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拷问
倾城点头称是:“是呀,这是公孙先生在第一课就对我们说的话,事实上在后来的一桩桩一件件都应验了,也幸亏我们当时练得够苦够深,所以在后面的那些困难崎岖中,也走的比别人轻松快意很多很多!” 君莫笑就继续道:“张濯浊是我们的副科教师,我们都叫他‘张子’,此人惊才艳艳、学究天人,上通天文,下通地理,五行八卦、奇门遁甲、琴棋书画,甚至商贸兵略、政治国策、三教九流、旁门左道等等等无一不精,其中尤以合纵连横之道最为精微见长……” “因为他和公孙先生本就是出身于功骨时代的纵横家流派的修士,在那个时代甚至一度博得了一怒而诸侯惧,安居则天下息的惊世威名,至此纵横家才由九流中的末流之属,一振九霄凌云,成为人人皆惧之而神往的玄奇上门,也被那些正统三教,又惧又贬地称之为旁门左道的极致!” 白昊灵光是听着君莫笑说出的这些词汇,就觉得一个脑袋两个大,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犯晕。 “你们那么小学的东西也太多了吧,这光是记住名称也一下记不住哇!”白昊灵晕乎乎地揉了揉她那可爱的小脑袋,就哭丧着脸道。 君莫笑很能理解白昊灵的心思,于是轻柔地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就宽慰道:“哎,慢慢来吧,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你只需要一步步做好眼前的事,再多的书,再难的路总有走尽的时候,但是你不走,他就永远那么多!” “嗯嗯!”白昊灵的情绪转变的很快,闻君莫笑所言,心里却也是多了一份安定,当即就轻轻点头,负面情绪也随之淡去了。 君莫笑见状,真是有些哭笑不得。 他觉得仿佛什么负面的情绪,都不能在白昊灵这小女娃娃心里停留三分半钟。 随遇而安、不以己悲或许正是她最大的优点。 而这个优点也正与修士之道相合。 君莫笑曾见过许多天赋异禀的少修,但其中很多人心思脆弱,受不得坎坷打击。 在修行途中遇到点艰难险阻,就哭天喊地的。 最后因为忍耐不了而自甘放弃的不在少数。 所以修行需要先修心,这也是为什么凡人九境第一境,要辟谷的原因。 既是提炼平衡体内的能量分布,亦是尝试克服并控制自我欲望的试炼。 常人道:“食色性也。”,又道:“饱暖思淫欲”。 可见果腹之欲才是诸般欲望的根源,因为人不饮食便会走向死亡。 是直接威胁生命存亡与否的关键所在。 即便人能以思想刻意不饮不食,但本能反应却是无法抗拒的。 因此,一旦降服了果腹之欲,其他诸般欲望也不过是大同小异。 再来克服也就没什么难的了。 修道中人,永远以克欲守己为基本自持。 君莫笑又开口问倾城:“悦来客栈的老板娘和厨子正是老师麾下不良人,他们有没有告诉过你自己的身份?” “知道,一周前我来到金陵,是他们主动找上我的,是老师派他们来接应我们的,也是不良人的情报网找到了灵灵被抓到的地方。”倾城点点头道。 “嗯,老师办事很周全,这六年为了助我东山再起,他和张子可是花了不少心思,东奔西走的……”君莫笑闻言很动容,继续道:“天字房的那五个向我出手的天人修士,都被我搞定了,除了林长殊外,还有一间天字房的租客,我已确定他的身份了,但是似乎他暂时还不想露面,所以今天才欲盖弥彰似的,以装疯卖傻的方式助我,躲开那五人的投毒暗算。” “是谁呢?流火军的旧部么?”倾城问。 君莫笑沉重了点了点头,解释道:“嗯,前军主将谢谢,精通道家玄门之功,变化多端,诡谲难测,师承不明,十分神秘……” “他家曾是金陵中赫赫有名的谢家,是除了林家以外的金陵第二世家,却因流火军受到贵人们的霸道清洗,在北阳血战的六年后,一夜之内将其满门灭尽,就住他家对门的郑家,与谢家世代交好。” “谢家家主和其弟曾在郑家灭门时救下其家主三口人,郑家家主郑东流那时曾与谢家家主谢玉树、其弟谢临风八拜为交,号称两人对郑家有再造之恩,但灭门之夜,郑家紧锁大门,全家熄灭灯火,连看家护院的狗都给下了药,据说谢家的好几名护院曾舍命冲了出来,却在第二天发现被杀死在郑家家门口前……” “一个现实版白眼狼的故事!”倾城听后不禁感喟道,“有时候,人的恩情是这世上最廉价的东西,在你赋予他的时候,他感动得恨不得做牛做马报答你,但等那阵子感动过去,当你真的有求于他的时候,他反而会计较起利益得失来,毕竟恩情不能当饭吃,此一时又彼一时了。” “谁说不是呢,所以我很讨厌轻言许诺的人,因为会让信守诺言的人显得很傻很天真。”君莫笑也感喟道。 白昊灵听着君莫笑和倾城两人的话语,心中也不禁悲凉辛酸起来。 她想到了自己在北荒州那个小小的家,她们一家本是北阳关城属内的一个小镇。 