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皆在人下

    “神？那也不过是人给的一个称呼罢了。”夜歌平静地说道。“如果没有人，那是不是就没有所谓的魔与神？”

    “以你所见，魔与神皆在人之下？”老者露出了极为精彩的表情，他确实从未听过这样的言论。

    “不错！魔与神，皆在人下！”夜歌极为坚定地说道。

    老者露出了嘲讽的笑容，从巨石上站了起来，自身的气势再度疯狂攀升，变得宛如顶天立地的神明！

    夜歌能够靠着出其不意的招式杀死老者一次，他却再没有办法杀死老者第二次。老者所表现出来的力量远远超过了三大境界，根本就不是夜歌那点微弱力量能够杀死的。更何况眼前这个老者就好似不死不灭一般，在原先的位置重生了。再交手，夜歌但凡有丁点失误都会死。

    夜歌向后退了一步，退的十分小心，就好似戏台上的步子，什么时候落、这一步迈多远都是经过了考究的。

    老者并没有出手，而是看着夜歌。

    夜歌再退一步。

    后退，无疑是破绽最多的时候，但老者却并没有在夜歌身上发现所谓的破绽。

    单纯地论实力，夜歌肯定远远不如老者，然而，老者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一击杀死夜歌。他需要的是一个一击必杀的机会，而不是跟夜歌缠斗。

    夜歌再退。

    一步又一步。

    老者相信只要是人就会犯错误，但他一直都没有在夜歌身上发现错误，这就意味着他没有出手的机会。

    夜歌越来越远，落步的节奏却始终没有发生变化。

    “老大这是在干什么？”依旧逃出去了很远的梦轻花十分不解地说道。

    “对方是在找破绽吗？”罗弄谋眯着眼看到。

    施无法负责警戒四周，想要去看夜歌所在的位置，却又不敢分心。

    老者始终都没有动，古井无波般地俯瞰着夜歌。如果不能一击杀死夜歌，那么出手跟不出手根本就没有区别，结果都是夜歌成功逃脱。

    夜歌终于停下了后退的脚步，遥遥地望向老者，说道：“你的限制应该就到这里吧。”

    “你怎么看出来的？”老者平静地问道。

    “刚才交手的时候，你力量覆盖的范围始终都很克制，好似就怕触及到一个边界。最重要的一点则是你的身份，你作为一个被镇压着的‘神’，如果能够在森罗万象里面随意行动，是否太不合理了？”夜歌说道。

    “被你看出来也无妨。只要你们想前进，就必定要过我这一关。你们迟早还会再来。”老者身上恐怖的气势消散，再度坐回到了巨石上。

    “先前的人是怎么过去的？”夜歌问道。

    老者笑而不答，闭上了双眼。

    夜歌本来就没想着问出答案，便回身跟吴游等人汇合。

    “老大，那老家伙怎么不追了？”梦轻花问道。

    “被限制住了。”夜歌看了梦轻花一眼，而后看向吴游。“我们恐怕要在这里滞留一段时间了。”

    “确实很难对付。”吴游始终都是一副平静的神色。

    夜歌等人找了块平地坐下修整。

    “那些铭文拓本上都记录了什么？”夜歌忽然向梦轻花问道。

    “记载着上古时期各大部落的重大事件。有的是帝王继位，有的是部落大战，有的是开拓疆域……不一而足。但每一张铭文拓本上都好似记载了同一件事。”梦轻花缓缓地说道。

    “什么事情？”施无法好奇地问道。

    “星辰坠而沧海覆，苍穹裂而魔族生。”梦轻花说道。

    “说点正常人能听懂的……”施无法挠着头说道。

    “都讲了一件事，那便是：魔族入侵！”

    “所有的铭文拓本都是到这里就结束了吗？”夜歌问道。

    “基本上都是到这里便结束了，最后的只言片语更能形容当时大战的惨烈。”梦轻花说道。

    如果连记载历史的人都没有了，那样的大战该惨烈到什么程度？

    “能判断出这是什么时候的吗？”

    “一千年前。”梦轻花说道。

    “一千年？”施无法吃惊地喊道。

    “按照现存的文献来看的话，一千年前是名为‘大秦’的王朝。”罗弄谋说道。

    “大秦是什么东西？”施无法对历史一窍不通。

    “由现在向后追溯的话，一百年前人类彻底驱赶了夜魔，两百年前建立起了扼夜长城，三百年前第一代霸王甲被研发出来，再由此向后追溯，则是长达三百多年的黑暗时代，正是这三百多年的黑暗时代，将之前所有的历史毁于一旦，现在的人根本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夜歌说道。

    “黑暗时代？”施无法再次提出了疑问，却没有人搭理他。

    夜歌看向了梦轻花，问道：“如果仙葬是在千年的那场大战里产生的话，那身后的那个老者便是千年前的夜魔？”

    “或许。”梦轻花用不确定的语气说道。

    “不确定吗？”夜歌看着梦轻花问道。

    梦轻花笑了笑，说道：“其实我懂的也没有那么多。”

    吴游看着梦轻花，说道：“假如历史并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呢？那么你还会告诉世人真相吗？”

    梦轻花看向了吴游，沉默了片刻，说道：“我会。”

    吴游，夜歌，梦轻花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并没有再说话。

    并不是梦轻花不想告诉夜歌等人她解析出来的铭文拓本上到底记载着什么，她也并不是不想说出关于老者真正身份的猜测，只是她畏惧的正如吴游所说的那样。

    越是接近真相，就会越畏惧真相。

    万一，历史并不像是人人口口相传的那样呢？万一这是颠覆整个世间的历史呢？

    在没有弄清楚之前，梦轻花不会告诉任何人自己调查的结果，而吴游跟夜歌则默许了梦轻花的选择。

    “你们说什么呢？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施无法瞪大着眼睛，非常急躁地吼道。

    “我们在说怎么过这一关。”

    “怎么过？”

    “还没想出来。”

    “那你说甚鸟话……”施无法小声嘟囔道。

    夜歌望向老者所在的位置，说道：“在想出办法之前，那个老者或许可以成为一块很好的磨刀石！”执于长夜的永夜长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