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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捌拾陆章,不求明月天地长(中)

    郑怀义回到正堂,大致的向萧若渝说了一遍。

    萧若渝笑道:“看来你还真是一颗棋子,直到现在除了你母妃之外,没有任何人来找你,还真是可悲啊!”

    萧若锦向后退了一步,他忍着气坐下,倒了一杯茶,表现平静的说道:“你想要我做什么?”

    “放心,我还是那句话,不会杀你,去江湖上走一走吧!你虽然有过,但毕竟是皇家血脉,去了江湖也好看一看,什么叫做江湖。”

    “条件是什么?”

    萧若锦知道万事万物都有着条件,没有天下掉包子的事情。

    萧若渝微微一笑道:“收起你那高傲的心,用眼去看,这天下你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离琅琊王氏远一些,这是我给你的忠告,也是给你的警告。”

    “就这么简单?这不是你的风格。”

    “风格?我有什么风格?把你当做一个江湖人,安排任务?生死不管?你记住你不单单有着萧氏血脉,你还是孤的弟弟,即便你犯了死罪,孤也不会真的对你下手。在回京之前,我已经和皇兄定好了规则,宗正寺交由他来管理,有他在我萧氏族人可以达到所谓的公平、公正,有他在即便是我想要杀你,也无法下手。”

    “皇兄吗?这确实像他的性格,我可以将他理解成是一种制约吗?”

    “你如果要这样理解也可以。”

    “什么时候出发?”

    “后天吧,我会让人护送你前往学宫,在那里待一段时间后再去其他地方,江湖很大不用着急。”

    “皇儿~。”

    此时外面传来一声,粼妃跑入其中。

    “见过皇妃。”萧若渝微微俯身行礼道。

    “见过母妃。”萧若锦起身行礼道。

    “渝儿。”

    此时正文皇后也走入正堂。

    萧若渝,萧若锦跪地行礼道:“参见皇后娘娘(母后)。”

    “平身吧。”

    “谢皇后娘娘(母后)。”

    正文皇后走上前问道:“解决了吗?”

    萧若渝点了点头。

    “既然已经解决便随本宫去接人吧!”

    “外公回来了吗?”

    正文皇后点了点头。

    萧若渝转身看向萧若锦说道:“虽然我不愿意,但身为大理寺的执掌者,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将那些东西交出来,我会让暗卫保护你,若是想起了什么,便直接交给他就行了。”

    随后他转头看向正文皇后说道:“母后走吧。”

    “嗯。”正文皇后点了点头说道:“粼妃,此番本宫便当做没有看见,许你一个时辰的时间便回宫去吧。”

    “诺。”

    “恭送皇兄。”萧若锦俯身行礼道。

    粼妃见到众人离开之后看向萧若锦问道:“没有事吧?”

    “母妃放心,无事,只是皇儿怕是要离开长安一段时间了。”萧若锦说道。

    “没有其他的退路了吗?”

    “或许是我着急了些,这一个台阶已经很好了,若是再去寻找其他的退路,说不定现在噬牙狱会有我的一席之地。”

    “你啊!”粼妃摇了摇头。

    “我送母妃回宫吧,刚好我也想要将此事告知父皇。”

    “行吧,只要你没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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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虎大街。

    百官站立,此时一名斥候来报:“殿下,国柱爷距离长安城还有十里。”

    “行,继续去看着吧。”萧若云说道。

    “诺。”

    “皇后娘娘到。”

    “臣等参见皇后娘娘(母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见过逍遥王殿下(皇兄)。”

    “众位卿家都平身吧。”

    “谢皇后娘娘。”

    萧若云上前俯身道:“参见母后。”

    “云儿倒是越发的英俊了,我已经定下了日期,待日期到了,回去之后,我会让礼部、宗正寺、大府寺、光禄寺一同为你订量聘礼。”正文皇后笑着说道。

    “多谢母后。”

    “你们两兄弟有话就说吧。”

    萧若渝走到一旁。

    萧若云问道:“解决的了?”

