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历史小说 - 我靠宠妃系统当了秦始皇的国师在线阅读 - 我靠宠妃系统当了秦始皇的国师 第180节

我靠宠妃系统当了秦始皇的国师 第180节

    他眉宇渐渐露出亢奋之意,就像他每次即将要上战场,与天斗,与人斗那样,身体肌肉微微颤抖。

    等到毒盐市场被侵占,他就能开始下一步了——

    堂兄李孝恭建议他,在人流稍微多一点后,差不多半个月左右,就可以限制购买,这样子,世家不会那么快警觉。

    反正他们现在暂且只在长安百里内售卖,管得住底下人——再远点,一怕打草惊蛇世家,二怕提炼的法子暴露出去。

    *

    百姓有时很迟钝,有时对于怎么活命,却又最敏锐。

    发现毒盐有改变的时间,比长孙无忌他们预计的还要早。然后,果然是偷偷摸摸地来买,生怕店家发现不对,把盐又换回去。

    什么?盐里有小石子?别说小石子了,就是黄泥巴,他们也能入口!何况是能筛掉的小石头。

    什么?石头会压秤?比起原来的毒盐,这样品质的白盐,哪怕压秤了也是良心价!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们发现后,必然会告诉亲朋好友,亲朋好友又告诉亲朋好友,毒盐变白盐之事,就越传越大了。

    第一个月,普通盐的市场被挤压,这个中低层的台柱子受到影响,税收直线下降,民部尚书差点挠破脑袋,平时都避着李世民的视线,怕死了陛下心血来潮问一句:近来税收怎么样?

    第二个月,代替了毒盐市场的白盐市场税收开始上升,与普通盐市场的税收相抵消,还略有盈余。

    ——毕竟,它们的成本差不了多少,而普通盐市场由世家掌控,偷税漏税严重。

    以前是世家赚九块,给李世民一块当税收。现在是李世民赚十块,从中抽出四块当税收,填充国库。

    而民部尚书看着税收恢复,还有涨幅,高兴得雇了好几个小子在府门口扔爆竹,噼里啪啦声响震天。

    第三个月……

    清河崔家的管家快要把拇指指甲咬出坑坑洼洼了。

    “怎么会这样……”

    他愁眉苦脸盯着那账本。

    “进账少了将近三成,怎会少那么多?这可怎么和家主交代。”

    但是,不论如何,还是得交代。

    管家拖着不停重复算账,算了一天一夜的身体前去找崔家家主。

    崔家家主正在湖边钓鱼,平平稳稳地坐在那儿,不急不躁。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令他微微蹙眉。

    “郎君!不好了!出事了!!”

    崔家家主不悦:“吾说了几次,莫要慌,莫要乱,便是山崩地裂,吾崔家人亦要面不改色,不要学王家那群莽夫。有甚难事,汝静下心来,便会发觉其就是纸老虎,不堪一击。”

    突然被艾特的王家:???

    管家肃然起敬,“郎君说的是,是奴太上不得台面了。”

    崔家家主没有回应,平静地看着垂入水中的鱼线,岩石那般八风不动。仿佛未曾听见管家说出事了。

    晾了对方足足一刻钟,崔家家主方才淡淡道:“说吧。”

    管家微微躬身。

    他知道,这一刻钟,是主子在教导他!不论遇到什么事情,都要冷静!都要沉得住气!

    “郎君。”

    崔家家主:“嗯。”

    他眼睛注视着鱼线早已沉下,鱼儿拖着鱼饵在水下扑腾,差不多要没有力气了。嘴角微微弯起,开始发力,拽线。

    大鱼腾空而起,鱼尾甩在空中,飞出一道银线。

    管家:“我们的入账少了三成。”

    “什么?!”

    崔家家主猛地要回头,

    “啪——”

    大鱼甩到了他侧脸上。

    崔家家主立刻“哎呦”捂住了脸。

    第179章 推恩阳谋

    崔家家主假装自己没有被鱼打脸。

    崔家管家也假装自己没有看到家主被鱼打脸。

    用手帕拭过脸后, 崔家家主仿佛无事发生,问:“怎么会少了三成?”

    管家:“是盐铺收入,从六月下旬开始便有所下降。”

    六月?现在已经九月了。

    崔家家主眉头紧蹙, “为何现在才禀告?”

    管家解释是因为账本有波动很正常。

    崔家家主一想, 也对,总不能哪个月一有降势就过来汇报,谁家赚钱都不可能永远保持上扬之势。

    管家:“直到如今,奴发觉三个月来下降的收入过于夸张, 这才察觉出问题了。”

    “倒也不一定是有人捣鬼。”崔家家主思考,“譬如六月,山东大旱终于爆发。李二虽然迁走了非浮户的农人,那些家里不需要种地,或者户籍挂在世家家籍中的奴子与佃户,却没有被迁走。在六月以前,天下人早知道那些地方会发生灾害, 定然提前囤积了物资,而六月中旬方开始显出大旱影响,山东境内铺子的收入因此有所下降, 并非不可能。”

    “七月仍受着六月旱灾影响, 到了八月,关东及河南 、陇右沿边诸州, 霜害秋稼,这些地区亦有崔家的铺子, 收入大跌实属正常。”

    “如今是九月,本月刚开始没几天, 便一直大雨, 到今日, 关中霖雨成涝,山鬼应当没有告知朝廷这一次雨灾,否则皇椅上那位早勒令关中农人弃麦种蜀黍了。若非朝廷拼命救灾,外加别的灾区农人被提前迁走,恐怕关中人早已开始卖儿卖女。”

