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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第383节

    “说什么傻话,你?知道小白在哪吗?”谢挽幽催促封燃昼快走,封燃昼沉默了一会儿,反问她:“我不知道,可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谢挽幽抿了抿唇,便听封燃昼问道:“在孽镜台中,你?是不是看到了别的东西……并对我隐瞒了下来?”

    谢挽幽艰涩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等救出小白,我再跟你?细说。”

    封燃昼心下一沉,以他对谢挽幽的了解,这样的态度,显然谢挽幽对他隐瞒了十分要命的事情。

    他心中焦躁,有心想要再问,但如?今幼崽危在旦夕,的确不是询问的好?时机。

    他只能加快速度,朝着神启所?在的方向赶去。

    因为临时生变,他们不得不改变计划,提前对神启发动?进?攻,所?以此番去神启,他们不仅带了一众混血,还派了无数妖界、魔域、修真界的援军前来,打算一了百了地灭掉神启。

    以谢挽幽和封燃昼为首,三?界组成的大军抵达神启,立即便是一场鏖战,谢挽幽这边人数众多,更占优势,没过多久便将守门的怪物打死,顺利将战局推进?到神启内部。

    然而,令谢挽幽心下不安的是,整场战当中,大祭司一直未曾出现,好?像并不在意这场战斗的输赢,这让谢挽幽莫名生出了不好?的预感。

    这种预感在她赶到关押着小白的山洞,却发现那里早已空空如?也?的瞬间达到了顶峰。

    破碎的笼子里,夹杂着一封信。

    谢挽幽上前捡起,手指微颤地展开。

    上面只简单写?了两行字:

    “不想你?们的孩子惨死,便带上所?有的神器来天墟。”

    “我们在这里等着你?们。”

    天墟——那是千年之前,众神兽从?上界陨落后的埋骨之地。

    谢挽幽拿着信,闭了闭眼。

    封燃昼接过信,快速读完后,微微皱眉:“他们要神器做什么?”

    谢挽幽睁开眼,目光微冷:“天墟是神兽的埋骨之地,虽已过了千年,但那里应该还有一丝神兽的力量残留。”

    “他们应当是将借由神器激活神兽骸骨上的剩余力量,连带着神器的力量,一起灌进?小白体内。”

    谢挽幽之所?以那么清楚,正是因为上个时间线里,神启也?是这么做的。

    几百头混血的力量迟迟无法将谢厌喂到巅峰状态,所?以神启便打起了神兽骸骨的主?意。但他们没想到,谢厌竟生生献祭了自?己,逆转了时间,破坏了他们的计划。

    而现在,大概是神启迟迟无法破开小白的防御,又急于将小白喂到巅峰状态,启动?他们的最?终计划,才会想到这个法子。

    谢挽幽唯一不明白的是,神启究竟是如?何忽然知道小白的存在——又是如?何知晓她身上有着所?有神器?

    最?坏的可能,便是神启当中,存在着一个没有被抹消上个时间线记忆的人。

    既然她都能从?孽镜台这个渠道得知上个时间线发生的事,说不准还有别人也?能做到。

    谢挽幽暗暗咬牙,不管是哪种可能,这天墟她也?去定了!

    天墟,其实也?是一处上古秘境。

    千年前,神兽一族与人族大战,神兽族战败,被逐出上界,陨落于此,遗骨上残留的强大灵力场扭曲了空间,造就了天墟秘境。

    神启便是从?天墟秘境抽取神兽血脉,混杂在了一起,造出了无数混血。

    它是一切悲剧的起源。

    它是一切悲剧的终点。

    踏入天墟的瞬间,谢挽幽恍惚了一瞬,隔着千年的时光,她仿佛又听到了属于同族的哀鸣声在耳畔响起。

    身为混杂多个神兽血脉的混血,封燃昼也?有瞬间的不适,回过神后,他握紧谢挽幽的手,拉回了谢挽幽的思?绪。

    拂霜剑内的那缕精魂像是也?感受到了来自?同族的气息,在背后不断嗡鸣,谢挽幽反手按住,对封燃昼点了点头:“走吧。”

    他们一路往前,路过无数庞大的骸骨。

    那是上古神兽的骸骨,祂们每只都如?高山一般庞大,当祂们的骸骨聚集在一起时,便构成了一片片骨山。

    谢挽幽与封燃昼穿过崎岖的骸骨,终于看到了神启的所?在之地。

    戴着鬼面具的大祭司正提着一个笼子,笼子里是一团白色的小光球,谢挽幽见?到谢灼星已进?入沉睡状态,没遭到什么伤害,微微松了一口气。

    大祭司语调诡谲:“我要的神器呢?”

    谢挽幽与封燃昼对视一眼。

    既然小白已经进?入被动?防御的沉睡状态,那他们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与其交出神器,不如?直接抢回孩子。

    没有过多的话语,两人同时发难,攻向大祭司。

    大祭司仿佛早有预料,提着笼子鬼魅般后退,数道黑影同时从?他身后袭来,迎面扑向谢挽幽和封燃昼。

    一拳难敌四手,谢挽幽不得不转而拖这些黑影,而封燃昼则很有默契地追向大祭司。

    高强度地消耗力量,谢挽幽逐渐有点气虚,她的胳膊上逐渐出现冰裂般的血线,五感也?有瞬间的失灵,那是肉体凡胎承受不住庞大力量运转,即将爆体的征兆。

    该死,偏偏是这个时候……谢挽幽有些急了,正思?索着破局之法,忽然斜刺里飞来几道气势磅礴的剑光,将她四周的黑影砍得灰飞烟灭。

    容渡落在她身边,看到她皮肤下浮现的血线,面色骤变,推了她一把?:“你?绝不可再动?用力量,快出去!”