    “解决了。”

    “条件。”

    “游历江湖。”

    “倒是合适。”

    “其实我原本想让他看看噬牙狱的风景,但最后还是有些不忍心。”

    “做出了让步,接下来就看若锦是否,会按着你规划的路线而行了,你我都知道,这件事所包含的不止是江湖,东方一族你有眼线,我不会插手,琅琊王氏,若是你需要我的人可以让你调动。”.

    “现在还不是时间,再看看吧!若锦不过只是一枚棋子,不论是王翁还是若锦,既然他们的手伸得这么长,我自然要送上一些礼物。”

    “你送礼,他们不一定敢接。”

    “有邹庄在,他们不得不接。”

    “想好要怎么下手了?”

    “有了些规划,不过现在下手是不是太早了?”

    “看到你这样我也放心了,你的心境还是这般大。”

    “没有办法,有失才有得,毕竟剑圣亲至九幽地,相比起来我所做的又能算什么?他们走了?”

    “走了,你师尊有令,让他们将你送到长安便回学宫,临城会跟着你,一直到你登上那个位置。”

    “这是眼线?”

    “他需要眼线?”

    “也是。”

    “八贤王到。”此时一声传来众人纷纷行礼。

    萧若云笑道:“看来今晚会很热闹。”

    “确实,外公同皇叔祖乃是刎颈之交,今夜还是让他们将大明宫给打扫出来吧。”

    “你这是关心则乱,大明宫早就收拾好了。”

    “也是,这几天头晕。”

    随后两人俯身行礼道:“参见皇叔。”

    正在这时一名老者缓步走出车厢。这是一位慈祥的老人,头发梳得十分认真,没有一丝凌乱。可那一根根银丝一般的白发还是在黑发中清晰可见。微微下陷的眼窝里,一双深褐色的眼眸,悄悄地诉说着岁月的沧桑。这位老者的眉毛胡子都花白了。但脸膛仍是紫红色的,显得神采奕奕。他穿着宝贝蓝叠套云纹紬袍子,一条暗金黄色虎纹金带系在腰间,行走之间透着一股威视。

    而此人便是臻国政渊王——萧鸿铭。

    众人连忙跪地行礼道:“参见老王爷,恭祝,老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萧若渝、萧若云、萧若浅、凌风四人上前跪地道:“孙儿拜见皇叔祖(叔公)。”

    政渊王走下马车,一名侍卫取来拐杖,他一把握住,然后走向萧若渝将他扶起,又把萧若云、萧若浅、凌风他们一一扶起。

    笑着说道:“都起来吧,这世间哪有什么千岁的?当年吕洞宾登天也不过六十余岁,本王比他年长,已经够了。”

    随后他看向这三位皇子和一位少年将军,满意的点头说道:“不错,有我萧氏子孙的模样,只是若渝你前次回京为何不来看看本王?若浅也是,久在长安,莫非连本王的府邸在那都不知晓?小风子,你也一样,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叔公了?你们当中就属若熙、若乐、若灵这三个丫头长点心,不时的还回来看看我这老头子,特别是你若云,这么多年也不想着回来看看。”

    “是,叔祖教训的的是,明日乃是端阳佳节,孙儿自当赔罪。”

    “这还差不多。”随后他看向萧若云问道:“要成婚了?”

    “劳叔祖挂念。”

    “年纪不小了,是谁家姑娘?”

    “青州谢家。”

    “明天带进宫来,让本王和皇帝都看看。”

    “是。”

    “您老就别说了,再说云儿都不好意思了。”正文皇后走来说道。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萧氏子孙成婚,当传告天下,若是脸皮薄,那如何能够带三军呢?”

    “是,您说的对。”正文皇后笑道。

    “叶政到哪了?让这么多人等着,他脾气见长啊!”政渊王皱眉道。

    “皇叔啊,您若是着急,我亲自驾车带你去看看可好?”萧景宇上前说道。

    “一边去,本王这一把骨头了,你是不是嫌它散的不够快?”

