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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诸般奥妙(下)

    第八十八章:诸般奥妙

    “姜叔,既然飞草堂乃是鞑子在京城据点,虽说是人去楼空销声匿迹,但人过留影,终究无法做到真正的不留痕迹,保证你安全的情况下慢慢探查便可,我们只需知晓鞑子在京城的据点,其他的已不是我们该干预的。”

    沉思良久,上官陆还是无法忘怀那短暂的血狼边军经历,毕竟,人不能白死,边军更不能白死。

    “主子,放心吧,我会注意分寸。”

    姜愧似是也理解到上官陆的苦衷,毕竟追随这位主子已经有几年的时间了,对上官陆的为人处事还算是有一定了解,心有大义,尽管自身势力单薄,但依旧像一个张开翅膀的老母鸡,想时刻护卫着自己翅膀下的亲友,甚至为此可不顾一切,看起来似乎很傻,却让他身边的人不约而同生出一股值得信赖的感觉。

    国子监求学年限,下房三年、上房三年,随着祭礼过后,新的一年到来,上官陆这下房学子也快晋升为上房学子了。

    国子监求学,总是充斥着紧张与忙碌,上官源这个一心向武的家伙,因为实在忍受不了体内五行与风行的问题,在师父刘延回信自己解决的一个月后,便告辞三人离开京城一人、一马、一剑向南游历,期望有朝一日能够完美解决。

    国子监内的魏鹏,一直希望自己可以在国子监众多学子中崭露头角,为他以后的仕途增添助力,但无奈这国子监当真是人才济济,他这头角峥嵘的想法,从期待到期许,再从期许变为愿望,然后又从愿望变成奢求。

    “陆哥啊,你说我该怎么办啊,此次考校,我依旧又是乙等!”息所内,看着自己此次考校的成绩,魏鹏一脸惆怅,苦着个脸求助似的看向上官陆,毕竟此次他这位有点变态的陆哥依旧是甲等,而且还是甲等上。

    “鹏子,虽说你我二人皆为下房,但天、地、人三房博士所授还是有所侧重,就算是想帮你也是有心无力,虽说监内考校有些难度,但进入今年较校三杰之列,对你而言应当是十拿九稳。”看着苦闷不已的魏鹏,上官陆也是无奈,毕竟国子监教授学子,虽是兼容并蓄并无分类,但各房博士却是各有所长,导致各房所授也是略有不同,他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哎,陆哥,此次较校我并不担忧,就是这监内考校···不过陆哥,此次较校你不去吗?”感慨之后的魏鹏这才听出上官陆方才言语中的意思奇怪的问道,毕竟依照较校年岁限定,是可以参加的。

    “此次较校我就不掺和了,毕竟待在国子监内的时间是越来越少,我打算尽量多看下书库内的典籍,毕竟出监之后可没有这样的机会了。”上官陆笑着回道。

    “陆哥,监内考校,毕竟关系到···由不得我不闹心啊。”魏鹏复又幽幽的感慨道,双眉也随着这句感慨而开始皱起。

    “鹏子,学房博士所讲,你并未比他人少学什么,不然当初也不能为我补学啊,是你的心思过于繁杂。”上官陆看着愁云惨淡的魏鹏,也不知该如何劝说,他很清楚魏鹏的心思,国子监考校拔尖,六年之后便会得到国子监举荐,加上较校三杰的名头,足以让他在朝堂中获取一个不错的职位,进而位列朝班走上他父亲那条路,可以光明正大走进曹氏族祠,为母正名、恢复曹姓。

    “鹏子,你当真确认朝堂之上便定然能够得到你想要的吗?”最终,上官陆还是忍不住说道。

    “陆哥,除此之外,我还有别的办法吗?”魏鹏说完便是一脸的颓废之像,他一直以来的坚持与动力,在此刻他几乎看不到丝毫的希望。

    “魏鹏,世间之事哪来一成不变的道理,前路如何谁又能够说得清楚,毕竟我们不过刚刚开武而已,还能够参加较校,你说呢?所以我们要做的便是不断促使自己更加强大,不管是厚积薄发还是厚积勃发,做出选择的终归是我们自己,在情势尚不明确下便匆忙做出选择,认定自己要走的路,是不是显得有些急切和盲目了呢?二十余岁的你便为自己今后的百年定下框线,是因为坚守本心还是因为无它所期了呢?”上官陆的脸色渐渐变得慎重起来,看向低头不语的魏鹏沉声说道。

    “陆哥,纵观夏族自残血夜后的几千年,不管是那个朝代,郡州地方政务一直由各大氏族所掌控,炎郡释氏、王郡秦氏、荒郡姬氏、母郡娲氏、十三郡黎氏、理郡耳氏、药郡农氏、氏郡古氏、京邑姒氏,甚至就连各州辖下的各城也由各氏族所把控,唯有这朝堂之上,才有我一展才华的机会,是实现自我抱负,能够达到我期许的地方。”魏鹏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无助,更有一种无奈。

    “鹏子,人之执念可以让你在前行的道路上充满力量,但执念也会遮盖你的双眼,让你迷失在追寻的路上,甚至于最终在你所得到的同时却已经忘却你最想要的是什么。”看到此刻魏鹏的模样,上官陆十分的心疼,柔声劝慰道。

    “陆哥,我从来没有想过我该得到什么,我只是想让母亲、我的母亲可以光明正大进入、曹氏族祀,母亲跟随父亲走了,她最想的便是可以始终陪伴着父亲,可是······”

    “呜呜、呜呜,陆哥,我想我的母亲了,我想父亲了。”

    说着说着,已经二十多岁的魏鹏像个孩子一样,抱着上官陆嚎啕大哭。

    魏鹏作为前荒郡郡府之子,在曹郡府身亡之后,母亲自戕追随自己丈夫而去,留下他们唯一的子嗣,曹氏一族因为担心氏族受到牵连,不仅将魏鹏赶出曹族封地,更是在族祀上将曹鹏除名,堂堂曹郡府之子,被迫改为母姓魏,其中的委屈、憋闷也只有魏鹏自己才深有体会。

    靖王府,靖王书房,同样进行着一场对话。

    “王爷,兵部古大人亡故之后,由户部左侍郎郭盛郭大人升任。”

    “小安子,关于我这亲家兄弟还有什么事情吗?”

