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在出发前，虽然情感上斯内普不想告诉薇薇娅这件事，省得她担心，但理性还是控制着他把他要去伏地魔，食死徒的大本营糊弄伏地魔的事情告诉薇薇娅，让她做好准备。

    薇薇娅抿了抿唇，仰头看着他，不让泪意显现，“西弗勒斯想要我准备什么呢？”

    看着薇薇娅，感受着这种难受的像是要生离死别的别扭氛围，斯内普有些后悔，觉得还不如直接把这件事通过RC本告诉薇薇娅，而不是当面说。

    这样的氛围，除了耽误心情，对于要做的事情没有半点作用。

    唉。

    这样想着，他却是缓缓抬起手，犹豫了一下，轻轻搭在薇薇娅乌黑柔软的头发上，摸了摸。

    “如果我成功了，下一个过去糊弄的就是你，你要保证你的大脑封闭术过关。如果我没……”

    薇薇娅踮起脚，伸手想要捂住他的嘴，说出这种可怕的可能，但被斯内普躲开了，没能得逞。

    “如果我没成功，好一点是被他直接杀死，差一点，是折磨，用来威胁你和邓布利多，当然，我不会给他这个机会，我会直接自杀，到时候，你必须听邓布利多校长的安排。”

    他声音一如既往阴沉，薇薇娅却觉得他的声音好似寒冬腊月里的冰雪，竟是如此轻描淡写地说出了自己的死亡。

    他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会有人为他担忧，为他心痛的吗？

    薇薇娅抿唇，倔强地不想说话。

    但关键时刻，斯内普必须稳住她这个不确定因素，“你同意吗？如果是后者，你必须听邓布利多校长指挥。你若是有好的主意，你可以跟他说，他不是什么善良得古板的人。但你不能自己单独行动。”

    薇薇娅看着他，浅碧色的双眼犹如冰封过后的湖面，面上是毫无波动的寒冰，底下是汹涌的暗流。

    他再次问：“你同意吗？”

    薇薇娅：“我同意。”

