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当爹的要急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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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从车上打到车下,马车在林间四处逃窜,撞的四分五裂。 吟风颂月拦下马车,再看里面却空无一人。 沈玉凝连忙去看孟棠,只见他已将封侯城主罗衣抓住。 罗衣被他按在树上,一张敷粉的俊脸死死贴在粗糙的树干上,扭曲着嘴角冷笑:“你不敢杀我,你要是敢杀我,你儿子,就死定了!” “他在哪!” “我怎么知道!” 孟棠捏着他的颈项,手上一个使力!罗城主脸色煞白,呼吸不能更遑论说话。 衔月宗主手上的力道又加大两分:“你当知此刻无人会救你,能否活命全在本宗主一念之间!”m.zwWX.ORg “哈哈哈!那你大可以杀了我试试!” “你!” “孟棠!”沈玉凝跃过一截断木跳到他身边去:“你跟他还废什么话!赶紧把人杀了我们去接小包子!算时间他的马车应该已经出城了!” 罗衣不可置信的看向她道:“你,你怎么知道?” 沈玉凝负手而笑:“罗城主莫不是忘了,只要是在江南的地界,上至达官显贵,下至贩夫走卒,都有我武林盟的人!任何事也都瞒不过我沈玉龙!我早就看出你接近我们并不是真想和衔月宗做生意,因而提前招呼附近帮派留意你的动向,你当真以为你把孩子送出封侯城无人知晓?” 孟棠虽面带狐疑,但听她说的信誓旦旦,便要直接送那城主去死。 没想此人被按在树上突然泪流满面:“刘大哥!我对不住你!我连这点小忙都帮不上你,我对不住你啊刘大哥!” 孟棠的瞳眸骤然一紧:“你说什么?” “哈哈哈哈!孟临宵!”罗衣怒道:“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你还记得京城刘家吗!你还记得刘家老太太当年如何怜你护你!如今!你竟连她老人家临终前最后的夙愿都不能答应!你好狠的心!好狠的心啊!你简直猪狗不如!” 话没说完,他整个人便被孟棠一把甩了出去,身子重重撞在一棵树干上,噗的吐出一口鲜血。 他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跌跌撞撞靠在树上,冲着孟棠冷笑:“我知你二人武功天下无敌,原本还想暗中筹谋,但你这样不近人情才逼我走出现在这步!” 所以他一直没暴露武功是因为知道自己打不过? 沈玉凝干笑:“你既知识时务者为俊杰便老实交代,你送走小包子到底想做什么?” “哼,”他却冷看一眼孟临宵,嗤笑道:“宗主,用得着我交代吗?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说起来,我还要多谢宗主成全!左不过做个城主也并不比坐牢好多少!” 这个初见时光鲜亮丽极重仪表的男子,此刻面目斑驳披头散发,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然而孟棠却并不打算成全他:“你想死?那也要等我找到儿子再死!把他带上!” “是!” 吟风应声上前,原以为他会反抗,不曾想竟老老实实让吟风捆了手脚丢在马背上装死。 孟棠又去看沈玉凝:“辰安在哪?” “额……”沈玉凝犹豫了:“我说我故意诈他的你信吗?他抢孩子不是用来威胁你的,还驾车出城引你离开,可见就是为了给转移小包子提供时间!” 马背上的‘死人’扭头看了她一眼,又哈哈哈的笑了起来:“刘大哥,我也不算不对不住你!” 沈玉凝又连忙说道:“不过咱们好歹也得到了很多有用的信息!”见孟宗主紧了眉心她又赶紧补充:“咱们现在知道绑架小包子的人姓刘,还是个男的!看样子你还认识,若要找人我沈玉龙自会号召武林豪杰襄助宗主!” “不必!”孟棠翻身上马:“往京城的方向去追!” 言罢又看一眼沈玉凝道:“不敢耽误沈盟主西去之路,你我就在此别过!” 沈玉凝忙不迭牵过自己的马:“我和你一起!找不到小包子我也不放心!而且在我武林盟的地方让衔月宗少主遇险,于情于理我沈玉龙都不能置之事外!” 言罢不等他说什么就已率先骑马封侯城去,白禹自是紧随其后。 孟棠见状也呵斥一声策马跟上。 通往沛国京城的方向和他们追出来的方向正好相反,先是穿过封侯城再由另一个城门口出城。 