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9章 长夜难眠

    客人吃饱了往外看着天，如果再这么继续下，活就不能干了，只能回家歇着喽。

    “哎？你看外面的雨是不是小点了？”

    本来趴在桌子上打瞌睡的颜安被颜仲一巴掌拍起来。

    “是小点了。”

    颜安搓着眼睛，一副没清醒的样子。

    其他人纷纷挤到门口，果然雨下的越来越小，好像老天爷感受到了他们要做工的急迫，本来瓢泼大雨很快变成了毛毛细雨。

    本来还以为下午必定要回家了，现在一看，众人皆喜，吃饱了肚子，雨也停了，一点不耽误干活。

    “行了，吃饱喝足，回去干活！”

    曾管事一吆喝，所有人随着他冲向了码头，下的毛毛小雨不耽误事儿。

    中午吃了顿好的，工人们干活更有劲儿，本来要走一趟的路，撵撵步子能走两趟。

    仓库里的几个人开起了讨论会。

    “欢儿，今天挣得咋样？”

    颜安挤眉弄眼儿，睡醒了就恢复原来的生龙活虎。

    “还没有数过呢，刚才忙成那样，我哪来的闲工夫去数钱？”

    真让他们赶上了好时候，码头上做工的上百号人，因为下雨其他的摊位都走了，只剩颜家这个仓库。

    所有的工人一涌而进，仓再大也塞不下这么多号人呢，曾管事大手一挥，把紧挨着的仓库门给打开应急，算是解决了颜欢上愁的难题。

    客人为了躲雨来你铺子，结果装不下，这让吃饭的去哪里吃？用不能顶着大暴雨的在外面吃吧。

    曾管事再三叮嘱，不可以把新仓库弄脏，那帮工人还要在他手底下讨饭吃，自然听话，蹲在地上乖乖的吃完饭，把碗给隔壁送去，走之前仓库的地上干干净净。

    “要不你数数？”

    颜安扒在钱匣子的边上不撒手，就想看看到底挣了多少钱。

    说是钱匣子，只不过是颜知章用木板给拼起来的木头箱子，又挂了个锁搭在上头。

    吃饭那会儿所有人忙的不可开交，颜欢派闪闪看守钱匣子，防人之心不可无，只要有人接近钱匣子，就让闪闪大声的吆喝。

    “现在不数，等晚上一起。”

    颜欢瞟了一眼二哥，送他一个白眼，才卖了两顿，能不能有点出息？

    “晚上还能再卖点，一起吧。”

    颜仲也是这个意思，没事不要在外面乱点钱，钱不外露。

    人家兄妹在讨论钱，栓子为了避嫌，把颜安拽到一边，“待会数钱它也丢不了，先把这里打扫打扫吧！”

    新仓库因为有曾管事的威严震慑着，没有一点垃圾，而这边的仓库，用颜安的话来讲，就是遭遇了劫匪，一片狼藉。

    因为人太多挤来挤去，有蹲着吃的、站着吃的，说说笑笑之间难免会撒点东西。

    于是就有了以下场面，啃一半的蒜、吃剩的面条、还有很多馍屑、卤豆干的汁滴在桌子上。

    颜仲打了桶水，几个人开始干起活来，把地上的垃圾扫到外面，桌子擦干净，椅子摆回原样。

    “坐会儿，欢儿，下午应该没啥人了吧？咱们怎么不早点回去。”

    全部打扫完，开了后窗，屋里的味道总算是能闻了，颜安瘫在椅子上捶着腿。

    二哥天天在酒楼都不干活吗？体力还赶不上自己，颜欢内心深处鄙视一番，“反正也要等狗娃，就再等等，也许就有人会带点东西回家呢。”

    “噢，买了直接拿回家还行。”

    颜安以为她说的再等等，是让客人坐在仓库里吃，还要等他们吃完收拾利索，回到家不知道什么时辰了。

    “放心吧，不耽误你回家吃饭。”

    二哥的小心思儿，颜欢瞧的明明白白。

    还真让颜欢说对了，下午散工的那群人，没少买东西。

    因为中午已经尝过卤豆干的味道了，所以格外的受欢迎，面不好打包，回去的路上就坨了，他们想点颜欢也没有打算煮。

    肉夹馍还剩下四个也让人包圆了，说是奢侈一把，拿回家给老娘尝尝。

    因为颜家兄妹待人亲和，尤其是最小的颜欢，嘴甜的像是摸了蜜一样。

    “伯伯，给你，里面有汤别撒了，得拿好。”

