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9章 殷桃抵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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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来,由于商贸的拓展,大沽港已经发展成为内地的第一大港,其吞吐量环比和同比皆是屡创新高。 看,于烟波浩渺中,客似云来,货船如梭,完全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这码头虽然繁忙不息,其调度方面却井井有序,没有丝毫混乱。 突然,有一艘惹眼的怪船驶进了港口,继而打破了这份和谐。 怪船?很怪吗? 是的! 它不仅无帆驱动,还能做到逆风而行,这难道不奇怪吗?然而更怪的是,它的移动速度居然比顺风的船还要迅速,着实令人百思不解。 这时,有见多识广者走出来科普:听闻,南洋琼州造出了一艘无帆而动的冒烟船,想来,就是眼下的此舰了。 噢…… 你这么一提,我可就想起来了。 记得去年,这艘怪船就曾到访过大沽港。当时,因为它的诡异驱动还引起了一场轩然大波。而,正当好奇的人们准备过来一探究竟时,这艘船又不打招呼地悄然离去了。 没想到,去年的遗憾今天却能补上。 果然呀果然,这艘大船确实可以无帆而动。 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下,琼州的蒸汽机舰大摇大摆地停泊靠岸了。 和想象中不同,现场不仅没有引发热议,而且还变得鸦雀无声。 是的,观众们在安静下来后,尽皆瞪大了眼睛,全神贯注地盯着那艘怪船。 而就在此时,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于万众瞩目之下,吴晚荣手舞足蹈、一脸狂喜地闪亮登场了。 或许因为过于激动,他竟然跌倒散乱了头发,搞得就跟那范进似的。 其实,老吴也无甚大的奢求,他只是单纯地想找个人和他说说话、唠唠嗑,哪怕是条狂吠的狗都行。 “瞎子佬,久仰久仰!” “瘸子兄,幸会幸会!” “该有这位秃老弟,你这光蛋可真是亮瞎眼呀!” “……” 吴晚荣几近语无伦次地畅说着心里话,那种一吐为快的感觉,简直比拉稀还要痛快! 然而,观众们却是感觉有些不爽。 众人本以为,船上会站出来一位所谓的高明人士打个招呼,结果,却是跑出来了一个神经错乱的二傻子。 事到这里,还没结束。 因为,吴晚荣刚才的无礼举动,已经成功地撩起了众人的怒火。 而后嘛~~ 多多少少都要受点皮肉之苦了。 在这片乱哄哄中,殷桃领着齐霄悄然离去,整个过程,都没有惹起丁点涟漪。 …… 从大沽港到京城还有不少的路程要走。 不过,当下的官道修得宽阔平坦,行起来速度甚快,殷桃相信,不日即可抵达。 落船后,黄飞立即派人寻了一辆素雅厢车,然后亲自驾驭,护送她们母子安全赴京。 虽然说,当下时值初春,北风习习,但却是些吹面不寒的杨柳细风,几乎感觉不到半点的春寒料峭。 可惜呀可惜,慈母柳荃为儿子准备的那些大棉袄,却是一件都没穿上。 殷桃点点头说:“来之前时,夫君就曾说过,今年的北方乃是一个罕见的暖冬,气候上应该不会特别的冷。没想到,还真被他给说中了。” 齐霄笑笑道:“冷我也不怕,我自小就在京城长大,哪能不适应这里的气候?” 听到这话,殷桃残留的那丝微微担忧才算是真正消释。 之前时,她总担心北方的天冷会冻着孩子,现在来看,却是有些多虑了。 水土不服、气候不服都是很缠磨人的大难题,能避则避,没有最好。 齐霄仔细地看了看她,突然笑道:“小姨娘,我感觉你现在有些变了。” 殷桃闻言一怔,奇道:“哦?我哪里变了?” “以前,你可是出了名的刁蛮女,动不动就挖苦损人,看起来好不强势。再看现在,你清雅优然,落落大方,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你说,这不是有变又是什么?”齐霄把自己心里的感觉说了出来。 殷桃笑道:“你的意思是说,我比以前变得更具亲和了?” 见他点头,她才解释道:“其实,我并没有变,仍还是以前的我,所谓亲和有增,也只是对咱们家里人罢了,倘若是外人,我仍和以前一样不予客气。” 一听这话,齐霄登时恍然。 姨娘的性子并没有变,所变的,只是她的今昔身份而已。 他品了品,称赞道:“爹爹曾经说过,对家里耍横的人是最没出息的,人家真正有本事的,全都是对外强横!我觉得,小姨娘你,就是这样的人。” 其实,齐誉是拿这个作比内战再战,然而到了齐霄的嘴里,却变成了评判家常。 虽然说,他曲解了那话的意思,但殷桃仍为认可道:“这话可说得太对了,同为一家人,又怎能窝里斗呢?” “嗯!” “……” 当下的天公非常作美,很利于陆路赶路。 也就用了几天时间,一行人便临近了京城,据黄飞估计,再有半天就可踏过城门。 而这个时候,殷桃突然叫了声停。 再之后,她便寻了一家客栈临时休息,并趁机换上黑色罗裙,简简单单地梳妆打扮:素绫束发,鬓角白花,适宜而又得体。 她现在代表着的,可不仅仅是她自己,还有其背后的齐家。 倘若仪表不雅,那岂不是丢了夫君的脸? 梳完了妆后,殷桃又取出来了一块长条白布并束在齐霄的胳膊上,以为礼仪之需。 待事情全都妥帖之后,她才下令再度出发。 倏然,一声莺莺燕燕地轻泣声从这车厢里面悠悠传出,听起来好不凄凉。 既是去娘家奔丧,岂能不哭? 这是传统礼仪,即使是身份高贵的皇家公主,也不能不哭。 虽然说,这事只是走走过场,但殷桃还是真心实意地哭了起来。 那模样,犹似梨花带雨,又似海棠含露,看得人心都碎了。 没过一会儿,齐霄就受到了感染。 结果就是,她们二人一大一小,整整哭了两个时辰。 直到马车停顿以及管家殷寿的一声唱喏响起,她们的哭泣才算是缓了下来。 少顷,车厢外便传来了殷俊的声音:“妹妹,你终于来了……” 闻言,殷桃倏感心里一酸,噙着的眼泪再次潸然落下。佯忘的寒门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