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0章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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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拓者上次遭遇连败是什么时候？ 奥尔西已经快记不得了。 总之，那会是一个非常遥远的故事。 如今两连败，奥尔西当然有理由相信这只是眼前的苟且，未来依然光明。 但就目前而言，他的心情却如同开拓者的战绩一般不太美妙。 他的总经理办公室快被记者们攻陷了。 对于这些无孔不入的记者，他真的是又爱又恨。 爱，那是因为随着他们的持续报道，如今开拓者的日子好过太多了，各种赞助不断，他这个总经理也体会到了休斯顿般的烦恼。 恨，那自然是因为这些记者实在是太能找关系，太会走后门了，纵然他奥尔西管理球队这么多年，称得上经验丰富，也感觉吃不消了。 就拿刚刚挂掉的电话来说，东方体育想在黄金档节目《每日体育快讯》中拿出三分钟时间来报道开拓者的即时动态…… 当然，东方体育的主要目标还是胡浩南和马龙，但这也的确是一笔很有吸引力的合作意向。 开拓者不需要支付任何费用，就能在一档全面不重复收视人数超过2.2亿人次的黄金节目中享受到宣传和推广…… 甚至说，如果奥尔西再短视一点，他或许还可以向东方体育收取一笔不菲的独家报道费用…… 只是鉴于球队目前情况，奥尔西想了想，还是委婉的拒绝了。 他很清楚胡浩南想要的是什么，这个时候他可能帮不上胡浩南什么忙，但他可以做到的是不给胡浩南制造麻烦…… 但不知怎的，东方体育联系到了艾伦家族来给自己施加压力！ 若是以往，奥尔西自然可以不去鸟什么艾伦家族——他只忠诚于保罗-艾伦，服务于开拓者！ 但现在…… 随着大老板保罗-艾伦病重，已经有明显迹象表明乔迪-艾伦——也就是保罗-艾伦的妹妹正在进一步接管艾伦家族产业，已经成为艾伦商业帝国实际上的掌舵人…… 在奥尔西的记忆中，这还是乔迪-艾伦第一次插手开拓者的球队事宜。 这或许就是一个意图明显的信号。 奥尔西有想过格蕾-艾伦这个大老板心中的继承者，但是当他电话联系格蕾的时候，他发现格蕾的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胡，情况就是这样，我希望你能理解。” 训练场上，奥尔西把情况向胡浩南说明了一番。 正在场边监督球员进行滑步训练的胡浩南听后直接点头同意，没有一丁点犹豫。 这倒让奥尔西感到有些不可思议——老胡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他原以为要颇费些口舌才行…… “胡，你确定？”情况顺利的让奥尔西有些难以置信，“如果你不同意，我真的可以从中斡旋一二……” 胡浩南的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咱们都这么熟了，就没必要这种客套了吧？ 如果你可以搞定，大概也不会来找我商量了。 不过他当真是同意的，无他，弟子们都长大了，他这个主教练如果继续“独裁”式管理，最后不见得真能落好…… 这样的例子多了去了，该放权的时候就得放权。 这些话，胡浩南对奥尔西解释的很清楚。 奥尔西听了，轻叹一口气，一脸幽怨（神情复杂）的说了句：胡，你真的变了…… 胡浩南当时就黑了，一个大男人少学婆姨看点爱情肥皂剧不行？ 然后他又盘算了一下，忽的想到一件事，问道：“你最近有和格蕾联系过吗？” 奥尔西惊讶道：“难道你也没联系上格蕾？” 也？ 一个小小的“也”字让胡浩南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内尔，麻烦你亲自跑趟西雅图，务必亲自见到格蕾。” 胡浩南需要备战下一场与灰熊队比赛，这种跑腿打探消息的工作自然要委托给奥尔西。 奥尔西也是个职场敏感度很高的人，否则他也成不了一支球队的总经理，只是有的时候，他不愿意把事情往最坏处想，但并不意味着他不知道。 现在胡浩南把话说到这里，奥尔西皱眉道：“胡，你是担心……” “我不知道，或许是我们杞人忧天了，但杞人忧天也没有什么不好——有些事，我们可以不去做，但我们不能不知道。”胡浩南说。 胡浩南也不喜欢把人往坏处想，但前生多年宫斗戏的观看经验告诉他：这很有可能是最合理的解释，否则怎么解释格蕾“长期不在线”的事实？ 