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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么不要我 第12节

    江笙把黑色缠金线的袋子举起来,“您说这啊?礼物。”

    “哦,原来我也有。”霍宴执手扶杯壁,端起茶来侧头抿了一口,脸上还是一副不咸不淡的模样。

    江笙歪头去找他的眼睛,“当然有,祝您新年快乐。”

    “嗯,放桌上吧。”霍宴执坐回椅子里,又拿起书来,垂眸看着,但唇角肉眼可见的有了弧度。

    江笙把袋子放到他的桌上,“您早些休息,晚安。”

    霍宴执点了点头。

    等江笙临出书房门前,又被他叫住:“笙笙。”

    江笙停住脚步,转身看向他。

    “明日是年三十了,你有什么打算吗?”

    江笙摇头,她孤身一人,能有什么打算。

    “那就随我回老宅吧。晚上守完岁,初一早上我们就走。今年头一年,我们去君山给你父母祈福。”

    他把什么都考虑到了,担心她认生不习惯,提前商量去处,又考虑到她怀念父母,要带着她去山上祈福。

    江笙点头,“好,那我去收拾一下东西。准备些见长辈的礼物。”

    她是受良好的家庭教育长大的孩子,知礼数,懂礼貌,这些逢年过节见长辈的事情,虽然以前不用她操心,但见父母准备的多了,心里也有数。

    霍宴执道:“礼物我已经准备好了,连同你的那一份。不用怕,有我在。”

    江笙走了,霍宴执长臂一伸,将放在桌前的袋子拿到眼前,解开袋子,里面放着的,是一条领带。

    这个牌子,是他惯用的,花色也不张扬,很符合他的品位。霍宴执捏在手里,指尖滑过布料,勾唇笑了笑。

    第12章

    江笙刚回到自己的房间,就收到了霍宴执的消息。

    【把今天拍的照片发给我,给蒋臣之拿去交差。】

    她的手机相册里,躺着好多张今天拍的照片,霍宴执过来前,都是蒋臣之给江笙自己拍的,大多数还看的过眼。

    唯独那张合照,真真是惨不忍睹。

    虽然霍宴执和她都只有半个身子入镜,但这是他们的第二张合照,江笙喜欢的紧。

    挑了张都是景的发给霍宴执后,江笙在手机里单独建了个相册,把上次的体育馆合照和今日的游乐园合照放在了一起。

    第二日一早,江笙选了件小旗袍,外面罩了一件中式斜襟小棉袄,头发散下来,垂在肩头,整个人像是年画里的娃娃那般,精致又讨喜。

    霍宴执等在楼下,见她下来,眼前一亮,这般年纪的女孩子,就算不施粉黛,也娇嫩的如芙蓉一般,让这孤寂的冬日都变得多彩多姿起来。

    两人简单吃过早餐,就由霍宴执开车,带着江笙回了霍家老宅。

    路上,小姑娘坐在副驾上,手指紧张的握在一起,不时的看一眼时间。

    等红灯的功夫,霍宴执手臂伸到她的头顶,安抚道:“不用怕,他们也不会吃人。”

    这么一说,江笙更紧张了,“您一点也不懂安慰人。”

    霍宴执目视前方,闻言笑了笑,“哦?那笙笙说说,应该怎么安慰人呢。”

    “当然要捡着能让人有自信的话说啊。比如明天就要考试了,您觉得我紧张,就该说笙笙这么棒,肯定能考好。”

    霍宴执听音知意,“笙笙这么乖巧懂事,他们一定会喜欢你的。”

    江笙给他鼓了鼓掌,“不得不说,您是真的聪明。和您说什么都不费劲。”

    这么说笑着,到底是把江笙的紧张情绪给疏散了。原本心里纠结的那些事情,也都干脆抛诸脑后了。

    她的模样和性情,甚至家世背景,如今都是成形变不了的东西了,别人喜欢也好,厌恶也罢,总而言之,她是江笙这件事,没人能改变的了。

    霍家老宅子,位于城郊的半山腰上,虽然离着市中心有些远,但胜在环境清幽。一座座中式建筑的房屋造型,红墙绿瓦,有种古朴的味道。

    到了霍家老宅门前,霍宴执略停片刻,大门便从里自动打开,入目是一个大院子,院内停了一排车。霍宴执将车与之并排停好后,早就等在一边的管家就迎了上来。

    “宴执回来了。”语气甚是熟稔。

    霍宴执点了点头,“孟叔。”

    孟挺年轻时,担任老霍先生的司机,如今年纪大了,不开车了,干脆退下来做了管家。其实就等于看着霍宴执长大的叔叔。

    等江笙下车,孟挺笑着打量:“这就是你说的那孩子吧,长得可真标致。”

    霍宴执冲江笙招手,“笙笙,打个招呼。”

    江笙乖巧的抿唇笑着,“您好,我是江笙。”

    “快进去吧,外面冷,夫人等半天了,就盼着你回来呢。”

    霍宴执点头,开了后备箱,“这是我和笙笙带回来的礼物,麻烦孟叔收拾一下。”

    “好好,快进去吧。”

    江笙随着霍宴执绕过花园,进了前厅,只见那气派非常的木质沙发里,一位雍容雅致的女人端坐于此,中式旗袍装扮,肩上披着件白色的披肩,她和霍宴执的相貌有七分相像,但多了些岁月沉淀的成熟韵味。

    这就是他的母亲温虞无疑了。

    见二人进来,温虞侧目瞧过来,那眉目带着笑意,“宴执回来了?”说罢目光停在了他身边人身上:“哎呦,这就是江笙吧。快过来我看看。”

    霍宴执点了点头,江笙这才往温虞身边去,“夫人。”

