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她姓陆
坐在滴滴车里,心却早已经飞往了几十公里以外的北都。 内心实在欣喜,尽管她把这辈子最悲伤的事情都想了一遍,也抑制不住那不断上扬的嘴角。 去医院切下石膏,整个人都轻了不少。 正要敲响刘建业办公室的门时,陆知意的心却开始打起了鼓,刚抬起手臂,门被从里面一把拉开。 “知意?” “石膏不是还有两天才能拆?怎么现在就拆了?” 刘建业有些疑惑,而且这个点,她也应该在重案组办公室协助破案才是。 “刘叔...” 陆知意的声音很轻。 只要一听到这熟悉的轻声,刘建业眉心就皱的厉害,因为刘菲菲有事儿想求他时,就是用的这种声音,这种语气,一模一样,可偏偏他还就吃这套... 他将手背在了身后,坐回了自己的办公椅上,故作严肃道:“在这里,叫我刘局。” 德行... 陆知意仰天翻了个白眼,大步跨进:“刘局,我想去震区。” 刘建业闻言,抬眼凝她,这回是真的变得严肃:“不可以。” “为什么?” 他顿了顿,只好开口道:“一个小女孩家家去什么震区,那么危险。” “我不是普通的小女孩家家。” 陆知意不悦地反驳,她最高记录,一个人能单挑七个壮汉,这算普通?? 刘建业垂眸思考了片刻,陆知意确实不是普通的小女孩家家,上次局里有两只老鼠四处跑,最后是被她徒手捏死的... 可是... 刘建业拍了拍桌:“总之,这段时间,就待在学校和局里,你哪儿都不许去。” 陆知意从小到大都是乖巧懂事的小孩,几乎人见人夸,可是这一刻,不知怎的,她开始厌恶乖巧,厌恶懂事。 “刘局,我已经22岁了,我有权利可以决定自己做什么。” “陆知意,你现在...没有权利。” 刘建业站在灯光下,语气坚定又认真。 陆知意没做答应,直接摔门而去,当然,是带着泪的。 刘建业按下了手臂旁边座机上的按键,不用想他也知道,陆知意绝不会听他的话。 “天浩,安排两个人看着知意,别让她离开静安。” “知意是不是想去震区?”楚天浩问。 “是。” 电话那头,传来短暂的沉默,片刻后,楚天浩才开口:“知意一向有自己的个性,你偏不让她去,她偏要去,小姑娘叛逆期到了。” “那你说怎么办?” “让她去吧,那边也有自己的人,小洲也在,她不会有任何危险,而且,他会保护她。” 挂断电话,刘建业只是坐在办公椅上,疲惫地捏了捏自己的鼻梁。 原来,不知不觉间,已经二十二年了... 次日。 整理好轻装,陆知意报了个志愿者的团,前往了北都。 毕竟谁都不愿意带她去,尤其是厉南之,得知她想去震区,差点没直接赶到警队,将她押走。 坐在大巴车上,临近北都,陆知意只觉得恍惚。 看着那一个一个支起来的小帐篷,看着那些担架上,一个一个的伤者,陆知意突然就湿了眼眶。 起初陆知意的目的,确实是想去寻找楚西洲,可是看着这一批一批的伤者,还有那一个个脸上都挂满倦意和疲惫的医生护士,她脑海中的那根弦,突然就崩断了。 下了车,风吹过来都带着废墟的味道,脚下也尘土飞扬。 陆知意立即跟随团队,参与了救援,宋子心原就是一个医生,急救知识和一些简易包扎,都是教过陆知意的。 而且大学时候,也有相应的急救课程,所以很快,她就得心应手了起来。 陆知意完全将找楚西洲这件事抛到了脑后,跟随团队,在震区穿行了三天。 “小妹妹,你坚持住,救援队马上就到了。”陆知意蹲在地上,手中紧紧握着一只已经黑漆漆的手。 小女孩是被余震,震倒危房,被一块儿大石板压住的。 “姐姐...我的娃娃还在家里。”小女孩嘴里已经溢出了血沫。 “好,等你出来,姐姐帮你找,你一定要坚持住。” 话音刚落。 身后由远及近传来了: “汪,汪,汪。” 陆知意猛然转头,刚想喊出发财两个字,便被另一个人看的移不开眼睛,两个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相遇。 那个目光极其复杂,有疑惑有震惊有害怕有惊恐,但是通通稍纵即逝,于她而言,她只欺骗自己,她在他眼里看到的是惊喜。 陆知意哭了,哭的毫无节奏,可此情此景,她只能脱口而出一句:“楚队长,你快救救她。” 小女孩被担架抬走时,陆知意并没有找到她的娃娃,她只好将自己随身携带的一个小玩偶,挂到了她的衣襟上,目送着她离开。 手臂传来一阵力度,楚西洲强制扣着她的肩膀,将她转过身来:“来多久了?” 他的语气冷冽,不掺杂一丝一毫的感情,像个冰冷的机器。 “三天了...”陆知意抬起手指摆了个三的样子,眼里沁出了泪,随即又哽咽开口:“楚队长,你弄疼我了。” 陆知意是心虚的,她不敢看楚西洲,因为她知道,他真的...生气了。 她以为楚西洲会跟刘建业一样,对着她就是一顿铺天盖地的教育,或者...骂她一顿,然后把她扭送回静安。 可是都没有,迎接她的只有一个他结实又温热的胸膛。 感受到这胸膛,陆知意哭的更加凶猛。 短短三天,她见识到了生命的脆弱,见识到了死亡不过一瞬之间,见识到了什么叫做真正的生离死别,更见识到了天灾到底多么无情。 楚西洲将她揽紧,把她揉进自己怀里,一下又一下的顺着她因为哭泣,颤抖不停地肩背。 见她背着医药箱,他知道,陆知意跟他一样,正在参与救援,固然心中有气,可是看着她平安无事,他的心也算是落在了地上。 树荫之下。 两个男人背对而站。 其中一个身着警服,而另一个只身着普通运动衣,戴着鸭舌帽,帽檐压的很低,透过阴影,只能看见嘴角有轻微的上扬。 “她真是跟你一模一样。” 男人只微微点头:“当然,她姓陆。”陈灯灯的特警哥哥别再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