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言情小说 - 凤羽绾入情丝间在线阅读 - 第199章 徐随然

第199章 徐随然

    “好欺负?”

    确实,银景弈心想:若是你一来便露出这样不加伪装的娇俏模样,本王大概会觉得你太过天真好骗是个麻烦。

    “好了,旧事重提玩笑够了,来说点有用的事吧,那个云月溟,到底要怎么处理?”

    她实在是不想把一件事一拖再拖,本该结束的事又突然起了头,始终都不断。

    黎凤绾喜欢干脆利落地解决事情,看它还要继续缠在自己身上,不免生出了一股狠意——想一下把根源清除干净,怕死灰复燃。

    “直接除了,你身上这怪异情况实在难解,万一还有变故……本王可不想拿一个无关紧要之人的命去赌你的安危。当初饶她一命已是仁慈,还不安分,那就让她永远闭上嘴,没了命那些乱七八糟的阴谋诡计也就不会再有。”

    “好啊,那你打算如何解决她?像从前说的那样在宫里动手?”

    银景弈的五指转玩茶杯,心生好奇,放下杯盏看向黎凤绾

    “梦梦大多时候都是嘴硬心软,本王还没见过你心狠的一面,你想些主意说给本王听听。”

    “这个嘛……”

    黎凤绾没接触过太多宫廷争斗,只能凭着所知给出个缜密的下毒计划。

    “上次接应我的那个人好像不是太监,且无论他身份如何,既然在你手下监听宫中动向,必定是懂得如何藏好自己。有这个本事,那我觉得他也肯定能够打点好人脉关系。云月溟现在身弱,又有身孕,再不得宠也有人去给她送药。”

    “你是想要在汤药之中动手脚?”

    “对啊,慢性毒药,体质虚弱再加上不动声色便能摧残人身的毒药,死得无声无息,不会惹人怀疑。但就是,孩子,那要不要……”

    “看,不怪本王说,你又心软了,你以为她的那个孩子是怎么来的,你觉得银龙枭真的会留下他吗?无论重生与否,他都不会容许那样的人怀上龙种,那个孩子没了,是真的。”

    倘若重生,心计城府深重,银龙枭怎会让云月溟这个麻烦沾上自己,巴不得把人甩远,越远越好。

    如若不是重生,现今这个小皇帝也有了判断是非的能力,做皇帝该斟酌利弊,而云月溟手段狠辣陷害王妃,无论从哪个角度讲,他都不会留下那个孩子。

    “本王得到了消息,虽不知有几分可信,但也算是个提醒,宫中没有传言,那消息是本王手下人查得的。有人说,云月溟的孩子早就没了,是她喝下堕胎药打掉的,你觉得,银龙枭要是在意,会让他人在自己眼皮底下把自己的孩子给杀了?”

    黎凤绾默然不答,思忖之时,察觉小腹有异,低头一看,果然又是银景弈的大手在左右摩挲。

    “你够了啊,这都几次了,再摸我我就说你不行,别老来缠我,再摸也摸不出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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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摸不出,改日等你伤好,本王能让他在你腹中出现,别幸灾乐祸,现在你身上有伤本王不会碰你,可也跑不了。”

    “跑什么跑,摄政王大人的宠爱那可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我自己的丈夫,爱我我我哪能不高兴。”

    嘴上是这么说,可真等受不住的时候她便是另一副模样,银景弈深知她这话说的是何意,只要他不过分,那也不会再招致埋怨,最后还不是乖顺地反抱着他。

    颇感自豪时,外面一人轻叩门扉,接着门外便传来绣锦的声音。

    “梅庄里的人已将膳食备好,请王爷王妃出来用膳。”

    “这么快”

    她还以为梅庄主人说的等会儿是真的等会儿,毕竟她和银景弈提早到了,多等些时间也实在正常,没想到庄主居然就是在客套,服务态度简直太赞。

    “他要是没有让人赞扬的本事,星回梅庄也不会这般引人去往。”

    “那好,绣锦你和英兰小葵不必过来,我和王爷一起过去就好。”

    “奴婢明白”

    黎凤绾从床上下来,理了理衣裳,牵住银景弈的手

    “王爷,这下只有我们两人了,一起去。”

    “耍机灵”

