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亭上,剑指关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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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宗正家的这顿午饭,就如同一次家宴,参加的一共只有四个人。 唐治,唐治他姨母、他姨父、他表妹,以及他表哥、他表嫂和他小侄女…… 酒筵上,大家一番磨合,混乱的称呼最后终于默契地达成了统一。 唐治称贺兰隐为大宗正,杨夫人自然是称杨夫人或者大宗正夫人。 贺兰隐和妻子杨氏则称唐治为治儿。 唐治和贺兰娆娆之间么……,人家两口子不想管了。 用完了午膳,贺兰隐又陪唐治喝茶聊天,顺口问起江南之行的一些细节,听得贺兰隐眉飞色舞。 杨夫人先是使眼色、接着呶嘴儿,听得入神的大宗正都没发现。 忍无可忍的杨夫人直接开了口:“老爷,有位客人登门,你且去款待一下吧。” 唐治一听,连忙起身道:“今日已经叨扰很久了,治也该告辞了。” 杨夫人满脸堆笑:“不急不急,娆娆啊,你陪治儿坐坐。” 说完,杨夫人一拉贺兰隐,两口子就遛了。 他二人一走,花厅里顿时安静下来。 贺兰娆娆娴静地坐在那儿,捧着一杯清茗,杯中有雾气袅袅。 贺兰娆娆的眼帘就低垂着,望着那杯中的茶叶浮沉飘摇,娴静如幽兰。 过了许久,她悄悄扬起了眼帘,却不想正对上唐治望来的眼睛,于是,那眼帘跟小刷子似的,刷地一下又垂了下去。 然后,那白玉似的脸颊上便悄悄爬起了两抹嫣红。 “咳,汝阳王,若是觉得气闷,咱们到院子里去走走?” “好啊,那就……走走。” 唐治欣然答应。 于是,贺兰娆娆披上外套,便与唐治一起离开了花厅。 正是严冬,花园里的树都是枯的,连一片叶子都没有。 积雪覆盖着除了小径之外的一切地方,假山湖石、廊庑亭榭,不见一分颜色。 假山上的小亭中,唐治与贺兰娆娆站到了其中。 然后,贺兰娆娆就霍然转过身,凶巴巴地瞪着唐治:“敢骗我爹和你认兄弟?很喜欢我叫你小表叔是不是?” 花厅里一堆丫环呢,贺兰大小姐只能强作温柔,这时终于原形毕露了。 不过,原形毕露的贺兰大小姐,杏眼圆睁的样子可真是俏的很。 她穿着一件玄狐的皮裘,外披一件灰貂的披风,秋板貂的暖套覆额,足上蹬一双鹿皮小靴,俏媚飒爽,哪怕是瞪着眼睛,也极尽妩媚。 唐治忍不住笑起来:“误会,纯属误会。我怎么可能喜欢你叫我叔叔呢?是你爹说我们之间莫论官职,我当时有点懵,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爹了……。” 想起贺兰娆娆方才喊他小表叔时的糗样儿,唐治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笑笑笑,老是占我便宜!” 已经知道了自己未来所属,在唐治面前,贺兰姑娘就放开了,恨恨地抓住他的手臂,抡起粉拳就给了他几下。 “哎呀!小姐怎么能这么欺负新姑爷,这还得了!” 杨夫人的贴身嬷嬷正好经过花园,恰将这一幕看在眼中。 这可不行啊! 女人太强势,是没有好果子吃的,要么失去男人的宠爱,要么把自己男人管成了软脚蟹,那还能有什么出息? 贴身嬷嬷很有责任感,忧心忡忡地就去找杨夫人告状去了。 贺兰娆娆还不知道大过年的,又要被母亲耳提面命,教训一番了呢。 她捶了唐治几下,忽然“噗嗤”一笑,满脸红晕地道:“让人家叫你小表叔,那人家就是你的晚辈啦,我的红包呢?” 贺兰娆娆伸出了手,指若削葱、莹白如玉。 一朵雪花飘来,正落在她掌心,迅速化作了一颗水珠。 两人不禁向亭外望去,又下雪了。 雪不大,雪花轻袅,一眼望去,雪花纷扬,有种幽远的意境。 目光及处,就是冰封了的洛河。 河上有顽童冰嬉,有人打着冰陀螺,还有几顶帐蓬杵在那儿,想来是有人在冰钓。 河畔上,侧有一支傩戏队伍正热闹地舞过,很多看热闹的人跟着傩戏队伍一起走着。 飞舞的雪花中,有声有影、有静有动,这一切组合起来,便形成了一幅优美的图画。 唐治深深地吸了口气,感慨道:“神都的冬天,真比朔北热闹多了。” 贺兰娆娆睇向唐治:“那……明年冬天,你能返回神都么?” 唐治思索了一下,轻轻摇头:“我不知道,关陇之行不比去江南时,那只是为了一桩案子,所以很可能回不来。” “不,你必须得回来!” 贺兰娆娆严肃起来:“我不是要你半途而废,但是,你不能久离中枢!” 