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5章 胤天太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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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羽点了点头,短暂交流便能找出问题的关键,林孤的聪慧让他满意。 “九千年前,与暗族的千年之战结束,初祖座下御暗神将北冥季,也就是后来的高祖皇帝雄才大略,广纳贤能,先后打败了割据一方的战朝六国,结束了长达数百年的七王割据局面,在行政上将人族统一,之后北冥季称皇,先后七次发诏书邀请圣堂派人参加他的登基大典,你可知为何?” 林孤思索片刻,点了点头:“圣堂是人族信仰,他想让圣堂承认他人族之皇的地位。” 陈羽看着林孤,点了点头,眼前的少年是个通阅圣典的怪胎,能够想到这一点并不让人惊讶。 一个在书中阅尽历史变迁,皇权之乱的少年又怎能以普通眼光视之。 “圣堂由初祖所创,万年来一直是人族领袖和正统传承,世人皆受圣堂教化,胤天子民自然也不例外,高祖皇帝想要统治人族,圣堂是他永远绕不过去的一道坎儿。” 林孤曾在《史记》中读过,当年中土战朝七雄争霸,每一个都想获得圣堂的支持,但是圣堂却对他们置之不理,除了继续教化世人修行,从不介入任何皇权争霸,直到高祖皇帝统一人族,圣堂才不得不摆出姿态。 “圣堂最终如何应对?” 陈羽微微一笑“你不是通阅圣典么,你猜。” 林孤抿了口茶,道:“圣堂同意了。” 理由呢?” “从正史来看,这数千年来圣堂与皇族一直和睦,如果当初有变,必定不是如今的光景。” 陈羽微微一笑,不掩欣赏:“不错,当年圣堂派了使团参加胤天朝立国大典,并为北冥季送上了重礼,可惜,人心也有一个永远绕不过的坎儿。” 林孤露出疑问的眼神,陈羽不答,依旧用食指蘸茶在案上写下两个字。 “皇权?” “皇权代表至高无上的权力,但是胤天的头顶上还压着一座圣堂,你说结果会如何?” “圣堂既无逐鹿之心,两者为何不能和平相处?” 陈羽啧啧道:“有时候人太天真可不是什么好事。” 林孤沉默。 陈羽了顿了顿,继续道:“五千年前,胤天皇族创立胤天太学,再次邀请圣堂参加大典,听清楚,是邀请而不是申请,你说胤天此举是何意?” 自初祖创立圣堂以来,天下书院皆由圣堂第一书院统辖,当年战朝七雄创办国书院时也皆由圣堂同意方能创办,直至五千年前,胤天创办胤天太学,不但不经圣堂同意,而且大张旗鼓邀请圣堂派使团观礼,具林孤所知最终圣堂还是派出了使团。 “看过正史的有心人都觉得圣堂示弱是为了人族安宁,其实不然,当时圣堂反手就将了胤天一军。”陈羽沉声道。 这些皆为秘辛,林孤无从知晓,心中习惯性的开始推演走势。 陈羽继续道:“世人不知,当年圣堂派出使团的同时也向胤天太学派去了一位先生,携圣堂至宝涤墨古剑,任太学天行院祭酒。” 林孤知道,胤天太学按照圣典总纲将书院分为天地玄黄四大分院,以天行院为首,但他却不知天行院祭酒竟是圣堂所派。 “胤天皇族难道会乖乖就范?” “他们的确想反对,可惜他们不敢。” “为何?” “因为初代祭酒来头太大。”陈羽看着林孤,林孤明白,陈羽还是让他猜。 “难道是三殿殿主?” 陈羽闻言一怔,笑骂道:“我觉得你根本无须通阅圣典,靠猜就能横行天下。” 