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南之哥哥
张钧一脸惶恐,也顾不上被打穿的手腕,不自觉的拖着腿向后一点一点移去:“黑三...我...我不知道。” 楚西洲眯了眯眼睛,眼神渐露杀意。 “砰” 继而一声枪又响,张钧另一只手腕,也被打出了一个血窟窿,黑三面露痛苦,那张满脸横肉的脸颊紧紧皱成了一团像是强行被扭曲的麻花,失去了原有的面目。 此刻的他哪儿还有刚刚那股冲劲儿,只能一味的向后退去,直到退到墙边,再无后退之路,他猛然瞥过头对上了楚西洲的视线,破罐子破摔,颤抖着声音狠厉道:“这丫头,已经被盯上了,你救不了。”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楚西洲闻言心头一怒,眸光犀利,再次将枪口移到他的额头,生生抵出了一个发红的枪口印子。 “再不说,下一枪就是这里。” 这散发的寒意,就连跌坐在身后的陆知意都觉得有些冷,这样的楚西洲是她从未见过的楚西洲。 对她,楚西洲从来都是温声细语,更是体贴入微,对自己手下的队员,虽然严苛,但也是时时刻刻关注他们的身心健康,而现在眼前的楚西洲,陆知意只深深觉得他冷血,冷厉,甚至根本不将张钧当人看。 隔得远,陆知意并没有听见他们在说什么,只能看见张钧手腕处的鲜血,流了满地,心里莫名一阵惶恐。 不一会儿,楼外警铃大作,身着警服的警员一窝蜂从外涌进来,楚西洲用手捏了捏鼻梁,不可闻的叹口气,只好收起了枪。 一改刚才那副恨不得要将张钧千刀万剐的表情,神情自若,将身后的陆知意横抱在了胸前。 “知意,你总是这么不听话,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陆知意本能的搂住了楚西洲的脖颈,将头深深埋在他胸前,楚西洲紧了紧手臂,接着道:“定位晶片不是这么用的,以身试险这种事,以后不要在做了。” 陆知意靠在他的胸前,落入她耳朵的除了这略微带着斥责的话语,还有他那犹如擂鼓般,强有力的心跳声, 她确实是以身试险,张钧他们的目标并不是刘菲菲,他们真正的目标就是陆知意,正因为他们知道陆知意没那么好绑,才退而求其次绑走了刘菲菲,既然目标是她,那她也没必要跟他们玩你追我赶的把戏,干脆直接将计就计。 “楚队长,张钧真是我舅舅?” 楚西洲愣了一下:“...不是。”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你这么好看,怎么会有那么丑的舅舅。” 陆知意:“......” 这话,她刚刚好像说过...? 楚西洲将陆知意抱到了车上,才去跟来的警员打招呼,远远的就看见张钧手腕被简单缠上纱布,推上警车送往了医院。 他上车时,跟他两眼对视,张钧褪去了面对楚西洲时那副恐惧的嘴脸,反而更像是卸下了一个重担,一脸轻松,甚至对着楚西洲露出了一抹浅笑。 打完招呼,楚西洲便也坐回了车里。 只见陆知意单手撑在脸颊,望向车窗外,楚西洲在听到保安队长转达陆知意那句话的时候,他确实气的不行,太阳穴都抽着疼,后来慢慢转变成了担心,生气与担心并存的时候,担心自然占了上风,也不顾是不是违反了交通规则,一路开着飞车,才赶到这座位于城郊的烂尾楼。 楚西洲贴近了她,拿过她的手腕,轻轻地呼出气息,手腕已经磨破了皮,还渗出了血丝,温热的气息落在着捆痕上,便再也感觉不到疼痛。 陆知意并不是很在意这小伤,将手抽了回来,开口道:“楚西洲。” 楚西洲应声仰起头。 “黑三是谁?” 楚西洲剑眉微蹙,他很确定自己跟张钧说话时,最多只能两个人听得到,正疑惑呢,陆知意开口接着道:“考博的时候,我无聊学过一段时间唇语。” ......楚西洲尴尬的将视线调转到了别处,手握拳放在了嘴边轻咳一声:“是一个...犯罪分子。” 陆知意伸手将他的脑袋扳正,直视着他,整张脸都写着不信。 只是一个普通的犯罪分子,那他在跟张钧说话的时候,为什么刻意压低音量? 那里就他们几个人,防着谁呢? 如果黑三犯得是保密的案子,那陆知意确实是没资格追根问底的,但是黑三这个名字,太熟悉了,就跟厉南之那个人一样熟悉,可她却根本找不到这股莫名其妙由来的熟悉感的源头。 陆知意心中的疑惑都快溢出来了,可是又想到楚西洲从来不会骗她,她对楚西洲更是深信不疑。 想问的话,在喉间打了个转,又生生的被她咽了回去。 