贺兰娆娆的一双眼睛被斜阳映着,泛起了琥珀一般的光:“省亲、养病、述职……,什么理由都可以,每年一定要回京待上两三个月才行。” “我明白……” 唐治想了想,道:“就算我不在神都的时候,也得经常制造点事儿,让神都这边始终流传着我的名字,是不是?” “那样当然更好!” 说到这里,贺兰娆娆突然白了唐治一眼,道:“不过,你的名字,现在在神都就传唱开了,可谓家喻卢晓,无人不知。” 唐治奇道:“怎么可能,我哪来的这么大名气?” 贺兰娆娆道:“怎么不可能?满大街的话本儿,都是讲你的故事呀。什么《汤智之十二钗》、《汤智之国色天香》、《汤智之绣榻秘史》……”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这边没写……,咦?难不成黑我的人又找了一帮写话本儿的?” 贺兰娆娆皱了皱鼻子道:“什么呀,我们玄鸟卫查到的关于汤智的话本儿已经不下十数种了,汤智的故事受欢迎嘛。那些说书先生见了,谁不凑个热闹……” 唐治恍然大悟,义正辞严地道:“我一向反对跟风蹭热度!同质化的话本儿大量出现,短暂的热闹之后,会摧毁这个行业的,我建议玄鸟卫严厉打击他们!” “你在想屁吃!我们玄鸟卫就给你干这活儿?话本儿说书都要打,我们是没事干了么?再说,我大周可不兴文字之狱!” 那你搜集话本儿干什么? 唐治只敢腹诽,没说出声儿。 贺兰娆娆道:“让神都这边始终有你的影响当然是好,具体怎么做你自己想办法,反正你这人鬼精鬼精的。” “哈哈,好!” “对了,检校刑部尚书楼士德将出任关陇兵马大都督,此人虽以文官入仕,却兴于武途。如今军中宿老威望隆重、大权在握者,一个是丘神机,一个就是他。你若能得到他的信赖与支持,对你将大有帮助。” 唐治心中一动,道:“楼士德此人有何喜恶?” 贺兰娆娆笑了一声,道:“此人性情宽厚,不重名利,而且本就是位极人臣了,又是偌大的年纪,你说,他还能有什么喜恶?很难找到他的弱点的。” 唐治笑了笑,没有再问。 他相信贺兰娆娆的评价,已经偌大的年纪,口碑始终这么好,此人的品行应该没问题。 不过,他不相信楼士德就没有弱点。 是人就有欲望,有欲望就有追求,而追求,也可以是一种弱点。 也许这位楼大都督性情淡泊了些,但是,一个毕生无所求的人,绝对不可能闯出发这么好的名声、拥有如今这样的地位。 就算只是尽忠职,在别人而言,那是一种美德,在他自己而言,那也是一种追求。 这个楼士德,他要努力争取。 空降是很难建立根基的,空降于军中尤其的难,毕竟武将更加桀骜不驯,更需要你让他心悦诚服。 可这种诚服,是要通过一次次战争的洗礼来赢得的,那不是短时间能达成的事情。 他现在能在文臣中拥有一席之地,靠的是朔北、江南两大利益集团与他的捆绑,以及江南与关陇两大集团存在着不可调和的激烈矛盾,否则没有个十几二十年的工夫,他一样难以掌握。 要在军中建立根基,他不可能从一小卒身经百战,逐步升迁了。征服这种军中大佬,就是最有效、最稳妥的办法。 贺兰娆娆沉默了一下,又道:“我家本就在关陇,关陇你人生地不熟的,若是有什么疑难不决之事需要帮手的话,可以去找我哥,我已经给我哥写了封信去,他会帮你的。” “好!”唐治心中一暖,望向贺兰娆娆的目光,便格外的温柔了几分。 贺兰娆娆被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便扭过了脸儿去,道:“关陇,我也会去的,不过,我去的会比较晚,而且,即便去了,我也不可能在那边待太久,还是要回到圣人身边的。” 说到这里,贺兰娆娆眉宇间掠过一抹忧虑:“圣人……年纪大了……” 唐治当然明白她话中的意思,这也是她提醒唐治一定要隔段时间便回神都一趟的原因。 不见得全是为了避免他在中枢渐渐失去影响力,可能这一点才是她最担心的。 其实唐治对此也并非没有考虑,他也做了些相应的准备。 他的第三网,折了梁王一臂,困住了魏王,剪除了他们的大批党羽,将朔北、江南彻底纳入囊中,可以说,收获巨大。 但是,关陇这一网,才是最重要的。 这一网下去,就似一叶偏舟,驶入了狂风骇浪的大海。 一个弄不好,就有舟倾人亡的危险。 就算没到如此惨烈的地步,一旦这网破了,那条挣扎出去的大鱼,也会反过来把他做为猎杀的对象! 生死成败,在此一举! 没有退路,唯有一搏,想到这里,唐治豪气满腔。 他在卢龙时,只据一孤城,便图谋过唐浩然、安载道两条地头蛇。 当其时也,旁边还有一个鬼方的裴甘丹虎视眈眈。 那时他的力量何其弱小,其危险并不弱于此番关陇之行。 那一次,他赢了。 如今……就再搏一次吧。 那种金戈铁马的日子,他还挺怀念的!月关的莫若凌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