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中物 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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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等,等门口响起敲门声,等他进入她。 如果池牧之想,她今晚可以。 错题本看完一遍,她划出过半的圈。 这些题是错了一次又一次,考前一个月依然在错的旧题。这些题无论看多少遍,就像改变不了的往事,对不回来了。 做完这些,门口没有动静,她抿了口冰水,又打开一套肖八,刷最后一套卷子的选择题。 对照正确答案批改的时候,门外出现了声响。 很轻微,猫一样,一瞬即逝。 李铭心手上的红笔顿了顿,等完成批改,计算完选择题得分,她打开了门。 门口没人,但对面的门开了。 李铭心沿壁灯微光的指引,径直摸到了餐厅。 一团晕光下,池牧之额上汗珠细密,头发湿得滴水,上身衬衫扣子全解,胸襟大敞,露出日照缺乏的白皮,下身西裤皮带松开,一副要掉不掉的样子。还未走近,就闻见了熏人酒气。 她抄起手臂,主动打招呼道:“嗨。” 看到夜里伏现的黑衣美人,他没有意外,手腕蹭掉嘴角狼狈的水泽,勾起唇角:“巧。” 说罢,皱起脸,又灌了口液体。 李铭心:“水还是酒?” 他盯着玻璃杯的澄黄液面,表情也像是疑惑。好一会,他说:“酒。” “不是喝了解酒汤吗?”进房前,池念才端去给他的。 李铭心近前两步,看清餐桌上一片凌乱,补剂盘子上摆的瓶瓶罐罐歪七倒八。 池牧之执杯陷于顶灯暧昧的灯光,很久没动,半晌艰难地出了口气:“不是很舒服。”他急于想晕过去,不管什么方法。 李铭心意外发现,池牧之疼痛的时候唇红齿白,配合上敞露的皮肤,活色生香的好看。 她抽出纸巾给他擦汗:“是腿疼吗?” 他没回应,阖目忍耐。 看他紧咬的牙关,应该是来了阵猛的疼痛。 李铭心等他缓过劲接过纸巾,问道:“要扶您回去吗?” 他摆摆手,对她笑笑:“不用,谢谢。” 他走得干脆,步伐不见凌乱,有股强装的风度。 李铭心不解,又没细究。她烧了壶开水,给他灌了个热水袋,进房前有些犹豫,但这份犹豫只在心里划过,动作上很果断。 她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要做什么,但知道自己这一步要做什么。 黑暗中,划过一丝光的扇合。 随之,池牧之酸痛锥心的脚背上贴上来一股异样。 他一开始没察觉,感觉到舒服,调整姿势时才发现李铭心进来了。 他哑声:“你?” “阿姨说热水袋有用。”她手背触碰他受热的那块皮肤,问他烫吗? “不烫,没感觉。” 没有开灯,窗帘拉死,室内暗得没有一丝光线。 他双目紧阖,李铭心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问:“热水袋有用吗?有用我再去泡一个?” 他挤出力气:“麻烦老师了。” 水都是现成的,泡起来很快。 李铭心明显感觉到第一个热水袋是有效的。 再回到死黑死黑的卧室,他一双眼睛亮得像碎星闪耀的银河。 床很大,她没有像刚才那样靠他那么近,而是单膝跪在床尾,够了把手,将热水袋贴上了他的小腿。 “这次不吃止疼药吗?”李铭心明知故问。 “念念藏起来了......”估计上回阿姨跟她提了,这次长心眼了。 视线越来越适应黑暗,室内的一切呈现出密度不一的黑色。 池牧之麻烦她拿瓶水,酒后舌燥,要喝点水。 李铭心从衣帽间地上的纸箱里取了一瓶,一扭身,池牧之汗湿的衬衫已从身上剥离。 他很白。