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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零之都别碍着我捡漏 第220节

    初挽:“刀先生对考古很感兴趣?”

    刀鹤兮缓慢地瞥了她一眼,却是抿着唇并不说话。

    初挽见此,也就不问了。

    鉴于上辈子的种种,她对刀鹤兮有足够的包容。

    他本来性子就古怪,这种接人待物的凉淡,她犯不着在意。

    于是她收回了目光,闭目养神。

    还要走好长一段,越野车里这么舒服,能休息的时候自然要抓紧时间养精蓄锐。

    第155章

    在大半天的奔波后,越野车终于抵达尼雅遗址,初挽看过去,尼雅遗址的东西两边是非常固定的条形沙梁,南北则是一片胡杨林。

    据说正是这种结构,才阻碍了流沙进入,变相保护了这片遗址。

    解放汽车也在这时候到了,初挽感谢过刀鹤兮后,便下了车。

    maddocks帮她取下来行李,初挽要接过来,不过maddocks还是坚持帮她提过去,她表示了感谢,也就随他了。

    初挽很快和大部队汇合,大家聚集在这边的中心帐篷中,这应该是被充作临时会议室的。

    大家先听培训队的莫老师讲了这次的行动规则,又各自被分配了帐篷,之后便安营扎寨,将自己的生活用品和行李都安顿好。

    初挽大致听了听介绍,他们这二十一个学员,分为四组,每一组大概五六个人,需要内部商量选定位置,每个队伍独立挖掘五个探方,每个探方必须是四米乘四米的,要达到两米多深,最后要所有灰坑互相叠压。

    除此之外,他们还需要配合这次的中日考古调查队完成一些考古任务。

    莫老师讲解过后,大家自然各种问题,七嘴八舌问起来。

    初挽等大家问差不多了,终于也问了一个问题:“这次调查队的考古工作,是中日联合考古,我想问问,考古成就方面,是怎么规定的?这个应该有相关的约定吧?”

    她这个问题有些特别,于是培训班所有的人目光全都落她身上了。

    莫老师也愣了下,之后解释说:“这次中日联合考古,是签订了正式协议的,详细约定了考察费用和保护合作费都是日本方面承担,出土文物归中方,但是考察成果由双方共享,至于遗迹的测量挖掘工作,都是中日共同完成。”

    大家一听,便明白了,等于日本人过来,他们用拉来的投资出钱,但是可以沾一个成果的便宜,东西还是归中国。

    初挽又问:“那我们培训班呢?我们培训班的培训费用是由中国考古研究所出的,现在我们过来,是协调考古同时兼具考试的性质,我们的成果,不是日本经费来负责,那我们应该和日本共享我们的成果吗?”

    莫老师没想到初挽竟然问起来这个问题,他事先也没想过。

    夏成槐等人都疑惑地看着初挽,现在大家应该操心的是,他们的考试能不能顺利通过,他们能不能拿到培训班通过证,而不是什么考察成果归谁,这和他们也没关系吧?

    不过莫老师却认真地思考了这个问题,之后道:“你们不属于这个中日合作调查协议范畴的,当然不在约定框架范围内。”

    初挽听着,也就放心了,她绞尽脑汁,想着把那个震惊世界的织锦护臂给挖掘出来,可不想和外国人分享这个成果,大家先谈清楚那是最好了。

    接下来大家要分组,这个自然是本着自愿的原则,于是北京来的几个自然而然就成了组,为第二组,夏成槐略犹豫了下,笑着说:“我们组六个人,是不是有点多?”

    这话多少有些多余,旁边刘开华听了便道:“那就再看看,不行我们中的一个过去别的组?”

    夏成槐犹犹豫豫的,最后含糊地找了一个理由,加入了第三组。

    后来安顿营帐的时候,宋卫国私底下和初挽说:“他担心自己考察不合格,怀疑每个组得有一个不通过的,估计觉得咱们两个成绩好,他比不过,刘开华几个实践经验足,他也没法比,干脆去别的组,这样就显着他了。”

    初挽:“这心思动的,脑袋瓜还挺机灵的。”

    宋卫国便闷笑出声。

    稍做安顿后,初挽一行人便被带着过去尼雅遗址现场,这次负责带队的是新疆文化厅文物处的冯处长,这冯处长面色黝黑,性子稳重。

    他见到他们过来很高兴,对他们表示了欢迎,让他们随意看看,有什么需要的让他们尽管说,他尽量负责协调。

    现场考古的,除了黄教授以及其它几个大家熟悉的考古专家,还有几位日本的考古学者,看得出,日本人的装备都非常好,当今世界最先进的电话和指南针,整套的日本电脑、相机和打印机,探测挖掘工具也都是之前中国考古队所没有的。

    日本方面的领队是佐藤先生,他是日本某所知名大学的考古教授,今年五十多岁了,神情肃穆,不苟言笑。

    最初他看着这些培训班成员前来参观,并没说什么,但是当他看到初挽的时候,那神情就有些变了。

    他直接问:“为什么这里会有一个女人?”

