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都说给我听【4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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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离夜!” 慕云欢清脆微怒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沈离夜眉头微皱,一见跟在后面的若耳便明白了。 她一进来,就瞧见秦今歌和沈离夜好端端坐着呢,哪里有半点打架的样子? “你跟我说打架?”慕云欢扭头,睁着大眼睛问若耳。 若耳被自家侯爷瞧了一眼,整个人僵了一半,一本正经地点头:“原来是要打的,可能他们打累了要休息会儿。” 说完,若耳撒开腿就跑了。 以他非同一般的求生欲,这个时候再不跑就没命跑了。 慕云欢好笑地看着他:“你小子别太离谱……” 刚说完,就听见背后传来沉稳的男音。 “欢儿。”秦今歌定定地望着慕云欢。 慕云欢的背影僵了一半,她抿了抿唇喊了一声:“秦大爷,坐吧。” 秦今歌愣了愣,心底是有些失落的,“好好好,我坐。” 说着,还狠狠瞪了沈离夜一眼。 肯定是这小子教唆的欢儿,他表示很不小心,欢儿竟然叫他秦大爷,就算叫灵均也好啊,总比现在熟稔的。 沈离夜眉梢轻挑,递了杯茶给慕云欢:“你们先聊,本侯去更衣。” 说着,沈离夜转身就要走,却被慕云欢叫住了。 慕云欢微微拧眉,扯着他问:“你干啥了,怎么突然要去更衣了?” “没什么。”沈离夜薄唇轻勾,笑得柔和。 秦今歌看着沈离夜那欠揍的样子,好家伙还有两幅面孔。 “站着。”慕云欢不信沈离夜,走到他身边上下打量:“伤口裂开了?” 沈离夜抿唇,摇头:“没裂开,背有点疼。” 秦今歌看着更想打他了,听说当年沈离夜在战场上脊骨险些断了都没说过一句疼,现在他随口就来? 慕云欢无奈又心疼,让临风他们取来了轮椅,强行按着沈离夜坐下:“背疼就说,跟我你忍什么。” 沈离夜乖巧点头:“嗯,都听欢儿的。” 他挑衅地望向秦今歌,看见没,欢儿有多么在乎他! 秦今歌:……死小子! 他被沈离夜气得牙齿痒痒,这小子到底有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是岳父啊! 他俩一来一去的,慕云欢多少瞧出这俩人气氛不太对,她望向秦今歌,说道:“既然来了,不如去让鬼医瞧瞧身子吧?” 秦今歌狂喜:“好好好,我这就去。” 他朝沈离夜昂了昂下巴,看见没死小子,欢儿也是关心我的! 看着秦今歌同手同脚地走出去,慕云欢望向沈离夜,愣愣地问:“他咋了?” 沈离夜轻笑:“也许是想鬼医了。” 慕云欢一想,灵均和鬼医确实天天玩在一起,也就没有深究了。 …… 成国公府秦世恩一事发生之后,汴京城中有人欢喜有人愁。 首当其冲的就是允国公府。 说是允国公周章,十年如一日的流连青楼,正躺在人家花魁的怀里饮酒作乐,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几名暗羽卫,直接强行把半身赤裸的周章带走了,周章也不知道是喝醉了,还是怎么,从青楼被带出来的时候,身上还挂着那花魁的红色肚兜,那叫一个刺激。 “啪!” 杯盏撞击地面碎裂的声音响起。 周允神色严肃愠怒,手掌扣着桌角:“老不死还真是能不断带给我惊喜啊!” 周章喜欢在外面乱搞,整个允国公府人人都知晓,周允作为府里实际的掌权人,对此不停地警告过周章,但奈何周章死性不改,大有一副缺了女色就要一命呜呼的萎靡样,不管周允好说歹说终究都是没用的。 