林孤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陈羽顿了顿继续道:“天行院初代祭酒不是时任的三殿殿主,而是已卸职归隐的前第一书院院长颜子渊,这样的人物出任太学祭酒,谁敢反对?” 林孤沉默,的确如此,虽是卸任的三殿巨头,但那也是能和胤天皇帝直接叫板的人物,确实没人敢反对。 “圣堂一退一进,胤天虽心有芥蒂,但也不敢就此翻脸,而且每代天行院祭酒皆由圣堂指派,代代相传至今,胤天也不敢贸然插手。” 林孤点了点头,作为人族信仰,圣堂的地位的确无人可以撼动。 陈羽继续道:“胤天太学虽然对圣堂不敬,但绝对不足以请动颜子渊这样的归隐人物出山敲打太学,你可有兴趣再猜一猜是何原因?” 林孤摇了摇头,这个问题信息量太少,他没法猜。 陈羽抿了口茶,呵呵笑道:“颜老一生弟子无数,修的是有教无类之道,但是胤天太学却有一条规矩,除了金鳞榜中的俊杰,就只收贵族子弟,不收寒门之后。” “为何?”林孤不解。 “因为贵族子弟是维护皇权的中坚力量,而寒门,只要有口饱饭就能满足了,另外修炼一途必须心无旁骛,寒门子弟温饱尚且困难,要做到心无旁骛,何其困难。” 林孤想起在河西镇度过的十八年,那些镇民之后也有身具灵根的孩子,但却无心修炼,现在想来,或许是因为他们早已知晓,就算潜心修炼他们也不会有太大成就,倒不如多为家中干点农活儿实际。 “太学想通过这种方式保证弟子的综合实力和整体水平,但却触到了颜老的逆鳞,所以他就跑到胤天太学开辟天行院,而且专收寒门子弟。” 陈羽说到此处不禁大笑:“在颜老的教导下,天行院可出了不少人间强者,当时天行院弟子实力水平力压其他三院,狠狠打了胤天皇室的脸。” “这位颜老倒是个妙人。” 陈羽闻言收敛了笑容:“可惜颜老回归混沌之后,天行院就开始走下坡路,特别是这一代的祭酒失踪之后,天行院虽然名义上还是四院之首,但是已经很久没有惊才绝艳的弟子出现了。” 林孤沉默片刻,抬眼看着陈羽道:“前辈还未回答我刚才的问题,您是何人?” 陈羽一边为林孤添茶,一边道:“你已经猜到了,不是么?” 林孤眼神微动:“相传胤天太学天行院祭酒于十八年前在关外失踪,原来是做了朝圣者,难道圣堂不管么?” “老夫自有老夫的原因,圣堂想管也行,但是传承在我身上,他们又能怎样,何况天行院弟子与圣堂并无关联,少了我这个祭酒圣堂也不过少了一丝震慑,无关大局。”陈羽的回答有些无赖,但事实确实如此。 “以你的悟性应该明白老夫的用意,心里恐怕也把利弊都推演完了,现在问你,可愿成为我门下弟子?” 林孤看着陈羽,认真道:“这弟子可不好当,会不会成为众矢之的?” “啧啧,老夫虽任天行院祭酒,但是亲传弟子一个都没有,你若入我门墙那可就是天行院首席弟子了,虽然我不知道你要找那皇族女子做什么,但是有了这层身份,找起人来或许会方便许多,瞻前顾后不该是男儿本色。”陈羽见林孤依旧沉默,恼道:“是你原本就胆小如鼠,还是我有眼无珠?” 林孤拿过茶壶,也为陈羽添了杯茶:“前辈的激将之法未免拙劣了些。” 陈羽闻言尴尬一笑,正要说些什么,话头却被林孤抢先了:“不过这激将法对我有用,我可以答应前辈进入天行院,但前辈也必须答应我两件事。” 陈羽一喜:“何事?” “第一,我是天行院弟子,不是圣堂的耳目,我无须对圣堂负责。” “这个自然,只要你不对圣堂耍心眼,圣堂自然不会干预你的事。” “第二,如若我有麻烦,圣堂必须出手相助。” 陈羽听完第一个条件觉得还行,等听完第二个就觉得味道有些不对了。 “你的意思是你不用对圣堂负责,圣堂却要反过来当你保镖?” 林孤沉默,他觉得他本意并非如此,但是陈羽说的意思似乎也没错,他想反驳却找不到落子之处。 “老夫突然觉得你小子看起来老实巴交天真无邪都是装的,你简直比海里那群鲛人奸商还不讲理啊。” 林孤依旧沉默,低头喝茶,当没听见。 陈羽骂骂咧咧一阵,又看了一眼林孤,叹气道:“好吧,答应你便是,我会传书圣堂说明此事,但是你必须保证如果太学有不轨意图要立刻通知圣堂。” “这个我尽量,多谢前辈。” “还叫前辈?” 林孤一怔,微微笑道:“多谢先生。” 陈羽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他虚空一握,就如摘桃,只见一柄通体雪白,剑柄和剑鞘皆镶嵌有黑色晶石的长剑出现在他手中 “此剑名为涤墨,圣堂三大名锋之一,乃我佩剑,现在传于你,接剑。”陈羽单手平举涤墨,推向林孤。 “此剑乃是天行院祭酒的佩剑,怎能给我?” 陈羽闻言眉头一挑:“我这辈子不会再收徒,你是我的关门弟子,此剑传你天经地义,男子汉大丈夫,别婆婆妈妈的,接剑。” 林孤无奈,只能接剑,却发现陈羽脸上的笑容有些奇怪,正要发问,却又见他突然松手,整柄剑的重量一下子压在林孤的双手之上,林孤只觉手心一沉,竟被带的踉跄倒地。 林孤没想到此剑竟会如此之重,剑身之上更有一分古意让他动容。 陈羽见状大笑:“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天行院祭酒的关门弟子了。”陈羽话音方落,林孤只觉涤墨身上突然传来一道剑意,沿着右手筋脉直入命泉,他与剑似乎建立了某种联系,古剑徒然一轻,犹如无物。 “涤墨古剑是初祖用太古神石所铸,重达万钧,若非其主人可使不动,没想到这么快就认你为主,看来老夫的眼光不错,你果然与众不同。” 林孤知道自己被陈羽给摆了一道,不过他不在意,掂了掂手中长剑,轻若鸿羽,心中欢喜:以后再也不用拿树枝练呆剑了。 陈羽看着林孤脸上的喜悦,摇头笑道:“你我既然有了师徒名分,也不好什么都不教你,圣典中的功法武诀已没什么可教的了,就教你一套这十年来我在八荒塔下悟出的一套身法吧,屋中太小,我们去外面。” 草庐外的一处空地上,林孤陈羽相隔五丈对立,只见陈羽虚空一抓,天空中一只原本自由翱翔的鸿雁已被他抓在手中,林孤见状暗叹厉害。 从挣扎的鸿雁翼下拔下一根羽毛,陈羽将其放飞,随后轻吹一口气,手中鸿羽飞起,竟在空中翩翩起舞。 “拿出你所有的本事,将这根鸿羽砍成两半。” “就这样?” “你觉得很容易?”陈羽微笑。 林孤狐疑…… 一天过去,草庐外剑光飞舞,但林孤莫说砍断,就连鸿羽的毛尖儿都没碰着。 一片鸿羽,在古荒如血的残阳中翩翩飞舞,一柄通体雪白的长剑,在八荒塔越拉越长的阴影中随羽而动,但二者却始终没有相触,林孤剑势转快,鸿羽的舞姿也随之变快。 剑与羽总是在将触未触之时错身而过,就如一个绝色美女,轻纱裹身,若隐若现,让你心痒难耐想要去触碰却又无可奈何。wap..OrG 林孤此时就是这种感觉,对陈羽这套身法是又爱又恨。 “感觉如何?”陈羽问道。 “鸿羽被剑风带起,动无定势,我砍不到。”林孤收剑答道。 “不错,一天时间就能发现问题根源,说明你的天赋的确了得。 林孤丝毫没有被夸奖的喜悦,一日来,他尝试了他会的所有剑法,却都没有成功碰到鸿羽,这其中自然有陈羽从中作梗,但他确实从中体会良多。 世间一切剑法皆为攻击手段,如果你能如鸿羽一般在敌人出剑时提前根据剑势轨迹做出反应,躲避攻击,岂不是立于不败之地。 能悟出这种身法的人,林孤发自内心的佩服,所以他练得非常用心,他也从不缺少耐心。张三巅的世子贼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