他已经有多日没有和格蕾通话了，格蕾就好像从这个星球上消失了一般，电话不通，邮件没有人回复。 而且，他每日收到的各个工作邮件里关于保罗-艾伦的病情描述也是越来越好，大有此刻能干三碗饭，明天就能健步如飞，参加个半马比赛…… 但胡浩南却是清楚的知道，保罗-艾伦已经病入膏肓，凭借先进的医疗条件或许还能强撑，但长则一两年，短则这几个月，也就那样了…… 所以邮件里的描述本身就透着些不寻常，只是他当时忙于比赛，扫了一遍过就放一边了，现在细细回味，一下子就能看出不少东西…… 保罗-艾伦一辈子没有结婚，无子无女，格蕾是他收养的一个养女，乔迪-艾伦才是他的血亲。 格蕾的尴尬之处就在于此，养女的身份让她在艾伦家族注定是依附于保罗-艾伦的存在。 就算保罗-艾伦真心想给格蕾留下点什么，但一家价值超过20亿、潜力无限的nba球队，艾伦家族——或者说乔迪-艾伦真的愿意放手吗？ 如果格蕾在保罗-艾伦在世之时完成权力交接，那么一切都还好，在艾伦家族内部，还没有谁能抵得过保罗-艾伦的意志……但有个前提，那得是一个健康的、意识清醒的保罗-艾伦！ 那么现在保罗-艾伦的身体究竟是怎样一个情况呢？ 胡浩南不知道。 他所能进一步想到的是，保罗-艾伦把格蕾送进球队的时间还是太短了。 或者说，保罗-艾伦可能一开始并不太看好开拓者，他可能一开始想的是把其他资产送给格蕾一部分，只是后来计划赶不上变化，开拓者的发展远远超乎保罗-艾伦的想象，保罗-艾伦这才改变计划，把格蕾送了进来…… 如果再给保罗-艾伦一些时间，比如两三年时间，那么格蕾完全有可能掌控开拓者，成为球队的新当家人。 但现在，格蕾在球队中的影响力实在是太有限了。 放在公司层面上，也就相当于一个刚转正的实习生，这还是看在她的爸爸叫保罗的面子上。 保罗-艾伦教会了格蕾音乐、雕塑和艺术鉴赏的能力，不过还没有教会她如何成为一支球队的管理者。 胡浩南有些明白为什么保罗会尝试把他和格蕾绑在一块儿了。 保罗就是要逼他站队，而且还采用的手段依然是贵族家族最惯用的联姻手段…… 那么，是不是现在就可以说，他和格蕾在开拓者归属权的问题上就是拴在一根绳子上的两只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但问题是，我真的有能力去和一个百亿家族去对抗吗？ 胡浩南揉了揉发涨的脑袋，真的，一想到这个问题，他自己都要画一个大大的问号…… 奥尔西看着眉头紧锁的胡浩南，叹了一口气说道：“好吧，我现在就跑一趟西雅图，希望你的担心是多余的，否则……” 否则怎么样，已经无须多言。 奥尔西已经不再年轻，自然明白每一次高层变动无异于一场大的职场风暴，而资本高层的主权变更更是一场不亚于摧毁新奥尔良的卡特里娜飓风。 而他——内尔-奥尔西往好听点说是球队总经理，实际上也就是个高级打工仔。 这种高层之间的权利争斗，他是无力参与的。 奥尔西很想劝胡浩南也不要参与其中，这样不管以后的老板是叫格蕾，还是乔迪，他就还是球队的主教练——没有哪个老板会拒绝一位能给球队带来胜利和冠军的主教练！ 但考虑到胡浩南和格蕾多了一层关系，这些话终究说不出口。 告别胡浩南，奥尔西走出训练场，回身仰头看着身后那高高在上的开拓者logo。 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惆怅…… 他当初按照大老板的意志撮合胡浩南和格蕾，这事的出发点、过程和最终目的无疑都是好的。 按照原有设想，如果胡浩南和格蕾能最终走在一起，那对于他奥尔西来说，他就有机会成为开拓者的卡罗尔-道森。 说不定有一天，他也会获得一份无限期的合同。 他的名字也会像比尔-沃顿和克莱德-德雷克斯勒那样悬挂在玫瑰花园球馆上空…… 但现在，一切都变得难以预料。 如果格蕾在这场权利争斗中失势，那么胡浩南和格蕾的这层关系就会立刻从助力转化成毒药，那样胡浩南大概是在开拓者待不下去了。 而胡浩南不在，那他这个总经理还有存在的价值吗……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奥尔西把手搭在眼帘上，眯着眼睛瞧了瞧球馆上的logo，转而对路过的一名清洁工说道： “上面的logo有些脏了，叫两个人上去好好清理一下。” 那工人有些惊诧的解释道：“老板，那个，我们昨天刚刚清理过。” ……某个张小北的冠军教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