    梅庄占地极大,分有内院外院,外院大多是留给一些慕名而来的文人,内院则是庄主专门留出给王公贵族的地方,他特意在两院中间留了一排亭阁来做阻隔。

    怕有歹徒闯入,梅原华还招了几个身强力壮的护卫,光是看着就能知道其体魄之健壮,恐怕一般人都不敢与其比试。

    黎凤绾和银景弈一同走在路上,从那处庭院走来便看到了其他几处内院,虽是一样的宽敞华丽,却始终不及他们现在住的院子。

    路旁整齐的矮小梅树似是迎接新人的伴人礼宾,黎凤绾突然有种步入婚礼殿堂的感觉,这殿堂里有她和他,得到他人祝福是好,可两个人都在这里才是最重要,银景弈在,才会这样的感觉。

    “王爷觉得这样携手同行好吗?”

    她浅笑着询问,面上柔意是从前少有,银景弈很少见她这般,恰好每次见都是他二人安静独处之时,看看周围清雅之景,他一下便想通其中关窍,也找到了拿捏她情绪的方法,勾唇轻笑。

    “梦梦还真是喜欢这里,往日本王都不见你有这安静娴雅的模样,难不成是被梅树迷了眼?早知如此,本王干脆就在王府里多栽些梅花,还省了一路的奔波劳累。”

    “王爷这算是为悦己者栽树,我真感动。”

    不知道为什么,当银景弈说起要让人栽梅树时她是感动,只是过后就觉得这个感动似乎没有她想得那么多,莫不是她性情太冷淡了?

    正想着,微生泽炎从远处闯入视线之中,他大概是从英兰身边跑开的,两人并未见他身后有人。

    哪怕隔得远,黎凤绾也能感受到微生泽炎在寻到她时眼中绽出的光彩,那样亮人。

    “这边”

    她向那边招手,和银景弈转了个方向走过去,微生泽炎也循着声音跑去,只是才跑到一半,就被一个成人拦住了路。

    这个人并不高大,比起银景弈说是瘦弱也不过分,一身素色锦衫,薄袄在外御寒,腰间系了一个做工精致的香囊。

    此人五官端正,仪表堂堂,看上去是个随和性子,但在不笑时,面容上多了几分严肃。

    而微生泽炎异于常人,敏感怕生,有了爹娘之后更惧怕突然阻隔在他和家人中间的陌生人。

    加之面前这人的停顿注视,避免不了地想了很多,再抬头看到陌生的面孔,微生泽炎使劲地抿唇不让自己哭出来,他怕极了爹娘离去,这下牟足了劲朝黎凤绾的方向奔去。

    那个人被他蓄力一撞,猝不及防地踉跄一步,接着站到一旁不解地看向来人。

    “你们是何人?这孩童该不会是被你们吓成这样的吧”

    说完他就看到微生泽炎顶着张青涩面孔扑到黎凤绾怀里,一边低声啜泣一边紧紧攥着不属于他的衣袖,像是怕极了什么,身体竟然还在颤着。

    不管怎样,从眼下这个情景他也能看出来,黎凤绾和那个男人也不是什么坏人,不会伤害这个男孩,相反,看微生泽炎的依赖模样,他是很相信这两个人的。

    “两位也是从远处而来的吗?”

    黎凤绾瞧他并无恶意确实就是单纯地客套,拍了拍微生泽炎的后背,同样客气地回了句

    “是,他初来这里,不知道该怎么走,可能是凭着感觉找过来的,迷路又心急,方才的冲撞并非有意,还请这位公子别多心。”

    “无妨,我看他是把我当成坏人了,有点怕我,情有可原,开始我还以为他是隐忍情绪害怕你们,没想到居然是我自己。只是——”

    他的视线在银景弈和黎凤绾两人中间转了转,笑着问道:“我倒是猜不出姑娘和这位贵人的关系了,这天真的孩童又是谁人之子。”

