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03 章 第 1303 章
不,也还是可以想想的，即：若是二皇子、三皇子，或任由其间的哪一个自现在的‘困难’中脱身了,可又能忍住了不回头追究这事儿的？ 自然只可能追究到底了！ ……于是,在明白了这点之后，刘老管事也只可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了：既自己若要继续‘问罪’下去,不但会不利于宗亲的利益,更是会直接开罪于二、三皇子，使得他们对自家主子本是无视的态度更转化成了厌及憎……不定还会直接下手,那刘老管事也自然不会真头铁的去犯这个傻。 不过，也会因此而越发的恨程铮果真够圆滑。 并逼得他……逼他不得不使出一些阴狠的手段了！ …… 只,也须得说一句：从根本上而言，这位老管事也还没有想着就要将程铮给得罪死了—— 若是程铮能够知情识趣的退让一步便好了。 如此，也才能道一句你好我也好的将这事儿给掰扯过去……可,现下的程铮既寸步不让，那刘老管事也就只能舍程铮的利益,达自身的目的了, 当然了,如此作想的他却是从来未曾想过：即便程铮这里对他是百般的迎合，但若是真按照他的想法去做，对程铮可又是真的‘你好我也好’的大好局面？不依旧是损程铮的利益满足宗亲的胃口吗？ ——不过是刘老管事拒绝去想这一点罢了。 也是，世间又能有几人肯坦然承认自己不是个‘好的’呢？ 再有,刘老管事自认自己的这一做法更是为了对主子尽忠才不得已不出此损难以对储君效忠的‘无可奈何’……就更只能在心中暗暗叹息一声,然后对着程铮拱手道：“听殿下此言，老奴心中也是有数了。” 又笑：“殿下也万万别责怪老奴执意要到殿下的面前讨这一回不喜,而实是因着老奴这心里……总是突突的跳个不停！唯有殿下的言语,才安慰心一二。” 程铮：“……” 程铮礼貌又不失疏离的笑了一下,道：“老管事勿怕，你尽管放开手的去做！……孤还是那句话——” “孤不过是因着白得了个出身，这才能有今日。至于旁的？却是孤要向着您学习才是。” 哪怕是最后关头，也依旧不忘将高帽子往对方头顶一扣，可谓是有始有终。 也同样叫刘老管事一口气噎在嗓子眼，差点儿便没有撑过来：无他，实在是这小子太过无耻了一些。 ——当然了，自己其实与他不过是半斤八两、全不遑多让的事实，刘老管事也并不会‘过于’计较的。 他只是将这笔账在心中狠狠的并是再一次记下浓墨重彩的一笔，继而半点儿都不耽搁的以它为动力驱使自己往转身实施自己的下一步计划了。 只—— 也竟然连程铮这个小年轻都知晓做事儿得‘有始有终’，那他也需将今儿这出尤由自己开头的给戏唱得圆满了才可。 毕竟，也既然程铮已有瞧出他今日来此是特来‘寻衅滋事’的，那他若真真撤退得太过于利索——尤其在未达成目的时，那，也真真不知程铮又会作何思量了。 就假意同程铮又争辩了几句，内容也无外乎是他以及庄简亲王都极信得过程铮这位储君：没见皇帝都有将天下的未来托付到他手上吗？ 当即笑得程铮——讥笑——只差那么点就当堂翻出一对白眼招子怼到他脸上了。 却是到底得忍住，还不但需得忍住，更必管束自己的嘴，不至于被刺激得乱说话了。 固然这老头有拿了他储君——未来帝皇的身份说话，但他也是真不可就循了这话往后说的！不然他要真说出自己便是登基也少不得做一个垂拱而治的圣贤明君……或是旁的类似的话语吧，那么他那本已看他极为不顺眼的亲爹，也定会拿着这话做由头将他往死里踩！……不，也或许不必那般麻烦，而是直接拿了这话做由头废了他： 本朝天子尚在，就开始畅想下一朝的‘计划了？那又有没有盼着本朝结束的早点，好叫那计划得以更早实施？ 而，除去本朝天子山陵崩，又有什么法子能够开启下一朝呢？ 程铮便是不喜自家老爹，却也不会就傻到在人前咒他了。 便对那‘关键信息’避而不谈，只车轱辘一般的说一些自己年纪尚轻，为人又甚是无能，全得靠经验丰富的老一辈以及有能之士帮扶才是……的推脱话儿。 唯一有用的，也是程铮唯一能为他们做的，就是不给他们添麻烦。 