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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零年代女厂长 第20节

    这段话说的荡气回肠,大家这才发现厂长的觉悟竟然如此之高,之前只觉得她聪明、办事能力强、心善,还是把她给小瞧了。

    霍峰噙着笑看向女友,骄傲的同时心中也燃起了一团不灭的火,作为一名曾经服役的军人,他强烈的渴望着能帮那些受灾的群众做点什么。

    女朋友这么积极向上,他做男朋友的更不能拖后腿,“夫唱妇随”才是硬道理。

    就像李月玲猜测的那样,部分客户对食品厂的单方面决定表示愤怒,他们不相信鸿远停止供货是因为抗洪救灾,阴谋论的认为鸿远只是高价把货卖给了别人,而他们,则是“柿子捡软的捏”不幸挑中的弱势群体。

    正准备撂狠话抗议,食品厂这边已经痛快的提出了赔偿违约金的解决方案,顿时感觉打在了棉花上,纷纷哑火。

    要知道违约金是货价的三倍,如果按照之前的想法,除非有傻子高价接手,否则根本不划算。

    有人困惑的想,难不成食品厂给出的解释是真的?为了救灾才违约的?

    可本身没有灾情,凤祥县更是风调雨顺一片祥和,一个乡镇企业能有那么大的格局?

    不管外界如何猜测,鸿远各车间正在如火如荼、加班加点的生产中,厂里有两辆货车可以送货,按照存货和生产速度,晚上就能出发。

    舒萍正在跟胡慧瑛商议人员安排的事,敲门声突然响起,她抬头一看,高大威武的霍峰站在门外。

    刚好事情已经交代的差不多,胡慧瑛很有颜色的收起记事本离开,经过门口时还冲霍峰笑着使了个调侃的眼神。

    在男朋友面前舒萍自在多了,哎呀一声伸了个懒腰,拦腰抱着霍峰让他拉着自己起来。

    霍峰揉了揉她的发顶俯身亲了一口,神情略带不舍又坚定的开口说,“我刚听到你要安排叶伟带队去前线?”

    舒萍点头,“他本来就是做销售的,沟通能力协调能力都不差,还会开车,事情交给他就当磨练,现在厂里能用的人还是太少了。”

    霍峰叹了口气,有些吃味的抚着她的脸颊问,“你不认为这件事应该交给一个有经验的老同志更合适吗?我在部队开过运输车,有抗灾经验,身体素质也不差,现在国家已经派了部队抗洪救灾,我去了说不定能碰见熟人,更好沟通。”

    这意思表达的再清楚不过,舒萍不是没有考虑过让他带队,但即便在理智,也难免会有些私心。

    不管是担心他的安危也好,还是单纯的不想他离开那么长时间,她都没有将霍峰放在第一选项里。

    现在他自己提出来了,舒萍知道已经无法阻止,折断雄鹰的翅膀关在笼中,对雄鹰而言不是保护只是枷锁。

    她叹息着依进那个宽厚的胸膛,嗡着声说,“你想做英雄我还能拦着不让吗?就怕你一到灾区就忘了什么叫危险,所以你得先答应我,永远把自己的生命安全放在第一位,你要是有个好歹我就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他可是她活了两辈子唯一想嫁的男人。

    世界上男人千千万,也不是逮着谁就能擦出火花的,像她这样自强自立眼里揉不得沙子的女强人,跟他这样包容力强的道德标兵最相配。

    听到她的殷殷嘱托,霍峰的心比糖块还甜,像棉花一样又软又暖,以前在部队只知道勇往直前四个字,不论出什么任务都抱着死而无憾的态度,现在有了她就有了羁绊,即便忍不住行动,也会在自己能力范围内。

    “好,我答应你,绝不会让自己置身险境,会将你的心意安全送到前线,送到最需要的人手中。”

    霍峰在心里暗下决心,等灾情结束,他会买最贵最漂亮的戒指向她求婚。本来计划有足够的经济条件再说,但以她的赚钱速度,恐怕自己一辈子都赶不上,差距还会越来越大。

    与其顾虑太多,不如遵从内心的渴望,他有信心给她幸福的家庭和未来。

    作者有话说:

    第三十二章 钢铁直男也会醉

    霍峰带着厂里捐赠的辆卡车救灾物资去了前线。

    目前的形式比前几天又严重了许多, 除解放军奔赴前线外,八月中旬, 中央电视台与人民广播电台、国际广播电台, 更联合推出抗洪赈灾募捐演出—《我们万众一心》,仅三小时就筹到了六亿多人民币,其中就包含了鸿远食品厂捐出的三十五万元人民币, 上一波的救灾物资并没有计算在内。

