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各走各路,各搞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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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子野的表情,说明这事并不常见。 但冯一博听说赖大的儿子是官身,却也并不如何惊讶。 无非是捐个官当,他也不是没做过。 狗子和猛子,当初也都捐过官的。 还转了实职呢! 捐官之前,都要脱籍。 所以这个消息只能说明,赖大的儿子脱了奴籍。 至于官身,很可能也如狗子当时那样。 是贾家给的恩典。 或是需要他有個身份,好办事之类。 当然,冯一博对于赖家儿子是官身的事并无惊讶,但对赖家能在内城置下那么大一片宅邸。 还是有些感慨的。 因为从这件事,冯一博还联想到一些别事。 之前在贾府里见到,除了宁荣两府的嫡子嫡孙。 也就是贾珍、贾蓉、贾琏、贾兰这样的。 其余,哪怕是草字辈的正派玄孙。 见了那赖家兄弟,都要恭敬的叫声“赖爷爷”! 当时还不觉得有什么,以为和自己家的陈伯一样。 是关系亲近的表现。 可现在想想,又有明显不同。 因为陈伯是包括自己在内,所有人都叫的。 而赖家兄弟,宁荣两府的主子还是直呼其名。 如此一来,只有一个解释。 那就是。 赖家兄弟俩,长期把持宁荣两府的管家之位, 如今在贾府里的威势,只比正派主子差了半筹。 甚至超过了别房正派玄孙。 这就多少有点主仆颠倒意思。 当然,别家的事,冯一博自然管不到。 但由此及彼,他心中就想着。 是不是该引以为戒? 不过再想想,又觉得没必要。 只要自己还在,就能镇压府中一切。 而且正如他之前玩笑所说: 最擅账目。 又不会像贾府那样到处都是糊涂账。 至于他没了之后,就看子孙自己的能耐了。 要是像贾府这样,出了一群废物。 如宁荣二公一样能耐又如何,还能管得了身后事? 这边宅邸的设计图定下,冯一博就将这事叫给了陈伯处置。 另一边的荣府,虽有山子野为其制度规划。 节省了大量财力。 可公中还是难免被上下其手。 这里面,贾珍、贾琏、赖家兄弟,以及一众办事的爷们、清客、家仆等。 人人有份。 当然,也少不了平日主持大局的王熙凤。 但这事她能干涉的不多。 只仗着贾琏的情面,安插了几处罢了。 像是贾芸、赵嬷嬷求到了她。 为了不坠往日名头,怎么也给安排了出去。 她这就是好强要面儿的性子。 这边都由爷们把持着,不好插手。 但王熙凤在这段时间也没少来钱。 因为她有了个新的来钱路子。 除了原本的,用府里的月例银子放出去。 收点利钱。 在上次秦氏葬礼的时候。 她还从水月庵的老尼静虚那里,又得了个专门帮人“消灾解难”的法子。 当然,不是用佛法。 而是依仗贾府的权势。 借着贾琏的名头,做下了不少“好事”。 原来当日葬礼,她带着宝玉、秦钟在水月庵歇脚。 宝玉只顾着搞秦钟,秦钟只顾着搞智能。 而静虚老尼就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求到了王熙凤。 原来这静虚在都中不少大家后宅,都有走动。 偶尔也会做个掮客,帮人牵线搭桥。 若能办成了事,自然少不得她的好处。 这次之所以求到王熙凤,说来也算是巧了。 她出家的时候,是在长安县的善才庵。 在那里认识了一个姓张的大财主。 那张大财主有个女儿,名叫金哥。 一日上香的时候,正巧被长安府太爷的小舅子,李家公子看见。 当时就相中了。 但这张金哥小姐,已经许给了原任长安守备的公子。 原任长安守备是旧党中人,在不久前的党争中被牵累。 停职留用。 没想到的是,还没等来启复的消息。 倒是被欺负上门了。 那张家见他失势,就想着不如借机投奔李家。 守备家得了信儿,自然不肯丢了颜面。 他家不仅不退定礼,还要把事情闹大。 和张家打起了官司。 这事若闹开了,张家自是理亏。 于是各处寻找门路,想要把事压下去。 知这静虚认识人多,也就求到她的头上。 静虚虽是个老尼,对都中各家却都熟悉。 素知长安节度云光,和贾家有旧。 因此今日碰见王熙凤,就求告了上来。 想要碰碰运气。 就算不行,她也亏不了什么。 