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太过莽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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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反倒让我对方家姑娘更看好。有人把你放在心上,极力照应你,也是我们长辈的欣慰。” 徐淳语气低沉:“这次还是她太过莽撞……” 想起此事,他的心情颇为复杂。筹备了一个多月的揽月山庄计划,目的是把逐月盟的仇家和叛徒一举歼灭。 只是他没想到,逐月盟的仇家居然广邀帮手,纠集了两百多号高手,后来又陆续来了不少人。他们血战了半天,左支右绌,铁杆伙伴死的死伤的伤,他甚至都以为自己支撑不到同归于尽的那刻,要死在刀剑之下了。 他本来指望着穆梁带人过来支援,没想到来的居然是方元芷。他立即想到山庄地下埋着的炸药,不想她有事,也不想她被仇家们记住,日后遭到报复,只想把她早些赶走。 她居然三言两语就劝退了那些杀红了眼的江湖仇家。本来被自己骂走了,没多久她又返回来治病救人,看到未过门的二嫂死在眼前,她也没有退缩。 她完全不害怕,二嫂的今天就是她的明天吗? 徐淳此时也没什么时间多做解释,赶紧带人去地下室把提前埋藏好的炸药处理掉。若是被仇家的人发现了此处,只怕他们都得送命。 想到此处,徐淳都有些后怕。他没想到皇帝朱见深居然也上了岛。 若是炸药爆炸,皇帝死在了江南,死在了苏州,徐家这么多年的经营和布局不仅全打水漂了,反而会成为各个势力集中攻击的对象,最后被瓜分掉。 徐琳摆摆手:“逐月盟也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当初是前辈们为了抗击蒙人才成立的江湖帮派,贩卖私盐来筹措资金。 这些年来,逐月盟内部也是山头林立,越来越不受控制了。你们兄弟三人为了压制它,付出了很多。 我这双腿,也是栽在这上头。 今时今日,我们徐家也不只有个盐业,这一块连带着逐月盟,不如都扔出去。” 徐淳有些惊讶,接着失笑。 这个逐月盟,是徐家的毒瘤,害死了自己两个哥哥,自己也差点几次死在上面。徐家若是真舍得抛弃,怎么会等到今日? 徐琳说:“你别不信。当初你大哥过世的时候,我便有此意。只是当时徐家正是危急关头,急需用钱用人。苦了你们兄弟三个了。 这些年徐家低调积累,又缓过劲来。如今盐业收入也只是咱们徐家整体的三成。也是时候抛却过去,迎接新时机了。” 徐琳见徐淳沉默,便换了个话题:“前几日我见了小皇帝,看似文弱无害,实则聪慧,又很有主见和抱负。关键是不只会务虚,还能脚踏实地看问题。若是坐稳了皇位,十来年的太平时光还是可以看到。如此一来,咱们的票号业务,就可以大展手脚了。” 徐淳抬眼看着徐琳,沉吟片刻后眼神逐渐变得深邃:“自从正统元年推出米麦折银之策,打破了洪武、永乐以来的‘禁银令’,光每年江南的田赋就需要折银一百万两银子。朝廷和民间对白银的需求会越来越多……” 徐琳赞许地点头,聪明人说话,一点就透。 “若是等到广西、湖广、贵州等地进一步安定,白银替代实物成为赋税将势不可挡。与其还在盐业这个僧多粥少的烂坑里继续搅合,不如把票号业务发扬光大。” 徐淳沉吟片刻道:“票号此事还需要细细筹划。 只是,逐月盟若是扔出去,那些效忠我们的人手还得安排好出路。不如让他们入职卫所,一来有了个稳定的好前途,还可以继承给子孙,二来,也可以是我们的耳目。 至于仇家,不妨也分而化之。如果能以利相诱的,把盐业可以让出一部分,化敌为友,盐场掌握在我们手里,也不怕他们日后翻脸;不能利诱的,索性集中力量斩草除根。” 徐琳笑道:“正是。如此一来,你也不必再避讳身份,可以正大光明地入仕了。方家姑娘也可以踏踏实实地嫁过来了。”说着,徐琳眼神里有些揶揄。 徐淳被长辈打趣,只是微微笑了笑。 他参与的江湖仇杀不少,随便翻出一件来,都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所谓出仕,他也就只能当个小官。一旦成为了知府乃至更高阶的官员,各种攻击肯定少不了,他是无法抗住弹劾的。 可他内心还是如同花朵盛开一般,非常愉悦。 他不敢入仕,不敢娶妻,随时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皆是因为这个已经难以压制的逐月盟。 那些说起来是江湖好汉的仇家,背后都是各个势力。所谓江湖好汉,不过是各大势力豢养的走狗。 他能出手杀人,却只能一时震慑,难以根除矛盾。说到底,还是盐业本小利大,令各大势力垂涎。 徐家愿意舍弃这么大的利益,舍弃逐月盟,最大的受益人其实只是徐淳自己。 至少以后不用担心随时丢了性命,也不用看着娇滴滴的心上人不敢娶回家了。 票号业务做起来了利润也会不小。只是没做起来的这几年,徐家的收益会受到不少影响。 不过有与方元芷合作的成药业务,想来也能弥补一二。制药作坊已经小批量试产了。这种业务的核心在于技术,别家想仿制也得琢磨个几年,还未必有成本上的优势。 徐琳叹了口气:“当初广西瑶族叛乱,根源也是当地土官与官员勾结贩卖私盐所致。开中法越来越难落实。” 徐淳说道:“吏治不到位,盐道糜烂必定积重难返。盐道糜烂,开中法落实不到位,卫所军屯制度就岌岌可危了。” 徐琳眸色微沉:“从正统到景泰,再到天顺,这几十年来,朝廷内斗不止,哪有什么心思去治理什么吏治?就说如今的小皇帝,没有个几年时光把会昌侯孙家打下去,他就坐不稳皇位,坐不稳皇位就不敢出手整顿吏治。” 徐淳问:“那就选定小皇帝了?” 徐琳睨道:“还有别的选择吗?德王若是登基,不过还是孙家的傀儡。他没受太子那一套规矩的教导,对文官们不了解,更难以对抗孙家。” 徐淳知道,德王朱见潾是先帝次子,比当今皇帝也就小了半岁。 当初先帝还未驾崩时,孙家就动过易储的心思,还说动了先帝。最后还是在首辅李贤的极力劝谏之下,当时的太子朱见深抱着先帝大腿痛哭,这才打消了先帝易储的念头。 徐淳说道:“如今重中之重,还是护送皇帝平安返回京城,让商阁老返回朝堂。保住皇帝的性命,才能再说其他。” 徐琳目露精光:“把我们这些年在皇宫里埋的钉子悉数启动。等商辂的任命诏书下来,便是我们大展拳脚的时候了。” 徐淳低头揖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