    这话他是用日语问的,培训班的成员并不懂日语,不过感觉到他态度不佳,大家乍听到,也是一愣。

    初挽会日语,她听懂了,便看过去。

    这位佐藤先生年纪不小了,会说这种话并不奇怪。

    虽然在如今的日本,女性地位尚可,但是在六十年代之前,日本女性地位极为低下,而眼前的佐藤先生五十多岁,在他人生的前三十年,他眼里的女人应该在矿井下劳动,应该伺候美国大兵。

    最先说话的是黄教授,他望向佐藤先生:“这是初挽同学,我们京大的研究生。”

    佐藤先生皱眉,再次看了眼初挽,却是道:“黄教授,既然是你们京大的研究生,那我无话可说,只要不影响我们的工作进度,我不会在意这些。”

    初挽听这话,知道这种人固执,瞧不起女性,甚至可能觉得女人出现在考古现场对他的工作“不吉利”,不过她也犯不着和他计较。

    这次黄教授他们是中日联合调查,她只是培训班成员,和他们不搭界。

    因为现场这一些小小的不愉快,莫老师安慰了初挽几句,初挽并不在意,轻描淡写地道:“没什么,莫老师,这种人见多了,我不会往心里去。”

    无论是古董还是考古,这都是男性占主流的场合,她总归是一个例外,各种风言风语和异样目光,她见多了。

    莫老师见她确实不以为然,这才放心,之后便带着他们去了挖掘现场。

    现场散落着被风化的冶铸遗址、房屋、寺院和佛塔等,看上去荒凉苍迈。

    大家着重看了佛塔,那是位于遗址中心地带的一个土台,上半截是柱状的圆顶,下半截两层基座,在千年的风沙侵蚀中,残破不堪。

    这么参观过一圈后,他们先参与到调查组的挖掘考察任务中,帮着打下手,熟悉现场工作,如此大概熟悉一周,他们就要开始选定自己的挖掘方坑了。

    初挽他们是二组,跟在黄教授手底下工作,到底是熟悉的教授,倒是也还算得心应手。

    当天晚上,考察队为了欢迎他们这些培训队员的加入,举办了一个简单的篝火晚会,烤了羊肉和馍馍,现场飘着混合了烧焦气息的肉香。

    冯处长还特意向大家介绍了刀鹤兮,提起他这次的投资,对他表示了感谢。

    刀鹤兮在大家的鼓掌中,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冯处长表示,刀鹤兮会在这里参观考古工作,大概一周后离开。

    大家围在篝火旁,吃着烤串和馍馍,喝着当地特产的一种石榴酒来御寒,热火朝天说话。

    初挽到了民丰县后,还时不时给陆守俨发个电报,现在到了这里,也惦记着,免得他担心,于是问了黄教授,黄教授带着她过去发电报。

    简单地给陆守俨发了电报“抵达勿念”四个字后,初挽也松了口气,想着这下子他也该放心了。

    发完电报,她一个人裹着大衣准备回去营帐。

    晚上的戈壁滩很冷,如水月华毫无遮拦地倾泻在一望无垠的沙滩上,初挽走在那一片银白中,甚至有了一种梦幻的错觉。

    初挽低头,看着自己的脚踩在细软的沙上,她想着,等回去后,一定要和陆守俨详细地描述此时的美好。

    如果有机会,将来可以让他陪她过来这里,重温今晚这种梦幻的静谧。

    不过当她这么想的时候,又很快对于自己的想法感到诧异。

    原来心里牵挂着一个人,每每遇到什么喜欢,就会想着他,希望他和自己一起分享品味

    一个人的美景,总归缺少了一些什么。

    一时又想着,上辈子,她曾经有过这种感觉吗,她曾经想着和陆建时分享过什么吗。

    并没有。

    所以陆建时后来对自己的不喜,也不能全怪他,或许从一开始,自己在他身上就没投下过什么心思。

    她这么想着的时候,一抬首间,便见前面红柳丛旁站着一个颀长的身形。

    乍看到,她也是心里一顿,不过很快便放松下来。

    这一片区域已经被探险队员设置了安全网,一切都处于保护之中,调查队还养了两条大狼狗,这里不会被人轻易闯入。

    她望向那个方向,低声说:“谁?”

    那人好像略犹豫了下,才迈步,往这边走来。

    走近了,她才看清,竟然是刀鹤兮。

    她便笑了:“原来是刀先生,你怎么没有参加那边的篝火晚会?”

    刀鹤兮道:“不太想。”

    初挽:“那就先回去休息吧。”

    刀鹤兮颔首:“我正要回去营地。”

    他所住的帐篷和他们培训班队员距离不远。

    初挽:“那我们一起回去。”

    刀鹤兮点头。

    当下两个人都没再说话,一起走在银白的沙滩上。

    沙滩上很安静,只有风吹起沙的细微声响,以及远处篝火的笑闹声。

    就在他们走过那片篝火附近的时候,刀鹤兮突然开口:“你喜欢玉石,是吗?”

    初挽点头:“对,还算喜欢。”

    刀鹤兮微侧首,看向她,月光下的她眸中带着笑。

    她的眼睛中充满柔软清澈的善意。

    刀鹤兮:“你看上去有很多选择,为什么要做这一行?”

    初挽听到这个,倒是没意外,刀鹤兮说话一向很让人摸不着头脑,和他打交道就得跟着他的思维走。

    于是她道:“可能因为喜欢。”

    刀鹤兮:“喜欢?”

    他轻声问:“这里都是男人,只有你一个女孩,这不是很奇怪吗?”

    他惯于用很轻的声音说话,但是他音质带着天生的凉,于是他的话听起来便有几分凉薄的质疑感。

    初挽并没在意这个,反而耐心地解释道:“我喜欢,我能胜任,并且我也没有给队员带来负担,那我为什么要考虑男女问题?”

    她进一步道:“在我们中国,伟人曾经说过,妇女能顶半边天,难道在你们西方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