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节

    “来了。”趴在小丘上的侦察兵，从望远镜里看见连续几群鸟飞过，立刻说道。

    在小丘后方的一个士兵闻言，摸出一面红色小旗, 展开对着后方挥动。

    这旗子本身就是普通的麻布, 但上面涂的一层颜色却带着荧光, 在昏暗的天光之下格外醒目，立刻就落在了三公里外的另一名侦察兵视野之中。他仔细观察了那点红色荧光明灭的次数之后, 自己也摸出一面荧光小旗, 对着后方同样挥动起来。

    几乎是在旗语传达到阵地上的时候, 早就趴在壕沟里的汉克也开口说道：“他们到了。骑士与辎重应该还没有分开，有大约一千五百人，龙鳞马约四百匹, 离我们大概是——十公里吧，确实是从野外绕过来的。”

    在他旁边的丹尼尔将他的话与前方传送回来的消息核对了一下。就目前而言, 侦察兵的消息是不如汉克精确的, 比如说现在最前方的侦察兵看到的只是圣城军队惊起的鸟群。因为黄金领地势太过平坦, 缺乏高处的观察点, 再加上要保证侦察兵的安全，所以得到的消息实在有限。

    但是女王陛下说了，这是一个积攒经验，慢慢提高的过程。汉克目前只有一个，很有可能以后也不会出现第二个，他们必须要训练普通人做到最好，利用科技来提高自己，对抗神术，这才是他们要走的正确方向。

    当然，为了保证这场战斗的胜利，汉克还是要好好使用的，力图做到制敌于先，保证我方人员安全嘛。

    这是他们长云领跟圣城和教会的第一场正式战斗——对，在丹尼尔等人看来，这场战斗是长云领的，而不是整个辉光之国，因为陆希虽然已经成为了女王，但离掌握整个辉光之国还有一段距离。不说别的，圣城的人马进入辉光之国边境之后，沿途的那些领地没有一个来报信的，如果不是跑圣城的商人们捎来的消息，说不定就真让圣城偷袭成功了。

    等这场仗打完，那几个领地挨个都要收拾！

    其实丹尼尔的想法稍微有点过激，从辉光之国的边境到黄金领总共需要经过大小六个领地，其中只有两个领地被圣城的人马造访过，另有一个小领地的领主听到了一点动静，但决定装聋作哑，其余三个领地则是根本不知道，因为圣城的人马绕过了他们。

    是的，圣城这次确实打算偷袭。

    路克菲西虽然自视甚高，但还没到狂妄得失去理智的程度。长云领多年能够抵御魔兽潮，甚至近两年还能对抗变异的新魔兽——那可是神术都难以奈何的怪物——实力不可小觑。所以他早就定下了方案：悄悄进入辉光之国，直接占据沿途两个较大的领地，然后再拿下黄金领，把这一条路变成伸进辉光之国的圣城触角！

    打开这条通路，让圣城随时可以操控影响辉光之国，这才是他的目的，否则就为了一个尤兰，值得出动三百骑士？

    他甚至预备在拿下黄金领之后，向白都的皇家大教堂发出命令，让那位什么“第一圣女”带着所有从双塔逃出来的守夜人和圣女，立刻自缚前来投降，否则，他不介意以此为借口，直接把人马开进白都！

    新女王确实有一位天骑士的父亲，但圣城有好几位天骑士，这次的三百骑士首领就是天骑士“苍青长枪”马内，听起来跟那位“血红荆棘”还挺搭配呢。

    都有天骑士，谁怕谁？另外他们还有五位大骑士和十位高级骑士，其余都是一水的正式骑士，绝对比辉光之国的骑士团要强！毕竟圣城的骑士是从整个光明大陆挑选，而且一个萝卜一个坑，绝对不像有些王室的骑士团那么滥竽充数，连骑士侍从都能放进去当个人！

    而且，不要看正式骑士——也就是初级骑士听起来不那么唬人，守护骑士团可是有军阵的！

    军阵，是教会的特殊神术，又叫守护军阵。三十名以上的守护骑士组队，就有守护军阵加持，包括增速、加防，以及能够不同幅度地提高神术威力。可以说，守护军阵，是守护骑士团虽然人不够多，仍旧能够支撑起教会的武力值的重要原因之一！

