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公寓女尸案9
当她们回到重案组办公室，周泽一将两张a4纸递给了陆知意：“你猜的没错，那个毛发，确实是猫毛。而且我从陈群一指甲缝里刮出了一些碎屑，经过检验，里面有黄苏的皮肤组织。” 陆知意接过了纸张翻看：“张嫂和黄苏的亲属关系确定了没有？” 周泽一回应道：“已经在对比了，结果暂时还没有出来。” 陆知意微微点了点头，就算结果还没出来，也八九不离十了。 林雨婧手里拿着手机，一步并作两步走到她们身边，声音仓促：“我接到航空公司电话，说欧阳飞凡定了最近的一班飞机，准备飞m国。” “什么时候？” “还有一个小时飞机就要起飞了。” 陆知意厉声出言：“打电话给郑组长，让他立马去机场截住她。” 陆知意将纸张收进挎包里，拉过楚西洲：“我们也去机场。” 楚西洲两人也以最快的速度，开车来到了机场，机场灯火通明，路人来来往往。 郑周几人到了机场汇合，在机场地勤和巡逻特警的帮助下，很快找到了已经在飞机上静坐的欧阳飞凡，欧阳飞凡身着黑色连衣裙，带着一个墨镜，脖子上系着一条丝巾，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贵妇的气质。 郑周他们到时，欧阳飞凡先是愣了几秒，随后又恢复正常，淡淡道：“如果没有证据，我不会跟你们走的。” 陆知意走上前去，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传入每个人的耳朵里：“你确定要我在众目睽睽之下，跟你讲证据吗？” 飞机上有许多乘客都已经拿出了手机，拍照的拍照，录像的录像，有热闹不看，天理不容，更有甚者拿着手机，对着陆知意也是一顿拍，闪光灯愣是没停下过。 欧阳飞凡摘下了墨镜，一双凤眼，怒视着她，并没有作答。 郑周不屑的抬眸，拿出了手机，将逮捕令放在她的面前，看到逮捕令，欧阳飞凡依旧面不改色，她将头撇向了窗外，粉唇微张，语气带着不甘：“真可惜，就差一点点。” 随后便主动站了起来，双手伸出，郑周将手铐戴在了她的手腕上，押回了局里。 审讯室里，黄苏早已忍受不住，情绪变得激动，喉咙都带着嘶哑：“我会告你们的，我一定会告你们的！” 陆知意推开了审讯室的门，打了个哈欠，拉过一张椅子施施然坐下，懒洋洋的说道：“告谁啊？” 黄苏见到她，更加的声嘶力竭：“告你！告你们所有人！” 郑周随后也跟了进来：“可以，交代完犯罪过程，我等你的传票。” 黄苏眼神变得凌厉：“我说过了，我没有杀她。” 陆知意起身将一张a4纸递到黄苏的面前，刚打印出来，纸张还带着微微的热气，她不紧不慢的说道：“这是你跟张桂华的dna检测报告，上面显示你们是母女。” “那又怎样？” 陆知意指了指自己脑袋上贴着的纱布：“看到我脑袋上的伤了吗？你妈抡的，为了你。” 黄苏怒目圆睁，手掌握成了一个拳。 “你不是一直要证据吗？”陆知意将手里的另一张纸放到她的面前：“这是陈群一指甲缝里碎屑的成分化验，里面有你的皮肤组织。” 黄苏握成拳的手，忽的一下松开，本来泛白的手，一下子恢复成了原来的颜色。 郑周双手环胸，表情严肃，连语气都变得清冷：“说吧，别扛了，欧阳飞凡都已经被我们抓了，你还有什么好扛的？” 黄苏缩了缩手，指甲依旧抠着手指，须臾，她表情变得凌厉，怒拍桌子：“她该死，她本来就该死！” “她仗着自己漂亮，做错什么都不会有人责怪，我在她身边受尽了冷眼，受尽了嘲讽，好不容易在静安找到份工作，结果我领导告诉我如果不是有她陪着，他不可能招我，我恨她，不管我做什么都有她的影子，不管我多努力，多上进，我还是比不上她那张脸，就连我喜欢的人，喜欢的也是她，我恨透了她，她就是该死！” 黄苏终于露出了自己的本性，她几乎将自己的后槽牙咬碎，才说出了这段话。 郑周眉头紧蹙，站直了身体：“不喜欢她远离就行了，至于要她的命？” 黄苏说完，像是卸下了一个重担似的，说话的声音都变得懒散：“远离？呵...我也不想要她的命，怪就怪她惹了不该惹的人，我只不过是顺水推舟，做个人情罢了。” 陆知意微微抬眸，淡淡道：“不管她是活着还是死了，你也永远都比不上她。” 一个对自己母亲冷漠，对自己朋友狠毒的人，有什么资格奢求得到爱，倒是张嫂，虽然抡了她一棍子，陆知意还是觉得她可怜，不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未了解事情全貌，又怎么敢妄下评论。 黄苏微微撇过头不与她的目光对视，她漠然的开口：“反正她已经死了，再也不会有人跟我抢原本就属于我的东西了。” 陆知意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离开了审讯室，这个人已经没救了，整个人都被欲望和嫉妒包围，一整颗心都是黑的。 此时白千鹤也已经审完了张嫂，张嫂袭警已是事实，在她听到黄苏已经交代了以后，整个人显得更加憔悴不已。 “我是在四十二岁生下的黄苏，黄苏刚出生时就被检查出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她爸爸在她出生没多久，就在工厂的流水线上被机器绞死了，我们得到了一大笔的赔偿，刚好拿去给黄苏做了心脏手术，死去的这个孩子，也是个身世可怜的孩子，她们俩常常结伴，互聊心事，黄苏二十二岁时，心脏病复发，也是这个孩子拿出了全部积蓄给黄苏做了手术。”张嫂叹了口气，眼里落下泪来。 “医生说，黄苏的病要想治好，必须得换一颗心脏，否则活不过五年，可是上百万的手术费，哪是我们承担的起的，所以我就找了一份高薪的工作，伺候夫人衣食住行，那孩子死了，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可是我不能让我女儿就这么去坐牢，她会死的！”说着说着她就变得激动起来。 白千鹤忍不住拍桌怒斥：“陈群一也是一个孩子，她已经死了，而你的做法会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 张嫂喘着粗气，声音突然变得紧张起来，双手合十上下挥舞：“我顾不了那么多了，我真的顾不了那么多，我可以代替她坐牢，甚至可以一命抵一命，求求你们放了她吧，我求求你们了。” 白千鹤冷声：“她不是主犯，也是从犯，她必须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而您涉嫌袭警，您也好自为之吧。” 陆知意一直都在思考一个问题，陈群一孤身一人，平日里花销应该也不会太大，除了自己的心理需要得到满足，真的没必要卖身挣钱，为什么她非要进入这个供有钱人取乐的组织呢？ 现在她算是明白了，陈群一要为黄苏凑手术费，想让黄苏好好活下去，才找了欧阳飞凡，经过她的介绍，她加入了这个组织。 陆知意很佩服欧阳飞凡，无论在什么境地下，她都能保持泰然自若。 陆知意这次没有并没有亲自进入审讯室，而是站在玻璃前，看着郑周和白千鹤审她。 郑周：“说说吧，怎么杀的她？” 欧阳飞凡冷哼一声：“证据呢？我要看证据，不然我会请我的律师跟你们谈！” 郑周将尼龙绳的照片推到她的面前，开口道：“这是一条攀登绳，来自一个日本的品牌pete，我们查过，这根绳价格昂贵，每条绳卖出都会记录客人的信息，这条绳是你的丈夫，也就是杨明卓在去年的二月十六日购买的，经过检验，上面有杨明卓的dna组织。” 欧阳飞凡明显愣怔，杨明卓确实是一个登山爱好者，她也曾试着陪着他一起去登山，只是这是一个体力活，她实在跟不上，学了很久，就学会了打一个绳结。 “我们去你家的时候，发现你的脖子手臂上有一些小疹子，我们化验了从陈群一家里找到一些动物毛发，确认是猫毛，为此我们还专门跑了六家药店，确认了你动物毛发过敏，在一家叫做仁寿药房的中药店，买了两盒过敏药。” 欧阳飞凡平静无波的脸上难得的出现了一些情绪。 沉默许久，欧阳飞凡扯下了自己脖子上的丝巾，一片粉红的小疹子暴露在他们面前，只见她全身放松的靠在了椅背上：“我好心介绍她去紫水晶赚钱，她却勾引我老公，即使死了也解不了我的心头之恨。” 郑周和白千鹤微微对视了一眼，转而说道：“你这是认罪了？” 欧阳飞凡笑了笑，口吻平淡：“事已至此，我隐瞒也没有用了，那个小姑娘早就已经将我查了个遍不是吗？确实是我杀的她，黄苏只是替我将她压在床上，是我用丝袜将她勒死的，又把她绑起来，让她跪着死在我的面前，这样我心里才舒服。” 郑周：“......” 陆知意站在玻璃前，看着已经认罪了的欧阳飞凡，脸上有说不出的笑意，不禁在心里暗嘲：现在你不仅比我多吃了几年饭，还会比我多吃几年牢饭。 她轻轻扬眉，撞了撞身旁楚西洲的肩膀，笑着说道：“楚队长，我想吃火锅。” 楚西洲抬起手看了看：“现在凌晨三点。” 陆知意点了点头，笑道：“我知道啊！” 楚西洲揽过她的肩膀，尾音微微上扬，语气里带着一丝宠溺：“非要吃火锅？” 陆知意笑道：“我心情好的时候，就想吃火锅。” 楚西洲点了点头，便出去打了个电话，将一个老伙计从睡梦中拉了起来，对面的人听到他的声音和需求，嘴角微微抽搐，片刻之后，便开始大吼：“楚西洲，你知不知道现在已经凌晨...” 楚西洲及时将手机从耳朵移开，才让耳朵幸免于难，对方话还没说完，他便挂断了电话。 陆知意将一份认罪书递到黄苏的面前，等到她签完字，转身离开时，又想到张嫂说过的话，转回头对着她说：“她去紫水晶赚钱，是为了能让你拥有一颗完好的心脏。” 黄苏背脊一僵，眼里交织着不明的情绪，错愕，诧异，不可置信，这是陈群一从未对她说过的。 她突然想起陈群一还未死去时，看着她的眼神，就和她现在一模一样，错愕，诧异，不可置信，曾经那么好的两个人，在她的嫉妒下，在她的欲望下，所有的感情都化为了泡影，从此阴阳相隔，不复存在。 郑周等人审完了欧阳飞凡，直到她也坦然的签下认罪书，这件案子才彻底告了一段落。陈灯灯的特警哥哥别再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