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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三章咎由自取

    第二百一十三章咎由自取

    王穿这一次来得很早,因为他今晚要扮一个刺客,自上次假扮清欢公子之后,并不让王穿满足,王穿觉得自己也可以做些更神秘的事情,而且这样做会更隐秘一些。

    除了一些黑色的夜行服之外,王穿还弄了一把剑,一把真正的剑,对于此时的王穿来说穿越到大明天启朝是时候成为一个江湖侠客了,而不是只是腰藏一把火枪,随时要被女人保护的弱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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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为了成就这一次大侠的行径,王穿也是做足了功夫,首先是低下身姿向玄静请教剑术。

    只是玄静却并没有告诉他什么叫剑术,只告诉他一个道理,那就是道生万物,而万物皆随道而行,即是自然,正是道德经中所言“道法自然”之解,所有道法皆在天地自然之中,所以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绝。

    任何招式都只是道法的运用而以,就好像世间花儿开放的颜色,开放的时机,开放的姿态等等一切皆是道法之行而非人力可以改变。

    而用剑之道其实在于攻与防,攻防就好像世间阴阳一样,最好的剑法其实就是没有剑法,既无攻亦无防,了无形迹。

    但若要真的形容一种剑法的高下,那么就是攻防兼备,亦可以说是阴阳合一,攻既是防,防既是攻。

    大器天成,剑法既是人为,自然会有人的痕迹,只有当剑法无痕无迹才能趋于天成,或者说接近天成,就好比一个枝艺超凡的雕刻大师一样,无论如何也雕刻不出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只能是浑然天成,却无法达到天成之境。

    所以在现代许多武侠小说里最高的剑术与刀术,其实都会以天命名,比如说大唐双龙里的天刀,其它小说里的天剑,再到古龙小说里的无招胜有招,其实以一个无胜有,既已含着道家的基本宗旨了。

    所以每本小说都应该被赋予作者的领悟与境界,成为驱于天成的作品,而不是哗众的玩物。

    如同古龙与金庸却是不同境界的作家,古龙注重于天之道来写,少有描写招式,但金庸注重人之道来写,所以金大侠的小说大部分所写都是人情世故,而古大侠则是天马行空,注重于回归自然逍遥之性。

    王穿自小也读了许多武侠小说,当然也有自己的想法,只是那些想法都十分幼稚,得玄静一番指点之后又有不一样的领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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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玄静也非是完全放心王穿独自行动,也传了他对招之时的应用法门,剑法之变非是剑本身,而在于剑所留的空,所以变化都以空为主,而非剑本身。

    就好像写字写书法一样,若说笔划是一个字的灵魂,那么留白就是整个字的变化所在,真正的书法一眼看到的是笔势连绵不绝,行云流水,但所有的这些都离不开留白。

    若说楷书之所以不被人看好,就是因为楷书的留白相对固定,让人看了有一种呆板没有生机的感觉。

    而剑法也是一样,要做到攻防合一,就得用剑写好那一副字,既行云流水,又处处留有空,而临阵对敌能料敌于先的最好办法就是击空,剑击空就可以阻断对方的剑势,既算是攻又算是防。

    王穿此时躺在仁福宫客堂的的屋顶,看着满天星辰,到也把剑道之术想得通透,接下来当然就是运用了。

    临行之时,王穿还是十分害怕,毕竟自己从来也未耍过剑,身体也不灵活,所以也问过玄静,而玄静则十分简单的告诉王穿,身体灵活以否其实在于全身的元气是否能畅通无阻,若是全身元气可以心随意转,那么纵然一些枯坐十几年的和尚道士他们的身体一样灵活。

    而现代人锻炼身体的误区就在于形,而非本质上的气,所以许多人锻炼的越强,身体却越差,是因为一个地方的气顺了,反而阻了其它地方的气通顺,这样外表看起来十分强壮,其实整个身体却是虚弱无比,往往这种人更容易得怪疾而亡。