    因此，尽管圣城这次派出的三百骑士中大部分都是初级骑士，但路克菲西仍旧很有信心。而且，就连他的战斗牧师们，也仿照军阵研究出了相似的增益神术，也不会比骑士们逊色！

    不过，这也造成了这支人马有点儿内部分裂：究竟是骑士中等级最高的天骑士马内做主，还是战斗牧师中等级最高的主教海耶尔做主呢？这一路上，这个问题都没得到解决——这也导致他们的行军速度还是被拖慢了一些。

    比如说，不走大路，而是从野外翻山过来，这是马内的主意。

    应该说这是个好主意。因为即使占领途经的领地，或者该领地的领主愿意倒向教会，也不能保证领地里没有人向白都这边通风报信，毕竟现在听说辉光之国不少领地的领民都偷偷往长云领或者白都溜，有些小领地甚至跑掉一半人，以至于春耕秋收都受了影响。

    但荒野行军，骑士们没问题，神官们却有点抗不住——虽然能力倾向于战斗，但神官的身体素质跟骑士没法比，就从圣城这一路过来，行军速度还并不快呢，神官们就已经被龙鳞马颠得骨头都要散了——没办法，总不能来一溜的神术马车，那也不像出来战斗的样子啊。

    然而虽说是战斗型的神官，但他们的战斗主要还是在圣城里的训练，最多就是到圣城附近的野外去打打魔兽，进行个大约一两天的野外拉练罢了。所以雄心勃勃的神官们，这还是第一次意识到，在光明大陆这样的路况下连续行走好几个月，跟他们之前的训练是完全不同的。

    海耶尔也算是出来跑过的人，都觉得受不了，所以尽量遇到合适的教区就停下来休整。马内对此颇为不满，骑士们也在背后议论神官们不行，以至于大家还没开战，矛盾就已经不小，到了最后几天，几乎是一路吵过来的。

    所以最后，队伍还是没有翻山，只是也没有走大路，而是从野外绕了一圈。

    这确实不太容易，龙鳞马是不怎么在乎这种野地，但后面的辎重车队就太困难了，所以现在远远拖在后头，几乎看不到了。

    但马内也不在意。车队里都是些普通人，最多有几个骑士侍从，不带他们并不影响战斗，他是嫌神官们慢：“马上就要到了，海耶尔主教还是把你的人赶紧归拢一下，准备突袭吧。这么慢慢吞吞的，是要上门做客吗？”

    海耶尔当然不会示弱：“马内骑士还是管好自己的人吧，你们这么大的声音，恐怕黄金领的人都能听见了。”

    听见当然是不可能的，这里离着黄金领的领地边缘线还有至少六七公里呢。再说黄金领的领地边缘，也只有一块界碑而已。

    “现在可不一定了。”海耶尔嗤了一声，“那个新女王狡猾得很，既然占了黄金领，一定会有些手段的。”

    “那又怎么样？”马内也嗤了一声，“除非现在血红荆棘带着辉光之国的耀狮骑士团全体都等在黄金领，否则结果都是一样的。”黄金领的地形什么的他们都清楚，非常适合骑士冲锋。

    这两个人在这里一边斗嘴一边各自整顿了一下人手，就已经有骑士上来回话了：“副团长，他们果然有人在大路那里监视……”

    这名骑士的能力是幻化出飞鸟作为自己的眼睛，向来充做侦察者使用。不过他的飞鸟最多只能飞出三公里，而且在这样远的距离上已经失去了攻击力，维持时间也不会超过十分钟，就会力竭消失。

    但这已经足够他发现路上的哨兵，毕竟在这种冬季的野地里，草木都枯萎了，有个人活动是十分醒目的——普通的领民根本不会在这种季节随便跑到野外来，遇不上野兽也会冻死的。

    “那就准备战斗吧。”马内早就料到了会有这种情况，来之前路克菲西圣徒就已经跟他说过了，不必在意面对的是什么敌人，只要拿下黄金领就行。

    现在没有辎重的拖累，全体骑士与神官都跨上龙鳞马，开始小步奔跑前进。

    即使是小步，龙鳞马的速度也很快，几分钟之后，他们就看见了前方的黄金领——领地边缘线外堆起了一些土墙样的东西，地面似乎也被挖出了一些沟渠，再后面则摆着一些乌黑发亮的炼金器物，那长长的筒状前臂正不详地指向他们的方向。

