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近乡情更怯
对于去找妹妹这个愿想,无论是我的灵体还是我的躯壳,都是同样的强烈,而就是这种强大的愿力使我再一次感觉到了躯壳的心脏跳动,心念合一。 再次睁眼,我还是我。 “我们怎么办啊?”溜溜急的在房顶上来回的爬,生怕我又把他抛下了...可是这次不同于我们从避难所到这儿来的时候,当时我们就靠两条腿,又是荒山旷野的,带着他们也没什么不方便,可现在,我们要坐直升机啊!就算他们能缩小成人头大小,我们也总不能带着十几个人头上飞机吧!压根儿没地方藏啊! 可你说,要把他们都留在这里,我又是真的不放心,不仅是担心他们的安全,也担心在这里驻守的那些人的安全,一时间,我就陷入了两难境地... “西元?”温娜向我传声,“身心合一了吗?” “我现在是恢复正常了,但是...你说溜溜他们怎么办?” “你不用担心,我可以带上他们,你先出来就行,小刘已经来找你了。” 既然温娜说有办法,那她就是一定有办法,我完完全全的相信她,我活动了一下躯壳,感觉身心从未如此和拍过,这种感觉十分奇妙,我的意识相较于之前可以更加敏捷,更快的集中起来,不仅如此,只要心里想到了,身体很快就会调整状态,行动起来,我想古代心学集大成者王阳明所提出的知行合一,可能也有这一层的意思吧! 我走出了楼道,一架相较于之前体型更大的直升机已经在院子的空地上停着了,我走过去,夕雾和朝阳已经端端正正的坐在上面了。 “你们也要去?”他俩消息倒快,行动离更快! “怎么?不想看到我们?觉得我们妨碍你和温娜待着了?”夕雾伤势转好,嘴巴又厉害起来。 “哪里的话,你不是还伤着吗...” “西元哥你可不能一个人跑啊,你走哪儿我都要跟着你!” 小刘的灵体在直升机后仓的阴影处蜷缩着,我看到他的样子,不免一阵心酸,世事无常,昨天还和我侃侃而谈的人,此时已经变得有些缥缈了,而再用不了多长时间,他就会彻底消失了... 温娜很快也从楼里走了出来,我刚刚出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她进去,她上了直升机,找了一个位置就坐下了。 “放心,已经处理妥当了。”温娜闭上眼假寐,同时向我传声。 “你把他们放哪儿了?” “一个很安全的地方,等我们到了就可以把他们放出来了。” “咱们的目的地,有坐标吗?或者有个大概的地址也行。”阿达启动了引擎,噪音瞬间掩盖了所有的声音,我们都带上了耳机。 “东经120,北纬30.” “我的天,这得有四千多公里啊!” “嗯...你可以在中部哨所停下补给一次。” 随着地下的人和建筑物变得越来越小,我们已经进入了航程,一路上,除了阿达的需要不停地确认周边雷达和天气,其他人都没有再说一个字。 直升机的飞行速度远低于客机的速度,但是比开车还是快的多的,直到油表接近低警,我们降落在一个中部哨所的物资中转站,此时飞行航程早已过半,阿达是一夜没睡,两个眼睛熬的赤红,我的情况也并不比他好到哪里去。 老杨身位沙漠营地的负责人,又像上面打了报告,可是中转站的人对我们还是爱答不理的,可能他们需要中转借调的太多了,我们根本不算什么人物。 越靠近东部地区,低气流区的空气就越污浊,空气中那些无法被过滤的大颗粒,让我们的呼吸都非常困难,这里的人已经带的不是防毒面具了,每个人身上都配备着一个小型的空气净化过滤系统,我们这几个带着累赘的防毒面具的人,在这里就像土狗一样。 “咱们先在这儿暂时休息几个小时吧,他们的工程人员,会帮助我们检查一下,机身还有配件。”阿达说。 “休息一下吧,一直是你一个人在开,早就到了疲劳驾驶的范畴了。” 外面已是烈日当空,看不见太阳的具体形状,还是能清楚的感受到阳光灼烧皮肤的炙热,小刘缩着的那块阴影已经很小了,他的灵体在阳光照射下,有一粒粒肉眼可见的小微尘在慢慢消失... 他的灵体并没有经过修行,所以一般人是看不到的,但是,东遥为了感激小刘的恩德,不知道用了什么招数,阿达他们都能看见小刘的灵体。 温娜找了一个毛巾被一类的单子,将小刘裹了起来,扶到了旁边休息的招待所里。 尽管我们有六个人,但中转站的接头人之分给我们一间房作为休息室,我们五人一灵不得不都挤在一间房里,这间房里摆放着一张大床,一个电视机,还带一个淋浴间。阿达累了一天,也是没有力气谦让了,靠着枕头鼾声就起了... “这儿...位置还挺多,要不,咱们挤挤?” 我也困的厉害,昨晚好几次打盹儿都是靠着掐大腿才保持清醒的。 “谁跟你挤,你就赶紧睡吧!”夕雾朝阳和温娜三人排排坐在床尾,一开始我也是有点不好意思,可这里的枕头就像有什么魔力一样,渐渐地我的眼睛就睁不开了... 我醒的时候是被温娜拍醒的,哈喇子已经流了一枕头,感觉身上很重,一看,阿达的腿不知道什么已经睡得翘在我肚子上,这一条腿好歹有个几十公斤,难怪我感觉这么累! “天快黑了,刚刚中转站的人来敲过一次门,说已经准备好了。” 我擦擦脸上的口水,推了一把阿达,这一下我也没控制好,给他推到床下面去了,“咚”的一声后,阿达从地上爬起来,表情很迷茫,他一边揉着头,一边说,“睡过头了?” “没有没有,刚好。” 阿达给了自己两个巴掌,然后跑到洗手台去接水洗了一把脸,我看到水龙头里流出来的水不是透明的,是一种浑浊的黄色。 “走吧!” 所有人都站起身,整理着准备再度出发,小刘却迟迟没有起身,一直在角落披着毯子。 “你...感觉不舒服吗?”我问小刘。 他摇摇头。 “那是怎么了?” “他应该是近乡情怯了吧,记得我刚当兵第一次回家的时候,那会儿坐的火车,离家还有七八个站的时候,我就坐不住了...又有点激动又有点担心,当时有一人坐在我对面,看我这坐立不安的,问我是不是近乡情怯了,当时我一下子就被这四个字点中了。”阿达看着是个粗人,没想到也有着这样细腻的情感。 “我现在有点犹豫,到底该不该回去...或许就停留在最后一面也挺好的,你说我现在这个样子...”小刘说着,已是涕泪纵横... “咱们都陪你到这儿了,你怎么还退缩了呢?去吧,不要留遗憾,也许见到那个人,你的心结就解开了。” 小刘涕不成声,最后是我把他抱上直升机的,说来也是无解,那么高大的一个人,现在抱着却轻飘飘的,还没有一床被子重...感觉风轻轻一吹,他就会散了... “咱们出发吧!预计天黑前,我们就能到坐标位置了!” 阳光已经不似正午那会儿咄咄逼人,夕阳将几片薄云都渲染的五彩斑斓,我们告别了余晖之后,又掠过了几片废墟,看到下面有一座跨海大桥十分的壮观! “沿着桥飞就行,很快就到了...”悬星月的新元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