名唤绿水镇。 虽说地处荒凉僻远,倒也背靠青山一座,泉眼一洞。 名唤绿水泉,绿水镇因此得名。 小镇百姓民风淳朴,当地旱涝保收,青山绿水,日子也算过得有滋有味。 但那场血祸,一夕之间毁去了所有。 数代人的辛苦经营一朝成空,太平和安乐就此消亡。 剩下得只有持续不断的动乱和流亡。 她的所有家人都在血祸和人祸之中接连逝去,唯独她侥幸活着。 可既然活着,她就不能白活下来,去堂而皇之地过那种平凡人的舒服日子。 她小小的心中,已经埋下了复仇的火种。 不管老倌爷爷如何希望,希望她能够好好活着,不要执着复仇,也无法真正的改变她。 因为复仇从来都不是一件值得遗忘的事情,只有旁观者和沉迷安乐者才能轻飘飘地说出放下自在的话。 老倌自己又何曾不想披甲执剑,重临战场,与那些狗日的蛮子死战到底。 他在临终前的最后一刻,又何曾放下过。 他若再年轻许多岁,他二话不说便会追随君莫笑而来,在他身边辅佐他重整旗鼓,招兵买马,复原军团建制,挥师北伐! 君莫笑和倾城又聊起了今日的事情,就金陵五杰和林长殊的事情细说了一番。 倾城闻言后,细细思酌了一番,就说道:“把他们五个人叫来,一一询问,看看从他们嘴里能挖出些更多的情报。” “OK。”君莫笑一挥手,捏了个法决,奇门术数中的移形换影被他略加变化,改为移形投影,登时那五个人的影像便在半空中浮现。 只见其中四人皆是狼狈不堪,回到肉身后,他们元神所受重创皆一一反馈到肉身上,模样也是惨极了。 但他们四人皆是世家子弟,身上秘药珍药众多,一一服下后,运功调息,这才不到半小时,伤势竟然就被控制住了。 那些珍药秘药正在快速修复他们各自的损伤,至少他们的外貌现在已与正常人无二。 而五人之中的郑叱咤虽未受创但却是最为凄惨,堂堂出神修士竟然被扒光了。 还被戏耍一般短暂禁住了他的能为。 使得他不得不光溜溜地从那座山头走回金陵城市区。 被君莫笑的突然袭击一搞,他那裸奔的身姿顿时展现在四杰和君莫笑三人眼中。 “啊!!”郑叱咤尖叫起来。 倾城也是眼疾手快,第一时间就捂住了白昊灵的眼睛,自己也避开视线。 君莫笑啧了一声就教育他道:“啧……好歹也是金陵城里赫赫有名的世家公子,怎如此放浪形骸,不知检点,光天化日之下,也不知披件衣服,伤风败俗啊!”。 郑叱咤闻言又羞又怒道:“君莫笑,你大爷的!要不是你那帮凶,我能成这样吗!” 这时候,王先知也开口了,一脸为难地劝道:“郑兄,说真的,没衣服找点树叶遮挡也好,你这……实在不雅啊,让他人看了去,怕是要上明日的金陵早报了!” 闻言,郑叱咤更是大怒道:“你以为我不想吗?我被他施了法,根本穿不上衣物!” “真是天生的耍子人啊……”君莫笑闻言就感叹道。 旋即一指挥出,当即破了郑叱咤身上的禁衣法术。 周围的树叶如被无形之力吸引,当即汇聚在他身上形成一件树叶编织的衣物。 总算给他遮了些丑。 郑叱咤虽然被君莫笑救急,可态度仍是高冷傲慢,他的投影看向君莫笑,仍是神色不善冷冷道:“别以为我会感激你,你跟那姓谢的就是一伙的!” “哼!你们姓郑的,又何尝感激过别人,不捅人几刀就算是烧高香了!”君莫笑觉得好笑,出言讥讽道。 “你……”郑叱咤闻言恼怒,却自觉理亏,说不出来什么,只能干瞪眼。 君莫笑雷厉风行,直接出言威胁道:“别废话,我不是来给你或你们上道德思想课的,你们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乖乖地吐出来,我不希望听到有人说个不字,不然……其实奇门遁甲之内,犹有炼成道家标志术数的门径,三昧真火的味道你们不想再尝一尝吧?” “你!”郑叱咤闻言大怒。 反倒其余四人很是平静,他们知道君莫笑真的做得出。 更遑论如果换位思考,他们是君莫笑,他们也不会对自己留情,乖乖配合还则罢了,不配合直接击杀也是理所当然。 都是走到了他们这般程度的修道士,都是趟着血路过来的,谁会犯妇人之仁的错误。 王先知毕竟年长其他四人几岁,心智上更为成熟,就开口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反正我等五人跟他只是合作者,纵然他与我等五家各有合作,却也都是生意上的利益往来,现在到这份上了,我等不可能为了他做到更多了,你问吧!” “雇你们来的人是太平票号的吗?”君莫笑直接问道。 王先知点头道:“是,太平票号眼下的掌舵人,少当家钱万里,一周以前,他陆续找到了我们五人,以一个我们无法拒绝的好处,让我们潜伏到这里截击你,他的要求是废了你,但是要活的。” “哼,这般小觑我吗,以为我曾经坠境,便如纸糊的了,任人拿捏了?”君莫笑闻言冷笑道。 “能说说是什么无法拒绝的好处吗?”君莫笑就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