    黄金领似乎是有备而来？

    这个念头只在马内的脑海里闪了一下，他就听见了隆隆巨响，那四台炼金器物的长筒同时开始喷吐，一种黑色的圆球自筒中激射而出，几乎是一眨眼的工夫，就已经到了马内的眼前！

    这怎么可能！现在他们只是刚刚才能看到黄金领的阵地，这个距离至少有三公里，马内甚至都还看不清对方阵地上的人呢！假如不是黄金领这么平坦的地势，说不定都还根本相互发现不了……

    这么远的距离，什么样的攻击能够跨越？

    但是飞过来的铁球确是真实存在的，骑士队伍现在还没有变化成冲锋队形，只是排成了一个比较松散的方队——这个松散指的是彼此的马匹并不挨着，还有空间可以错身。

    这倒不是马内有什么预见，而是龙鳞马的脾气并不那么好，它们不愿意跟同类挨得太近，否则说不定彼此之间先相互咬上一口。

    这种习性此刻让马内十分庆幸，因为有足够的空间，所以虽然遇袭的骑士也大吃了一惊，但还是及时让马匹侧身，黑色圆球打了个空，砰然落地。

    “竟然是铁——”成功躲闪的骑士还没说完，沉重的铁球已经从地面上反弹起来，直撞上了另一匹龙鳞马的腿，只听咔嚓一声，龙鳞马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叫，险些栽倒下去。

    然而飞来的铁球并不都是这种实心弹，在队伍的另一边，一枚同样被闪避过去的炮弹轰然炸开，震耳欲聋的巨响与乱飞的铁片一起，笼罩了周围的至少三名骑士和坐骑。

    龙鳞马身上长着的都是坚硬的鳞片，然而被急速膨胀的空气炸开的铁片挟着高速，直接就在它们身上爆开了点点血花——虽然不能一击毙命，但也让这些龙鳞马疯狂地跳起来，完全失去了控制。

    而马背上的骑士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有个未能及时撑开斗气盾的初级骑士，被一块锋利铁片划过脖子，鲜血甚至溅到了旁边的同伴脸上。

    只是第一轮炮射，就让圣城的骑士们感觉到了极大的危险：这东西能飞越这么远来攻击他们，可是他们却攻击不到黄金领的人，这是白挨打呀！

    第462章 科学之怒（一）、整支队伍都乱了

    “变队, 全速冲锋！”在这个时候，不得不说马内体现出了一名优秀战士的素质，他甚至没有耽搁时间去看受伤的队友, 而是直接下达了命令——越是在这里耽搁, 他们就越被动，只有快速冲到黄金领的阵地前面, 他们才能还手！

    “展开军阵！”马内嗖地抽出自己的长枪, 斜指前方，“愿主的光辉永耀我们！”

    将近三百名骑士一起冲锋起来，气势惊人，单是龙鳞马蹄踏大地，就如同擂鼓一般，震得地面都颤抖起来。

    “调整角度！”阵地上, 两门发射实心炮的野战炮将炮口调平, 而另两门野战炮还在不停地抛出一枚枚炮弹, 在骑士队伍里开花。

    骑士的冲锋队伍呈一个大体的三角形，五名大骑士在最前面, 形成最为锐利的尖角, 十名高级骑士各自带领自己的人马在后雁翼形展开, 五颜六色的斗气盾全部打开，人人都拔出长剑，剑锋上寒芒闪烁。

    马内在队伍的最中间, 长枪上指，一道苍青色的光芒冲上天空, 随即化作无数白色星点坠落下来, 附着在了每个骑士的斗气盾上, 刹那间, 整个骑士队伍就变成了一个整体，那白色星点竟然在整个队伍头顶隐隐化出了一条巨蟒的形态，蟒头处于五名大骑士头顶，微微抬起，张口欲啸。

