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抱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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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水月观主看着陆青山所拿出的那截满是暗金色秘纹的断臂，瞳孔一缩。 “我所斩杀的那个六品兵魔的断臂。”陆青山凝声道。 这是安海侯当初斩下的青戈手臂，被他顺手捞了过来，今日却是派上了大用场。 水月观主却不知道这截手臂得来的机缘巧合，眼皮子忍不住跳了跳——杀人还带分尸，分尸还带保存的，这是什么好习惯？这就是剑修吗？ “这位兵魔，他的父亲至少是八品魔族，这条线，能够给我进入兵魔王城提供很大的帮助。”陆青山继续道。 对于人口过剩，资源不足，几乎可以说是进入发展末期的深渊世界而言，有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摆在众多魔族面前。 那就是魔族之中，阶级已经固化，上升渠道近乎被垄断，内部集权已然是相当严重。 极端的“贫富分化”，导致所有的资源，都被那少数魔族所掌控，牢牢把握在这些人手里。 而莽苍魔尊所留下的那柄魔剑，毫不夸张地说，绝对是兵魔一族最重要的资源之一。 无数的事实证明，在这种情况下，对于兵魔一族的高层而言，魔剑就算是自己用不了，也不会是便宜“贱民”。 这就像是所谓的一边正有无数人被饿死，另一边正在把“牛奶”倒入河中。 另外，这一柄魔剑作为兵魔一族的镇族神兵，必然会有重重人手严密看守，旁人难以靠近，更别说是接触此剑。 以他的修为，要想取剑，暴力的手段肯定是行不通的，唯有借力。 所以若是没有足够高的身份，他也就没有半点可能性接触到那柄魔剑。 青戈的父亲，既然能赐予青戈一艘，足以抵挡任何七境修士攻击的染血战舟。 这表明，他的父亲至少是八品魔修，地位不低，甚至有可能是纯血兵魔。 虽然，这也代表着更容易穿帮。 毕竟青戈身份越高，所受到的关注也就越多，众目睽睽之下，也就越容易露出破绽。 但以接触魔剑为目标的话，青戈，绝对是陆青山当下最好的选择。 “他身前可是六品魔将，你一个炼虚修士伪装六品魔将，太容易暴露了。”夏道韫开口道。 这是她第一次反对陆青山的想法。 幻体神脉的确能让一个人完全幻化成另一个生物，包括气息、血脉，都是毫无破绽。 但问题是，这种幻化，只是个样子货。 总不可能是你幻化成九境修士，就真的拥有九境修士的实力吧？ 这不现实。 也就是说，陆青山虽然能幻化成青戈，气息也同样能变为六品魔将，即使是魔尊也看不透他的幻化，但那只是在他不出手的情况下。 青铜终究是青铜，拿个钻石号除了装逼还能有什么用呢？ 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夏道韫提的问题，一针见血。 “这很好解决，”陆青山目光灼灼地看着夏道韫，自信道：“只要我能展现出初等魔将的实力不就行了？” 他生怕夏道韫不信，继续道：“我既然能斩杀身为六品魔将的他，自然是有初等魔将的战力的。” 这听上去倒是很合理。 一旁的水月观主，此时在心里却已经是开始暗暗咂舌了。 她刚刚光顾着思索如何解决陆青山的本命剑问题，并没有想太多。 现在稍微平缓了一下心情，她才猛然意识到这件极其可怕的事情——炼虚境的陆青山，竟然斩杀了一位魔将？ …… 夏道韫凤眸凝视陆青山。 她瞳孔与眼白的比例恰到好处，所以一对眸子看上去十分灵秀，又带着几分贵气。 “你既然有这个底气，那我也不多说什么。”片刻之后，夏道韫神情略定，这般说道。 “还有一个很关键的问题，魔族那边有办法感应到青戈的死亡吗？”陆青山又想起一事，开口问道：“在我们人族中，可是有魂灯用来感应弟子的生死状态，他身份不低，会不会.......” 若是魔族之中也有这种东西，那他假扮青戈入深渊，那就是自投罗网。 “这你放心，可感应生死的魂灯之物，是我们人族修行体系下独有的产物，魔族的修行体系中可没有这种东西。”水月观主也懂陆青山在担心什么，出声安抚。 