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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为弟弟剧透头疼中 第9节

    李三娘眼睛一亮。三郎要的机会,这不就来了吗?

    李三娘假装皱起眉头,对柴绍道:“柴郎,我带二郎和三郎在一旁饮子铺坐坐,你处理完这里的事后,给二郎和三郎买点糕点再来寻我。”

    柴绍立刻满脸堆笑答应。

    李世民刚对柴绍生出的好感,瞬间狠狠下降。

    啧,笑得好谄媚,好难看。

    刚把二哥的挡住自己眼睛的手扯下来的李玄霸也分外无语。

    自家母亲给阿姊挑的夫婿,长相肯定是不差的。但柴绍柴大郎君,你是不是该做一做表情管理训练?白瞎了你那张俊脸。

    看看我哥,就是嚎啕大哭都哭得那么好看,放后世一定能当个巨红童星。

    李三娘倒是不嫌弃柴绍突然崩掉的颜值,又叮嘱了柴绍几句后,带着李玄霸和李世民离开书店,去了不远处的饮子铺。

    此时的茶还是加了许多奇怪佐料的茶汤,虽已经有茶摊,但茶汤还是多在食肆贩卖。直到开元年间,才有单独的茶肆茶馆雏形出现。

    如今的“饮料店”叫饮子铺,是用各种花草、果脯熬制的类似于后世花草茶、凉茶之类的饮品。

    饮子铺一般都和药铺是一个东家,主卖的“特色饮子”都会有医师冠名认证,不说包治百病,至少也会有一二保健养生的疗效。

    李三娘在二楼选了个僻静的带屏风和盆栽格挡的角落。她又以喜欢清净的借口,买下了附近几桌的空位,与其他客人隔出一圈空间,并给带来的家丁买了饮子,让家丁在空圈外又围了一圈坐着休息。

    “好了,三郎,有什么要和阿姊说的?”李三娘问道。

    李世民从怀里摸出一卷纸递给李三娘,抱怨道:“稍稍重一点的东西,阿玄就爱往我怀里塞。”

    李玄霸捧着只放了梅干和甘草的饮子不说话。

    大热天的,他才不想在怀里塞太多东西,会掉出来。

    李三娘把李世民塞过来的纸展开,只看了几行就惊讶道:“你要和我一同做生意?”

    李玄霸点头,正准备让二哥继续给自己当传声筒,李世民双臂在胸前交叉表示拒绝:“你自己和阿姊说,哥哥累了。”

    说完,他就捧着饮子埋头牛饮,无论李玄霸怎么在心里戳他,他都不理睬。

    李玄霸见外置发声器官罢工,只能劳累自己开口。

    “以后我会弄出一些新鲜玩意儿出来贩卖。孩童过于聪慧会被认为是妖异。当朝皇帝不是个心胸宽广的人,我和二哥过于突出,恐怕会引起他的不满……”

    李玄霸话未说完,李世民抬起头道:“你何必对阿姊遮掩?不如直说我俩头上有个袭爵的兄长,我俩过于出色,可能会引发兄长妒忌。哼,我多在祖母怀里腻一会儿,兄长的眼神就和下刀子似的,小气。”

    李玄霸没好气道:“你不是不累吗?帮我说。”

    李世民立刻低头继续捧着瓷杯装作喝水:“现在累了。”

    李三娘忍着笑道:“好了,我知道了,确实有这个问题。你们上头有袭爵的兄长,在兄长有实职前,还是低调些好。”

    虽然现在他们的父亲李渊身体还硬朗,离李建成袭爵还早。但等李建成成婚后,父亲肯定会为李建成谋求实职。

    一般而言,这实职都是入宫廷或东宫为侍卫官,如柴绍目前的“左千牛备身”。

    柴绍因与太子杨昭关系莫逆,刚与李三娘订婚就成了左千牛备身,专职保护太子。

    千牛备身是隶属于千牛卫的禁卫武官,能执“千牛刀”入禁中,常备皇帝和太子身边。换作后世熟悉的称呼,叫“御前带刀侍卫”。

    隋唐禁军分南北衙门。南衙统领天下府兵,北衙是皇帝私人募兵。

    在府兵制崩坏前,千牛卫就是禁军的核心,也是勋贵青年武将培养基地。

    这时男子也是普遍及冠后才担任实职,李建成就在等冠礼后李渊帮他寻个实职。

    如柴绍这样还未成婚,就已经是左千牛备身,在禁中持刀保卫太子安全,可谓是少年英才,前途无量。

    窦氏深知自家女儿内心的骄傲,若所嫁之人空有家世,自己没什么本事,女儿是很难与其有感情的,选女婿时费了很多心思。

    李建成还未及冠,身上没有实职,才会盯着后院兄弟。待李建成有了实职后,他就会着眼朝堂,看不上后院那一亩三分地,也就不会再和小他十岁的两个弟弟置气了。

    “再者,我见其他世族大家,偏房行商供主房入仕用钱,却常常不得尊重,所赚取钱财被主房任意支取,影响买卖。若我和哥哥的铺子有阿姊一份投入,想来将来唐国公府是不好意思去任意支取外嫁女儿铺子里的钱的。”

    李玄霸委婉道:“不是我不信父亲和兄长品行,只是我身体过于病弱,恐怕将来难以在仕途上有所成就,只能混些钱财傍身。让阿姊见笑了。”

    李世民再次插嘴:“我和阿玄还年幼,祖母和母亲就叮嘱我和阿玄要讨好兄长,以免兄长将来当了家对我们不好。那我和阿玄就不靠唐国公府,靠阿姊了。阿姊以后是钜鹿郡公家的当家主母,也能护得住我和阿玄。”

    李三娘哭笑不得:“二郎,三郎,你们信任阿姊,阿姊很高兴。但阿姊外嫁后就是柴家妇,你们怎么能更信外人?”