她失落的将手收回去,放在腿间,左右手的拇指来回交替打转,直觉告诉她,这些人一定跟她有关联,可现实却是,每个人,每个人她都不认识,紧张,不安,在她的脑海中各处游移,胸中窒闷,呼之欲出。 楚西洲长臂一伸将她捞进了怀里,另一只手紧紧握住她那交叠在一起的手,温热感顺着指尖传遍了她的全身。m.zwWX.ORg 陆知意在他脖间蹭了蹭:“楚队长,我想睡觉。” “好,睡吧,我抱着你睡。” 楚西洲喉间酸涩,只轻轻将吻落在她的脸颊。 自私和矛盾,惶恐和不安在楚西洲的心底盘根错节,几乎要将他淹没。 他不希望她想起那些灰暗的童年阴影,更不希望她想起厉南之,毕竟彼时,厉南之是她唯一的执念。 对于她如果忆起从前,还会不会留在他身边这个答案,他真的...不敢确定了。 怀中人,已经逐渐发出平稳的呼吸声,看着她平静而淡然的睡颜,在无言寂静的车厢里,楚西洲的心遽然猛烈的抽疼起来。 有父母媒妁之言又怎样,他从未去寻找过陆知意,这是事实,在他有能力寻找而没有付出行动的那些日日夜夜里,陆知意一个人面对那些羞辱打骂,一个人在那孤单且漫长的夜里茫然。 生了病,深陷在不想活却又不能死的牢笼里,对比起那些给陆知意伤害的人,他又能好的到哪里去? 他身居高位,手握楚氏,yz大权,金钱权势应有尽有,面对眼前这个在他怀中缩成一团的人,楚西洲再一次没出息的红了眼眶。 往后余生,宠她入骨,爱她入髓,成了楚西洲一生中最重要的事情。 梦中。 深不见底的空旷悬崖峭壁,女孩短发披肩,一身碎花小裙,独坐崖边,双腿悬空晃来晃去,手中还啃着一个豆沙包。 身后站着一个约莫十三四岁的小男孩,衣襟单薄,双手插在裤兜里,眼神却不敢离开小女孩半分,生怕她一个不小心,坠落悬崖。 崖边风大,飘起了女孩的小裙子和男孩那盖住刘海的额前碎发。 “小意,我们回去了。”小男孩半蹲在她身后,双手扣住了女孩的肩膀。 女孩直摇头,眼里惊恐:“我不嘛,南之哥哥,要是回去,他又要惩罚我,我不想回去了。” 男孩神情恍惚一瞬,揪着女孩的衣领子将她拽了起来,手中豆沙包没拿稳,掉入了那悬崖之下。 双腿落地,女孩皱了皱那俏挺的鼻尖:“南之哥哥,甜包掉了!” 一瞬之后,便大哭了出来:“你为什么揪小意的衣领子,这是奶奶给小意买的最后一条小裙子。” 男孩轻轻俯下身,心疼的替她擦去眼泪,手掌手背,那些青紫伤痕触目惊心:“小意,等哥哥长大了,给你买很多很多的小裙子和小甜包好不好?” 女孩委屈的嘟起嘴,拿过他那布满伤口,有些地方还血肉模糊的手,轻轻呼了呼:“南之哥哥,小意不要小裙子和小甜包,他再打我的时候,你不要再帮我挡了,我身体好,不会死的。” 男孩将女孩拥入怀中:“小意不能受伤,小意是哥哥心里最重要的人。” 四合小院里。 一声声女人刺耳的尖叫声,男人带着怒气的低吼声,从房内传出。 男孩表情一变,牵着女孩的手骤然松开,顺势捂住了女孩的耳朵。 尖叫声渐渐变弱,传出尖叫声的房门被打开,一个男人肩扛一个女人,从房间内走出来。 看着站着的两个小孩,他露出了邪狠的笑。 男人将还有一丝气息的女人放在一个石块儿上,石块儿的上方,还悬着一块大石板被一根粗壮的麻绳绑着。 男人拿起一把剪刀,毫不犹豫将麻绳剪断,大石块儿落下,女人头颅直接被砸扁,眼珠子从眼眶中脱出,一瞬之间血流成河,顺着石块儿,流淌到他们的脚边。 男孩立即捂住了女孩的眼睛... 男人压死女人,似乎还不满足,将刑具架上的长鞭抽出,直直抽在两个人的身上,衣服被打碎,一道道血痕洇出了后背,而男孩面色不改,只紧紧护着身前的女孩...咬着牙轻声道:“小意,别看...” “南之哥哥...” 陆知意额间沁满汗水,泪水也随着一声声呢喃声从眼角开始没入发梢。 “南之哥哥,不要...” 陆知意猛然睁眼坐起身来,眼角泪痕未干,掀开被子,连鞋都没穿,顾不得瓷砖地板传来的凉意,哭着拉过楚西洲的衣角:“楚西洲,你不是认识厉南之吗?你带我去找他好不好。” 楚西洲胸口一紧,脑子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一般,都是嗡嗡声,手中的玻璃瓷碗陡然掉落在地,碎成了玻璃渣子。 楚西洲回过神来,惊觉她没有穿鞋,立即将她抱起来,回了房间。 陆知意眼中泪水不断,哽咽中带着哀求:“楚西洲,你让我见见厉南之吧,我求求你了。” 楚西洲顿住了手中替她穿拖鞋的动作,缓缓抬起头来:“知意,下雨了,明天去,好吗?”陈灯灯的特警哥哥别再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