    “我可没有那个意思。”

    政渊王走向萧若渝,抬起拐杖敲打他的脑袋,严肃的说道:“本王听说你一回来,便对你皇叔刀剑相向?可有此事?”

    “是孙儿考虑不周。”

    “考虑不周?你可知我萧氏一族的根基所在?”

    萧若渝摇了摇头。

    “我萧氏一族,虽为皇族,但亦是这九州之民,这一点即便是太祖爷也不会反对,我萧氏一族之根基便在于家庭和睦,三十年前本王没有在京,导致了兄弟相残,这是本王的遗憾,也是我萧氏一族的遗憾。本王不想在这暮年再看到类似的事情发生,你们知道了吗?”

    “是。”

    几位皇子下跪道。

    政渊王转身看向身后的文武百官说道:“这话,同样是对你们说的。别以为本王上了岁数,便不知道你们心中的想法,朝堂之所以为朝堂不是因为有天子,而是它代表的,是民心,是民意,是民德。你们记住,这天下不是一家、一户之天下,而是百姓、百官、百族、万民之天下,身居高位便莫要想着再进一步,这朝堂之上本王见识过刀剑相向、也见识过尔虞我诈、笑里藏刀,身为官,当思天下,而非自身,你们知道了吗?”

    “是。”百官下跪道。

    “都起来吧。”政渊王转身说道:“若渝今日所做当罚,明日过后入宗正寺抄写族法三百遍,若云、若浅、凌风三人知而不止,同罪,罚抄族法二百五十遍,宗正寺卿何在?”

    “微臣在。”宗楷瑞上前说道。

    “此事由你全查,统一用簪花小楷,为期三日,若有延期按族法受杖刑,任何人不得求情,四日后送本王府中。”

    “诺。”

    政渊王点头看向正文皇后说道:“本王罚的是不是少了?”

    几人看向正文皇后纷纷摇头,眼神之中满是求情。

    正文皇后笑道:“皇叔啊,已经够了,再多这几个可是宁愿受杖刑也不愿抄写族法了。”

    “本王的意思是,子不教,父之过。”

    正文皇后想了想说道:“皇叔放心,我定会监督陛下,让他抄写百遍族法,四日后我亲自送到府上。”

    “好。”

    身后众臣都看呆了,还有这样的操作?不时众臣脸上显现出各色神情。

    凌风低声说道:“这下好了,一锅端了。”

    三人道:“一边去。”

    萧若浅想了想说道:“你们看到过父皇被罚吗?”

    萧若云和萧若渝都摇了摇头。

    萧若浅说道:“皇叔祖,皇兄这一次做得确实过分了些,不过父皇也太偏袒皇兄了,我觉得父皇有过,当罚抄族谱三百遍,以传告天下,当今天子尚需如此,给为大臣、天下百姓更当自检。”

    政渊王想了想点头说道:“确实,还是轻了,此时本王会亲自告知皇帝,若是他不承认,那本王便守着他写。”

    萧景宇在后面给了萧若浅一个大拇指,这是多少年了?他许久没有这般痛快过了。

    萧若渝说道:“皇叔祖放心,孙儿会在上书房抄录。”

    “好。”

    正文皇后瞪了他们一眼,几人随即低下头。

    萧若云小声的问道:“是不是过了些?”

    “没事,舅舅有时间。”

    萧若渝问道:“你不想看看吗?”

    “我……行吧。”

    政渊王看着这四个小子笑着说道:“本王是不是被算计了?”

    正文皇后笑道:“您老这才反应过来?不过若浅说的也在理,这几日来陛下是做的过了些。”

    “有过当罚,就这样吧,其实他们就是想要看看,自己的父皇是否会被罚,就像昔年本王一般,那一年天下初定,太祖爷做错了事情,本王好奇是否会被罚,最后看到她被母后罚抄了一夜的心经。”政渊王笑着说道。

    此时斥候来报。

    “老王爷,皇后娘娘,王爷,国柱爷还有三里地便入长安城了。”

    “嗯,继续去看着吧。”政渊王点头道。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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