    然后，一颗炮弹正中蟒口。明明只是半透明的形态，但□□撞在蟒口中，却像是撞上了实物一般，轰地一声炸开。

    铁片乱飞，巨蟒的蟒头竟然被炸得往后一仰，仿佛迎头挨了一棍子。虽然从外观上看起来似乎没有太大变化，但蟒口中本来要伸出来的那条蛇信，却被炸没了。

    但是这时候没人注意到这个细节，甚至就连施放军阵神术的马内，也只看到了这古怪的铁球被军阵挡住，没有伤到任何一名骑士，顿时放下心来——果然神术的力量是最伟大的！

    “全速冲锋！”这条路是挺长，但龙鳞马的速度极快，只需要几分钟就能冲过去，到时候就是他们的屠杀了！

    龙鳞马确实很快，而且它们不需要像普通马匹一样提速，几乎是在马内下达冲锋命令的时候就达到了最高速。但即使是这样，整个骑士队伍，也从头到尾依次挨到了两门野战炮的总共六次攻击——没办法，三百人的队伍总有个长度，而且前面的骑士得先跑起来，后面的骑士才能加速。

    这六次攻击没有再伤到任何一名骑士，但笼罩在队伍上方的白色巨蟒，颜色已经变得黯淡了一些。

    一连挨了六枚炮弹，马内也终于感觉到了军阵的变化，但这个时候整个队伍已经进入高速冲锋，距离已经被缩短到三分之二，飞过来的最后两枚炮弹，已经被骑士队伍抛在了后面。

    马内也看到了对面在调整那几门炼金武器，但根据他的估算，等那东西调整好了，他们已经能进入有效攻击范围，最多再挨两三下就可以出手，所以，军阵肯定撑得住！

    虽然如此，马内也觉得后背上冒了一层冷汗——他实在没想到对面的炼金武器竟然真的这么强大，算一算他这个天骑士，再加上三百骑士支撑起来的军阵，大概也就最多能顶住这种炼金武器的三十次攻击！

    三十次！看对面那东西，一下一下的，至少能攻击一百次！

    马内再次庆幸，自己及时下达了冲锋的命令。如果再在原地犹豫一下，损失会更惨重！

    当然，骑士们反应是很快，但海耶尔带领的战斗牧师们可就没有那么迅速了。他们确实听见了马内的命令，但他们的队长是海耶尔啊，他们得听海耶尔的命令才行！

    然而海耶尔在实战方面远不如马内，所以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最后落下的两枚□□，也就是被骑士队伍躲过去的那两枚，就落在了牧师们当中。

    万幸牧师们站得比较分散，但不幸他们的防御能力也不如骑士，至少并没有斗气盾，只有身上的神官法袍。

    法袍上的防御铭文一个个亮起，但仍旧未能阻挡住那些乱飞的铁片。而龙鳞马受伤后暴跳不已，甚至把几个毫无防备的牧师摔了下来，反而被自己的坐骑狠踩了几脚。

    马内听见了后方的混乱，但他已经无暇顾及——拿下前方黄金领的阵地，这一切自然迎刃而解，至于说战斗牧师们的损失，那也是海耶尔的责任，并不归他管。

    当然，这样做有可能会得罪路克菲西圣徒，但那位圣徒阁下的做法本来就是与守护骑士有冲突的，得不得罪也都那样了。除非路克菲西圣徒能让战斗牧师完全代替守护骑士，否则就还得倚靠他们，没什么可怕的。

    马内的大脑迅速地转动了那么一下，就把所有的注意力又放到了前方的阵地。现在他天骑士的眼力已经能够清晰地看见对方的阵地——那些矮墙样的东西是一些装满了泥土的袋子和石条砌起来的，地面则确实被挖出了弯曲的深沟，而且沟里还有不少人。

