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宴会
＊＊＊＊＊ 村庄的正中间有一片空地，平时给村里的人晒醃製品，以及充当小孩子嬉闹玩乐的场地，但除了这几个功用外，每当盛大节庆时，会被作为庆典的场地。 从太阳下山开始，人潮开始络绎不绝的涌进空地，气氛逐渐热络起来，空气中飘逸食物的煎烤味，还伴随着乐器演奏出的轻快节奏。 巴洛克堂目结舌的看着现场的情况，心情也被现场的观眾影响感到雀跃，热血沸腾。 这时轻快的音乐突然拉个一个高音，一群婀娜多姿穿着火辣的女子缓缓走进空地的正中央然后蹲下待命，人群纷纷吹口哨、尖叫说：「水喔！正耶！」 音乐风格突然改变，变成多以拍打乐器为主，声声震到心坎里，震到全身起满鸡皮疙瘩，女子们一听到曲风的改变，倏然站起身来，甩头发摆动那婀娜多姿的身躯，每一个动作性感又狂野，现场的人们血液也跟着那舞蹈而加速、心脏开始剧烈的跳动。 巴洛克呆愣地看着那些表演。 「那是我们那天国的丰年舞，你知道吗？」晴宜不知走到巴洛克身旁说。 「我知道，就是为了感谢一个人而跳的舞阿！」我当然知道阿！就是为了感谢我而准备的舞阿，巴洛克得意的想着。 「其实是感谢那天神而跳的舞。」晴宜摀嘴笑说。 巴洛克愣了几秒，天啊！不知不觉自己已经变成这个国家的神了。 「我对当神没兴趣，不过谢谢你们特地为我办这个欢迎会。」巴洛克抓头说。 「哈哈，你会错意了，其实你的欢迎会只是顺便，我们主要还是要举办天元节。」 天元节对那天人民就像是丰收祭，庆祝一年的大丰收，感谢神的眷顾，藉此表演很多节目来表现出对神的感谢，也藉由此慰藉自己一年的辛劳。 看着巴洛克疑惑的表情，晴宜为巴洛克解释，巴洛克听完后似乎显得有些垂头丧气，但晴宜完全没有注意到。这时突然有人喊晴宜，晴宜转头是村长，村长向晴宜招手示意要她过来，晴宜低着头小碎步往他那边走去。 巴洛克感觉村长的注视宛如一把锐利的刀子狠狠的刺了过来。 巴洛克不服输地瞪了回去，转身找了一个位子坐下，但瞪完后仍不解为什么村长要瞪他。 过了一会儿，表演结束，人群开始散到各地去聊天，而旁边是山羊鬍子和一名男子正在一边吃着鹿肉一边聊天，内容是在聊那天国现在好像在寻找二皇子的下落，听说二皇子在之前的打猎中消失了。山羊鬍子说可能是被恶魔抓走了，而另一名男子兴奋的描述一下二皇子被恶魔吞的模样，两人大笑乾杯喝了一口，接着就改聊女人这个话题。 巴洛克对于这个话题感到索然无味，站起身来正要离开时，李嫂；就是当初搀扶晴宜的老太婆，跑到巴洛克旁一脸惊讶的问：「夭寿喔！巴洛克你是医生喔！」 山羊鬍子男子和他身旁的男子停下了话题，以一直钦佩的眼神看向巴洛克。 看巴洛克没有回应，吴嫂误会巴洛克是默认了，高兴的说：「我刚偷听晴宜和村长地谈话，刚开始还不相信，没想到是真得！」 山羊鬍子男子站起身来露出灿笑说：「太棒了！这样我们村里就有医生了！」 巴洛克本来想回答说不是，但看到他们眼里那崇拜的眼光，也就拍胸膛露出得意的表情说：「没错！我就是医生，有什么病都可以来找我治。」 山羊鬍子把手弄成喇叭形状大吼说：「各位！我们村庄有医生了！」 「有医生！」 「太棒了！有医生了！」 「以后拜託你了，巴洛克！」 人们纷纷站起往巴洛克靠拢过来，以拍肩、搥胸方式对于巴洛克表现讚赏。 「看来我们来的真巧。」 「有了新医生喔？太棒了！」这声音一出人群纷纷让出一条路，脸上也都露出厌恶的神情。 那名说话的人是一名身材肥胖，走路时身体就像在盘子上的果冻般有弹性，而脸上因为过于肥胖而把五官挤的细小。 他一边走一边擦汗，身后还跟着五名壮汉。 「你是医生？」他走到巴洛克面前问。 巴洛克点点头。 「来我这边工作，我给你五百万那币。」 村民们发出惊叹，有些村民更是绝望地用手摀住自己的脸，有些人更是直接出言骂那肥胖男子：「你这浑蛋！为什么要一直针对我们村庄！」 其实村民会有那样的反应也是能够理解的，五百万那币几乎是可以把整格村庄的地都买下来还有找，有了五百万就算到了市中心也可以不愁吃穿十年。 