    **

    圣诞节，薇薇娅没有回蜘蛛尾巷，而是留在了学校。

    想着斯内普的离去，担忧的想法占满了她的思绪，为了摆脱不被这种情绪干扰，平白浪费时间，她把自己关在了斯内普的办公室里，一个人没日没夜地制作三本一组的RC本。

    当然，三本一组的RC本，并没有解决哪本主人发言的问题，依旧是两本一组的配置，只是第三本是用来显露另外两本之间交谈内容，根本不会发言。

    至于宵禁，只要不被抓到就不用怕。薇薇娅对自己的隐身药水很有信心。

    ……

    圣诞节前夕，霍格沃兹餐厅会给没有归家的学生举办平安夜的宴会庆祝，没回家过圣诞节的教授也会参加。

    因此，一直在办公室忙活，累了就喝特制版提神剂的薇薇娅，才终于停下了在办公室里不眠不休的奋战，而是出席宴会跟同学们交流，并等待……

    等待西弗勒斯出现。

    他也是没有放假回家的教授，如果成功了，伏地魔会让他继续回来当卧底，那平安夜这种重要的场合，自然要出现，以免被人怀疑。

    薇薇娅依旧游刃有余地在位置上跟周围的同学闲聊，但实际上，注意力一直都放在了教师席的位置上。

    **

    今年平安夜宴会，比以往平安夜来的热闹，因为除了斯莱特林的部分学生，基本没有人回去。

    伏地魔回归的事情，搞得整个巫师世界都人心惶惶，而他回归后，也的确开始针对麻瓜巫师混血巫师做出了恐怖袭击。

    学生家长大多都觉得学生待在学校比回家安全，好歹霍格沃兹有着公认的实力最强的巫师，邓布利多，还有一堆厉害的教授。

    至于麻瓜家庭出生的巫师家长，根本不知道巫师世界发生了什么大事，但反过来，小巫师担心把灾祸带到家里，所以也没有回家。m.zwWX.ORg

    可以说，这是十多年以来，霍格沃兹最热闹的平安夜宴会了。

    韦斯莱双子兄弟，还燃放了一个特别厉害的烟火，将本来低沉的平安夜氛围给带向欢愉的热潮，让学生们暂时放下对外边的担忧，开始庆贺起这短暂的假日时光。

    而比较让学生们感到吃惊的，则是，斯莱特林居然也有超过一半左右的学生留下来过圣诞节。

    因为之前斯莱特林与其他三院气氛僵硬，所以互相不怎么搭理，所以一直到现在，大伙儿共聚一堂，才发现斯莱特林今年居然又那么多学生留下来。

    怎么回事？

    他们这些大家族又不用怕伏地魔的威胁。

    这些势利眼不赶紧回家露个脸认个关系，争取成为神秘人手下的得力干将？

    这不得不让没有回家过圣诞的其他三院的同学感到吃惊，同时又为他们这个惊人的变化做出警惕——他们不会是想做什么坏事吧？

    而对于其他三院好奇的打量，小蛇们自然是狠狠的瞪了回去，尤其是被父母要求留在霍格沃兹的马尔福、

    “看什么看？”他恶狠狠地用眼神回击，最后瞪着哈利波特。

    罗恩：“没看什么，只是想着，马尔福同学为什么不回家跟他亲爱的妈妈团聚。”

    “那你就想着吧！”

    马尔福心里一虚，想着自己一年级做过的大事，有些担忧。

    都怪父亲，为什么不早点告诉他他们家是食死徒的事情，那他肯定不会乱说什么做什么的。

    万一神秘人想杀了自己，那父亲和母亲肯定会起冲突，那会不会……

    马尔福想不住头绪，直接拿出自己的RC本放在餐桌上，等着父母的回信。

    自从神秘人复活后，他每天都会在早中晚跟母亲纳西莎说一声“早安”“午安”“晚安”，确定他们都还安全。

    至于多的，他不想问，也不想了解。

    他只是一个三年级的孩子，哪需要管那么多？安安分分做好自己的事，只要不参与，祸不及儿童，等着两边势力冲突结束就行。

    他只要父母都还在就好。

    凭着他们一家三口的优秀程度，马尔福的财富，只要留着命，不管哪一方胜利，肯定都有一席之地的。

    还没意识到战争残酷性的马尔福天真地想着。

    **

    等待时间如此漫长，等到亚辉开始，教授们一一坐到位置上，而斯内普依旧没见踪影，让薇薇娅整个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不会的。

    她安抚自己。

    斯内普那么厉害，他那么聪明，大脑封闭术也很强，伏地魔又那么蠢，不会有问题的。

    薇薇娅安慰着自己，魂不守舍地拿了一块苹果派在口中慢慢的咀嚼。

    明明是香甜酥脆的苹果派，但越是咀嚼，越是觉得苦，苦到了嗓子里。

    刚刚收起RC本的马尔福，就看到薇薇娅难得不优雅，吃个苹果派，居然沾到嘴巴旁边一点酱汁和食物碎屑，拿出手帕递到她面前。

    “喂，”他拿着手帕在她眼前晃了晃，在薇薇娅看过来后，指着自己嘴角，“你是要留着它当夜宵吗？”

    “没有。”薇薇娅摇摇头，接过他的帕子擦好，“谢谢。”

    她的声音轻轻的，好似虚无缥缈的云，落不到实处，似乎一碰就会散去，区别于她以往戴着的温和乖巧的面具。

    马尔福知道，这是她最真实的状态。

    她本质上，除了斯内普教授，对很多事情都是很淡漠的，没有什么能让她在意，让她驻足，就像云雾一样飘渺不定。

    他终于发现了她今天的不对劲，往教师席上扫了眼，果然，没有看到院长。

    “我这几天好像都没看到你。你圣诞节没回蜘蛛尾巷，那你待到哪里？”

    “在西弗勒斯的办公室。”

    “在干嘛？”

    “在忙，不让自己多想。”

