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都市小说 - 站着说相声也腰疼在线阅读 - 第92章

第92章

    只是陆觉这会儿听得有点儿不大安生了,出来约莫也有一个多时辰,小孩儿赖床不肯起,出门时是未吃早饭的。这会儿踏踏实实的听起来只觉得肚子里头空荡,于是拽了拽老张的衣襟,叫道:“张伯伯。”

    “少爷。”

    “你不是说给我买灌肠么?”

    原来是饿了。

    “那咱走吧。”

    “不行,我还得看会儿。”陆觉却是耍起了赖皮。“你买回来找我成不成?”

    陈卿言这日收的早。许是天气乍冷,穿的衣服薄了,又巴巴的从早上站到了这会儿,明明都说秋老虎更是晒人,可走在这太阳底下,竟然一阵阵的犯冷,实在是头昏脑涨,嗓子里头冒烟的难受,只想赶紧回家蒙上大被睡上一场。

    闷头朝家捱着,眼瞅着拐个弯就到了自家的胡同,就听见一阵隐隐的哭声——这也没什么好稀奇的,有哪家的小孩儿不听话挨了大人的揍,左邻右舍的总能听见。陈卿言并没在意,可一进了胡同,这才发现哭的这个孩子他不认识。

    不但不认识,这么大略的扫看上一眼,瞧着也不像该在这样的院儿里住着的人——陈卿言在外头撂地见识的人多了,多少练了些这样的能耐出来:打眼一扫,这人身份如何,有钱没钱就能了解个七七八八。不过这小孩儿看着也就同自己年岁不相上下,个头儿比自己略矮一些,不顾脏净的坐在地上,白瞎了那身好料子的衣裳,瞧他生的白白嫩嫩的活似个成了精的小白萝卜,该是个有钱人家的少爷。

    莫管闲事。

    陈卿言在心里叨念了一句,熟视无睹抬脚绕过去便走,二来实在是他头痛的要命,听见这哭声更是扰的他心烦。

    这哭声在陈卿言路过这小孩儿的身边时略小了点儿,可当陈卿言看也没看他就走了过去,哭声便大了三番——嚯,真是好大的嗓门,几乎是扯着嗓子哭的,陈卿言被吓了个哆嗦,想着好在是白天,若是夜里怕不是要把狼招来?

    哭得太惨。

    陈卿言这回实在没办法当做没瞧见,折返回去刚一扭头,便瞧见小白萝卜也在巴巴的瞧着自己,像是就等着他过来似的。

    “你……”

    “我找我娘。”小白萝卜带着哭腔,眼泪跟不要钱似的落着。

    这话实在是扎了陈卿言的心一下,忍着头痛蹲下身来,轻声问道:

    “你家在哪儿?”

    “我……我也不知道。”得,小白萝卜是个傻的。

    “唉……成吧。”陈卿言伸出手去,他是想把小白萝卜拽起来再说,在这凉地上坐上一会儿怕是要冰出病来,哪知道手刚伸出去,小白萝卜倒是腾的一下站起来了,不过并未借他的力,而是狠狠推了陈卿言一把——“你别过来!”

    陈卿言本就浑身发热,没有力气,被他这样狠狠一推,只觉得腿上发软,跌在了地上,再抬眼看这小白萝卜,正整个人紧贴在墙角,两只哭红的眼睛的全是戒备的看着自己。

    什么咬吕洞宾来着。

    陈卿言懒得与他计较,也实在没什么力气计较,爬起来仍是伸过手去,“我是让你——啊!!!”

    可不就是让自己说对了。

    小白萝卜张嘴冲着陈卿言的胳膊就咬了上去。

    陈卿言几乎是连打带踢的才让他松了口,可是再瞧自己的胳膊,被他咬过的那处衣服上居然渗出了血来——

    “你……”陈卿言一手捂了胳膊,脑袋里只剩下了“倒霉”两个字,也懒得再和这小白萝卜纠缠,全当自己多管闲事的报应,扭头便走。

    可走了两步,就觉得不大对劲儿。

    “你跟着我干什么?”陈卿言又气又恼的看着这个跟上来的哭包,明明是他先咬了人,却还要自己做出一副委屈的样子来,倒像是陈卿言欺负了他似的。

    “不干什么。”

    “那甭跟着我。”陈卿言冷冷甩了一句,可却是不当用的。“还跟着我?”

    “……”小白萝卜站定了,又是两颗大滴的泪珠滚出了眼眶。

    “我饿。”

    第80章 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

    哪就来了这么一位跟在后头要吃的的主儿?还上来就咬人?

    陈卿言觉得自己定是脑袋疼的糊涂了,竟然冲小白萝卜招了招手,示意他跟自己回家:“那你先跟我回家吧,等你想起来了你家在哪儿,我再送你回去。”——他哪儿想过自己也不过是个年岁同这人差不多的孩子,北平城这么大,他上哪儿找去?

    可人总归是跟着进屋了。

    这会儿倒是不哭了,一进屋便坐在墙角放着的那把矮凳上,人也缩成了一个球,许是知道自己刚刚咬了陈卿言惹下了祸,这会儿显得有些胆怯,陈卿言只是一个眼神扫过来,便暗自瑟瑟发抖。

    疼。

    真疼。

    陈卿言捋起袖子,既已渗出血来,就知这小白萝卜下了多狠的嘴,只是却没想到伤的这样严重,一个完整的血牙印落在自己的胳膊上,周遭的肉都跟着肿胀起来,看着格外吓人。

    “你可……”陈卿言憋着口气,他连想抽这人的心都有了,却还是使劲儿将要脱口的骂人话咽了回去——也不为什么,亦或许是小白萝卜哭着要娘的样子让陈卿言只觉得“同病相怜”,虽是他咬了自己一口,也并未对他生出什么厌恶来。

    “你叫什么?”陈卿言一手洗了毛巾,将伤口上头凝的血擦了,一边问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