巴洛克蹙起眉头，但他完全不能理解他们所说的五百万是什么，可是他知道现在问问题，会使的气势上输一节，而大魔王在气势上是绝对不能输给一个区区人类的！ 「为什么你要这样一直针对我们村庄！」山羊鬍男子走出来挡在巴洛克和肥胖男子的中间。 「很简单阿，我要那个女的。」肥胖男子用着肥如香肠的手指向晴宜。 村长和一些村民站出来护住晴宜。 「我实在不懂你们为什么要袒护＂受诅咒之人＂。」 「你在说什么？晴宜才不是！」村民们发出嘘声。 「不然你们自己问她啊！」 村民看向晴宜，晴宜脸部僵硬，神智彷彿坠入黑暗的深渊，双眼无神。 「你们看，她都承认了。」肥胖男子往旁吐了一口痰接着说：「而且你们这群下贱的存在，尼西亚国的遗民们你们刚用什么口气跟我说话啊！」 巴洛克知道，尼西亚国已经在好几年前被他们灭了，但他也不了解为什么尼西亚国的人民会被这样对待。 其实是各国为了使自己公民在人口暴增而土地不变的情况下，能够让自己公民人优先获得资源，所订定＂尼西亚法案＂，但经过时间的变迁，这法案却偏离原本的意义，而变成用来歧视尼西亚人的一种压迫法案，使他们小孩没办法上学，而尼西亚人无法入住到市中心，只能居住在随时会被恶魔突袭的边际，而且尼西亚人在法律上也不受保护，以致尼西亚人生命在各国就像动物般不值钱。 「看你的瞳孔顏色，你不是尼西亚国人阿！不要跟这些下等人廝混再一起了，跟我走吧。」肥胖男子漫不禁心用手臂搭在巴洛克肩上。 「你别开玩笑了！」山羊鬍子男子攒起肥胖男子的领子，脸爆青筋。 「你最好小心一点。」 「小心什么？」山羊鬍子男子还没会意过来之前，两名手下就把山羊鬍子男子往后架开，男子挣扎，但力气没有两位手下大，无法从他们手中挣脱。 「给他一点教训。」 一名手下朝山羊鬍子男子走过去，拳头举至与肩膀处如弓弦般拉开，接着往山羊鬍子男子脸上挥拳，发出骨头碎裂的声音。 这声音令人心里发寒，人群中山羊鬍子男子的孩子看到父亲被打不禁嚎啕大哭起来喊说：「不要打我爸爸！」 「老公，拜託不要打我老公！拜託大家救救我老公！」山羊鬍子的妻子跪了下来，双掌合十边哭边说。 其实山羊鬍子是新搬来这个村庄，也只有比巴洛克早来一个月，不太清楚禁止肥胖男子的来歷；肥胖男子他的哥哥在那天国当任高官，大家都怕会引来灭村之灾，但最主要的原因是肥胖男子是真正的＂那天人民＂，而他们不是。 大家不甘的瞥头，他们也想帮山羊鬍子男子但是以他们的经验来说，帮不了，到最后只会害自己的家人也被捲进麻烦里。 「怎样啊？五百万喔！」 村民们都一置认为巴洛克会答应，因为从最后一个医生十年前死掉后，村长其实陆陆续续都有医生前来就职，但是每一次不是被肥胖男子收买，就是被威胁而吓跑。 「叫你手下住手！放开大叔！」晴宜握着小刀微微颤抖。 「喔──是你啊！动手阿，把我杀掉阿，然后等着你们村庄被灭村吧！」肥胖男子肥滋滋的脸上露出咧嘴笑。 小刀从晴宜手上滑落，掉在地上发出惊属碰撞声。 晴宜脚一软坐在地板上，眼睛闪烁着泪光小声地说：「拜託──不要再伤害大家了，我答应你──」 巴洛克不知为何看到那个表情，感到满腔怒火。 「你说什么？大声一点！」 「我答应──你──我──」晴宜忍不住，眼泪如同溃堤的水库般涌出。 巴洛克手举起制止晴宜继续说下去，冷冷地说道：「你可不可以先叫你手下住手。」 「巴洛克？」 肥胖男子头一瞥，手下们就停止了攻击，松开了被架着的山羊鬍子男子，男子腿一软摔到地上，脸被打的瘀青红肿，嘴唇因为被牙齿刮掉一小块肉而血流不止。 他的妻子连滚带爬跑到丈夫旁，看着丈夫得脸不禁放声大哭。 「除了五百万之外，还能住进市中心喔！」肥胖男子又说。 肥胖男子觉得胜券在握，市中心是所有人类最渴望的地方，在那里是绝对的安全，那里不用随时随地都担心被恶魔攻击，他不能想像在这个条件下还有人会拒绝。 巴洛克抓了抓头走到山羊鬍子男子身旁说：「市中心阿！那真是吸引人阿！」 「没错！没错！」肥胖男子点点头，三层下巴因为点头而在震动。内心催促巴洛克，就这样加入吧！让这个反抗我的村庄在一次感到自己的无力吧！ 巴洛克从口袋拿出一瓶绿色瓶子，一边打开一边说：「可是...」 「可是？」 