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承欢

    寒风凛凛的拂过苍茫的雪竹林，细长的枝叶嗦嗦作响，抖落了一地的积雪。雪白的狐狸逃窜的跳到了雪竹下深埋着的酒坛顶上，蔚蓝的兽瞳警惕的盯着少年走过小路。

    来过几次的楚星晖已经对雪竹林轻门熟路，他沿着积攒了少许竹叶积雪的青石小路走向了雪竹林深处，在那片清潭中见到了他想见的人影。

    那人浑身不着寸缕的背对着他浸泡在冰冷的清潭中，及腰的青丝早已化作了无暇的雪色，在水中如寒冽的冰丝般曼妙的倾洒开。

    似是听到了脚步声，他转过身看来，洁白的银丝在水面飘动，清丽绝美的面容上圣洁的青莲冷如冰霜。许是身处冰寒的缘故，他本就雪白的肌肤更是清透的仿若无暇的冰雕美玉，白的全无血色。

    “星儿，是你来了吗？”

    苏念卿眼睛无神的落在雪竹林中层层叠叠摇曳的黑影处，侧耳仔细的倾听着风中的脚步声。

    他只能看到模糊的影子，看不清少年已然初长成的卓越身姿。

    过了今日，少年也该到了束发的年纪。

    听着苏念卿那长辈般的呼唤，楚星晖无奈的叹了声气，抬脚落地间踩在了地面的雪竹叶上，加重了走过的脚步声。

    从传来的声响中，苏念卿确定了少年的身影“怎过来了？”

    “我想陪你。”

    脱去鞋子，少年下到了清潭中，刺骨的寒冷瞬间侵袭全身，但下一刻浑厚的内力已然自主的运转过全身的筋脉，顷刻间驱散了入体的寒气。

    他走近抱住了浑身冰冷的苏念卿，依赖的亲吻着那颈边苍白的雪丝，嘶哑的嗓音里带了丝哽咽“卿儿.....”

    这几个月里，每当苏念卿冰毒发作迫不得已的浸泡在冰潭时，少年便会任性的跑过来抱着他，企图用自己身体的温度温暖苏念卿。

    即便他知道，这也许只是徒劳。

    一开始还会被冰潭里的寒气侵蚀的少年如今已经能自如的进出冰潭，而原本抗拒的苏念卿也在这几日少年锲而不舍的陪伴下逐渐的纵容了这样的举动。

    他抬手抚摸着少年披散的头发，眉宇间难掩惆怅的轻语道“你留在雪山也有数月，眼见便到了成童的年纪，身边却没有同你玩乐谈心的友人，你可怨我？”

    若不是他想要少年作陪，对方本该在那繁华的燕都与同龄人鞍马射箭，不负少年郎的意气风发。

    此时的楚星晖早已经知晓当日是燕莺歌私自掠他来的雪山，这怪不得苏念卿什么。更何况，若是没有燕莺歌的这一举动，他又怎么会遇见眼前这清傲出尘的人儿呢！

    “我欢喜还来不及，又哪会怨你？反而是我......”楚星晖摇了摇头，不由的收紧手臂抱紧了怀里仿佛随时会离去的人，难掩忐忑的哑了声音，低喃中带着一丝丝的哀求。

    “......我怕卿儿你又要赶我走。”

    苏念卿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后只是缄默的抿紧了唇。

    他自然是听出了少年话中的惶恐不安，但他还是无情的没有给出任何的回复，至始至终，苏念卿的心里都觉得，少年总是要长大离开的。对他的情感也不过是情窦初开的少年一时的依赖和寄托罢了。

    本就是少年张狂肆意的年纪，又怎会在这苍茫孤寂的雪山里陪他一辈子？

    “......”

