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准备出海（下）

    毛文龙一边说，一边还兴奋的用眼睛向严亦飞示意，他对严亦飞说道：“严兄弟果然是料事如神啊，毛某佩服，今日王化贞大人召我过去，就是专门向毛某交待此事，毛某听后当即就应承下来，现在想想，仿佛还在梦里一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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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亦飞谦虚了几句，对毛文龙说道：“卑职恭喜大人得偿所愿！”

    孔有德等人闻言都有些迷茫，他们并不知道毛文龙和严亦飞之前的那次对话。听毛文龙解说之后才知道从巡抚大人那里接了一个去朝鲜的差事，虽然还是懵懵懂懂不知道为什么一个送信的差事就能让自己的上官如此开心，但是见严亦飞向毛文龙道喜，他们也有样学样，纷纷向毛文龙开始道喜。

    此时毛文龙心情不错，又面带笑容着召集了陈继盛、毛承禄、陈忠等人开了一个小会。

    在会上他详细的给四人解说了一番严亦飞和自己前些天研究的计划。那四人听说之后也是十分激动，因为他们的上官真的有机会去开拓自己的根据地，成为辽东这盘大棋上一颗重要的棋子。而他们也有机会跟着毛文龙水涨船高，去成为一地守备、甚至是一营主将。

    岁数大些的陈继盛、陈忠等人还好，只是眼中闪耀着兴奋的光芒，脸上还尽量控制着自己的表情，装作一副平静的样子。

    陈继盛对毛文龙说道：“将军，此次去朝鲜送信，确实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如果我们可以趁机占据那辽东半岛沿海诸岛，甚至有机会在那建奴所窃取的金州、复州、盖州、海州等地占据一席之地。那我们就有如一把尖刀一般，插入了那建奴的后腰之上。届时朝廷自然会对我们万般重视，倒时将军您封个一协副总兵，甚至是一镇总兵也是不在话下啊！卑职谨为将军贺。”

    历史上颇有些好大喜功的毛文龙此时却难得的谦虚了几句：“哎，这才只是第一步，凡事还八字没一撇呢，先不考虑那些没边的事。”

    不过严亦飞可以看出来，虽然毛文龙嘴上这么说，但是心里还是乐开了花，眼角的皱纹好像都在这股欢喜之下多了几根。

    果然这陈继盛是毛文龙身边头号心腹，对毛文龙的性格也了解的十分透彻。

    陈忠则说道：“将军，没说的，我老陈生是将军的人，死是将军的鬼，别说将军您要去朝鲜，就算您去那倭国、琉球，我老陈也会寸步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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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陈忠的忠诚，毛文龙也是一直看在眼里，他勉励陈忠道：“老陈，你的忠心毛某知道，这些年东奔西跑的，也没让你过上几天消停日子，这如今又要出海远行，真是苦了你啊。”

    在座的诸人中，要论对毛文龙的忠诚，陈忠可以说毫不逊色于资历比他更老的陈继盛，他倒果真是个人如其名的好汉子。

    而此时年只有十九岁的孔有德可就完全没有他那些大哥那般矜持，直接手舞足蹈的跳了起来，可能在这个稚气未脱的少年心中，已经看到自己跟着毛文龙身边封印挂帅，成为一代名将的样子了吧。

    他激动的对毛文龙说道：“将军，一想到要跟着您去捅努尔哈赤的腰子，我老孔就欢喜的不得了，怕是今晚去那窑子之中，花酒都要多喝上三杯呢！”

    众人闻言都是哈哈大笑，毛文龙闻言也是忍俊不禁，他有些宠溺的看着这个和自己孩子一般大的小兄弟，说道：“你小子啊，少喝点酒，少逛几次窑子，多学学你严亦飞大哥，多识点字。等我们到了朝鲜、辽南那边稳定下来，我得给你小子寻摸个好媳妇，让她好好管管你。”

    孔有德听毛文龙的话有些为难的摇摇头，对毛文龙说道：“将军，我老孔不想娶媳妇，也不想读书识字，借我老孔一百个脑子，我着脑子也学不来将军您和严大哥那样能写会读，还能想出这么好的计划来，我老孔只想跟在将军身边，多砍几个鞑子的脑袋。”

    毛文龙听罢，有些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他心里也知道，让孔有德这样的性格去读书识字，怕是比杀了他让他难受。

    严亦飞听罢也忍俊不禁，这个孔有德啊，虽然十余年之后他成了大汉奸，但是此时，分明还只是一个半大毛头小伙子啊。

    只有那毛承禄仍旧是那副阴郁的模样，虽是满脸的横肉也忍不住抽动了几下，也大声的随着众人向毛文龙贺喜。不过当他听到出海的这个计划是严亦飞和毛文龙一起想出来的时候，他看向严亦飞的眼神就更加的不友好甚至可以说充满敌意。

    严亦飞自己也不知道如何得罪了他毛承禄，可能他单纯的就是怕自己在毛文龙身边的地位受到严亦飞的影响吧。严亦飞摇摇头，将这种不和谐的因素甩在了脑后。对于这种小人，严亦飞也没有过多的精力浪费在他这种小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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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会上，毛文龙还给众人安排了一下此次出行的分工，严亦飞则被毛文龙安排作为先遣，提前两日出发前往三岔河口，去与那辽东水师派来的海船对接。

    从毛文龙的游击将军府邸归来，严亦飞没有回到自己的小院之中，而是去了那广宁城外三里的一个校场之中，那校场专门用于城中火器手的训练。

    到了那里却见卢庆瑜早已带领着自己总中的八名鸟铳兵，以及毛文龙划拨过来的两队二十名鸟铳兵一起在这里等着严亦飞。

    那毛文龙手下的两队鸟铳兵到了严亦飞手下也有了半个多月，他们刚来到的时候，也给卢庆瑜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难题。那就是他们手中的鸟铳大多不堪使用，经过卢庆瑜细心挑选，他们二十人手中的鸟铳只有五支为质量合格可以正常使用的，其余十五支则为那种在正常装药三钱的情况下，随时都可能炸膛的残次品。

    得知这个情况之后，严亦飞又通过张铨的关系，来到广宁的武库，花了十两银子贿赂广宁当地的武库大使。卢庆瑜则精心挑选了十五支质量合格的鸟铳，这才把这个安全隐患解决了。

    在广宁武库挑选鸟铳时，严亦飞想起了当日那辽阳城中那位大笔一挥便可以使武器甲胄“损没”的武库大使，也不知道他是逃走了、战死了还是投降了后金政权，后来闻听那广宁武库大使说，他的这位同行因为宁死不肯投敌，已经被后金斩首了，头颅此时还在辽阳城门上挂着。这不禁严亦飞感慨，在这乱世，人命就如同草芥一般不值一钱，有些人，真的如同后世歌曲里唱的那样，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在。凝暮黄云的明末：从浑河血战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