    马尔福问一句，她答一句，倒是又有了乖巧的感觉，但马尔福看着她淡淡的眼神，知晓她只是在无聊地跟自己闲聊，打发时间。

    他心里有了底。

    当初大批大批食死徒被关进阿兹卡班，他父亲卢修斯和斯内普教授，都是被重点怀疑的对象。

    他父亲是花钱打通关系，声称被夺魂咒控制。

    而斯内普教授，是有邓布利多作为担保，并且没有被查到证据——他本身就不怎么参与正面冲突，多是在背后制作魔药，自然找不到什么证据。

    现在看来，当初魔法部的怀疑都是对的。

    他的父亲还有斯内普教授，真的都是食死徒。

    那薇薇娅，倒是跟自己一样，一年级都是对付伏地魔出了力的，又突然发现自己是站在伏地魔阵营，应该很尴尬吧？

    尤其是之前的里德尔，还喜欢粘着薇薇娅，被薇薇娅直接漠视，自己也跟里德尔对骂过多次……

    越想，马尔福越是觉得自己和薇薇娅真的是难兄难弟，同病相怜。

    薇薇娅：-_-||

    宴会过后，学生们一起玩乐。

    三院学生都跟韦斯莱兄弟买烟花爆竹来玩耍，大胆的学生点火，胆子不那么大的就在一旁围观。大家一起放烟花一起欣赏，一起玩乐。

    而斯莱特林的学生，则与这些热闹隔绝开，默不作声地齐齐朝斯莱特林的地窖走去。

    赫敏和卢娜一起跑去拉住薇薇娅。

    “薇薇娅，别走嘛，一起玩呀！”

    “是呀，薇薇娅，一起看烟花！乔治和弗雷德他们弄出很多花样，可有意思了。”

    薇薇娅停住，本来往回走的斯莱特林的学生也停住，转头看向薇薇娅。

    薇薇娅：“……”

    薇薇娅突然发现，太受欢迎也不是什么好事。

    因为西弗勒斯没有出现在晚宴上，她现在都要担心死了，就想回去寝室里看看RC本，制定一下计划，偏偏现在还有处理矛盾。

    她既不能直接拒绝赫敏和卢娜的好意，毕竟这是她的好友，还有其他辅导班的同学也在看着她。她拒绝不免把自己直接划到了斯莱特林的立场。

    但要接受……

    斯莱特林这些留下的学生，除了马尔福、高尔和克拉布，全部都是给了她RC本的学生，她若是丢下他们，不回去，那就会伤了他们对自己的信任。

    想着，薇薇娅很快想出了对策。

    她露出一副很感兴趣的模样，笑着回应：“很多花样，那他们现在还有卖吗？我想买一些玩玩。”

    说着，她又看向马尔福，“德拉科，我们一起放烟花，好吗？”

    女孩笑得灿烂，哪怕知道是假的，马尔福也没理由拒绝，他也不想让薇薇娅尴尬。

    “好呀！”他看向其他学生，依旧是命令式的大少爷发言，“喂，别回去了，我们一起放烟花玩！本少爷请你们！”

    虽然马尔福还没明确看清楚形势，但已经隐隐有所察觉，说清楚了，是他“请”，而不是去跟其他三院一起玩。

    看在薇薇娅的面子上，乔治和弗雷德也没有拒绝马尔福这笔大生意，卖了一批烟花焰火。

    小蛇们开始还有些拘谨，但渐渐放开，快乐的呼喊着，看着闪亮的焰火。

    明亮的焰火映照在每个学生眼中，大家愉快地跑着，嬉闹着，一时间，斯莱特林竟是完美的融入进了全校欢乐的氛围里。

    而薇薇娅，则是在带头放了几支烟花后，就悄悄的站在一边看烟花。

    四处都是耀眼夺目的焰火，让她完美的隐没在人群中。

    几乎没人注意到她的异样，除了一开始就跟在她身边的马尔福。

    马尔福牵起她的手，在璀璨你的漫天烟火中，一起溜到了天台。

    “薇薇娅。别担心，没事的。我父亲他们也挨了骂，没什么的。”

    “你想呀，那些食死徒，一堆从阿兹卡班出来，都是受到折磨，精神不大正常，荒废了十年，没几个能用的。而我父亲和斯内普教授，全须全尾活着，要智慧有智慧，要钱财有钱财，要人脉有人脉，伏地魔肯定需要他们两个，不会轻易对他们动手的。”

    薇薇娅轻轻点头：“我晓得。”

    “可他没回来呀。”

    “他什么时候回来呀？”

    女孩仰头看着天上的烟火，各种形状的烟火在天上绽放，照亮了女孩明亮的双眸，里面写满了数不尽的担忧。

    马尔福看着她，安抚道：“会回来的。”

    他努力给她信心，“一定会回来的。”苏艾帅的HP蛇院就是最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