巴洛克用手指点了点瓶子，白色液体溢出几滴滴到山羊鬍子男子身上，一道白光垄罩山羊鬍子男子的伤口，接着伤口以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在復原。 现场的人看到那恢復速度不禁都发出惊叹，连肥胖男子也当场楞在原地。那个医术、治疗能力，连他花了很多钱所聚集出来的医生团也办不到如此，为什么在那么弱后的村庄会有如此的医生？这让肥胖男子更想得到他了。 「可是，你做出了让我觉得愤怒的事！」巴洛克眼神倏然变得冰冷。 「你最好注意你说话的口气！」一名手下一个弓箭步走到巴洛克面前，攒起巴洛克的领子说。 巴洛克想拨开手下的手指，但手下力气太大了，无法拨开。 「可恶！如果是以前的我，找就把你们都杀了！」巴洛克不禁又开始怪罪这人类的身躯。 「老大？」手下不理会巴洛克的喃喃自语，回头等待肥胖男子的命令。 肥胖男子对巴洛克开始感到兴趣，他想要得到巴洛克那么优秀的医生，不管花多钱、和资源！ 「如果他没答应我，今天你就会失业。」肥胖男子脸一沉。 手下们大骇，走向前包围住巴洛克。 「你们下手前要三思喔！我可是大魔王！」巴洛克嚷着说。 「闭嘴！」手下怒斥，声音鏗鏘有力，中气十足。 看着他们的眼神，巴洛克此刻觉得非常的不妙，那是飢饿已久的狼看到猎物会露出的表情，一片寒意爬上背脊，背脊的冷汗凝聚成水沿着背脊滑下。 「如果不答应，我们就把你打到你打答应！」语毕，拳头拉至肩膀处，然后挥出。 在拳挥出的剎那，现场村民都不禁把眼睛闭上。 这一拳劲力十足，如果依巴洛克现在的身体绝对一拳就会被打昏。但这拳却没有打到任何东西，只是静静的停滞在空气中，而让这拳停住的功臣是，是那紧紧握手下手腕的手。 「用暴力解决事情，可不好喔。」手的主人说。 「镇安？」 「没错这是我。」镇安露出喜孜孜的笑容。 镇安出力，那名手下吃痛的弯下腰。 其他手下看着镇安摆出战斗姿势，纷纷对镇安有了警戒。肥胖男子的手下大都是退役军人、不然就是武人，而退役军人以及武人的拳头速度快的连闪过就十分吃力了，何况眼前这个人竟在那么快的拳速下，抓住手腕，没有相当实力的人是做不到的，而且也能从他出手的步伐、力道以及技巧，也可以看的出来，这个人不简单。 「我不想跟你们打架。」 镇安握着手腕的手一松，那名手下立刻连爬带滚的跑回手下群去。 「我有一个双赢的方法，可以避免掉这场打架。」 「废话少说！」刚刚被握的手腕发痛的手下忿忿的说。 「那傢伙给你们多少钱，我加倍！」 手下们愣了一下，同一时间全都回头看向他们的老闆。 「我给他们的钱可不是你们能出得起的。」肥胖男子露出不屑的笑容。 「我知道阿！」 「那你还敢说出那种话，胆子不小嘛！」 「当然不是我给钱，而是用你的钱付他们两倍以上！」 「你在说什么疯话阿？」 「依据那天国法律第五十条，在雇主死忙时，凡是具有那天国公民身分的雇佣也能获得他千分之一的财產。」 肥胖男子此刻满头大汗，嘴角微微抽蓄说：「你的意思是要把我杀掉吗？别傻了，这样你们也会受到法律的制裁的。」 「但至少能把你杀掉。」镇安咧嘴笑，双手插口袋往肥胖男子走去，而身旁的手下在同一时间，脑海都浮现了，如果这个男的把他们主人杀掉他们就能获得财產了这种想法，因为这种想法的浮现，他们眼睁睁的看着镇安朝他们主人走去。 「笨蛋！你们还不赶快保护我！」肥胖男子蹣跚的后退，突然一个重心不稳屁股着地跌的四脚朝天。 看着镇安朝他越来接近，连爬带滚的往村庄出口的方向移动，像丧家之犬地喊：「我──们──走！今天就──先放过你们！」 这一声让手下们回过神来，手下们也跟着肥胖男子往村庄出口处。 「你们给我记住！我还会再回来的！」肥胖男子跑时一个踉蹌，又跌得灰头土脸。 看着肥胖男子那狼狈不堪的背影，村民大声喝采，他们忍了太久了，终于等到有人替他们出一口气了，有人看到这个景象甚至感动得哭了出来。 村民们纷纷走向前去和镇安攀谈，表示感谢之意，接着庆典的音乐又开始悠悠的演奏起来，表演也继续进行，刚刚的插曲彷彿都不存在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