    这件事不止在凤祥村,甚至在整个安平县、洛元市都引起了不小的震动, 毕竟三十几万不是小钱, 这年头,谁家里有个五万十万的存款就算很有钱了。

    好几个报社来电安排参访, 舒萍纷纷婉拒,她的回答是, “我只是尽了一个公民应尽的义务,不愿在灾情期间占用社会公共资源。”

    这种高尚的品格博得了众多好感, 最后,在她本人没有接受采访的情况下,报社依旧报道了鸿远食品厂的义举,大大增加了食品厂的知名度。

    于是等灾情结束, 食品厂的电话从早到晚处于忙线状态, 所有产品直接爆单,以各车间生产速度已经排到了两个月后。

    之前不满意停止供货要求支付违约金的客户们纷纷回头,好话说了一箩筐, 退回违约金的同时发誓再不会犯同样的错误, 只求食品厂能恢复原合同。

    李月玲来问舒萍的意见, “以我的暴脾气是一点都不想给他们好脸色看, 把我们鸿远当什么了,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气人。”

    “没有把钱往外推的道理,做生意不就是这样嘛,有好处才会趋之若鹜。”舒萍停下喝了口水轻笑道,“那就把他们接着往后排吧,总有个先来后到。”

    李月玲对这个结果很满意,“成,就让他们等,本来要是不闹这出,咱们厂还会念着好紧着有合同的客户先提。”

    “这也说明做生意‘诚信’有多重要,不光是别人对咱们,咱们对别人也是一样的。”

    没有特殊情况,一定要确保客户按时收货。

    好口碑带来了蒸蒸日上的生意,舒萍跟霍峰的感情也进入到了下一阶段——见家长。

    尽管舒萍的父母已经不在,叔叔婶婶把她当亲女儿一样对待,宠爱更甚堂哥舒浚,某种意义上来说代替了父母的位置。

    叔叔舒为民常来厂里帮忙,婶婶刘燕芳更是食堂负责人,两人早就知道霍峰跟舒萍谈恋爱的事,也很认可他,不过正式上门见面还是不一样的。

    “小霍喜欢吃什么?我准备了几样够不够,要不再让你叔去镇上买点儿?”

    “够了,可千万别买,都七八个荤菜了,就咱们四个吃,吃不完多浪费。”

    大酱骨、猪头肉、走地鸡、酱牛肉、牛肚、羊杂,还有堂哥之前带回来的冷冻带鱼,过年的席面也不过如此。

    “你叔高兴,买了好酒准备跟小霍多喝几杯。”

    婶婶边切肉边笑着跟舒萍说,“你看你现在把厂子忙这么好,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能操心的只有个人问题,小霍这孩子品行端正,模样也俊,除了家里差点别的都行打着灯笼都找难找。”

    舒萍把切好的牛肉装盘,笑的开玩笑说,“婶,您可不能当着面的夸他,不然他该骄傲了。”

    “那不会,在我们眼里,他对你多好都是应该的,咱舒家的姑娘就得一辈子疼着宠着。”

    如果说霍峰是打着灯笼都难找,那舒萍这样的用万里挑一来形容都不为过。

    市里已经传来消息,给她报名参选省“十佳优秀青年”和“优秀青年企业家”,两个奖项必中一个,甚至有可能两个都中,这是多大的荣誉?不说镇上,县里也是独一份。

    过了十点,霍峰穿着西装,拎着大包小包的礼品上门了,平时没什么表情显得严肃冷峻的脸上挂满了笑,进屋后手脚甚至局促到有些不听使唤。

    舒萍捂着嘴偷笑,被婶婶拍着瞪了一眼。

    “傻姑娘你笑什么,女婿第一次上门都这样,这才说明他是把你放在心坎里。”

    那种在岳父岳母面前都人五人六的横,绝对不是良人。

    “我知道,就是难得看他这样挺有意思的。”

    想到第一次见面他也是这样呆呆的,不怎么聪明的样子,接触后才知道他脑瓜子聪明着呢,行动力也一流,只有自己才觉得他“傻”。

    饭桌上叔叔果然灌了霍峰不少酒,不管他脸有多红眼神都是澄澈无比,没有醉意。

    舒萍想到以前出去他开车很少喝酒,后来两人确定关系喝过几次,都以她微醺结束,还真不知道他的底有多少。

    “我家萍萍从小就乖巧懂事,怎么宠都不过分,我们没有别的要求,就想她能找个一辈子对她好的丈夫,我看你小子还成,知道孝顺父母的男人心思不会太坏,今天,我就把萍萍托付给你,你一定要对她好,你要是以后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我就拿着斧头去你家,把你家的门框都砸烂,她还有哥哥,我们舒家可不是没有男人!”