    “王爷,这郭大人随着郭夫人多次到王府,是为小姐张罗婚事。”沉静良久之后,安护卫这才小心说道。

    “哼,这般惦记我的女儿,还真是我的好亲家啊。”

    安护卫看了看王爷的脸色依旧如常,没有恼怒也不是愤慨,但还是小心翼翼的道,“王爷,那以后是否放郭大人他们进府。”

    “算了,璃儿也只有这堂舅、舅母还算亲近,在京城也算有个去处,随他吧,只要不太过分就行。”朱狄摆摆手沉声回道。

    “对了,小安,上官陆可还是在国子监呢?”

    安护卫听到王爷问及上官陆,一脸的为难,正在犹豫该如何开口,就看到王爷锐利的眼光,直勾勾的盯着他,只能咬着牙实话实说:“上官公子现在国子监求学,是下房人字学子。”

    “仅仅只有这些吗?在国子监我不知吗?让你在玉儿身边,就只知道这个?”朱狄顿时加重语气再次说道。

    “那个···上官公子与小姐,在这一年时间只见了三次,一次是在茶楼,一次在上官公子的息所,还有一次、还有一次是在王府花园。”安护卫低着头小声说着,说到最后连眼皮都不敢抬一下。

    “两位前辈离去,这王府的防卫也这般松懈了吗?”朱狄双眼如同利剑盯着安护卫,语气中是难得一见的愤怒。

    京城国子监,息所。

    “主子,基本已经查探清楚了,飞草堂掌柜确是鞑子无疑,乃是汗王金鹰部落的人名为戈达尔司,不过这位戈达尔司鞑子却是自小在京城陈氏长大,一直以陈磊示人,他们将飞草堂抛弃之后并未远离,改头换面依旧在无面易市内,新铺面后院有十余人,实力不俗,应当是相当于我夏族绝顶武者的鹭级勇士。”

    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姜愧的不懈努力,不仅将飞草堂那帮人新的落脚点给找到,还查出这飞草堂掌柜的一些底细。

    “京城乃夏族核心之地,竟然有这么多鞑子藏身其中,还有飞草堂那位掌柜,竟然拥有夏族氏族族人的身份,这是不是太过匪夷所思了呢?难道朝堂之上当真就没有丝毫察觉吗?”上官陆有些难以接受,夏族的死敌,竟然能够在夏族京城堂而皇之的开铺面做买卖,更诡异的竟然拥有氏族族人的身份。

    “主子,除却那戈达尔司,其他所有人看着都是夏族族人,并不似鞑子,只是因为饮食的问题,所以身上才会有那股独特的味道。”姜愧再次说道。

    “什么?”身为夏族族人,竟然自甘下贱做那鞑子的狗,这如何不令上官陆愤怒。

    “主子,夏族同鞑子纷争几千年,要做到这一步似是并不难。”荒郡出身的姜愧显然对这些已是司空见惯,毕竟在君山北麓,特别是萨尔草原一些部族的帐主中,就曾有一些是夏族人,有的甚至是整个氏族投效鞑子,只是一直以来并不被鞑子所重视罢了。

    “不对,姜叔,其中有说不通的地方,鞑子身上的气味又该如何解释呢,夏族北境同样有喜食牛羊肉的族人,但他们身上并无鞑子那般特殊的气味,倘若他们当真想以夏人的身份留在京城,便不该犯如此严重的错误。”上官陆始终觉得其中有问题,这才明白其中的蹊跷究竟是什么了,那便是气味,源自鞑子身上那股独一无二的气味。

    “主子,鞑子身上的气味,那是需要常年与牛羊牲畜在一起才可以形成的,而我夏族北境几郡也有如此生活的氏族,这个不足为凭。”姜愧不以为然轻声回道。

    “姜叔,不对,喜食牛羊肉且常年与牲畜待在一起,日积月累身上确实会有那种特殊的味道,但以我在血狼所见而言,依旧不似鞑子身上那种独特的味道,似乎比之更多了一种腥膻味,对,是腥膻味。”上官陆情绪稍显激动的大声说道。

    “主子,我们既然已经发现了他们,早晚会有一日弄明白的,不过,现在是否将这一切告诉靖王呢。”姜愧看向上官陆缓声问道。

    “姜叔,鞑子如此处心积虑,想必所图甚大,盯紧那个飞草堂的掌柜,定然会有所收获,至于···暂且先不说吧,毕竟到现在为止,我们不过只是怀疑飞草堂为鞑子在京城的据点,就算确认飞草堂掌柜为鞑子埋在京城的一颗钉子,我们也并无实证。”上官陆此时也非常纠结,既不希望那座府邸与鞑子有任何瓜葛,却又担忧真的被他查到些什么,况且身为夏族人竟然会帮助自家强敌,这是最让上官陆难以接受的一点,可···

    或许,以上官陆内心而言,当前这样便是最好的局面,不破、不透,一切朦朦胧胧,一切依旧还是一如往昔,就像一个鸵鸟一般,以逃避的心理来面对事实,面对他所以为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