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玄幻小说 - 卡克斯之陨在线阅读 - 第62章

第62章

    不过还不等其余众者做出更进一步的反应,天空便率先产生了剧变,荒漠中几乎无法得见的层云带着铺天盖地、足以厚压一切的强劲气势降临穹底,这又像是风暴到来时的前奏。

    那同时引发出的黑色旋风驻守在他们身侧,自然让外界看不出二者此刻的状态。

    不顾向自己传输而来的神力,启极力想将左手抽离,却发现出于誓约的某种言灵效力,他不能打断埃弗摩斯的助力之举。

    还有,其实他异常明白,无论在心上有着怎样的龃龉,现在都不是个紧抓其不放的好时机。

    只要他不再抵制,力量的传输过程便变得极为顺利,层云集结化作了灰蒙的积云,像是一片梦魇,肆无忌惮地要开始侵吞地面众者的心神。

    象征着神力正在疯狂外溢的征兆自然出现在埃弗摩斯的身上,他久未竖起的散发长度似乎还在不断延伸,在边缘处更是已与风痕融为了一体。

    终于,当风神和天空神的力量在启的手心中积累到了一定的程度时,积云中便开始闪过滚雷的身形,如同战鼓敲响时的“隆隆”闷响更是紧随其后。

    被以红发少女为首的象群所追赶的对象失去了谨严的队形,他们正驾驭着灰象狼狈地四下逃窜,眼见就要这般分散消失在荒漠深处——

    “噼啪”惊雷在趋暗的天空中划破这里充斥着的杂闷,也在地面上开道,形成了数条焦黑的痕迹。

    从天而降的劫难阻断了他们的退路,却准确地避免了中伤,甚至当少数弓箭手将在颠簸中跌下象背时,启及时施力令他们平稳落地。

    此举过后,红发少女审视着启的目光再次变得复杂起来,这个外来者,似乎不想偏袒任何一方,但既然他拥有那般恐怖的力量,无论是以何目的来到狄斯塔尔,那么自己也不该失了礼数。

    雷电隐匿了身形,积云也在逐渐散去,纵然势微,在场者也无一敢轻举妄动。

    “放开我。”

    埃弗摩斯只感到启在力量收回后立时就抽离了左手,又在半空之上铺出层层光带,在足尖轻点之际用以减少缓冲的阻力。

    实体坚韧的光带一路延伸,最后一根离地数米,托举着他,让他能够与白象上的少女平视。

    而几乎是待他一到身前,红发少女便立刻指挥驮载着眷属们的象群前足跪伏行礼,“降临狄斯塔尔的强者啊,请原谅瓦勒莉先前的无礼之举,此刻,我将携族人一道感激您的出手相助。”

    自称是瓦勒莉的少女最后盈盈俯身,两手握拳交于眉鬓,朝启一礼。

    启掏出斗篷夹层中的象牙匕鞘,高高举起让他们能看得真切,“我无意插手你们之间的纷争,来此处是为寻求战神之力的相助——这是从天空神处得到的信物。”

    瓦勒莉的棕色瞳孔中露出了了然,她方才也从启释放的力量中感受到了一股蓬勃的生命气息,这样的力量除了羲君和传说中的“法则”持有,旁者想要复刻的难度绝不亚于一步登天。

    他和云境一定有着非比寻常的联系,否则不会在取得传承之力后,还获取了战神赠予天空神的信物。

    但如若他是邪神的爪牙,那么,这对狄斯塔尔的现状来说,将会是雪上加霜。

    瓦勒莉心下凝重,面上却挂上了淡淡的歉疚神色,“遗憾的是,迄今为止,还没有谁能解放吾神的传承之力,再者,我们也需得明知您前来借力的目的为何。”

    恭敬在她的话语间快速流逝,他们陷入了无声的对峙,而瓦勒莉也在暗下决心,她对自己从战神处继承而来的增益力量保有自信。

    不过启也并没有施动力量的打算,“我理解你对我的所有猜疑,但最起码我们之间有一个共同的敌人。”

    见瓦勒莉只是将目光移到被他所制服的另一象群上,启波澜不惊地念出了邪神的名讳:“卡克斯。”

    “我猜战神的陨落一定与其有着不可言说的联系,我也曾遭遇过邪神的毒计,所以我想,至少我们的复仇目的尚且还算是一致的。”

    第55章 长于绿洲

    瓦勒莉将目光重新落回到他身上,沉声道:“请随我来,连同你尚在空中的同伴一道。”

    她挪出了象背上的主位,启未加犹豫便撤回光带,选择和她同乘一象,象背之上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颠簸,令他很快就能维持住站姿。

    白象调转方向,引领象群往回行进,处在边缘的几只灰象被它们的御者驱使上前,开始处置那些俘虏——他们粗暴地用麻绳绑缚住御者,却温和对待着那些大象。

    启不动声色地扫视了一周,发现两拨“眷属”俱是高鼻深目的长相,发色和瞳色也多以栗、棕为主。而瓦勒莉虽然也为棕瞳,但因那头红发显得格格不入起来。

    埃弗摩斯收起自己的膜翅,借助风势从空中徐徐降落至临近地面的位置,他在方才也有着不俗的表现,离他较近的眷属同样回以拜礼。

    他却见之无动于衷,利用被他控制得出神入化的风速,化作无痕之光在瞬间闪身至白象身侧,与二者并驾齐进。

    彼时的瓦勒莉正在为启介绍着荒漠中的风物,埃弗摩斯此举则给了她不小的惊动,见其又默不作声地和他们一同行进,不由悄声向启控诉道:“你的那位同伴可真是性情古怪,你成天和寡言的他待在一处,难道不觉烦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