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1 转变之初

    在那之后，阿群和雁君维持着友好的朋友关係，照阿群以往的个性来看，叫他跟目标对象维持朋友关係超过两週还没有任何进展的话，他通常会放弃，不浪费自己的宝贵时间，立刻寻找下个对象。

    但这次他真的认真起来了，收起轻浮的态度，最近也不戴隐形眼镜特地配了一副黑框眼镜，只为营造出一种稳重的形象。

    不过私底下他还是会嘴炮评论路上其他女生的外表、身材，对擦身而过的正妹，他也会多瞄两眼，然后假藉我单身的名义，替我物色对象。

    「什么时候再约你妹一起出来啊？」阿群心急地问。

    在没什么人的篮球场上，他随兴拋出一球，但球根本没碰到篮框，而是直接落地弹得更远。

    我跑步上前把球运回来，专注地对准篮框投出一球。

    唰，是一记漂亮的进篮！

    「你最近好像不太一样，是不是有什么好事？」阿群狐疑地看着我，现在他把眼镜摘掉，又回到之前那副痞样。

    「没有啊，只是最近有打算找时间约吴婕羽回以前的学校看看。」我将球捡起，无聊把玩着。

    「蛤？回去干嘛，还不如找时间去学生会找个妹培养培养感情。」

    「我懒得跟你多讲，打球啦！」

    「有没有兴趣比一场？」

    「没问题啊。」我说。

    「六分定输赢，你赢的话随便你要追谁我都没意见，但如果输了的话你就要去追学姊，开始！」

    「靠，曹晓群你真的很贱！」听完他的话我还没来的及反应，阿群就抢过我手中的球，直接上篮得分。

    这场攸关我感情事的比赛，我很认真的看待，拿出全力来比；不为什么，只为向心里那个才刚开始萌芽的感觉，证明自己的心正有力的跳动着。

    我和吴婕羽就读同一所国小，一起毕业，仅认识两年的时间而已，却没想到六年后会再遇上对方，也算是难得的有缘。

    自上次说要单独约她出来到现在也拖了快一个月，这段时间她变了不少，在服装和发型上都花了心思在打扮，整个看上去自信许多，也和之前完全不同。

    「我的脸怎么了吗？」吴婕羽紧张的问我。

    「上车吧。」我露出笑容，不打算告诉她我真正的想法。

    两个人单独出来，明显感觉吴婕羽对这样的模式觉得尷尬，她紧紧抓着车后的扶手，努力和前面的我保持着距离。直到停好车，一起走上一段路，她只是安静的没说话。

    「怎么了？最近过得怎么样？」不是我不擅言词，只是这句话很适合当开场白。

    「还不错，参加了很多系学会的活动。」她说话时露出一种满足而开心的笑容，明亮的眼神中透露出更多的炽热。「学校有些活动真的很好玩，可以认识很多人。」

    「你好像变得比较活泼一些，也比较有自信。」我发觉她似乎有点矛盾，明明变得自信而且勇敢接近人群，却在我面前显得不自然。

    我们从学校的后门走进去，这六年来学校变了很多，但还是有些东西值得回味，尤其是靠近后门的这个池塘，以前和朋友就常来这里看鱼看青蛙，现在却只剩下人工的池塘造景，里头的鱼和青蛙都没了。

    「游乐器材好像都变成新的了。」吴婕羽靠近溜滑梯旁研究着。「不过好小喔，这溜下来会卡住吧！」

    「上来看看啊。」我轻快的踩上木製器材楼梯，直接在高处观望着整排一年级的教室。

    「需要拉你一把吗？」我伸出手问吴婕羽，她则笑着说不用，立刻跟着踩上来，站在我旁边。

    「以前二年级离这有点距离，还是会一下课就衝过来这。」我说。「结果升上三年级就不来了，只是多爬个楼梯，还比二年级的教室近。」

    「当然呀，那时候就不觉得这里好玩了，反而喜欢跟好朋友分享一些东西。」

    「我记得毕业生活照有来这拍，而且我们还同一组。」

    「对阿，时间真的过好快，一下子就大学了。」

    没错啊，时间真的过得很快，六年前六年后我们一样待在这个校园里，不同的是我们除了多了年纪外、想法也不同了。

    「我想走去绿荫走廊看看。」吴婕羽说。

    顺着她的意思，我们往二年级教室方向走去，因为种满了树，夏天的话被树荫遮住太阳，偶尔从绿叶缝隙间透出几道光线。不过现在这季节应该是落叶铺满地上的时候，以前总觉得烦，做起打扫工作也非常排斥，但现在看见这样的景象，却觉得很有诗意，很适合拿本书来这装文青。

    放慢了步调，走过落叶堆，吴婕羽的目光被一套课桌椅给吸引了过去。

    我走上前，纳闷的注视着她久久，才忍不住开口问：「一直看着这个是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什么。」她话说的结巴，我感觉不对劲，又追问了她。

    她犹豫了很久，不安的盯着桌子看了又看，迟迟不说。

    「走吧，再去看看其他地方。」她不说我也就不勉强她，赶紧打圆场，以免彼此陷入尷尬窘境。

    等我们走完绿荫走廊，我没来由的回头望向那张桌椅，莫名觉得有股熟悉感。

    「等我一下。」突然地，我停下脚步回到那被画的乱七八糟的桌椅前，想起了一段关于我们的过去。

    时间是在快毕业的那个月，听说她跟朋友吵了一架，她的桌上被写了一堆21爱15，21是她的座号，15是我的。

    当时的我并不是很想面对那种状况，每天被人指指点点，被传一堆谣言，索性远离她想避免八卦。但六年的时间过去了，也忘得差不多了……

    一堆修正液的白渍，还有蓝笔乱画的痕跡，我试图想找出当年的那个记号。

    「你发现了是吗？」吴婕羽担忧的问我。

    「嗯。」我回头看向她说。

    「在这里。」她指着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说：「还有一个没被我涂掉，如果我手边有立可白的话，我一定马上盖掉它。」

    「所以你刚是害怕我看到这个？」看着爱心图案的两旁被写上我们的座号，我忽然了解她的顾虑。

    「以前的事，真的不好意思。」

    「没关係啦，都过去了，而且现在再遇见你，维系着朋友的关係，已经很难得了，小时候的事早就忘光了，我不会介意的。」她笑弯了眼。

    这时一阵风吹来，她一头波浪的捲发吹得飘逸，散发出好闻的淡淡果香。

    走在前头的她，穿着单薄的针织衣物搭配裙装，穿着裤袜的双腿也感觉不够保暖。

    我跨大步伐走近她身边，对她说：「下次出门，多加件外套，不要穿这么少。」

    「先穿我的吧。」我穿下外套给她。

    「不用啦。」她推掉我的好意。

    「穿上吧，感冒的话我的责任就大了。」

    「谢谢。」

    【你赢的话随便你要追谁我都没意见，但如果输了的话你就要去追学姊。】

    看见她的笑容，我的脑海里闪过这段话，发自内心的扬起一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