    相反普通人,全身上下都一般无二,这样反而活得更久一些。

    王穿边想着,整个人的元气也在周身运转着,通身都十分舒爽,就好像做了一个大宝剑一样,身轻体轻气轻,人也进入更高更远的境界之中,像是飞入了满天星辰,真的手可摘星辰一样,达到了文学中夸张至极的境界。

    “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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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慧明师太一直在佛堂之内颂着佛经,整个人如老僧入定一般。

    可纵然她不会任何武功,可当一个人真的静默之后,所有感官都十分灵敏,那怕是佛堂外落下一片落叶也一样。

    “我来了,你竟然一点也不惊吗?”

    院里此时站着一个女人,一个同样身穿黑色夜行服的女人,只是她并没有掩面,因为她十分自信,自信无人会想到她会来此,更不会有人能发现她的现目。

    她就是秋月夫人,一个自负而美艳的女人。

    “你还是真的来了,我并不惊讶,因为你本就是一个有野心而且手段阴谋与你的野心一样的人。”m.

    慧明师太依然面对佛像,背对着与秋月夫人说话,似乎并不在意,也似乎早已做好了准备。

    “哦,这种话如果不是妹妹我亲耳听到,谁会相信,一个玩弄了权势阴谋十几年的西李,先皇的宠妃会说出如此话来,实在让人意外呀?

    难道是因为今天那个小子告诉了你什么吗?”

    秋月夫人冷冷一笑,心里一样有些意外,她意外的不是此时慧明对她的推崇,而是慧明的淡定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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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呀,那个小子今日来过老身这里,不过这跟老身的过往却并无关系,一切过往皆是虚幻,你又何必执着于此呢?”

    慧明师太也不避讳于秋月夫人,到也如实承认王穿来过,而且她知道就是因为王穿来过她这里,所以秋月夫人才会来,来杀她,所以她看得一样透彻知道自己因为王穿的到来而活不过今夜,这才会在午时把知道的所有告诉了王穿。

    如此看来,慧明师太的聪慧也不在王穿之下,更不在此时的秋月夫人之下。

    “对你来说是过了,可对我来说永远也不过,过去失去的,我要拿回来,我拿不回来的别人也要替我拿回来。”

    秋月夫人自然也无需掩饰,直接把自己的野心说得清楚,她就是不甘心,觉得那些失去的是她应该得到的,甚至觉得从来也失去过,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一个美好愿景,她都觉得是自己应该得到的,只要得不到,就会心有不甘。

    其实这也是我们所有普通人的心病,世间无所谓得到与失去,纵然依普通人的想法,名利与钱财这些既然得不到,那么就不属于你,再多的强求只会让自己的灵魂陷入物欲的深渊而无法自拔,最后成为物欲的奴隶。

    就好像道一样,道不可得,可得之道非道为德。

    所以“得道”之说本就有违道义,可这却是所有宗教不得不提的宗教旨意,若不能得,那么又有什么人会去修呢,这其实也是抓住了人的私欲之心。

    而这也是宗教发展所画的大饼,却又不画不行,所以中国道家是道家,佛家是佛家,道教是道教佛教是佛教,道教修道可以成仙,可以长生不死,这也是得。

    佛家有求必应,可以求福报,求子,求财、求功名,求任何世间的物质名利,所以佛教比道教更兴盛就是这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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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真正的佛,并不需求,佛即是本心,求人不如求己,真佛自在本心,求遍四海庙宇都不如求自己的本心。

    道亦是一样,四处求道,却不知道在初心之中,世间一切皆不出道,何必有求,顺其自然,自是道也。

    所以此书讲过道与佛其实殊途同归,所以世人才传闻佛家释迦摩尼佛其实是老子西去所化而传。

    “你要拿回什么,又要得到什么,皇后娘娘,皇太后,这些只不过是虚名而已,就如同道家有言,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得又如何,不得又如何呢?”