    怀里人的沉默让楚星晖黯淡下了眸中的光彩，尚且年少的他还不知道该如何的向苏念卿证明他的心意，他只能如同幼兽般一遍遍不安的乞求着对方不要丢下他。

    因为少年知道，苏念卿虽然放纵了他时常亲密暧昧的举动，但却始终将他当做了一个孩子。

    一个给不了任何承诺的孩子。

    “我有东西要送你。”

    苏念卿推开抱住自己的少年，身姿飘然的落到岸边，此时他的身上已然穿了件单薄的白衣，雪色的白发潮湿的黏在脸侧，带着出水芙蓉的柔美姿态。

    他从放置衣物的竹榻上拿出了一个檀木盒出来，楚星晖看到盒中放着束发用的小簪和雕花银环，以及一条靛蓝发带跟木梳，显然是苏念卿为他束发准备的。

    “你也到了束发的年纪，这是我托莺歌带来的，或许及不上你父亲为你准备的......”苏念卿踌躇的将盒子里的事物拿给少年看，清丽的眉眼间难掩他的愧歉。

    作为少年的长辈，这本该就是由他来准备的，只是自己能拿出来的也就是些寻常的事物，又怎能比得上北郡王府的锦衣玉服。

    楚星晖摇了摇头，靠近岸边抬头望向那白衣胜雪的人儿，漆黑的眼眸中仿佛闪烁着耀眼的星辰，溢满了喜悦之色，干净而又纯粹。

    “我很欢喜，卿儿！”

    少年咧开嘴露出了阳光般灿烂的笑容，他眼中毫不掩饰的纯真情感仿佛这雪山中最纯净无暇的雪，干净直白的让苏念卿恍惚了神情。

    冰封的心似乎传来了一丝的悸动。

    少年不掺杂一丝污浊的喜爱是这世间最纯粹的珍宝，又怎能不让他为此动容呢！

    苏念卿坐到了岸边，纤美的玉足落在了冰冷的水中，他低下头伸手抚摸上少年俊朗的面容。

    清冷雪色的白丝从他的脸颊飘然倾下，宽大的衣袖逐渐滑落臂弯，露出了玉藕般白皙纤细的手臂，随着他的贴近，淡淡的清香萦绕在少年的鼻尖，似在无声的撩拨。

    一丝无奈的叹息，染上了淡淡的哀愁。

    “......你该让我如何是好？”

    这样的感情让苏念卿忍不住的想要沉沦其中，但他却怕......怕最后得到的依然是一片孤寂的白。

    “卿儿！”

    少年给不了任何的答案，他唯一的回应只是拿起檀木盒中的木梳放入了苏念卿的手中“......帮我束发可好？”

    苏念卿望向少年长开了许多的五官，沉默了半晌，点了点头。

    “......好。”

    木梳轻轻的梳过少年半长的黑发，苏念卿玉般清透的手指穿插而过，手法笨拙的在楚星晖的头顶束了一个马尾发束，靛蓝的发带缠绕而上，最后用小簪固定住雕花银环。

    束起发的少年露出光洁的额头，马尾利落的垂在脑后，更显少年这个年纪的俊朗英姿。

    “好了......”

    苏念卿的手轻抚过少年束起的头发，柔和了清冷的眉眼，心中生出几丝难以言喻的自豪感。

    “在想什么呢？”

    楚星晖转过身抓住了苏念卿的手贴在了自己的脸颊上，含笑的看向冰雪初融般难得柔和了许多的人。

    无暇如玉的手指仔细抚过少年逐渐俊朗的五官，即便目中所视的只是一道模糊的影子，苏念卿却依然能在心中描绘出楚星晖的面容、模样，与他记忆中的那人越发的像了......