路过客栈的时候沈玉凝并不是很确定,她好像隐约听到秦刚烈和千言客在叫他们的名字。 不过眼下也顾不上浪费时间解释什么,径直出城。 追出城外天已擦黑,吟风颂月在雨后的路上查看过后向孟棠汇报:“确实有一队人马驾着马车出城了!” “追!” 不论对方的马有多快,但带着一辆马车速度也快不到哪里去。 这一路追下去夜色侵袭,四野浓云翻滚,似有风雨欲来之势。 无星无月,一片漆黑,泥泞的官道也并不好走。 周围迅疾的马蹄声像是敲击在了沈玉凝的胸口上,沉闷而又焦灼。 无关义气,也无关其他,她眼下只想确定小包子是否无恙。 应是这几日相处下来对这孩子打心眼里生出喜爱,或是一想到那个被她用瘪的荷包还在她的怀中,她就愈发的心急如焚。 小包子,你可一定不要有事! 众人追出封侯城大约二三十里地便隐约看到前方有火光移动,孟宗主紧了缰绳,双眸如在暗夜发光,先一步奔着火光的方向而去。 举着火把的一行人也意识到身后有人在追,愈发加快马速,而孟临宵却将对方死咬不放! 最后索性弃马飞身过去,剑洒银光,瞬间便砍削掉了半数火把,紧接着响起阵阵惨叫的声音。 沈玉凝远远看着原本也想加快速度,却不想那马奔袭一夜已经精疲力竭,马蹄一屈就将马背上的她甩了出去。 她大惊失色,随即又落入一个稳健熟悉的怀抱。 一颗心突突直跳:“白禹?” “属下在这!” 沈玉凝稳稳站在地上,又催促他道:“快去帮孟宗主!” 白禹却道:“那些人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况且属下去了盟主不去只会让孟棠怀疑盟主的武功。” “对……你说的对!” 便又重新牵马翻身上去,和白禹从后头撵上他们,做出一种她才赶过来的假象。 到的时候,随扈马车的人已经死的死伤的伤,只是马车里的人自始至终没有露面。 孟棠站在泥泞的路上看着那辆马车,周围呻吟四起,仅剩的几根火把透露出微弱的光华。 “刘,刘大哥……”马背上,被颠了一夜的罗城主发出微弱的声音:“是我对不住你刘大哥,我没能留下他……” “我虽料到他迟早会发现,但没想到会这么快。”马车里的人发出一声喟叹,随即推开车门,一个下巴上蓄着短胡茬的青年男子从车中下来。 沈玉凝就着火把的微光向对方看去,只见他身形高大五官周正,一脸的浩然正气。 而他身披一件藏蓝色的披风,披风下竟是一件绛色的官服。 她悄悄看了白禹一眼,白禹也是一头雾水。 江湖和朝廷从来都是各行其道,很少有什么交集,这位朝廷要员为何要劫持衔月宗的少主? “好久不见,妹婿。” 男人话音落,沈玉凝瞬间睁大眼睛,力求在黑暗中向白禹传递眼神:妹婿? 白禹:属下也听到了! 沈玉凝的脑袋转的何其快,再佐以罗衣所说,她几乎是在最短的时间便将前因后果串联在了一起! 这抢人的是小包子的舅舅,似乎是想带孩子回去见个要死的老太太? 但为什么不直接和孟棠要人,或者不直接连孟棠也请回去,那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不论他动机如何,又是为了怎样的目的,抢人就是不对,看孩子丢了,当爹的不得急疯了! 而此时的孟棠确实有些发疯,从客栈‘起火’到城主府杀人,再奔袭至此,他双目赤红像淬了炭火,就算火把明灭四周昏暗也不难看出那其中的厉色。 “把孩子给我。”他没有多说其他,只重复道:“把孩子给我!” 软剑在他手上崩直,散发出和他主人一样的寒意。 这样的孟临宵足以叫人胆寒,而那青年官员却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改,依旧一脸冷漠:“自去年起祖母的身体便每况日下,太医说她忧思成疾时日无多,祖母一生也算是洪福享尽,老来儿孙在侧心中所念便唯有娇娇!” 提起这个熟悉名字,孟棠果然身形一晃,连握剑的手都有些微颤。 那青年男子又道:“娇娇不在了,但辰安还在!祖母在这世上最后一点留恋你都不肯满足她吗!这么多年了,你孟临宵心中但凡还对祖母有一丝挂念,还对死去的娇娇有一丝情意!就不该绝情寡义至此!让祖母抱憾而终!无论如何,今日我一定要将辰安带回刘家!” “你怎么带?”沉默良久的孟宗主缓缓向此人走去,脚步踩在泥泞的水洼里,他的眸子一顿不顿的看着这个叫他妹婿的男人:“我凭什么相信你们带走了辰安,我还能再见到他?他是我孟棠的儿子,不是你们刘家的!更何况,当日,你们也是这样带走了娇娇,五年,整整五年,我再未见她一面!”水笙的她凭演技称霸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