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大战过后，风起

    当第二日来伺候杨宸起身的李平安进屋就看到青晓和杨宸一并卧于床上的景象后，只能候在门外，其他的宫女太监也只能在此候着。

    “殿下，这，这里有血”青晓有些不安的问，让杨宸从迷糊中醒来。

    “有血，不正常么？这可是你在听云轩的第一晚”杨宸没留好心的回答着

    “可，可，可我们什么都没有”看到青晓脸上憋得绯红，有唯唯诺诺的声音

    杨宸笑得好像很开心，他知道，昨晚什么都没做，他也知道经过昨晚上和青晓讲了那么多彼此的事，算是拉近了距离。她不再喊王爷，也不再自称奴婢。

    “李平安，进来伺候孤起身”杨宸对屋外喊着，李平安是皇后宫里的小太监，也算熟悉。

    李平安推门而入，见杨宸和青晓都衣冠完整，也不知所思，只是正常让身后的宦官和宫女跟上。

    不过，等杨宸在屏风之前换衣之时，青晓看到了他贴身那轻薄如丝的衣物背后有一大滩血迹。“是昨晚压在王爷身上那一下吧？”

    青晓的院子不在听云轩，而是在有四五十步距离的冬名院，这在长安那座如出一辙的楚王府里是废楚王杨泰侧妃的院子。其中深意，不必多言。

    青晓正欲退出屋子，见到太监将那床上沾染血迹的单子扯起，又见屋里众人神色玩味，杨宸在一旁坏笑，她算是明白，这事今晚上就会在王府传遍。

    在听云轩外的亭内用过早膳，杨宸问身后的李平安

    “去问问江太医，孤今日换药之后可否出府，在这里闷了好几日，实在有些难受”

    “奴婢遵命”

    杨宸当然不只是想出去游玩，今日萧纲和萧玄等一并会回城，作为楚王今晚肯定是要安排一下庆功宴的，他也想去城门上转转，一来给萧纲表示他的深意，杨宸领了；二来，看看战后的阳明城如何

    “你去告诉一下青晓女官，今晚上府里备宴，让人去给城里的文武官员发贴”

    “诺！”

    其实，作为当朝藩王的杨宸哪里需要问太医的说法，支开李平安，直接出去，少听些聒噪。

    杨宸坐在马车上，掀开帘子看看屋外的阳明城，商铺开始营业，走街串巷的摊贩也开始吆喝买卖。对于和珅那谄媚的脸他实在是难以提起好感，可对于和珅年年赋税按时入京，又没有欺压百姓，横征暴敛的做法他又有些好奇。

    等两天，让锦衣卫好好查一查这位和大人。

    登上城墙，守城将士见到杨宸和当初的眼神已经有些不一样了。毕竟在和大人的授意下，整个定南卫都知道了他杨宸身先士卒，追敌数十里，英勇拼杀，最后被流矢所伤的事，而这一切，定南卫就他杨宸不知。

    “萧纲父子还有多久到此？”

    “禀殿下，探子来报时还有六十里，想必快了”

    在杨宸中箭之后，安彬率后军，将杨宸绑在自己身后一路回了阳明城，萧玄则率中军前军略微修整便继续向前追去，最后和萧纲合军一处，解了四关之围，又巡击了边关几日。

    今日回阳明城的，只是军中将领和部分骑军，大部分士卒还在归来途中。

    平眼远眺，“是他们吧”

    萧纲并不想惊扰民生，这几日城外的百姓入城之人甚多，耀武扬威的进城恐伤百姓，所以萧纲一行只是派了探子来报，直言不扰百姓，否则按和大人的心意，怕不是要来个进城巡游。

    “罪臣萧纲，参见殿下”萧纲在城楼之上一见杨宸便紧紧跪下，顺带把萧玄拉着跪了下来。

    “萧将军此次功不可没，何罪之有？”杨宸不解，众人也是不解

    “罪臣，未能探明南诏意图，使殿下深陷危难其罪一，罪臣之子不听军令，贪功冒进，殿下中箭时未曾救驾，其罪二”

    “萧将军不必再说了，本王说将军是此次头功，已经向父皇上奏，为将军请功，勿要多言；此外，萧玄少年英雄，孤已经向兵部给他讨个游击将军，另外，的诸多封赏朝廷过几日自然有恩典于大家，今晚孤在王府设宴，为诸位将军庆功”

    杨宸说完，就忍着背痛去扶起了萧家父子。诸位武将也齐声喝道“谢王爷恩典”