    “大爷，我多给你放两块，我可记得你，在树底下摆摊的时候你就来吃过！”

    几句话说的那位大爷喜笑颜开，“你还记得我呢！哈哈哈哈，你家的味道好，以后天天来！”

    还有几个性子开朗的客人，拿到豆干嚷嚷着：

    “妹子，豆干明天给做的辣一点呗，更下饭呢！”

    “姑娘，我们一天才挣几个钱，全送给你们了，哎呦，回去了婆娘都不让进门，今晚想喝点酒是难喽！”

    旁边的胖男子听了，直接出声揭穿他，“老刘，你嘴上舍不得钱，你让大家看看，他笑得嘴咧到耳根后了！”

    闻言者皆望去，果然，嚷嚷着婆娘不让进门的那位，笑得一脸开心，丝毫看不出来有心疼之意。

    他们不管说什么，颜欢都是笑笑不吭声，反正只要笑就不会出错。

    仓库里的面全用完了还不够，栓子又赶着牛车去粮行买了二十斤回来。

    总算是等众人散去，颜欢把工具收拾到原位，将仓库门锁好，捧着钱匣子准备回家。

    “今天这个雨真是下的太及时了，你看看他们跑的那群人，等雨停以后回来了，干等一下午都没有人吃饭。”

    颜安兴奋的叽叽喳喳。

    摆摊在大树底下的那群人，望着雨停了，赶紧又跑回去摆好，希望能再卖出去几份。

    工人们都已经在颜欢的铺子里吃饱了，哪里还会跑到大路那边吃。可怜摆摊的他们，慌里慌张的躲雨，然后又急急忙忙的跑回来，一点生意没做成。

    颜欢点点头，“确实，多亏了这场雨，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忙。”

    铺子开张第一天，颜欢盼着能忙，但是万万没有预料到会这么忙，简直就是忙疯了。

    她本来准备一份一份的煮面，到后来变成两份一起煮，慢悠悠的等着面煮熟。

    到暴雨下大的时候，她已经来不及管几份了，只要锅里能放下，管它多少份，不停的往里面放，就怕不够客人吃。

    “对，就是这个意思。”

    早知道直接跟他这么说就好了，还滔滔不绝的讲那么多。

    而狗娃可不这么想，虽然不懂她说的延展性是什么，却还是听得津津有味。

    颜姑娘会的东西真多，听颜叔说木犁是她发明的，还有码头上卖的吃食，全部出自她手，今天在酒楼那顿饭，更让他惊艳。

    “你来揉吧，你的手劲儿大，揉出来的面团更筋道。”

    没有听到回应，颜欢抬头看去，狗娃直愣愣的盯着她，思绪不知道飘哪里去了。

    原来是发呆呢，颜欢咳嗽几声，“狗娃！让你来帮忙的，你这是来梦游呢。”

    “啊？揉面对吧，我来揉。”

    回过神儿的狗娃涨红了脸，就连两个耳朵都变得粉嘟嘟。

    手忙脚乱的把面盆拖过去，开始使劲儿的揉起来。

    颜欢眯着眼睛审视他，“狗娃？你刚才在想什么？我看你的魂都没有了？是不是有什么秘密？”

    “没有……没有想什么。”

    本来在厨房里两个人聊的还算可以，气氛融洽，狗娃说话也变多了，现在一闹，嘿！回到了解放前，重新开始磕磕巴巴。

    “没有想什么？那我问你好几遍，你没有反应，一定有秘密，如果你不说，就是没有把我当成朋友！”

    颜欢撇嘴把头扭向另一边。

    “我说我说，是我刚才在想你怎么这么厉害，会做好吃的，还有木犁，颜叔讲过，木犁是你发明的，寻常女子谁有如此的本事……”

    狗娃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低，手里的动作变缓慢了，脸上能看得出很自责。

    你呀你！给点阳光就灿烂，好好的来帮忙，瞎想什么！这次好了吧，被颜姑娘抓个现行，完了，她肯定会觉得我是一个登徒浪子，没事在心里乱想女子的那种人。

    “原来如此！我就知道你肯定是想别的去了，还不承认，被我诈到了吧！”