    慧明师太还是直接把秋月夫人的想法明确说出,其实秋月夫人不外乎于想得到天下女人至尊的身份名称而已。

    “你说得轻巧,当年你可不是这么说了,你不一样想当太子妃,想当皇后,想当皇太后,现在怎么念了几天佛经就成佛了,若像你这样做了一辈子恶事的人都能成佛,那么成佛就太过简单了,何必要世人行善积德德呢,这简直就是一个笑话了。”

    秋月夫人无尽的嘲讽着此时的慧明师太,语气里充满了对修佛的不屑于顾,在欲望的面前,她可以轻视一切,在她的眼中既无佛亦无道。

    “是呀,过去的我已经死了,现在我是现在的我,这又有何不可,为何就是笑话呢?

    成佛确实不简单,又确实简单,金刚经有言,见一切相皆为虚妄,自见如来。

    若可放弃世间一切名利是非贪欲情欲,那自然可视天下诸物为虚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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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慧明师太依然十分淡然,但此时的秋月夫人却已经有些愤怒了。

    未曾想她一直舌吐莲花,却不能激起半分慧明师太的恐惧与怒意,这让她觉得十分失败。

    “我不跟你废话,今天那个小子来找你做什么?”

    “也没什么,而他来找我这难道不是你所谋算的吗?

    你让他觉得老身依然和你一样不甘心,而老身自然会是你在宫中的眼线,是你的同伙,所以他来证实此事而已,你现在应该满足,并不该如此疑惑。”

    秋月夫人一听,此时脸上恢复一丝诡笑。

    “不错,当年你暗算于我,可你不知我与魏忠贤的关系,虽然妹妹我被赶出皇宫,可却过得比你舒服,所以我一直留着你,直到现在,就是想借他的手除掉你。

    你应该知道我今日来此的目的了吧,杀了你此事也不会有人怀疑到我。”

    秋月夫人十分得意,此时竟然又自称妹妹了,好像是在对着自己的亲姐姐在说话一般。

    “知道,你杀了我,自然可以嫁祸于那个小子,因为他其实一直怀疑你,而你也是要让他怀疑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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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他怀疑你了,那么他就会怀疑我,把他引向我,这样才杀了我,就算是可以断了你在宫中的眼线,普通人都会这么想。

    只要我一死,大家都会觉得是这个小子做的,因为他今日来访过我,而这二年来他是第一个来我仁福宫的外人。

    可我不知道,以你现在的身份,为何会害怕这个小子,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小子呢?

    而且他还要帮你在选秀之中做事,你陷害他自然不是想让他死了,而是想要胁于他。

    毕竟懿妃妹妹此时似乎也做了噩梦,身体有恙,这应该才是你真正的用意。

    用我的死来警告这个小子。”

    慧明师太一直都沉稳如初,心里也是波澜不惊。

    “这两年吃斋念佛到还没有让你变傻,你说得不错,妹妹向来做事都是这样,就算要暗害一个人,也不会做得太明显,而且从来不会只使一计,就像妹妹手中的银针一样,若说一根针,又怎么使出天女散花的绝招呢?

    想来你今日已经把过往都告诉了他,也证明你不是妹妹的同伙了,是不是?”

    秋月夫人再次厉声问着慧明师太,可慧明师太却并不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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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过去的事,其实我也不明白,而那些事那个小子若是能知道,他自然也会知道,无需我一个疑惑之人来证明。

    而且那些事难道不是你想让世人知道的表相吗,他又何须从我这里得到答案呢?

    难道你如此身份,如此手段,竟然会如此不自信吗?”