    入夜的楚王府，可算是有了王府该有的气派和热闹，武官一侧，文官一侧，在主桌之上的杨宸和安彬还有和珅，萧纲，萧玄等人。

    “此役，全奈诸位将军和我大宁将士奋勇杀敌，驱敌于四关之外，这一杯为诸位将军贺，为三军贺，为大宁贺！”杨宸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文武官员也纷纷起身“为殿下贺，为陛下贺，为大宁贺！”

    李平安满上之后，杨宸见和珅面露难色，又想起来

    “诸位，今夏大旱，我大宁百姓民生艰难，又逢此一战，孤实不忍百姓流离，这一杯敬和巡守和诸位百姓父母官，万望体恤民生，怜惜民力，为百姓生计，辛苦诸位”

    说罢又是满饮一杯，和珅见状，连忙起身插话说

    “王爷体恤百姓，实乃我定南百姓之福，满饮此杯，为大宁百姓贺！”

    杨宸到底还是年轻，这定南卫之酒不同于宫廷御酒，酒劲极大，而喝酒讲究循序渐进，步步为营，他这起身就是满饮两杯，又被和珅萧纲等人一劝，未等许久，就不省人事。

    被青晓扶回听云轩后，一地狼藉。院外的人群里，见楚王直接被带回了院里，也未多做叨扰。只是安彬与和珅多言了几句。

    “王爷，昨日和大人说您需要静养，可以去红湖旁的临川庄上，那是和大人的私产，您若想去散散心静养，臣现在就去安排一番。”

    安彬对杨宸说着，他知道这阳明城内这年轻楚王是不大想待的，每日文官武将的来访都有些疲于应付，去庄上静养一段时日，也可以去了解了解真定南百姓的生活。

    杨宸听到是和珅的意思，心想这真的是他肚里的腹虫，他自己的心思未曾对一人说过，就能猜得如此清楚，如此圆滑的人，真要是入了京城，揣摩圣意，日后入阁拜相并不是不可能。

    而且从来了定南卫，他杨宸还没真的去定南的民间走走。

    “去告诉春晓，少带几个随从奴仆，今日午后，出城！”

    “殿下，臣以为稳妥为上，臣先去探一探究竟，再来报于殿下”

    “不必了，和大人既然敢让孤去，你觉得，他会没有把一切安排妥当？轻装简行，装作富贵人家出游，四五日后便还返回城，无妨的”

    “诺”

    午后的骄阳已经不那么燥热，两驾马车，一行队伍径直出了阳明城。

    一驾马车之内，杨宸和青晓直直的坐在其中，这应该是杨宸第一次和她一同出游。

    “这阳明城里没有长安那种上好的胭脂，你带的够用不，要我让人从长安带点来么?”

    “殿下是觉得我现在不好看嘛？”

    “当然不是啦，还有这次出行都是轻装简行，在庄上就不要喊我殿下了，就叫平常百姓家的公子”

    “好的呢，杨公子”青晓从那晚杨宸跟她讲了许多的心事之后，现在已经敢取笑杨宸了。

    “你这丫头，看本公子不扣你这月的月钱”杨宸也笑着说了起来。

    车外的李平安听到这些玩笑话，心里五味杂陈，按皇后的意思，杨宸在定南卫的一言一行，她都要书信送往京城。可虽说是杨宸的贴身太监，他却从未得到杨宸发自内心的信任，连王府的管事至今还是那位年老的宦官，空有藩府太监之名，未有其实。

    “你做了这么多天的王府女官，楚王府私产几何，你摸清楚了么？”

    杨宸自然是知道王爷威名只能用一时，真的要让人做事，重赏不可避免。

    “王府里从长安带来的白银一万两，黄金五千两，事发仓促，礼部和户部的俸禄尚未发来，但阳明城内一街商铺都是王府私产，还有盐井，茶房，酒庄，城外归属王府的私田也有好几千亩，王府日常花销不成问题，但若要大肆花用，恐入不敷出”

    “看来你这丫头，还挺适合管家，要不本公子让你去打理一下家产？百姓家不是常说富贵之家，家生富贵嘛”

    “公子可真就取笑奴婢了呢！”

    杨宸笑着掐了掐青晓的脸，从青晓的脸上，他隐约看到了宇文雪的样子。

    “刚刚定是恍惚了”心里想来，更心忧的是，这礼部和户部不给俸禄，定南卫私产也不算多，这俨然成了大宁最穷的藩王。就说他的六哥吴王杨洛，人家虽然就藩时无身后外戚之家撑腰，但江南之地，哪怕就盐井一项，每年收成也绝对不止这几十万两之数。

    “可这定南卫，是真的穷啊！”寒江一柏舟的定南卫：楚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