    叔叔喝醉了,摇摇晃晃拍着霍峰的肩膀“威吓”,婶婶又是恼又是好笑的伸手扶着,生怕他身子一歪倒在地上。

    霍峰坐的笔直,唇角微扬,每一句话都听的格外认真,与舒萍眼神交汇时整张脸都带着醉人的情谊,眼里的亮光仿佛要将她的灵魂都吸附进去,看的她面红耳赤。

    “叔叔,婶婶,请你们二老放心,我霍峰别的没有骨气是有的,说了一辈子对舒萍好就是一辈子,少一分钟都不行,欢迎二老随时监督,但凡我有哪里做的不好随时敲打,不用你们上门我先负荆请罪。”

    叔叔一个劲的说着好,“那你可别忘了自己说过的话,男子汉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婶婶没好气的扶着叔叔往屋里走,回头对霍峰笑道,“小霍,你叔叔他喝醉了,今天你来我们都很高兴,往后就是一家人了也就不跟你客气,你先吃着,我送他回屋躺下咱们再说话。”

    霍峰看叔叔虽然醉了还能走路,就没有提自己送他回屋的话,顺着婶婶的话应下。

    等老两口一离开,他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给舒萍看,博取她的同情,还试图去牵她的手。

    长辈在家,舒萍不想表现的那么亲密,主要是怕他趁着酒意没轻没重的搂上,只好拍下他的手,掏出手帕让他擦汗。

    结果他没接手帕,直接把手攥在手心揉捏着,酒气顺着呼吸拂到了她鼻尖,让她背后立刻冒出了一层细汗。

    “今天我真高兴,宝宝,明天,明天你就去我家,我想咱们的事能早点定下来。”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喊她,都说酒后吐真言,没想到钢铁直男喝醉了也变成绕指柔,还是甜的发酸的那种。

    “不是说好下周去吗,怎么说提前就提前,我还没准备好…”

    霍峰抚着她的唇角按住,倾身着往前开口道,“不用你准备,在家等着我来接你就行。”

    舒萍刚想回一句明天还得去厂里,刚张嘴就被他噙住唇瓣,白酒辛辣的味道四下弥漫,让她没喝酒就醉了。

    “你叔让我…”

    婶婶的话嘎然而止,舒萍这才清醒过来赶忙推开,脸上早就烧成一片,恼羞成怒的捶了他一拳。

    那边婶婶忍着笑意转身回屋,说是不放心叔叔得在屋里看着。

    心里想的则是,“女大不中留”,做长辈的不能总在晚辈面前晃悠,晃来晃去影响年轻人培养感情就不好了。

    本以为他喝了酒说的话第二天就忘了,傍晚舒萍忙好工作准备下班,到楼下时霍峰已经坐在车里等她。

    看到她出现,霍峰下车给她开门。

    舒萍抱着一丝微小的期盼问,“我们这是去哪里?”

    “我家。”

    两个字伴着关门声,一股斩钉截铁的气息扑面而来,舒萍深呼一口气,安慰着自己算了,反正早见晚见都是见。

    “有什么呢,丑媳妇总要见公婆,何况我又不丑。”

    这么一想,瞬间感觉舒服多了。

    于是等霍峰上车后她问,“我买的东西拿了吗?”

    霍峰愣了一秒回,“拿了,在后备箱。”

    舒萍点头,“你什么时候来的?也不说一声,万一我有事忙晚了呢?”

    他轻笑了一声摇头,“不会,我问过了,你今天没什么事儿。”

    舒萍抬眉,看来厂里有“叛徒”。大家是多想让她这个厂长早日走进婚姻被眼前这个男人拴住啊。

    霍峰的妈妈是个很温柔的女人,身上丝毫没有久病不愈的愤懑,反而对生活充满了期待和热情。

    她拉着舒萍的手一度哽咽,似乎有千言万语但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说,还是沈丽劝她别太激动,把舒萍吓着。

    “你看我,就是太高兴了,其实早就想着见你一面,今天看到了,觉得你就是我心里想的那个样子,又漂亮又亲切,我真是太高兴了。”

    说到这,眼泪到底是流了出来,霍峰沉默的抚着舒萍的后肩不说话,但她能感受到男人传递的情感,无言的深爱和感激。

    对于他们母子而言,舒萍的出现代表着光与希望,从一开始给了霍峰工作机会,到后来让霍峰带母亲去省城就医。

    毫无疑问,在这一年里,所有好的改变都因为舒萍。

    即便一开始李淑梅担心过儿子是不是高攀了,但想通后她就知道,能娶到这样一个儿媳,是儿子一生的幸运,她不能因为自己的狭隘阻碍了儿子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