错了？” “你当然有，你不是对那个红绿灯心生怨气吗？大概我们都是在红绿灯的路口吃的亏，所以才走到一起来的。” 原来是这样。高飞想了想，不确定地小心问道：“那个，张阳，想请问一下，你打算在我身体里住多久？” “我也不知道。”张阳的声音很是颓废：“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更不知道该怎样离开。” 那可怎么办？高飞忧心忡忡，不会是这家伙一直住在我身体里不走了吧。那不会是干什么事都有个偷窥者在旁边。还有他会不会时不时地“借”我的身体用一用？ “张阳，我陪你疯那么远，受那么多刺激，你到底有没有什么表示？”旁边的李小雪见高飞老不答话，踩了他一脚，把高飞从“内视”状态给拉了回来。 “请，请客。”高飞想着这事也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决的，只好先解决眼前。 “那好，我要到帝豪西餐厅吃龙虾。”小丫头跳着脚道，早没有了刚才在车上一副受惊小鸡的神情。 “没问题。”摸了摸刚拿到的两万块钱，这时候自然要豪爽一把：“不过，在那之前我还有一件事要做...” 看着高飞走上前一步，朝自己伸出手，李小雪不由惊慌地捂住前胸，退后道：“你想干什么？” “把你的手机拿给我，叫4s店的人来修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