    温虞拉住她的手,左右看了看,“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小姑娘呢,宴执和我说啊,我是不信的,等见了真人,我才觉得,他这话啊,都是假的。”

    江笙不明所以,回头看向霍宴执,用眼神让他帮忙解惑。

    收到求救信号,霍宴执接过了话茬:“母亲是觉得我语言匮乏,所言之词不及真人的半分。”霍宴执自己迈着步子过来,坐进沙发里,捏了个过果盘里的葡萄放进了嘴里。

    这模样,倒是自在随意的很。

    温虞拉着她坐在自己身边,越瞧越喜欢,拿过桌上早就准备好的礼盒,放到她的手里:“宴执前天和我说,过年要带着你回来,这时间太仓促,我也来不及准备合心的礼物,就先拿这个凑合一下。回头啊,咱们一起逛街去。”

    江笙从小到大,每次去别人家做客,都能收到这样那样的礼物,知道长辈赐不可辞的道理,谢过之后,便收下了。

    温虞看她大大方方,没有小家子气的作风,心里暗自点了点头。

    “打开看看,喜不喜欢。”温虞拍了拍江笙的手。

    这扁平的方盒,一般都是放的首饰,江笙小心翼翼的将盒子打开,入目是一套粉色碧玺的首饰,一条项链配一对耳坠,碧玺成色纯净,价格不菲。

    这哪是随便凑合,明明就是用了心思准备的。这样比起来,自己给长辈的礼物是霍宴执准备的,根本没有用心,顿觉不妥。

    这时,孟管家带着几个人把霍宴执带回来的东西都般了进来。

    霍宴执注意到江笙的眉心轻蹙,知道这丫头是在怕自己替她准备的礼物不好。

    他勾唇笑了笑:“麻烦孟叔把最上面那个盒子帮我拿过来。”

    “妈,笙笙知道你喜欢披肩,特地选了一条,您瞧瞧喜不喜欢。”

    温虞是个热络的性格,听霍宴执这么说,指挥着他打开后,把自己身上那条替了下来,左右看了看,牵住江笙的手道:“真好看,我很喜欢。”

    这个见面,江笙全程被动,任由这母子二人替她做了一切事宜。

    说实在的,这种任人摆布的感觉,一点也不好。

    但她不想让霍宴执看出来,脸上的笑,一直得宜。

    正巧这时,一阵高跟鞋敲击地板的声音由远及近,还未见人,先闻其声:“我还说呢,怎么这么热闹,原来是来客人了。”

    吴语侬!这个声音,江笙很熟悉,即便只见过一面,也能立刻辨认出来。

    等她的面容也出现在眼前时,先看向了江笙,那意味深长的一眼让江笙浑身别扭。

    但她似乎无意识般,立刻转了视线,“宴哥,好久不见。”

    霍宴执未语,一抬下巴,算是打过招呼。

    这副冷淡的样子,让吴语侬心里一苦。但她却一点没敢显露在面儿上。

    “快点过来吧,怎么现在才到。”温虞冲她招手。

    吴语侬快走几步到了温虞身边,挽着她的手臂摇了摇:“阿姨,给您拜个早年啊,红包准备好了吗?”

    “谁教给你的,还没过年呢就要红包,那明天你再来我是给还是不给啊。”

    “您又不缺这一个两个的红包。”吴语侬撒娇。

    谁知温虞接了句:“红包我都是给儿媳妇准备的,你有没有当我儿媳妇的打算啊,没有我可不给。”

    这话音刚落,江笙的心兀地一跳,仿佛从高处重重跌落到地上般,疼的忘了呼吸。

    霍宴执眉头一皱,声音沉沉的叫了一声温虞:“妈。”

    温虞没理他,反而笑着看向江笙,“好孩子,厨房里准备了小点心,帮我去看看好了吗?”

    江笙点头,起身离开。

    温虞想支开她,但还未等江笙走远,便忍不住唠叨起来:“你也不小了,一直这么拖着像什么样子。我看语侬就和你挺般配的,门当户对,她还喜欢你这么多年。你考虑考虑吧。”

    霍宴执哼笑一声:“大过年的,我好不容易回来趟,您这是赶我走呢?”

    吴语侬扯了下温虞的胳膊,当起了和事佬:“阿姨,您不用逼宴哥,我喜欢他,是我自己的事情,也没想着要什么回报。”

    “傻孩子,他就是个硬骨头,你不啃,可等不动他。”

    霍宴执看着两人一唱一和,狭长的眸子眯了起来。

    “孟叔。”他扬声唤来了人,“送客。”

    吴语侬看他一点面子也不顾,顿时眼圈儿都红了,她这辈子的委屈,都在霍宴执这里受尽了。

    今天这事,是温虞和吴语侬提前商量好的,本来还打算一起吃年夜饭,把这事过到明面上,哪想到这小子这么不给面子,张嘴就是送客。

    温虞也气急了,“你瞧瞧自己像个什么样子,那个江笙,就算再小,也十八成年了,你就这么养在身边,外面都传你养的金丝雀。你还要脸不要了?”

    霍宴执被扰的心烦,从桌上拿了烟,倒出一根来叼在嘴里,修长的手指推开火柴盒,捏着火柴一端滑燃。火光短暂旺盛后被他甩灭。

    他带着凉意的眼神落在吴语侬身上,淡淡道:“这话哪听来的?”

    温虞一噎,不自然的咳了声,“外面说的多了,自然就传进我耳朵里了。”

    “这倒是奇了,这京都城还有我霍宴执没听过的传言呢,金丝雀...”说到这里,他吐出口烟圈,“我倒要查查,这话是哪个不要命的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