    毕竟,春季有灾,夏季有灾,按照以往,朝廷总要救灾吧?救到秋季,好嘞,又一个地区遇灾,又是一大片粮食没了,然而朝廷也快没粮了,百姓怎么办?他们只能尽量活下去,哪怕卖儿卖女。

    幸好春夏的灾情有山鬼提前告知,朝廷提前迁人,现在他们至少能自给自足,到了九月的涝灾,国库里才尚存赈灾的粮食。

    说到这个,哪怕世家和朝廷不是一路人,崔家家主都面色古怪,忍不住说一句:“李二……挺不容易的。”

    要不是李渊是正常退位,要不是李渊时不时出现在人前,很明显过得很快活,崔家家主都要猜李世民是否逼迫李渊 退位,大不孝,遭遇天谴了。

    越说,越觉得这才是真相,崔家家主唏嘘:“连番灾变,收入减少实属正常。”

    管家忧虑不已地看着自家家主,声调比往常都低上几分,生怕刺激到他,“奴只看了关中地区的账本,除去九月,前几月皆无事。”

    但是,盐铺的收益仍然呈直线下降了。

    这其中绝对有鬼。

    崔家家主脸色不大好看,只道:“查了吗?”

    管家垂首,“奴无用,看到账面不对,遣人去查了,只发现是客人变少,却不知为何。”

    崔家家主怔了一下。

    能避过世家探查的势力,实际上并不多,是同为五姓七望的准备搞掉清河崔家,获取更多的利益,还是……

    他看向皇宫方位,眉头一点点皱深,“你往那个方向查,查不出来,就查长孙无忌,查房玄龄,查杜如晦,把李二的心腹都查一遍,”

    李唐皇室对世家下手了?现在?天灾横行,朝政未稳的现在?

    李世民疯了?

    三日后,管家查出来了。

    李世民那一伙人并未过于遮掩毒盐变好盐的事,也遮掩不起来,只不过是崔家之前没往毒盐想,也就没有去查毒盐的销售量,毕竟,岩盐有毒,若非不得已,谁会去想买呢?

    调察的结果放上崔家家主桌面,几乎炸了个天崩地裂。崔家家主睁着眼睛晕了过去,崔家一阵兵荒马乱,七手八脚将他抬去床上,又骑马请来医师,得知是怒极攻心。

    崔家长子忍着气,质问管家:“究竟发生了什么!”

    管家目光往下垂,只说不能说。

    崔家二子,也是嫡次子,脾气火爆,揪着管家的衣领子就要打人,被崔家长子呵斥住。

    足足等了大半日,崔家家主方才悠悠转醒,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差人去请其他几家家主过来,面对儿女们困惑的眼神,也只当没看见,将那些孝子贤孙都赶走。

    五姓七望家主再次聚首,都有些脸色古怪。

    嘴快的,脱口而出:“离上一次聚首,还没够一年吧?”

    短短一年之间,李二就多次出手了?

    崔家家主好像一座冰川坐在主位,浑身嗖嗖散发冷气,“诸位,此番是生死存亡之迹,李二要撕破脸皮了。你们或许还不知道,但,你们的账房或者管家,很快就会上报了。”

    有人或许已知晓,面沉如水。

    有的人却还面面相觑,“怎么会,李二不要他皇位了?”

    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他们也不是那种束手就擒的,之前退让是为了家族生存的大局,但如果桌子都掀了,他们还管什么大局,拼了命也要搅他个天翻地覆。

    崔家家主把自己查到的事情一说,重点在毒盐变好盐,以及好盐的定价上。

    “他李二拿出白盐,撕下普通盐的市场,这没什么,哪怕是他高价卖给我们,我也能忍,然而,他将白盐定价与毒盐一致,那就是要逼死我们了。”

    崔家家主眼瞳里好似有火苗,顷刻席卷成火海。

    声音是咬着牙说出来的:“就连那些小世家,也在偷偷买白盐。”

    其他人差点被这消息抽干力气,甚至有端坐不住的,四肢一软,靠在了案几上。

    他们当然不是觉得小世家背叛了他们,本来就没有忠诚,只不过看他们和皇族哪边利益更大罢了。他们仅是从中看出了一股不妙的意味——

    以往的市场是这样的。

    高端市场,是他们掌握的青盐,以及西域商人的西域盐,这一部分,买家有占青盐少的世家,以及没有青盐盐池,追求奢侈品的小世家及富商,官宦。

    中低端市场,是普通盐,买家有财力实在不足支撑日日吃青盐的一部分小世家,商贾,官宦,以及,大量布衣。

    岩盐,是连普通盐也买不起,只能赌一把赌自己不会出事的底层百姓。

    五姓七望也需要钱,他们又不是喝西北风就能过,赚钱的大头便在家里的盐铺上。尤其是贩卖普通盐的盐铺,占了他们收入的六成。

    “自晋乱后,五胡乱华,十六国齐立,南北割据,足足二百八十五年的大争之世,我们存活了下来,并且借着当时时局混乱,揽地收人。”

    崔家家主沉沉地述说。

    乱世导致盐地大多在世家手里,他们有钱买,有部曲争,那时候没有律法,没有皇权,谁抢到了就是谁的,而盐地的重要性,谁不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