好在刘老管事虽是话赶话儿的在给程铮戴高帽子，但他也自知自己终不过一下人……不，别说是身为下人的他自己了，便是他的主子庄简亲王，都是不可对皇位的归属真置喙些什么的—— 这话题……但凡沾染上一分，俱都会是抄家灭族之罪，甚至突破九这个极数杀光十族什么，亦不是没有过。 即便程铮现下里确实有头顶储君的名号——也即名正言顺的下一任皇帝吧，但外人顶天了能拿这个名头赞赏他那么一两句……还断不可赞赏错了地方： 比如说，凡有一句称赞程铮现下的行事，少不得便需得跟上至少两句赞赏本代帝皇的有眼识珠且培养出这等储君的……哪怕他们自己不愿，程铮也会引着、甚至是逼着话题往这方向去！而，若在这之外还要想说更多？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是须得先嫌弃自己脖子上顶的东西太重才可。 …… 于是，见程铮有知趣的避过这一话题不提，刘老管事也自是知晓什么叫见好就收的。 便又装模作样的同程铮再是推让了几句之后，这才做出一副懊恼不甘却又无可奈何的形状，起身告辞。 程铮可是有在这人进门的第一时间便就端茶欲送客的！此时同人你来我往得连茶水都要干完一壶了，才总算是将这人给送出去，心下也是真唏嘘不已。 却是又知晓自己还不能就消停的： 他可不信这老头会这么轻易的就接受无功而返的结果了！且瞧瞧旁的宗亲家管事罢，都能做出聚众围殴……包围他这个太子的壮举了，这位惯得庄简亲王信重的老头固然有表现出比那些管事更为恭谨的态度来也不过是因着这老头儿经历过更多的事、更会隐藏住自己的心思罢了，而非是这个老头真就有尊敬他了——要程铮相信这人对他心有敬意，还不如叫程铮相信母猪会爬树。 少不得在急忙忙的将人送走之后再是急忙忙的想想自己又该如何应对了。 ——应对此人定然会有的自作主张！ …… ………… 却，到底不好就亲自‘出面’迎敌的：也毕竟现下里他可是已有做出一副同人……表面和乐的样子来了，那么就算抽板子拆台，都只能私下里进行呀！若是这其中还能有一道‘中间手’，更显不出他的‘作用’，就更好不过了。 ——又，有什么样的帮手能够越得过程曦这得力又贴心的小助手呢？ 由是，在略思量了一番之后，他也只管去找自家女儿说话便是。 …… 却说程曦这段时间过得是很有些乐不思蜀的：前些日子买衣料，这些日子买配饰，买的还尽是全金陵……不，该是放眼全国都少有的精品。哪怕是身为太子嫡女、且是独女的她，之前也没有过这般……奢侈的随便买！ 毕竟在家的时候上有徐氏约束着不说，还会因京城到底藏龙卧虎，又哪里好如今儿在金陵这般的快意？快乐到她只管将所有的店铺管事统统叫到面前来，再一样一样的依据实物挑选自己的可心之物便可……这之后还能够公费报销。 真真是神仙才能过的日子啊！ 因着快乐，更因着对带来这份快乐之人的感激，待见得程铮，程曦全不说旁的，只管抬起手来，初春稍显厚重的衣袖略略往下滑了滑，登时露出她手腕上那对精致的绕丝金镯。 如此明显的展示意味，便程铮当真另有来意，目光一时间被那对镯子吸引住了。 程曦见状翘翘嘴角，还不忘借机轻轻晃动手腕，顿听得这对镯子发出了一阵细碎又清越的音响。 程铮：“……” 即便是他，也不由得对这声音生出了几分的好奇。 先略过旁的不提，只细细的瞧这对能被程铮巴巴的拿到他面前显摆的镯子，又是什么玩意儿了？ 也确是一对能够赞一声巧思的镯子。 要说这对镯子的奇巧，先是用金子抽成细细的线条，再一点点绕出彩蝶扑花的图案来。更巧的是，因着那些图案都有被绕成略显狭长的圆形立体面，也就叫彩蝶翩飞的双翅，能够自然又不失和谐的略略高出花瓣几分，瞧着层次分明。 又有，这图案既然是立体的，那么在这镂空金线绕出的图案之下，也实实在在的有留出足够的空余空间，供人放入脂白玉做成的小玉球。 玉球皆是滚圆的，又因整个手镯内部的空间是环形相通的，于是，也只需些的许移动，小球就会循着重力的缘故或是手镯主人的动作而滚动起来，互相碰撞出噼噼啪啪的清脆声响。 端的是构思精巧，手艺细致。 可惜，在瞧清楚其发声的原理之后，程铮也就不再存有分毫的兴致了。山雨凭岚的[红楼]公主自救手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