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都市小说 - 我的风筝在线阅读 - 第88章

第88章

    只这一句话,纪怀序的眼神就很明显更冷了。

    夏念森却没有适可而止,反而补充道:不必在乎我这个未婚夫,我跟柯晚璎毫无关系。

    他特意压低了声音微微凑近对方,确保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

    带着明显恶作剧的心思,他的傲慢与嘲讽尽数展现。

    本以为能堵得纪怀序哑口无言,可很显然,夏念森高估了自己。

    那你跟齐筝呢?纪怀序那双看似温润的眼睛,仿佛能看透他,一针即见血。

    在夏念森的沉默中,纪怀序好心地用同样的语气补充道:差点忘了,你跟沈嘉聿是好朋友。

    夏念森被噎住。

    他的不服气中混杂着前仇旧恨,之前的不甘如今也泛了起来:你得意什么?是不是觉得她为了你来求我,你就重要一点了?少做梦。

    夏念森并不想承认自己被气到,说完后不再去看纪怀序,因此并没有注意到纪怀序变得不太对劲的神情。

    什么求你?过了好半晌,纪怀序终于消化了那句话,问道。

    夏念森侧目看去,似乎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也终于反应过来,纪怀序压根不知道这件事。

    他若有所思,思索片刻后复归于沉默。

    纪怀序是聪明的,他只需稍稍想一想,就将夏念森所提到的事与之前纪丰乔灵来找他的事联系到了一起。

    直到下课,两人再没有多说一句话,可纪怀序却迟迟没能平静。

    那一晚,他无数次打开与齐筝的对话框,却又在看到那句被他看得快要分崩离析的你在哪时,一次次退了出去。

    她应该不想理他了。

    可今天再次见到齐筝,纪怀序还是没能忍住,找了个借口提前离开了图书馆,等在附近,希望能偶遇她。

    他也确实等到了。

    纪怀序追问:齐筝,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

    我说了没有。齐筝再次否认,不带一点犹豫,你会不会自我意识过剩了?我帮你求夏念森,我有什么好处?

    看着纪怀序没什么血色的脸,齐筝倒没有任何负罪感,只觉两人早就该如此,划清界限。

    她扯起嘴角露出个浅淡的笑:之前跟你提的事别忘了,现在已经月中了。

    月底搬出的期限快要到,到时候他们就是彻底没有关系了。

    纪怀序没有回答。

    齐筝移开目光,从他与夹道墙壁间的空隙里侧身走了过去。

    ***

    齐筝知道打铁趁热的道理,也知道齐承坤开始接触沈家,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她翻出这段时间搜集的当年对齐承坤案子报道的合集,包括边边角角里网友发表的评论和看法,将它制成拼贴图片,在自助打印机上打印了五十份。

    由于齐承坤这段时间仍旧不放弃找齐颂,努力塑造好父亲的形象,字里行间却是打听孙薇的去向和她们手上的存款,所以齐筝很容易就指导齐颂套他的话,得知了他所工作的那家小工厂地址。

    她查得很清楚,小工厂连安装的摄像头都是一半真一半假,于是她简单伪装后,当天深夜便将拼贴图塞进了工厂的每一个厂房门缝和把手。

    等好面子的齐承坤看到,恼羞成怒会是必然,迁怒最近招惹上的沈家也是必然。羞愤会让人失去理智,况且是埋藏在经年累月中的羞愤。

    做完这些事,齐筝徒步慢悠悠地走向灯火通明的大街。

    月光洒在她的脸上,身上,泛出淡淡的冷蓝。她想起了最孤立无援的那几年。

    齐筝虽也曾经是不愁吃喝的大小姐,但她物欲不高,所以后来的贫穷于她而言并非多么难熬。

    击垮她防线的,是齐承坤让她见识到的人的下限。

    在外鬼混的最后那段日子,其实已经风光不再,赌博和嫖娼让他负债累累,所以他将手伸到了孙薇娘家。

    他编织的谎言是孙薇赌博。伎俩拙劣,但很够用。

    孙薇很少跟家中诉苦,更别提当初和齐承坤假离婚。娘家的姐妹中也有不少看热闹不嫌事大,甚至是希望孙薇过得不好的,这个人添点油那个人加把柴,孙薇的名声从那时就开始渐渐坏了。

    就算是后来孙薇解释一切,也于事无补。那些被骗了钱的人不恨骗了他们的齐承坤,而是恨带着两个女儿,每月连抚养费都拿不到的孙薇,连带着齐颂这个被判给了齐承坤的小女儿也成了他们的出气筒,在他们的口口相传里,她是罪恶,是罪孽。

    孙薇守着她那显得可笑的孝心,每年还带两个女儿回老家拜年,迎接她的是沉默中埋怨的父母,和满口仁义道德的兄弟姐妹。

    齐筝感到恶心。

    齐承坤这根导火索,直接点燃了孙薇娘家人人性中最薄情刻薄的一面,最后在齐承坤入狱,孙薇走投无路时爆发。

    齐筝也是从那时候起,知道最令人绝望的从不是陌生人的刀子,而是血缘亲情中最本恶的自私与冷漠。

    齐筝对那些几乎压垮孙薇的闲言碎语记了很多年,也会一直记下去。

    这一切因齐承坤而起,也该由他结束。

    第43章 许愿:在想办法靠近你

    齐承坤到办公室的时候,感觉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有些奇怪,像是一种审视,一种嘲笑,但更像一种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