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9 章 植物异能纲

    虽然这么说,但不回来也是不可能的。如果不回来他的“病”要怎么处理？而且，他也不想就这么离开。

    狱寺移开了视线。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打算怎么做了。

    这样的日子，还能持续多久？

    狱寺的脑海里不自觉想起了外面那个棕发少年说的话。

    从最开始他就是用了库洛姆的身份接近的,在沢田纲吉的眼里他也是库洛姆.髑髅，沢田纲吉看起来一点都不想接触彭格列的事，如果不是库洛姆而是换成其他人的话，也许就不会是这种态度了……

    从最开始的见面就是欺骗，本来就是偷来的时间,这样下去，真的好吗？

    狱寺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分明从镜子里那张熟悉的脸上看到了动摇和心虚。

    狱寺猛地咬牙，仿佛在忍耐着什么,良久，才勉强恢复了原本的平静。

    他没有发现自己的表现和最开始的时候有了很大差别，也对自己那无论是表情还是语气都无法掩饰到的糟糕演技没有多少自觉。

    不过一个对话就被轻易看穿，植物异能纲顿了顿，有些疑惑地回头看了他一眼。

    这是……怎么了？

    植物异能纲看着库洛姆像是在神游一样皱着眉坐到了床沿边擦着头发，浑身萦绕着的阴郁气息都要飘过来了。

    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

    狱寺动了动，感觉到了身后的视线，回过神来有些疑惑地看了回去。

    ？

    植物异能纲下意识收回了视线，面对着沙发椅背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依旧用抱枕挡住了脸。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好几天。

    每天都要跑出来和狱寺见一面交换身份,库洛姆其实并不轻松。同时狱寺的任务地点也一天比一天离得远，想要每天晚上都赶回去已经越来越勉强了。

    “……总部的情况怎么样？”和前几天只交换身份和任务情报,根本没有聊过天的碰面不同,今天在分开之前,狱寺突然低声问了一句。

    他的声音沙哑，似乎没有多少情绪，库洛姆的脚步顿了顿，听不出他的想法。——这些天她在总部里使用的身份一般都会根据三边的具体情况来调整，除了每天必定会出来两次帮狱寺隼人伪装或者接触伪装之外，她会根据“狱寺隼人”和“山本武”的身份在彭格列十代目面前的出现次数和合理性，以及另一边山本武的任务进度来调整自己每天使用什么身份出现在彭格列十代目面前。

    这并不是一个容易的工作，因为每次更换身份她都需要像一个合理的理由。不过幸好狱寺隼人和山本武原本之前就经常会互相下手支开对方，所以只要外面的动乱还没有传到彭格列十代目的耳朵里，彭格列十代目就不会察觉到什么异常。

    为了避免身份的更换太频繁导致被发现，她偶尔也会连续使用两天的“狱寺隼人”的身份或者“山本武”的身份，有时候也会借用一下骸大人的身份……如果不是担心云雀恭弥知道之后找过来，她也会借用云雀恭弥的身份。

    也是因为这样，她每天的时间其实并不充裕，尤其是还要处理左右手的工作……这样长时间下去的话，她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坚持下去。

    但幸运的是，她做的一切都没有白费，随着里世界的动乱越来越严重，彭格列十代目一直都没有亲自出手或者下达命令，彭格列十代目的存在感已经越来越小了。

    比起关心彭格列十代目什么时候会出售，越来越多人会将注意力放在每天神出鬼没的狱寺隼人和潜藏在暗处的山本武，甚至是瓦利亚以及笹川了平身上……金丝笼已经渐渐打造成功了。

    但是，还没有完全解除。

    只要还有一点会造成影响或者反扑的可能，她都必须要更加注意才行……库洛姆瞥了瞥狱寺，不太确定他是什么意思。

    突然想起关心彭格列十代目？还是因为其他……但总之，不能让狱寺隼人再次接触到彭格列十代目。

    “彭格列十代目过得还不错。”库洛姆只是这么回答了一句。她不确定狱寺隼人突然问这个问题的理由，也不知道狱寺隼人想得到什么答案，所以只能做出这样不算太清晰但也不算出错的回答。

    “是吗……”狱寺掏出了打火机，吧嗒一声随手点燃了叼在嘴里的香烟。他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抽过烟了，因为十代目不喜欢。