静虚求告,也不说是找王熙凤。 只说让她帮忙转给王夫人听,求贾政给写封信来。 这自然是托词,王熙凤当然不会搭理。 她怎么可能会给王夫人找麻烦? 当下推脱道:“这事倒不大,只是太太不管这些事的。” 静虚自然知道这事王夫人不会搭理,所以目标就是王熙凤。 当下就试探道:“既然事情不大,若太太不管,那奶奶可以主张了?” 王熙凤闻言笑了笑,依旧推脱道: “我也不等银子使,也不做这样的事。” 静虚听了,面上故作失望。 过了半晌,才叹了口气,道: “虽这么说,只是张家已经知道求了府里。” 静虚时常在贾府走动,自然了解王熙凤的性子。 先前都是托词,如今方是她的手段。 当下便一脸失望,继续道: “如今不管,张家不说没工夫,不希图他的谢礼,倒像府里连这点子手段也没有似的。” 这就是掐准了王熙凤的脉,知她素来性子要强,最是好面子的人。 定听不得这种话。 果然,听了这话,王熙凤就冷笑一声,说道: “你是素日知道我的,从来不信什么阴司地狱报应的。” 这就是话里有话,是在告诉静虚。 她知道这事不是好事。 知道静虚来找她,没安好心! 更知道拆人姻缘,是要遭阴司地狱报应的。 “凭是什么事,我说要行就行。” 说来说去,却还是被静虚拿住了脉门。 不过她也没傻到,被人一激就凭白答应。 “你叫他拿三千两银子来,我就替他出这口气。” 在王熙凤想来,这事不大。 三千两已经是狮子大开口了。 却不知道那张大财主不差钱。 就怕先被坏了名声,后又攀不上高枝。 静虚听了,顿时露出喜色,忙道:“有,有,有。” 说着长出了口气,又道:“这个不难的。” “我比不得他们扯篷拉纤的图银子。” 王熙凤闻言就知道自己要少了,口中就开始往回拉扯,道: “这三千两银子,不过是给打发说去的小厮们作盘缠,使他赚几个辛苦钱儿,我一个钱也不要。” 说到此,还一脸不屑的补充道: “就是三万两,我此刻还拿的出来。” 静虚一听,就知道自己刚刚失言。 当下就怕王熙凤真要三万两,忙道: “既如此,奶奶明日就开恩罢了。” “你瞧瞧我忙的,哪一处少的了我?” 王熙凤有心反悔,再多要些。 但终究挂不住面子,最后道: “我既应了你,自然给你了结啊。” 静虚也看出她的不满,连忙拍道: “这点子事,要在别人,自然忙的不知怎么样。” “可要是放在奶奶跟前,再添上些,也不够奶奶一次办的!” 她见王熙凤嘴角微翘,就知拍对了地方,继续道: “俗语说的:‘能者多劳’。” “太太见奶奶这样才情,越发都推给奶奶了,只是奶奶也要保重贵体些才是。” 接着一路,静虚都不断的奉承着王熙凤。 往日里,熙凤都是小意伺候着贾母和王夫人。 府里别人要么怕她,要么远她。 哪有人这样奉承过的? 因此也不顾身子劳乏,就和静虚攀谈起来。 被拍得却是越发受用。 当日就派了来旺儿进城,找了主文的相公。 假托贾琏之名,修书一封。 连夜给长安节度云光送去。 云光也是勋贵出身,祖上就在荣国公账下听令。 后来云、贾两家虽无姻亲,却也一直走动不断。 如今也算是勋贵一党的中坚力量之一。 长安府都是他的治下,这事他自也知晓听闻过。 原本事不关己,并未介入。 如今收到了荣国府正房嫡长,“贾琏来信”。 对他来说些许小事,岂有不允之理? 当即给了回书,又仗着贾家的威势,敲打了守备家一番。 静虚把这事告知张家,可以退亲了。 守备也被云光敲打的没了脾气。 他还要静候启复,若再得罪了四王八公这边。 那就再无机会了。 当下也只能忍气吞声,收回聘礼。 没想到的是。 爱势贪财的父母,却养了一个知义多情的女儿。 闻得退了前夫,另许李门。 张家金哥小姐,便一条汗巾,悄悄的寻了自尽。 那守备之子也是个情种。 闻知张金哥自缢,也跟着投河而死。 两人如那焦仲卿和刘兰芝一般。 一个“自挂东南枝”,一个“举身赴清池”。 可怜张李二家也是没趣,落得个“人财两空”。 只王熙凤安享了三千两。 这事办成后,那静虚就得了便宜。 时常包揽一些诉讼,送到王熙凤的跟前。 王熙凤搞了几次,胆识愈发壮大。 也积了不少浮财。 尤其元春封妃之后,贾家威势更隆。 王熙凤所作所为,诸如此类的。 已不可胜数。 可怜贾琏,还在为自己攒了不少私房钱而得意。 却不知他的把柄,都快遍布都中了。迷糊又无奈的红楼:开局把薛宝钗带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