他本就是言官,在朝堂树敌不少,特别是以沈离夜为首,他半辈子勤勤恳恳,不敢出半点错,对于周章的事情也只能硬着头皮兜着,每次都给他收拾烂摊子。 结果,他这回直接给他整出一个私生子来,还是秦世恩!!! 周允如何能够不气! “小公爷,如今朝堂风云变幻,在这个节骨眼上,又出了这档子事儿,皇上那边恐怕……接下来您打算怎么做?”周允的心腹问道。 “沈离夜不亏是沈离夜,世人口中的定北侯当真不是空穴来风。他此举,一是直接帮了秦今歌证明身份,二是打压了三皇子,三是利用此事削弱我允国公府的势力,引得皇上对我起了疑心,一箭三雕算计得足够完美。” 周允面色难看,原来这才是沈离夜真正的手段,眼眸中闪烁着狠戾绝情的情绪:“虽说此时皇上只吩咐调查老不死,但难免私底下会借着理由彻查我允国公府。眼下最要紧的是避过这一阵儿的风头,老不死的逍遥了这么多年,这辈子也算是顺遂了,他从前为府里没有半点功劳,如今死到临头总是要为我允国公府做点贡献。” 那心腹和周允对视一眼,随即低头应下:“是,属下这就去办。” 与此同时。 丞相府。 “什么?慕云欢怎么可能会是真正的成国公府嫡大小姐?!”听着下人的回报,丞相夫人大惊失色:“她不是江州的商贾之女吗?怎么会突然变成成国公府嫡小姐。” 安宁公主也愣了片刻,随即挤出两滴眼泪,“祖母,安宁想明白了,安宁不和慕姐姐抢行止哥哥了,安宁心甘情愿地把行止哥哥让给她。”zWWx.org “傻丫头,说什么胡话!”丞相夫人如今把对皇后所有的感情都倾注在安宁公主身上,看着她那泫然若泣,明明心不甘情不愿,但为了大局还要隐忍懂事的模样,就心疼得不行。 “安宁没有说胡话,如今慕姐姐的出身已经今非昔比了,安宁不想连累祖父和祖母啊!安宁宁愿出家为尼,长伴青灯古佛,也不愿意害了祖父祖母。”安宁公主佯装极为懂事的样子劝阻丞相夫人。 她越这样说,丞相夫人心里就越不是滋味,连连拍着她的手:“莫要担心。就算是成国公府,也开罪不起三朝元老。况且如今她的身份还没有确定,安宁你要记住,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对错黑白,没有什么是绝对的,我瞧慕云欢和沈离夜也不是铁板一块!” 说着,丞相夫人瞬间计上心来,瞧向旁边的小厮:“去江州,带几个人回来。” 本来还不知道如何动手,如今慕云欢可不就是自己送上门来了吗? …… 年关将近,整个汴京城都染上了红色的热闹气息。 大宋国官员休沐制度很人性化,从腊月二十八到正月初三,官员都不用上朝,其实是历任皇帝一年到头没有半天休息,找个借口让自己请假休息。 所以不管有什么事情,都要等到大年初三之后才会处理。 定北侯府的侍卫也会放假。 腊月二十九,定北侯府上上下下却被召集到了一起。 若耳和临风带着人排排站,望着面前手拿烧火棍的慕云欢,一个个都好奇极了。 若耳睁着大眼睛问:“夫人,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啊?”慕云欢没跟上若耳的脑回路,反问道:“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若耳满眼认真:“您叫我们来不是要去讨个公道吗?您这架势像是要带着我们去打群架一样。” 而且您自己还拿着烧火棍呢! “想啥呢!今天的任务是准备年货,给全府上下都好好捯饬捯饬,你们瞧瞧这家里有一点要过年的气氛,一点都不热闹,除了黑就是灰,再不就是白,还有你们,一个个长的也不差找不到媳妇肯定是因为没好好捯饬过。” 慕云欢换上了一身新衣裙,雪白交领束腰襦裙,裙上绣着浅红海棠。 若耳老实巴交地回答:“侯爷最喜欢黑白两色。” 临风却是定定道:“请夫人吩咐!” 傻小子没点眼力见,夫人的话都不听,还得练啊! 慕云欢叉着腰,干劲满满道:“临风带着人去采办些年货,若耳带着人跟我来!” “好!”