    原本他看微生泽炎亲近两人,心中疑虑也就消了,不过后来细看这两人装扮,又实在说不准两个人到底是个什么关系,不免开始怀疑起这孩童的来历。

    黎凤绾也能听出他未尽之意,然而她不懂为何这人分明都看到微生泽炎信她又突然这样询问,转头去看银景弈时没再感觉到有物压头的坠束感,她忽地懂了。

    受伤这些时日她都是在卧床休养,把挽发梳妆这事给忘在脑后。

    且人都喜欢更轻松的状态,这样的时间一长,黎凤绾觉得简单梳妆更好,便叫英兰小葵梳了一个闺阁小姐的发式,想来,面前这个人是因为这件事才又生疑惑。

    银景弈明白得比她还早,在她看过来的时候狠狠一捏掌中的手。

    哄着本王让你这般,却叫旁人误会了身份,你已嫁与本王,回去便叫人重新梳妆。

    他把这个当作了宣示主权的一种方式,别的都能依她,唯独这个不行,最起码,旁人在见到两人时,要知道黎凤绾是他的王妃。

    不

    扭过头前,黎凤绾以口型回了他一句,然后也没去看银景弈的反应,弯腰俯下身子看着微生泽炎。

    “我是谁?”

    “娘”

    微生泽炎答得干脆,没有一丝犹豫,黎凤绾问完了,又侧头向边上看

    “那他呢”

    “爹”

    之后黎凤绾挺直腰,直直地看着徐随然,目光中带着揶揄和坚定,像是再说“看,没谁骗你,他就是喜欢我”

    “看来是我多心了,只是没想到这位夫人有福,这样年纪便有了个贴心孩童。”

    “徐随然”

    徐随然听到对面那人叫出他名字,不可避免地怔住,随即视线左移落在了银景弈身上。

    一瞬之间,各种猜测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徐随然记性好得很,绝不会忘已经见过的人,可银景弈……

    一个他从未见过的人却能一下叫出他的名字,无非两种可能,一是得罪了谁画像落入他人手中,二是此人对他身世相貌有所了解,虽未见面,可凭外貌举止便能知其底细。

    徐随然自认没做过罪大恶极之事招致报复,又细瞧了瞧银景弈的面容,发现他确实不曾见过这人,便谨慎开口

    “在下在外游历多年,所见之人颇多,虽不敢说过目不忘,但也不会忘记友人,二位可是见过在下?”

    能在内院停留的,都不是什么简单人物,徐随然十分清楚这点。

    “未曾”

    黎凤绾也疑惑地看去,银景弈镇定自若,只道

    “你父曾经说过,他有一子喜在外游历,不爱其他,唯爱冬日时节的梅花,甚至痴迷成狂,连衣裳袖口和所带香囊都换了样式。今日偶然得见,略猜了猜,果真是你。”

    其实除了这些,最重要的一点便是徐随然左眼周的那块被遮掩的细浅疤痕,那是早年间徐随然舞刀弄枪把自己弄伤的,为此,徐父抱怨了好久。

    银景弈把这个当作闲事听,便随口一猜,谁想就那么准,一下猜准。

    “徐随然,这个名字,有点耳熟。不过熟不熟悉也不要紧,你好奇这孩子从何而来,不就是怀疑我哄骗孩童嘛,可惜了,我们就是在常州才认识的,的确是你想得那样,但不是我哄骗人。”

    她不想多说,拉住微生泽炎的手让他站在自己身边,徐随然不傻,看微生泽炎这任其吩咐的乖顺模样察觉到了不对。

    “夫人是说——”

    “有些事,公子猜出来还是不要说的好,知道便好,徐公子怎么一个人这里了,徐府在京都,徐公子不和徐尚书一起过年节?”

    “我早就和父亲通了信,他知道我在年节前回不去,既然怎么都是赶不回去,不如寻个好的落脚之地。光说我了,知晓我的来历和身份,想来这位也非寻常百姓,在下姓名二位都已得知,那不知可否告知在下贵人之姓?”

    黎凤绾戏谑地瞟了眼银景弈,心道原来也不是人人都见过摄政王,要是没了这身衣服和这层身份,银景弈这说话方式在外绝对会惹来别人不满,若再不会武功,怕是会被人套好多次麻袋了。

    她正想着该如何说出他身份才不显得那么高调,梅原华便从东南角走来。英兰比他要快一步,急匆匆地小跑过来,看到微生泽炎是在黎凤绾身边,步子缓了些,然面上焦色仍旧不减。

    黎凤绾瞧见英兰如此慌乱,低头,不赞同地看着这个乱跑出来的小孩。

    “下次再背着人偷跑出来,我就不理你了,英兰姐姐待你那么好,你看她急得,不听话的孩子,下次别再这样了。”烟殇流清的凤羽绾入情丝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