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刘兴祚献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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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兴祚赶到军营时,正赶上毛文龙召开的军议。 尽管遭到毛文龙的压制,但他也是东江军将领,职衔在那儿摆着,毛文龙不重用而已,表面上的礼数还是维持的。 坐在椅中,刘兴祚又摆上了扑克脸,听着毛文龙和众将讨论商议接下来的军事行动。 毛文龙的主张很简单,先以袭扰为主,以后再伺机展开大规模的反击行动。 原因也很简单充分,一是等登莱那边运来粮食物资,最好朝廷还能补发欠下的饷粮;二是等春暖冰融,云从岛彻底无忧,东江军能腾出手脚。 陈继盛对此表示赞同,说道:“现在突击赶制地雷,十余天后各部便可携地雷登陆袭扰。无论是袭扰,还是伏击,地雷都是比较有力的辅助手段。” 皮岛便有窑,精美的陶瓷烧不出来,粗陶器具却是没有问题。碎瓷破碗也有,可以制造爆发管。再加上可以替代的瓶瓶罐罐,军民齐动手的话,确实能赶制出一批地雷。 但要长久且大量的制造,火药的数量便不够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东江军连吃饱饭都不容易,其它物资也是匮乏。 “以小队形式频繁行动,使建虏疲于奔命。”毛文龙沉声说道:“每次袭扰的战果不求有多大,积少成多,只要拖住建虏,消耗建虏,等待对我军有利的时机。” 从义州城到龙川,再到铁山、宣川,这是在皮岛和云从的东江军袭扰范围内的。沿路的山林、河流,以及其它险要之地,都是展开行动的合适所在。 张攀沉吟了一下,说道:“末将觉得应留一支预备队,若有战机,亦可随时出动。” 毛文龙微微颌首,说道:“本帅带来的三千人马就留在皮岛,作为预备队。陈副帅,你返回云从指挥,本帅才放心。对了,还要密切监视侦察宣川的情况。” 毛帅要亲自坐镇皮岛,陈继盛心中了然,躬身领命,又说道:“对于朝鲜义兵,末将觉得应尽力相助,共同对敌。” “应该的。”毛文龙对此没有什么犹豫迟疑,说道:“但有所求,尽我东江军所能便是。” 停顿了一下,毛文龙觉得还是稍有不妥,又接着说道:“依本帅看来,与其等到他们来求,不如我军派人主动联络。能够联手对敌,在情报上和作战上,都会有所助力。” 众将都觉得这样更好,朝鲜义兵毕竟是在自己的土地上,有着不少优势。比如建虏中的剃头人,就可能被朝鲜义兵暗中争取,通风报信儿。 张攀、尚可喜、李维鸾等将领,因为登陆作战过,相对比较熟地形地势等情况,第一批袭扰的部队便从他们那里抽调。 以百人为一队,十队为一批,自带粮草物资,作战周期为十天;十天之后返回休整,另换一批继续。 因为和郑凤寿、崔孝一等人共同作战过,关系还不错,东江军袭扰部队便把主要作战区域定在义州、龙川、铁山,与朝鲜义兵共同作战。 军议完毕,各自领受了任务,众将便施礼告退,纷纷离开。 刘兴祚磨磨蹭蹭,最后一个走。来到门口,他又返身而回,向着毛文龙躬身拱手,说道:“毛帅,末将这几日冥思苦想,得一计策,不知当讲不当讲?” 毛文龙在大面上还过得去,颌首道:“刘将军但讲无妨。” 陈继盛犹豫了一下,不知是不是该暂且回避。 刘兴祚已经说道:“陈副帅也一并听听,多加指正。” 陈继盛微微一笑,坐在椅中,端正神态,洗耳恭听。 斟酌了下字辞,刘兴祚缓缓开口道:“老奴死后,其四子皇太极继位,采取的是四大贝勒共面南而坐,共同处理政务。这与老奴在时看似一样,却又有很大不同……” 努尔哈赤在世时,“命四大贝勒按月分直,国中一切机务,俱令直月贝勒掌理”。这种以议政会议为核心,八旗制度为骨干,基本上就是对部落旧制的改造。 四大贝勒轮流分值,权力相同,等于是帮努尔哈赤处理政务,老奴则是最后的决策者,可一言而决。 但现在的皇太极,虽然继位汗王,却没有努尔哈赤那样的权力和地位。与他同坐的三大贝勒,都比他年长,且手中都握有军队,实力不小。 “皇太极抬高阿济格、多尔衮、多铎、济尔哈朗四小贝勒,与诸王共议朝政,末将以为可不是兄弟情深。”刘兴祚嘴角微抿,露出了冷笑。 毛文龙捋着胡须沉吟了一下,说道:“分诸王之权,此计高明。” “毛帅睿智,一语中的。”刘兴祚拍了记马屁,继续说道:“皇太极肯定要改变四大贝勒俱坐受的制度,改由他一人南面独坐。阿敏、莽古尔泰、代善,都将是他需要铲除或压制的。” “此次攻朝,明面上是信重阿敏,任其为主帅,但末将以为未尝没有借此削弱镶蓝旗实力的打算。代善两红旗,阿敏镶蓝旗,莽古尔泰正蓝旗,皆是手握重兵,皇太极无法直接下手,只能分而治之。” 毛文龙捋着胡须的手停住了,眯了下眼睛,沉声道:“分析得很好,皇太极应该有借刀杀人的嫌疑。” 陈继盛连连颌首,笑着说道:“刘将军思维敏锐,将四大贝勒的利害分析得透彻。” 他转向毛文龙,建议道:“毛帅,反间者,因其敌间而用之。末将以为此计可行。” 毛文龙用力点头,看着刘兴祚,露出少见的赞赏之色,夸赞道:“刘将军此计可抵数万精兵,很好,很好。” 刘兴祚躬身致谢,说道:“末将愚见,不敢劳毛帅谬赞。毛帅若无吩咐,末将便先行告退。” 毛文龙垂下眼帘沉默了片刻,才抬头笑着挥了下手,说道:“刘将军且退下,待此计完善施展时,还需你多多出力。” “是。”刘兴祚应了一声,躬身退下。 陈继盛等刘兴祚走出去,立刻喜形于色,说道:“毛帅,此计甚妙。此时施展,也正得其时。”样样稀松的逆天换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