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7节 找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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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约隔岸观火,洞悉分毫。 虽然到古代也没多少日子,但有赖他对五蕴下人性的了然,对于古人的行为,也是看的清清楚楚。 现代和古代的科技自然不可同日而语,可说实话,古人和今人的性格,并没有太大的不同。 念奴娇这座青楼很可能就是金人女间谍燕子的一个据点。 崔念奴飘然若仙,看似人畜无害,实则暗中挑动众人的对立情绪。 是挑动,不是挑逗! 崔念奴不动声色的激发李若水的正义、朱敦儒的清高、李彦的狡诈,让三者不知觉的争斗,然后顺便观察他沈约的动向。 沈约不为所动。 但当沈约说对石崇、王恺二人斗富的故事略有所知的时候,崔念奴再度出手,背出了《世说新语》中的典故。 在沈约看来,崔念奴用意显然——一方面展才情让朱敦儒这样的男人为之倾倒,另外一方面,也在试探沈约的反应。 对于沈约,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看法。 赛月、巧云兰质蕙心,很快觉得到沈约的正、明,赵佶、李斌等人却是历经人性曲折险恶,才信沈约的诚、信。 博得信任的方法很多,沈约用的始终是一种——以诚对人。 李彦始终无法琢磨沈约的想法,是因为他和沈约本来是两个世界的人。 夏虫不可语冰。 李彦拘泥自己的三观,不相信这世上会有沈约这种人。 对崔念奴来说,沈约这人着实深不可测,因为她也是潜伏极深,内心复杂,这才不着痕迹的试探沈约。 对于朱敦儒所作的念奴娇,以及崔念奴背诵的典故,沈约均是明了。 他不用背,但他理解。 对修行者而言,记诵本是不理解才需要去做的事情,但等你真正理解后,你反倒需要忘却文字的束缚,才能激发出意境之妙。 石崇是个豪富,用富甲天下可形容,历史上像石崇那么富裕的人着实不多。 典故说的王恺这人,天子都是他的外甥,财富自然不言而喻,可王恺却富不过石崇,哪怕天子帮他都斗不过。 有一天,天子给了王恺一棵珊瑚树,高两尺,世所罕见,天子都视为瑰宝。天子拿出压箱底的珊瑚树给王恺,就是想让王恺赢石崇一把。王恺也以为胜券在握,兴致勃勃的拿珊瑚树到石崇面前显摆,结果石崇拿着个铁如意一下子就将珊瑚树击个稀巴烂。wap. 王恺急了,说这珊瑚树是天子所赐,要治罪石崇,结果石崇满不在乎道——我这里所藏的珊瑚树都是三四尺那么高,你拿来的“珊瑚仔”太寒酸了,这不是跌你王恺的面子吗?我是为你好,才打烂的这棵珊瑚树。 杀人诛心,莫过如此。 石崇又道——我这里大把的珊瑚树,你随便选一棵吧,给皇帝也好,自己留着也罢,反正不用介意,因为我多的很! “恺惘然自失……”崔念奴背诵完原文,哪怕李若水也是赞道,“崔小姐着实记忆不凡。” 最终的结果就是王恺灰溜溜的离去,再不敢和石崇斗富。 ——打碎珊瑚,争似看、仙桂扶疏横绝…… 朱敦儒所作念奴娇的这句,随手用典,用意却是——哪怕石崇、王恺这等斗富的举动其实也是无聊至极,远不如月中桂树可爱。 李若水特意提出这个典故,自然深知朱敦儒作词之意,感慨道,“想石崇争宠,终是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月中桂枝,却是千古不改。” 石崇的下场并不好,失势被杀,不得善终。 谷諧李若水说着石崇的事情,其实却是暗指李彦所为终究会如石崇般。 李彦如何不知,暗想你们这些穷酸就是月中桂枝,千古留名了?内心极度厌恶李若水的比拟,却呵呵笑道,“原来如此,朱先生词意高深,本官是今日才知。” 朱敦儒微怔,他虽正,终究不蠢,捕捉到李彦眼中的寒光,一时惴惴。 李彦随即道,“那什么打碎珊瑚后几句是什么?” 李若水亦感觉到李彦的敌意,一时犹豫。 沈约随口道,“应是——洗尽凡心,满身清露,冷浸萧萧发。明朝尘世,记取休向人说。” 众人微愕。 他们见沈约保持沉默,多是觉得这个沈约是在藏拙,不想沈约似不在意的听了一遍曲儿,居然将词说的一字不差。 有人更是想着——难道说,沈约早知此词,今番是来找茬的? 李彦哈哈笑道,“沈公子才是博闻强记,让人佩服不已。”看向朱敦儒,李彦缓缓道:“洗尽凡心,满身清露,这应该是朱先生的自我写照吧?” 古代文人作词,多为心声,朱敦儒如何能够否定这点? 李彦随即又道,“想朱先生用词勾勒出一个清洁世界,艳羡月中桂影,厌恶世俗红尘。” 朱敦儒不语,可他不能不说,李彦正说中了他的心声。 “因为对石崇之流的厌恶,朱先生这才感喟不已,自诩清高,这才对朝廷征用屡次不就。”李彦言语萧杀道。 朱敦儒感觉有些不妥,本想用自己才不配位推搪,崔念奴却流波转来,看了他一眼。 佳人面前,怎能示弱? 朱敦儒索性不语。 李彦冷笑道,“朱先生自觉清高,这才只和李博士为伍,但石崇在俗人眼中或许不堪,终究忠君报国,晋惠帝复位,以九卿之礼安葬之。” 朱敦儒内心微沉。 李彦随即道,“若是石崇祸国殃民,晋惠帝如何会这般礼遇?” 朱敦儒不言,李若水知道这是事关天子的讨论,多语惹祸,不能辩论。 李彦继续道:“天下或许不能免俗,可仍旧是太平盛世。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朱先生词中满是感喟和厌倦天下之意,征官不就,莫非是对天子不屑,进而不满吗?” 朱敦儒凛然。 词为心声,说实话,他做这首词的时候,内心的确是有不满的情绪,可如今经李彦渲染,却有了大不敬之意。 看向变色的李若水,李彦淡然又道,“李博士高才,深明朱先生词意,不知本官方才所言,李博士以为然否?” 李若水眼皮跳动。 这看似普通的问题,却是极难回答。 若觉得李彦说的对,他和朱敦儒可说均有不敬之名,他这个太常博士不但到了尽头,还可能有被流放的可能。 若说不对,那朱敦儒作词本有幽怨,他自认朱敦儒知己,示弱曲解,那虽能避祸,可日后芥蒂种下,如何面对?墨武的极限警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