    或者说其实他只有在思考什么非常重要的问题的时候才会抽一根。库洛姆看向了狱寺，看着缓缓升起的烟雾模糊了他的神色。

    能够完美模仿狱寺隼人的她过去曾认真观察过他们的习惯，所以当然也知道狱寺的这个习惯。

    他在想什么？

    她的计划里最关键的，除了让彭格列十代目不能察觉到外面的动乱之外，就是被她支开的狱寺隼人他们的态度了。目前来说都很稳定，但如果狱寺隼人突然想回总部……她也没办法阻拦。

    库洛姆的心里有些警惕，但脸上却不显，紫瞳依旧清澈。

    “……最近，彭格列的工作都是你在做吧。”狱寺沉默了良久，才这么说道。他的嗓音被香烟熏过之后显得更加沙哑，像是在喃喃自语着，又像是只是在随意聊天。

    狱寺看着烟头里的点点星火，视线停在了虚空，分明是在走神。

    “……”库洛姆没有马上回答，她意识到了狱寺隼人的意思。

    将整个心都放在彭格列十代目身上、满脑子都是爱恋、但哪怕是这样也依旧能完美处理身为左右手的工作的狱寺隼人恢复正常的时候的样子到底是什么样的，库洛姆突然觉得，她或许能见到了。

    “……是。”库洛姆顿了顿之后回答道。这是一个有些冒险和冲动的回答，如果狱寺隼人依旧站在彭格列十代目那边的话，那她的这个做法毫无疑问就相当于背叛。

    但是，既然狱寺隼人问出了这个问题，就代表他已经确认了答案。他到底是怎么确认的？

    库洛姆不知道，但是她想或许她可以冒险一次。

    一个人在悬崖边的钢丝上走，真的很累。

    “我比你更了解彭格列的工作。”仿佛知道库洛姆在想些什么，狱寺突然嗤笑了一声，像是放松了下来，他靠在了电线杆旁，“你最近发过来的任务明显超出了‘我’该负责的范围了。”

    “……”库洛姆没有留意过这个问题，她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区分这个了。

    “……十代目、她身上有问题？”狱寺看着眼前的烟雾缭绕，不知道是不是在犹豫着，也好像有些不确定。

    “……你要阻止我吗？”她能离开总部的时间有限，这是她给自己设置的时间。库洛姆还不想因为回去晚了这种小问题而被彭格列十代目察觉到异常，所以她直接询问道。

    刚才的那个问题，她已经察觉到了。

    狱寺隼人感觉到了异常，并且没有强制阻止她的做法的打算……或者说，他还没有那个觉悟。

    这样正好。

    “……不。”狱寺的嘴唇微动，面色冷峻地回答着。重新开始工作之后已经好几天过去了，不知不觉已经遗忘了彭格列十代目的长相和声音，甚至对于过往的记忆都感觉像是梦里发生的事……过去的几年，连现在的他自己都不知道过去几年的他到底还是不是他。

    回想起彭格列十代目还在总部，想到她可能已经被库洛姆.髑髅控制，他的心里居然没有任何波动。明明已经离开总部那么长时间，可却再也没有过去迫不及待地想回总部见到她的心情。

    傻子都知道有问题。

    残留在心里的一点不忍和抽痛一直在催促着他阻止库洛姆.髑髅，但却已经不足以压过他的理智。狱寺感觉前所未有的清醒。

    “感觉吃力的话，把彭格列的工作重新交给我吧。”狱寺吐了一口烟，顿了顿，“这种工作，我比你更擅长。”

    至于彭格列十代目那边……或许他不插手反而是好事。

    库洛姆.髑髅能做到的，比他更多。

    他不会插手彭格列十代目的事，但他能做的事，还不止这么点。他想看看，她到底是什么。

    “……”库洛姆.髑髅沉默了下来，不可否认这个提议真的很让人心动。如果狱寺隼人愿意将原本属于他的工作接手回去的话，她就只需要专心解决彭格列十代目，毫无疑问她会轻松很多。

    尤其是现在的彭格列十代目，其实已经没有多少威胁了。只要不让狱寺隼人和彭格列十代目见面的话……或许可以。

    “等我两天。”库洛姆.髑髅最后这么说道，她的声音刻意压低，和狱寺隼人擦肩而过，除了他们两人之外谁也听不到她说的话。

    她需要，做一些准备。

    “……啊。”狱寺将烟头踩在鞋跟下。他也需要做一些准备了，“之后有空的话，去和沢田大人见一面吧，他好像有事找你。”

    最开始被沢田纲吉捡到的人就是库洛姆.髑髅，不是狱寺隼人。

    该准备，换回来了。双水木的纲吉的绝对倒霉体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