她断言道：“要是说心魔一族中存在着类似的手段，这倒是还有点可能，毕竟他们是操弄魂魄的行家。 至于兵魔？呵呵......” “好，那又解决了一个问题，”陆青山松了一口气，“那就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事不宜迟，我与林瑶得赶去玉门关，然后完成幻体神脉的变化，进入深渊。” 此时距离青戈追袭他出来已经过去了三天时间。 时间拖得越久，待他以青戈的身份再出现的时候，也就显得越可疑。 所以时间紧迫。 夏道韫也意识到了其中关键，“我带你们二人回玉门关，这可以为你节省不少时间，也免得你们出什么意外。” 若是陆青山在这里就先变作青戈，到时怕是连天山都进不去。 所以他只能在玉门关域外战场上完成外形变幻。 这就得让林瑶跟他走一趟玉门关了。 “瑶儿，辛苦你了。”水月观主对林瑶道，语气意味深长。 林瑶只是乖巧地福了一礼。 ………… ........… 玉门关。 时隔一天，匆匆离开，又匆匆而回。 回到玉门关之后，陆青山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做。 烽火殿。 这里是玉门关重地，除了会实时更新玉门关战报外，还是宝库所在，人族修士可以在此处使用战功兑换灵材。 陆青山走入偏殿。 宝库之中禁制重重，阵法严密，另外还有库守道人镇守。 “兑换灵晶，劳烦。”陆青山递出自己的身份令牌，报出自己所需。 库管道人不以为意地接过陆青山的令牌，不过待看清令牌上的剑宗二字之后，不自觉神色一正——剑宗弟子，在玉门关中向来是人上人的。 竟然是剑宗的弟子，就是怎么看着有些面生。 身份令牌上的身份信息是保密的，除了本人，其它人无法轻易查探。 所以库管道人只能在心中暗暗琢磨道。 “需要兑换多少枚灵晶？”边想着，库管道人嘴上边问道。 “八百五十枚。”陆青山回答道。 他原先的战功是八千零五十，击杀青戈又给了他四百六十四点战功，总计八千五百一十四。 一枚灵晶，需要十战功。 “好，八百五十......”库管道人突然口胡，瞪大了眼睛，“八百......五十枚灵晶？！ ……这可是需要八千多战功，阁下确定没说错？” “没说错，你尽管取灵晶就是了，不必担心战功不足。”陆青山哭笑不得。 库管道人犹有些许不敢置信，带着陆青山的身份令牌，走进宝库之中。 战功兑换宝物的整个过程，有些像前世的“刷卡购物”，陆青山的身份令牌便是“信用卡”，令牌中具体其中有多少战功，库管道人是不得而知的，他只是负责帮忙取出物品并且“刷卡”。 不多时，库管道人带着八百五十枚灵晶走了出来。 陆青山掂量了一下，确定分量不差，这才在库管道人满是敬意的目光中离开——身具如此巨额战功的修士，无一例外，都是人族的英雄，值得他尊敬。 陆青山之所以兑换这些灵晶也很简单。 在进入深渊之后，一切就只能靠自己了。 经验值就是他最重要的底气。 只不过，现在时间紧迫，所以他只能是先兑换灵晶，都来不及将这些灵晶吸收转换成经验值，便得急匆匆地离开。 离开烽火殿之后，夏道韫又带着陆青山与林瑶回了柳絮阁一趟。 她还有些事要与陆青山单独交待。 “你自己心里也清楚，虽然理论上你的想法是可行的，但是实际过程中，将会遇到的问题太多了。”夏道韫开门见山道。 事实也是如此，他的计划看上去有迹可循，实际上漏洞却是无数。 最重要的问题就是情报不足。 先不说深渊中魔族的具体情况，兵魔一族的各种风俗习惯他并不了解，一旦进入深渊极有可能因为一些不经意的言行露出马脚。 他甚至是连青戈的具体身份都不知道。 另外，还有一个很现实的事情，他是人族修行体系下的剑修，青戈则是兵魔。 他就算是拥有初等魔将的实力，可两个体系的手段却是截然不同的。 难不成铁砂掌还能冒充一阳指？ 总而言之，风险是极其大的。 “师尊，”陆青山平静道：“即使没有任何把握，我为了她都得迎难而上，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想太多没有意义。” “船到桥头自然直，那就先做了再说。” 陆青山的语气中，充满了决然。 “这些是我们玉门关与兵魔一族对垒多年，所收集到的有关兵魔一族的资料，对你应该会有所帮助。”夏道韫对于陆青山的反应也早有预料，默默推了一叠玉简过来。 陆青山心中微喜，连忙收起玉简，“多谢师尊。” 