是男人里少见的白。剥掉衣服,更有股放浪形骸的妖冶。 她拧开瓶盖给他递水的时候在想,自己要不要脱下裙子?是这个时候脱吗? 四顾茫然,没有参考答案。 李铭心后悔没有多谈几场恋爱,这样表演能自如些。 池牧之脱掉衬衫再次倒进床榻,只留给李铭心一副诱人紧实的上半身和一张冷峻凌厉的侧颜。 她低头,手搭在腰上系带:“好点了吗?那......我走了?” 睡袍禁欲修女一样高束到锁骨,一旦解开,就是欲nv。 厚重的窗帘隔绝掉了一切声音,这让池牧之此刻叹出的气异常明显、漫长。 呛人的酒气撵着黑暗的轮廓袭来,池牧之猛地起身,有力地抓住了她的手:“等会儿。” 李铭心色yu熏心之际,池牧之再次被丢进地狱。 热水袋通过高温刺激皮肉,掩盖骨头的酸痛,只能止一阵的疼。皮肉的触感消失后,下一波筋骨的疼痛迅速袭来。 他死死握住了她的手,失控地发出一声低吼。 他用溺水之人死攥浮木的力气,抓着李铭心的手,大力到几乎将人半拖到c上。 他像受伤的野兽一样蜷缩,低喘,不断渗汗。 阵阵不可控的(删节)传来,李铭心关心道:“池......” 他尤记得礼貌,可语气很霸道:“对不起。” 嘴上说着对不起,又没有松开手。 “没事。” 交握的手越来越湿,滑落了几回,又很快握了回去。 李铭心配合地将手交付于他,等待指示。 有一会儿,他们的手鱼儿戏水一样,十指紧扣,摩擦挤压,交叉传递痛感和酥麻。 【to审核:这里两个人在呼吸,没有jiewen,没有shangg,就是握手和呼吸。】 【to审核:这里两个人在呼吸,没有jiewen,没有shangg,就是握手和呼吸。】 他压抑的呼吸声动听极了,时快时慢,时压时收。 【to审核:这里两个人在呼吸,没有jiewen,没有shangg,就是握手和呼吸。】 【to审核:这里两个人在呼吸,没有jiewen,没有shangg,就是握手和呼吸。】 两人离得近,李铭心一抬眼就是他淌汗的胸ji,泛着粼粼珠光,一转脸就是他炽热的呼吸,避无可避地呼在她耳畔。她闻见皂香味,汗味,烟味,酒味,甚至幻嗅到了金钱的味道。 【to审核:这里两个人在呼吸,没有jiewen,没有shangg,就是握手和呼吸。】 【to审核:这里两个人在呼吸,没有jiewen,没有shangg,就是握手和呼吸。】 大脑的某个理智的区块慢慢停止了运转。她知道他是疼的失控,他的汗水和颤抖不会骗人,但又忍不住怀疑他在用声音蛊惑她。 置身此中,她无法克制地想松解girdle,拨开slip dress。 她也很热。她也在出汗。 ***** “要我再换个热水袋吗?”李铭心试着商量。 手快被捏碎了。 对方把五马分尸般的痛感传递给她,这并不好受。 池牧之缓过一阵剧烈,捏她的力道逐渐减弱,但始终没有松开。 她的手不算多粗糙,但肯定不细嫩。 他寸劲儿握着,指尖顺着她鱼际的纹路,细细抚过,滑进掌心。 像在低语讲情话。 李铭心怕痒,一开始忍着,慢慢受不了了,随之吞咽失控,不得已往回缩手。他轻笑了一声,伸手捉她。 这下真成鱼儿戏水了。 李铭心大脑空白:“不疼了吗?” “疼的。”他抬眼,定定看着她。 那双眼睛圈囿着对儿黑翟石,曲径幽深,深不见底。 李铭心被视线的重量压得透不过气。她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可他看得好认真。 这么黑,她什么也看不见,他又能看到什么呢? 李铭心打破对视:“经常这样吗?” “雨天。” 雨天可太多了。“每一个雨天?” “看情况。大部分时候都疼。”他牵起唇,语气复杂,“害怕吗?” 害怕吗?他疼他的,她怕什么? 李铭心但笑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