    得到了想要的回答，颜欢又神气又得意，掩嘴偷笑，笑弯了眉梢。

    何曾见过她这么明媚灿烂的样子，狗娃看呆了，在他印象里，颜欢一直是很独立冷静的女子，往往让人忽略了她的实际年纪。

    现在面前笑得正欢的人儿，才让狗娃真正意识到，颜欢比自己小几岁，还是个童心未泯的小丫头呢。

    等到颜欢笑够了，拿手指敲响菜板，“我说这位大哥，你能不能真心点帮忙，不要抽空就偷懒好嘛！”

    想的出神儿的狗娃，一个激灵，恍然醒来，“马上马上。”

    男子就是有劲儿，如果换成颜欢自己揉面，现在可能才刚刚成型，而在狗娃手里的面团，揉的光滑圆润。

    “你是不是累了，揉面是挺累的，以后去码头卖面更累。”

    颜欢看他动作越来越慢，以为他是不适应揉面。

    提到揉面，又转了转自己的手腕，纤细白皙，如同一截小白藕，“估计卖上半个月，我的手腕得粗一圈。”

    没有女子不爱美，颜欢也不例外，没办法，爱美跟赚钱两者取其一的话，她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赚钱。

    狗娃静静地看着那光滑细嫩的小手，怎么舍得用它来揉面，这么粗糙的活，还得男子来做。

    “没事，从明天开始，我给你揉面吧，你别自己动手了。”

    就现在这盆一家人吃的量，他揉完后都能试到手腕微微的麻劲儿，更何况在码头上吃饭的是一堆堆的人。

    也有省力气的法子，就是不用揉太久，让面团成型就行，码头的面摊就是，擀出来的面条上还有小疙瘩没有揉开。

    颜欢对吃食的质量要求非常高，让狗娃不停的揉到面团表面光滑，这种切出来好看也好吃。

    “不用你帮忙，还要去干活呢，你哪有时间？”

    “有的，我早上去了先给你揉好两盆，中午早点下工，再揉两盆。”

    怕她不信，狗娃赶紧解释，“四盆可能不够，那可以再多准备一些，至于码头的活，我腿脚快点，能赶上他们的。”

    码头工人做工时辰太久，都会坐在树荫处歇息一会喘口气，一直猛劲儿干活身体受不了。

    狗娃打算就趁这个功夫，把差距追回来，他们坐下休息，他就快点去扛，多扛一趟就能多点时间帮着颜欢忙活。

    假如实在赶不上，也没关系，少挣点钱呗，反正现在爷爷奶奶不在了，他省去了买药的开支，买药是一笔大开销，能结余不少钱。

    他在颜家吃喝，花到钱的地方很少，直接给颜欢钱，依她的性子必定生气，倒不如帮她忙铺子的事情，为她分担一些压力。

    至于颜仲和颜安跟着，狗娃为什么还执着自己去揉面，全都因为颜欢无心的一句话，说大哥二哥干活毛躁，不如狗娃的细心。zWWx.org

    他态度坚决，颜欢不好跟他犟下去，只好妥协，“好，那以后就拜托你了！”

    心里却是想着，等到了码头，狗娃忙着扛货，揉面的事情肯定会忘到脑后。

    用来擀面条的面团不需要发面，颜欢直接把面团一分为二，用擀面杖擀成薄片，重叠起来，准备用刀划成薄条。

    “我来切。”

    狗娃直接拿过她手里的刀，擀的面片太大，他看到颜欢准备划的时候很费力，女子手臂短，需要中间停顿一次再到另一头。

    换成狗娃动手，效率直接加速很多，划一刀把它抖开就是两三条，狗娃负责划，颜欢跟在旁边负责抖开，顺着放到一边。

    分工合作，很快就把面条做好。

    “好了，我去烧水煮面。”

    颜欢拍拍手，把沾上的面粉打掉，往锅里添满了水。

    茄子肉末卤已经好了，狗娃把卤锅端到地上，换成盛水的锅。

    “现在还有什么需要做的吗？”

    环视一圈，没有看到要看的活，狗娃不想闲着，琢磨着找点什么做。

    “要切点葱末，再扒一头大蒜。”

    颜欢顺手从墙上摘下一头蒜，家的蒜编成一条条挂在上面，需要的时候直接摘。

    接过蒜头，狗娃蹲在门口仔细扒起来，既然答应了颜欢来帮忙，只要能干的活他都要抢着来，要不怎么能叫做帮忙呢？岁岁酒的重生奶爸：回到老婆孩子惨死当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