这些玉简之中的资料，其实有很多都属于机密，于情于理都不是炼虚修为的陆青山所能接触的。 只不过，夏道韫可不会被这些规规条条所束缚住。 陆青山神念探入玉简，先是将玉简中的信息粗略地扫了一遍，有了个大体的印象后，这才收起了玉简。 紧跟着，他的神色变得无比严肃起来，“师尊，还有一件事，我先前一直未与你说。” 夏道韫一怔，“何事，但说无妨。” 陆青山手中出现一枚白色的戒指。 这是古乙乙从青戈身上所留下的两枚戒指之一。 “在杀了那位六品魔将后，我从他的身上获得了两枚戒指，其中一枚是储物戒，另一枚则是此物。” 陆青山缓缓道：“原先我一直想不明白，魔族这边到底是如何精确定位到我的位置，并且能看透我的伪装，直言我的真实身份。” “直到在看到这枚戒指中的东西之后，我才明白了原因。”他心念一动，白色戒指上顿时闪过一道光芒。 下一刻，一只奇异的七彩蝴蝶出现。 百幻蝶。 这个戒指，是类似于灵兽袋一样的东西。 百幻蝶在出现的一瞬间，便是迫不及待地朝着陆青山扑来，仿佛陆青山是一朵鲜美的娇花，有着无穷的吸引力。 夏道韫视线一凝，看着最后停留在陆青山手背上的百幻蝶，“此妖兽能锁定你的气息？” 陆青山点了点头，“是这样的。” “而且，”他接着道：“这只妖蝶，我在浣灵宗中见过，当时我便问过浣灵宗修士，这是何种类的妖兽。” “他给我的回答是，这是由浣灵宗大修培养出的新品种妖兽，是世间独一无二的品种，所以他也不知道此蝶算是何品种。” “那么，姑且可以认为，这只妖蝶应当便是我在浣灵宗见到的那一只。” 修士的记忆一向是十分出众的。 在他登临浣灵宗的时候，百幻蝶便是曾经从他的身边飞过，当时他便留下了印象，所以再见到百幻蝶的时候，一眼就认了出来。 “浣灵宗所培养的妖蝶，出现在了魔族手中，并且用来追踪我。 而且在七域论道上，还出现过浣灵宗长庚掌教是地府修士的事情。”陆青山并没有给出自己的判断，只是客观地将事实陈述。 “另外，我曾在青州灵墟府破坏过一次地府的谋划，当时，他们倾尽整个灵墟地府之力，试图获取一具藏于妖灵坟冢中的庚金虎王尸首。”陆青山接着补充道。 “那时我就有一个疑惑，五品庚金虎王的肉身虽然珍贵，但绝对没有能到让整个灵墟地府倾尽全力去争取的地步……” “除非是说，这具庚金虎王的肉身，对地府而言，有着不为人知的妙用。” “后来登临浣灵宗一趟，我又得知了一个重要消息。” “浣灵宗为了修炼寄魂驭兽神通，一直都在收集四灵精血。 而庚金虎王，正好是四灵之白虎血脉，从它的肉身中可淬炼出白虎精血。”这就是他在浣灵宗中突然想来的事情。 “又是这么巧.......”陆青山平静道：“所以我就本能地将这两件事联系了起来。 只是，我修习过一瞳术，名为辨邪，此瞳术可以让我看出旁人对我的杀意。 所以在对浣灵宗生出疑心的时候，我便使用此瞳术检查过一番浣灵宗的情况。 但是，结果却是，在我视野所及之内，并不存在对我有杀意者。” 陆青山站在第三者的角度，将此事中的所有疑点以及利好消息全盘托出。 他也明白自己此次深渊之行，身份一旦暴露是会落得什么结局。 所以在临走之前，这些重要消息，他必须得先告知他人。 这有些像是在交待后事。 “我知道了，”夏道韫眼中闪过凌厉的冷光，冷声道：“浣灵宗......” 陆青山所给的消息，几乎已经可以实锤，浣灵宗之内必然还有其它内鬼。 “在你回来之前，我只会暗中调查此事，不会将百幻蝶之事宣扬出去的。”夏道韫说道。 若是将百幻蝶的事情宣扬了出去，陆青山的身份也难以再掩饰了——明明已经交给青戈的百幻蝶，怎么会出现在人族手中？ 这也是陆青山为何只将此事告知夏道韫。 因为他信不过旁人。 其它人若是得知了此事，必然会大张旗鼓开始调查浣灵宗。 至于帮他保密？ 怎么可能。 一个五境修士的性命，能比揪出道宗之中的内奸重要？ 只有夏道韫才会是以他的性命为重。 ………… 在一番小谈之后，夏道韫便是带着陆青山与林瑶离开了玉门关。 在夏道韫的带领下，三人的速度极快，在荒野上急速前行。 沿途景物飞快后退，模糊成一道残影，根本看不清。 夏道韫这是为了尽可能帮他补上中间那缺漏的三天时间，以弥补时间上的漏洞。 不多时，四周景物终于清晰起来。 “前方再三百里，便是距离你遇袭之地最近的魔族城池，羽魔城，”夏道韫停了下来，“你们在这里完成一切准备吧。” 林瑶轻声道：“陆公子，做好准备。” 陆青山微微颔首。 