    只是面对楚星晖的询问，他自然不好将心中所想说出来，免得惹了这孩子徒生无端的恼意。

    他只作缄默地摇了摇头，从冰潭边起身，朝楚星晖伸出手欲要将对方拉上来。

    “莫要再在这冰潭中泡着，惹了寒气上身就不好了。”

    “这样岂不更好？！”

    楚星晖面带狡黠地一笑，便见他抬手握住了苏念卿雪色玉肌的手腕，在对方错愕愣神之下使了些力道，往冰潭中拽来——

    措不及防间，万千雪色白丝翻飞扬起，苏念卿一身轻尘白衣，如同冰雪中飘摇飞舞的白色冰蝶，朝着少年的所在飘然坠落。

    落水间冰潭荡开了层层叠叠的波纹，晶莹清透的水花四溅开来，瞬间湿透了两人的衣衫和发丝，冰冷的水珠从苏念卿清韵冷情的面容间滑落，留下清浅的水痕缓缓地晕开，一片水色旖旎。

    楚星晖接住了落入水中的苏念卿，顺势紧贴上了身体，手臂绕后揽住那劲瘦柔韧的腰肢，飞溅的水花中，他朗眉星目的面容上滚落着水珠，神采飞扬，笑得得意而又欢喜。

    “若是真的染了寒气，那便由卿儿来治好我！”

    苏念卿听此，清冷的眉宇蹙起，潮湿的雪色青丝蜿蜒地贴在他的颊边，更显几丝突兀的柔媚、忧愁。淡色的唇瓣微动，只道“我非燕莺歌，没有那妙手回春的高明医术，又如何能治得好你？”

    “这样......便能治好我......”

    滚烫的湿吻带着逐渐消弭的气音落在苏念卿水色旖旎的脖颈间，楚星晖揽在他腰后的手伴随着荡漾的水波逐渐下移，贪婪地抚摸上了臀下柔软嫩滑的大腿根部。

    “呃呜～～”

    苏念卿落在少年肩上的如玉手指微微收紧，脖颈间湿润炙热的亲吻让他下意识地扬起下巴，眉间难耐地蹙起，清冷霁月的容颜间染上了隐忍、克制的欲色。

    冰冷的潭水中，掀起的水波在腿间荡漾开来，随着少年越加肆意的动作，不断轻柔地撩拨着苏念卿的欲望，在他的心尖儿上搔挠戏弄着。

    楚星晖痴迷地吻去苏念卿颈上晶莹清凉的水痕，他炽热的呼吸徘徊在苏念卿冰冷的玉肌上，仿佛要将其一丝一丝的融化在这翻涌的热浪中。

    分明是深陷寒冷如冰的潭水中，苏念卿却只觉得浑身越发的火热难忍，比之冰毒时，更要折磨许多，连少年浸在冰水中，逐渐抚向他腿间密处的手掌都变得滚烫起来。

    “星儿！”

    苏念卿被少年要探向他腿间玉柱的动作吓得惊呼出声，他的手抵在楚星晖的肩头试图推开，低哑清冽的嗓音中透着几丝抗拒“......星儿，不可......呃嗯～”

    “为何不可？”

    楚星晖用力收紧了搂住苏念卿后背的手臂，荡起的水波中他不由分说地张开手掌握住了那记忆中殷红粉嫩至极的茎体，感觉到苏念卿瞬间颤栗、酥软下来的身体，他低语道“卿儿显然是欢喜我这样做的。”

    苏念卿身体轻颤，润白如玉的手指捧起了楚星晖已然张开的俊脸，雪色潮湿的白发在耳边落下，他低头看去，似蒙了层白雾的眼眸倒映着少年模糊的面容，眉眼间难掩几丝忧郁、克制。

    “唔呃.....若......若是之前，我还可推脱......唔、是犯了冰毒的过错......可当下，你让我如何去应了这欢喜.......承......承欢自己侄儿的身下......”

    苏念卿嘶哑了嗓音，几乎只剩下羞愧、无力的气音。

    “又何必推脱？需知，于我眼中，你只是我的卿儿。”楚星晖不假思索的说出了自己的心思，少年意气的年纪总是少些顾忌，坦率直白地让人难以推拒。