    那沟有将近一人深，只要把腰一弯整个儿就能藏进去——别说，要攻击的话确实是要考虑一下角度。

    还没等马内想完，一声轰鸣骤然在队伍的最前方炸响，三角形的箭头部位，五位大骑士中的一位直接连人带马被抛了起来。

    什么东西！马内骇然看去——他明明看见了，前方的炼金武器还没有调整到位呢！

    “地下有——”另一名大骑士还没喊完，自己已经冲出去好几米远，只感觉到龙鳞马怒踏下去的蹄子似乎跺到了一个比泥土硬得多的东西，然后就引发了第二声轰鸣。

    龙鳞马的确是遍身生鳞，但对所有的兽类来说，全身的皮肤或鳞片都不可能硬度如一，往往在容易受到攻击的部位——比如说前胸后背，或者额头四肢会加防，而如腹部这样不易被攻击的地方，则相对柔软得多。

    大概只有龟类是例外的，因为整个龟壳都是它们的防御。

    然而龙鳞马并不是龟，而且它们也不能像龟类一样放弃速度，所以它们的腹部只有一层比普通马匹更坚韧的皮肤，而没有被鳞片覆盖。同样，它们的四肢关节也是如此，否则无法灵活奔跑。

    所以当爆炸从下方来的时候，龙鳞马几乎相当于没有防御。

    军阵也是如此，白色的巨蟒像个罩子，从骑士们的头顶一直罩到地面，但却不能把他们脚下踩着的地方也隔离开来。

    地雷在这时候的杀伤是根本无法抵御的，只能用血肉之躯硬抗。

    第一匹踩响地雷的龙鳞马被半抛了起来，一条前腿炸断，腹部几乎被轰开一个血洞，连带着它背上的大骑士左腿也受了伤。更惨的是当马儿倒下的时候将他压住，而后面的龙鳞马收蹄不及，直接就从他身上踩了过去。

    好在大骑士反应尚可，被踩了一下之后他就立刻撑起护气盾，像个乌龟壳一样罩在自己身上。而他后面的同伴也尽量向两边分开，好歹没把他踩成肉酱。

    可是冲锋起来的队伍是很难立刻刹车的，越过这位大骑士向前继续冲锋的队伍，立刻就踩响了第二颗、第三颗、第四颗地雷，一时间轰轰之声响成一片，破片与血肉齐飞，整支队伍都乱了。

    在队伍上方的白色巨蟒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胡乱翻滚——队伍被打乱，军阵也就难以维持，龙鳞马们被巨响所惊，已经有些失控了，甚至还有脾气大的马匹，以为地下藏着敌人，直接喷出了火球。

    可想而知，火球轰在地面上，只引发了更多的爆炸。

    三百人的骑士队伍，刹那间已经有接近五十人倒地，三角形的箭头已经被打散了，后面的低级骑士们一时间手足无措，有的没等有命令就勒住了马匹，有的却还没搞清楚前面发生了什么，依旧在向前冲，结果直接冲到了放慢速度的同伴马屁股上……

    整支队伍乱成一团，前进速度陡然慢了下来。

    “向两边散开！”马内原本也有些惊住了，因为他根本没有察觉到这段路上有什么埋伏——路嘛，不都是那样的吗？坑坑洼洼，凹凸不平，哪怕有些地方看起来像是刚刚被翻动过，也是很正常的啊，谁知道那底下竟然埋着这么可怕的东西？没有一丝的神术或者魔力波动啊！

    但是这时候他又听见了熟悉的闷响，前方的四门炼金武器又开始攻击了！这个时候前进也不行，只能先散开来——轰！

    最先听从命令向两边散开的骑士，又踩入了新的地雷阵。

    丹尼尔从望远镜里看着乱成一团的骑士队伍。其实以他的能力，在这个距离无须使用什么设备，就已经能够从那些流动的线条中看出对面的情况。但他现在已经越来越习惯于使用望远镜了，甚至他觉得他的能力在提高的过程中，似乎也在从平面的线条向着立体转化，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望远镜的影响。

    在他的脑海里有一副地图，那副地图上表示地雷的红点，其实是一个弧形分布，就像一张嘴巴，预备着把对面的队伍吞掉——就从大路上第一颗地雷的位置开始，两边的野地里也都布下了雷，而且还是弧形向后的，即使这些骑士们一边散开一边后退，也同样会踩中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