见此，林瑶伸出自己的双掌，轻轻相合，形成了一个玄奥无比的印法。 “诸法自归宗，抽爻（yao）能换象......” 空灵的声音响起，莫名的震动突兀地从林瑶的身体中传出，让她不禁微微颤抖了一下。 紧接着无数点绚丽星光，在她的双掌中闪出，勾连成一条肉眼可见的线条，连接着她与陆青山。 很快，二者被勾连后，线条便是消失不见，但那种莫名的连接感却并没有消失。 星光呼啸，其中有着无形的力量，从林瑶的身体中涌出，顺着那条已经隐去不可见的线，灌输进陆青山的身体里。 在这道力量的灌输下，陆青山突然发现自己拥有了一道从未有过的神通，但这神通又仿佛是天生就存在一般，让他感觉施展起来没有半点困难。 这便是林瑶通过“斗转星移”灵术借予陆青山的幻体神通。 “快，我的修为不够，斗转星移持续不了太长时间。”林瑶的声音急促。 陆青山不敢耽搁，连忙取出青戈的断臂，施展幻体神通。 一道金光从他的身体里涌出，迅速将青戈的断臂笼罩。 须臾之后，断臂在金光的作用下，竟然是化作了无数个繁杂深奥的古怪字符，旋转着融进了陆青山的身体之内。 而后，陆青山的个子开始变高，身形变得壮硕起来。 他眼珠开始变色，面部开始扭曲变形，皮肤也同样开始变色，一道道暗金色的秘纹出现在他肌肤上，全身骨骼发出咔咔咔咔的响动声。 一息之后，陆青山已经彻底没了人族的模样，变成了青戈的形状，就连身上的气息也与青戈一般，毫无异样。 “这模样真丑，”夏道韫见此，淡淡评价道：“跟你原来的相貌比，差远了。” 陆青山自己就没有什么好挑剔的了。 他取出青戈的那枚黑色储物戒，戴在自己的手指上，同时将自己储物戒中的物品尽数转移到黑色储物戒中。 同是储物戒，人族的储物戒与魔族的储物戒还是有区别的。 为了保险起见，他不准备带上可能暴露自己身份的人族法器。 “此物你拿着。”见陆青山准备好一切，夏道韫不动声色地又递给陆青山一叠明黄色的符箓。 “这是什么？”陆青山纳闷。 符箓？ 不大可能。 他可从没听说过有哪个剑修是会制符的。 “这些是剑符，共有十张，其中各封印着我的一道剑气，”夏道韫的声音响起，十分平淡，“论威力，七品魔族，可瞬杀。” 陆青山了然。 说是剑符，只是因为外形跟符箓有些像，实际上与符箓没有半点关系。 十张剑符，价值连城，这是因为凝练剑气不难，但能让凌厉剑气不消散，威力不减的材料，却是极为珍贵。 如此珍贵的材料，用来制作剑符是性价比最低的选择，也只有夏道韫才有这手笔了。 “此次深渊之行，除了这些，我也帮不了你太多，你自己好生注意，活着回来，”夏道韫瞥了一眼陆青山，“为师可不想到时白发人送黑发人” 陆青山的目光，下意识投向夏道韫那一头如流水般柔顺的青丝，然后不自觉撇了撇嘴。 师尊，大可不必。 夏道韫发现了陆青山的小动作，不满地白了一眼陆青山。 “此次多谢你了。”陆青山转身，郑重地跟林瑶表示谢意。 “陆公子不用客气。”林瑶并不居功。 “走了！”陆青山不再耽搁，干脆利落地向两人告辞一声，便是纵身而去。 ………… 夏道韫遥望着陆青山的身形化作一个黑点，最后完全淡去，在心中微微叹了口气。 她心里明白，陆青山此行危机四伏，大概率是一去不回的。 只是，她并没有去阻止陆青山这种“送死”行为。 剑修，是最懂剑修的。 “一切顺利，然后....回来。”一道轻声的喃喃自语，在夏道韫耳边响起。 她转头一看，发现林瑶抬起头，看着陆青山消失的地方，红唇微抿，眼神悠远，就是面色不知何时，变得苍白了许多。 “你与青山关系不错？”夏道韫心中一动，直接问道：“还是说，你喜欢我徒儿？” “啊？”林瑶被打了个猝不及防，娇艳的面容上骤然浮上一抹红润。 “斗转星移乃是北月灵术中的禁忌灵术之一，使用一次便会对自身本源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夏道韫说道：“而你却是连丝毫犹豫都没有，也没有索取任何好处，便主动提出要使用“斗转星移”帮助青山。 甚至都没有告知青山使用斗转星移所要付出的代价。” “不是对青山有好感的话，何至于此？” “没有......”林瑶慌张地摇了摇头，嗫嚅解释道：“陆公子对我有大恩，所以......” “这样？” “嗯......”暴走叉烧包的这个剑修有点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