    慧明师太淡淡的一句话,却也是无形的反击,直击秋月夫人心中之痛。

    “是呀,纵然是你告诉他,这个小子也不会相信的,谁会知道我就是当年千手门主的女儿,千手门最绝妙的武功也只有我一人会。

    别说那个小子,就算是我们同门师兄他们也不会知道我会此招,因为我从来也未曾使用。”

    秋月夫人十分得意,说完也是浪荡的笑着,一点也不在乎此时在皇宫之内。

    当然就算是皇宫,她也清楚,对于先皇的这些妃子死活,从来也没有人会过问的。

    皇宫里偶尔有宫女发疯,有妃子发疯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相反十分正常,就连当皇上的朱由校都觉得皇宫就是一个大牢笼,那么对于这些妃子,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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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何况她是有备而来,皇康妃不是她的内应,那么她自然也有其它把持了。

    “千手门我不知道,但听你的口气,必然是一个了不得的江湖门派,而你应该也是一个了不得的高手,如此看来,先皇之死必然也是出自你手了。

    那些红丸,只是你引诱利用了几位老王爷而已,其实先皇吃不吃那些红丸都会死,吃那些红丸只是你的掩饰,想引发纷争,自己得利。

    而且你不仅想通过四个老王爷来谋取大位,更想着你与某位王爷暗有情愫,这样若现在登位的不是皇上,而是其中的一个王爷,相信你此时已经是皇后娘娘了,甚至是凌驾于皇上之上的太上皇,像当年的武则天一样,这或许才是你最终的野心与追求。

    你真的是太狠了,为何要如此对付先皇,他虽然未给你名份,可对你之情胜过任何一个妃子,包括我与庄妃姐姐。

    世人只知皇上宠幸于我,可却不知他真正宠幸的是你,是你这个奉圣夫人,可你还是因为一个名而杀了他。

    你不必再言,杀了我吧,先皇之死其实虽经你手,可害死他的真正元凶却是老身。

    若不是老身当年想利用你的妩媚天姿以图迷惑先皇、挽留先皇,那么也不会害了先皇,是我对不住先皇。”

    慧明师太此时转过身来,已然是满脸泪痕,虽然她修佛,可远远未到真的了无牵挂,无情无义之时,她对先皇之情也非是虚情假意,而是真情实义。

    午时他问王穿,而王穿却并没有给她肯定的答复,她也不知道王穿到底知道秋月夫人多少秘密,可此时她知道秋月的本事,自然已完全明了秋月的阴谋,所以才会真正的悲伤,为先皇朱常洛伤心,为自己而愧咎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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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他本就该死,我侍奉他这么多年,他却最后连一个妃子名份都不给我,纵然是在登上皇位之后,也只答应了你与庄妃的封赐,是你们坏了我的好事,所以你们都得死。

    既然你现在知道了,那么也算是死得其所,若不是你当年为与东李争宠,自然不会留着一个比你更漂亮,更会侍候朱常洛的女人在身边,今日之果,自是过去之因,你也不要怪我,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的。”

    秋月夫人说完,缓缓的抬起身,看着十分悲怯的慧明师太,眼中还是透过了一丝惋惜与幽伤。

    虽然她不得不杀慧明师太,可眼前的这个慧明师太也成就了她的所有一切,也陪伴着她十几年,共同谋事,共同对付其它争宠之人。

    “不急,不急,夜黑风高杀人夜,好戏已经落幕,在下来得正是时候。”

    王穿此时从屋顶上站起身来,整个身影斜照在仁福宫的小院之内,这让慧明师太与秋月夫人两人都是同时一惊。

    以慧明师太的定心,一片落叶都能感知,以秋月夫人的内功修为,一只苍蝇飞进小完都逃不过她的感官,毕竟她是玩飞针的女人。

    可王穿就是如此出人意料,像一缕风一样,来之无半分动静,走时也不留半分痕迹,一切皆因王穿早就来了,只是心思静如大海而已。

    “你是谁?”

    秋月夫人此时又手已然缩在了袖中,对付慧明她十分自信,可若要对付此时的黑衣王穿,她就没有刚才的自信了。青虫月二的天启16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