一群大小伙子一听都很兴奋,从前没有夫人的时候,定北侯府都是死气沉沉的,不管是过年过节,都是安静的,他们都习以为常了。 如今夫人一来,不仅侯爷有了人气,府里也更像是一个家了。 沈离夜从暗羽司回来的时候,都有片刻恍惚。 若耳手里还提着一连串的火红小灯笼,满脸兴奋地冲上来:“侯爷侯爷,你瞧怎么样?今天夫人带着我们捯饬的,说是这样才像是过年,才更有家的气息。” “嗯。”一提慕云欢,沈离夜眉梢柔软,低声道:“很喜庆。” “夫人还在张罗着呢,您要不要去瞧瞧。”若耳总算识趣了一回。 慕云欢带着定北侯府里上上下下,张罗了一整天才终于算是忙活完了,站在府中最高的房顶,她打量了一遍下面,满意地正要躺下,却被某人拉进了怀里。 “阿七,你瞧瞧是不是热闹多了?”慕云欢扭头看向他。 “嗯。”沈离夜抱着怀里的人儿,“是很多年没有过年了。” 慕云欢在他怀里满意地感叹:“放心,我们还有很多岁岁年年,每一年都会越来越好的。你看今天的月亮都好好看。” “没有欢儿好看。”沈离夜从善如流地夸人。 “怎么你今天吃了多少糖,嘴这么甜。”慕云欢娇嗔地瞧他一眼,身心放松:“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有你有月亮,要是有酒就更好了。” 沈离夜抬手食指轻点,袭月就拿着斗篷和酒出现了,送完东西之后又悄无声息地躲进了暗处。 他拿了酒壶递给她,“今日尽兴就好。” “你带了酒?”慕云欢惊喜地睁大眼睛,笑意盈盈地望着他。 “也许,猜到欢儿会想喝酒。”沈离夜将斗篷盖在她身上,柔声道:“我陪你。” “好是好,但是你不一定能喝的过我。”慕云欢满脸认真地望着他。 主打的就是一个真诚。 沈离夜勾唇邪笑:“欢儿想赌什么?” 慕云欢想了想:“这样吧,闷头喝酒也没什么意思,不如我们换个玩法儿?” “听凭欢儿吩咐。”沈离夜欣然同意。 “我说一件以前做过的事情,要是你没做过,你就自罚一杯,反之你说一件,我要是没做过我就喝一杯。”慕云欢信心满满地看着他。 那一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笑起来像是藏着万千星辰,璀璨生辉,任由是谁怕是都不忍心拒绝。 “好。”沈离夜答。 慕云欢笑得狡黠:“别说我欺负你,让你先说。” 修长白皙的手指握着酒杯,沈离夜低声开口:“我曾在雪山躺了一夜。” 为了等她的出现。 “你说的不会是北疆雪原那天吧?”慕云欢反应过来,随即狡黠道:“但是我做过,29世纪的时候,天气恶劣无常,那天大雪差点被我埋了。呐呐呐,你喝。” 沈离夜喝了一杯酒,眸光沉了些许,少了些笑意。 见他喝了,慕云欢继续说道:“我吃过树皮,你没做过吧?” 他脸上笑容彻底消失,眸光酝酿着极致的心疼,沉默地又喝了一杯酒。 “我睡过乱葬岗,你又要喝了。”慕云欢眉眼俱笑,看起来正在兴起。 一杯酒他一饮而尽。 “我被冤枉成小偷,还进了官服的牢房,你这肯定没做过!”慕云欢眼眸亮闪闪地望着他。 又是一杯酒。 “我从没见过我的亲生父母亲,这辈子算是见过了,但是上辈子没见着。” 沈离夜继续喝酒。 “还有还有,我一出生就被人扔在乱葬岗了。”慕云欢一脸得意又骄傲的神色望着他,丝毫没察觉到自己说的这些事情有多么令人心疼。 她眉眼俱笑,眼眸明亮,笑得像个机灵狡黠的小狐狸。 她越是笑着说出这些,沈离夜心底就越是生生地绞疼,像是拿着钝刀子在剖着他的心,动作缓慢又生疼。 见他没动作,慕云欢以为他要耍赖:“我跟你说奥,这可不兴耍赖的,不就两杯酒嘛,你可是堂堂定北……” 话没说完,她整个人就被按进了怀里。 低沉微哑的嗓音响起,蕴含着复杂深沉的情绪:“还有什么?都说给我听。” 将你受过的苦,都说给我听,我一直在听。朝辞的我见侯爷多病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