    李世民摇头:“我不信什么内人外人。我信阿姊,不信兄长。”

    李玄霸瞥了二哥一眼。

    他本来想说,“阿姊出嫁了也是阿姊,不是外人”。没想到二哥先插嘴,而这插嘴的话,似乎比自己所说的更高明。

    看看阿姊瞬间绽放的笑容和明亮的眸子,二哥不愧是二哥,这张嘴太会说了。

    “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阿姊向你们承诺,阿姊用嫁妆陪你们做生意,不会让柴家人插手。”李三娘被二弟三弟如此信任,心中不由生出了一股豪情。

    咳,她倒不是认为父亲和兄长真的会贪图两个孩童手中的零花钱,只是陪弟弟玩耍而已。

    李世民和李玄霸交换了一个眼色。

    搞定!

    阿姊真好哄!

    第7章 五姓七望是什么

    柴绍提着糕点回来时,姐弟三人已经完成了商议和分配,开始闲聊。

    李三娘要了两成利,剩下李玄霸和李世民各得四成。

    李玄霸本想劝说三姐多拿一些,被李三娘刮了鼻子。

    李世民老气横秋道:“阿姊入份子就只是为了帮我们而已,你让阿姊多拿,外人听说了,还以为阿姊欺负我们。以后我们多给阿姊送些礼物便是。”

    李三娘道:“是这个道理。阿玄,阿姊早就想说你了,你有时候太见外,真令阿姊难过。”

    李世民频频点头:“就是就是。”

    李玄霸先踹了二哥一脚,然后拱手道:“是弟弟的错。”

    李世民继续老气横秋叹气:“阿姊,你看他,被我说中了就恼羞成怒……哎哟,你还踹?信不信我还手!”

    他如此说的时候,已经扑到了李玄霸身上,挠李玄霸的痒痒。

    李玄霸超怕痒,赶紧向三姐求救。

    李三娘捂着嘴笑得前俯后仰,完全不救可怜的三弟。

    还好柴绍这时来了,李世民给三弟一些面子,才停手欺负弟弟。

    李玄霸愤愤地瞪了李世民一样。

    李世民挑眉:“你瞪啊,你瞪啊,你再瞪,我还挠你痒痒!”

    李玄霸脖子一缩,心里把这个仇记在了小本本上。

    若不是你现在还年幼,我怕吓着你。等你当秦王后,看我怎么用剧透创死你!哼!

    柴绍把糕点放下,道:“阿玄别气了,吃点糕点。”

    李世民小脸一板:“阿玄只有我能叫!你该叫他李三郎!”

    故意表示亲近的柴绍:“啊?!”

    李三娘差点笑得呛着:“是这样。就是娘和我想跟着二郎叫阿玄,二郎就不乐意。”

    李世民把李玄霸往怀里一抱,警惕地瞪着柴绍。

    柴绍好奇:“那阿玄……不,三郎叫二郎什么?”

    李玄霸没好气地推开热死了的二哥,道:“还能叫什么?叫哥,二哥。”

    柴绍又问道:“那你们怎么叫李家大郎呢?”

    李玄霸和李世民异口同声道:“兄长。”

    柴绍:“……”很明显的亲疏之别。

    李三娘皱眉:“你怎么这么多废话?打听我家事做什么?”

    柴绍赶紧赔礼道歉。

    李三娘道:“我要带二郎和三郎去佛寺求炷香,你去吗?”

    柴绍殷勤道:“当然。”

    李世民看向李玄霸,满脸不乐意。

    李玄霸:【明年他们就要成婚了,现在多培养些感情,对阿姊更好。】

    李世民垂头丧气。

    李玄霸见二哥心情低落,主动牵着二哥的手,又让李三娘牵着二哥另一只手。

    他知道二哥只要对一个人上了心,就会贴心贴肺地对这个人好,不能忍受离别。

    二哥养李治的时候,李治出宫建府,他都要和女儿一起抱头痛哭,出个宫跟离开个十万八千里似的,分外令人无语。

    现在李世民被自己带着亲近三姐,对三姐外嫁感到难过很正常,但太不给柴绍面子就不行了。对柴绍做得太过,最后倒霉的还是三姐。

    李三娘带着两个弟弟去佛寺逛了一圈,待西市快关闭时才回家。

    回家时太阳还未落,李三娘与李玄霸、李世民先去探望了独孤老夫人,然后李玄霸和李世民先离开,李三娘独自留下告诉独孤老夫人书店中刁奴之事。

    听着李世民因刁奴欺骗自己愤怒地想报官,李玄霸因担心自己难过而阻拦李世民,两个孩子虽表达方式不同,都对自己一片拳拳孝心,独孤老夫人微笑着点点头。

    “大概看我病了,他们心就大了,失去了为奴的本分。”独孤老夫人道,“此事你看着处理了就是。我看不止那掌柜,恐怕所有人都不老实,你全打发了,从家里选些老实人。只是卖些佛经,不需要多聪明的人,听话最重要。”

    李三娘应下。

    独孤老夫人又道:“二郎和三郎的店铺你多上心,也正好锻炼一下你掌家的能力。”

    李三娘再次点头。

    独孤老夫人累了,让李三娘离开。

    然后,她看着李世民和李玄霸从佛寺求来的护身符,叹了口气,道:“三娘过于聪明了些。她做这场戏,大概是担心我留下的奴仆自恃伺候过我,不听二郎和三郎的话。”

    张婆却道:“是不是三娘的谋划,只消打听一下跟着三娘一同去的人就知道了。奴婢听闻柴家大郎也悄悄跟了去,待柴家大郎来时,奴婢去问问伺候柴家大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