    谢挽幽被推得往外走了几步,撞上了赶来的悬游道人。

    “你?这是怎么搞的!”悬游道人拉着她看了几眼,面色大变,急忙将她往外拉:“想死是不是,快跟我走!别再用力量!”

    谢挽幽架不住悬游道人的力度,被拉到了远离战场的位置坐下,悬游道人急急忙忙拿出吊命的丹药给她喂下,坐在她旁边唉声叹气。

    谢挽幽耳鸣眼花,在原地坐了好?一会儿,才稍稍缓了过来。

    她仰头看向白茫茫的天空,忽然撑着膝盖,缓缓地站了起来。

    悬游道人急了:“你?干嘛去,给我坐下!”

    谢挽幽勉强笑了笑:“师尊,我还有一件要紧事必须要做……等我做完,再好?好?地睡一觉吧。”

    ……

    谢灼星爬出了血池。

    此时,那片池子已经称不上“血池”了,整片池子已经完全干涸,而谢灼星,也?从?八岁的模样,变成了十二岁的模样。

    他身高抽长,面容也?褪去了稚嫩,趋于青涩。

    他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向小树林。

    红眼乌鸦落在扭曲的树梢,转动?着眼珠看着这位步履古怪的不速之客。

    昏暗阴森的小树林,忽而狂风大作,始终阴沉沉的天空忽而响起一道惊雷,惊飞了枝头上的乌鸦。

    扑棱棱的声音惊动?了谢灼星,他抬头望了天空一眼,面色微变,加快脚步,跌跌撞撞地走向树林深处。

    乱葬岗内的那具尸骨,依旧是半边脸被啃噬得血肉模糊的惨状,谢灼星在尸骨身边蹲下,伸出手,小心地碰上她沾染了泥土的白色指骨。

    又是一声雷鸣,这片树林竟下起了大雨。

    雨幕当中,十二岁的少?年背起了面目全非的尸骨,一步步朝外走去。

    “娘亲,你?带小白一起走,好?不好??”

    “求求你?,不要丢下小白……”

    三?岁的他无法带着母亲离开,只能将母亲埋葬在肮脏阴暗的乱葬岗当中。

    那场大雨,在他心中下了一辈子。

    他一直记得,记得他要带她离开乱葬岗,逃出那场下不尽的雨。

    雨幕当中,每走一步,少?年的身影便拉长一分……

    青年背着尸骨前行,不知不觉,已是泪流满面。

    又是一声雷鸣轰然炸响。

    正在激烈缠斗的大祭司和封燃昼同时回过头,看到天墟上空涌来的雷云,面色俱变。

    雷云忽然出现,事情明显不对劲,大祭司率先掠了过去,几乎是同时,封燃昼追上了大祭司。

    所?有发现这边动?静的人都赶了过来,远远的,他们便看到雷云正下方的七彩异光,待走近一些,他们发现那些七彩异光的来源。

    正是那五把?神器!

    而谢挽幽正立在五把?神器之下,松开了手,任凭拂霜剑飞向它们的中心。

    这场景,怎么看都不是很正常,封燃昼想要靠近,却被一层看不见?的屏障拦在了外面。

    瞬间,他面色微变:“谢挽幽,你?在做什么?”

    谢挽幽咳了几声,擦去唇角的血迹:“我要打开通天路……再不做,就来不及了。”

    同样被拦在外面的悬游道人则恶狠狠道:“这还不明显吗,她要拿命祭天!还等什么,赶紧想办法把?她拉出来啊!”

    大祭司见?到此情此景,脸色也?变了,他自?然清楚,谢挽幽打开通天路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天道会从?通天路下来,往死里惩治他们!

    绝不能让谢挽幽打开通天路!

    这种关头,大祭司已经顾不上暂时没用的神子了,干脆丢开了笼子,开始逆转体内的功法,打算凭自?爆之力破坏谢挽幽的计划。

    肉身不过都是魂魄的容器罢了,爆了这具肉身,到时再换一个便是,谢挽幽若成功打开通天路,那才叫无力回天。

    悬游道人离得最?近,看得最?真切,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他娘的,这鳖孙要自?爆!”

    谢挽幽微微皱眉,快走了几步想要阻止,可就像别人进?不来一样,她暂时也?出不去。

    大祭司见?众人束手无策,竟闷声笑了起来:“待你?们全部死去,看谁还能阻——唔。”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大祭司缓缓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一只手从?他的后心没入,穿胸而过。

    鲜血淅淅沥沥地从?那只手的指尖淌下,大祭司张了张口,下一秒,便像是被抽干的气球,整个人迅速干瘪了下去。

    “噗通——”

    大祭司倒在地上时,已经成为了一具人干,他身后的人也?随之显露出了完整的身形。

    是一个银发蓝眸的青年,有着跟封燃昼近似的面容,他抬起眼,用沾了鲜血的那只手攥住了从?尸体内逃逸出的神魂。

    “是你?!”大祭司的神魂发出尖锐的声音:“又是你?坏了神启的宏图伟业!”

    青年冷淡道:“所?以,就算再来一次,赢的也?不会是你?。”

    “我们之间的恩怨,也?该了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